“马上下高架了,在家等我。” “你说等就等啊,还有一堆工作呢。”嘴硬脚步倒是乖,电话刚挂下,麻利走出公司。工作在这种心猿意马的时刻不足一提,再大的项目都留不住人,顶多皱一下眉头,再微微惋惜一句,赚钱早已从他心里跌落神坛。 回到家先洗了个澡。被迫分居了十多天,身体比嘴巴诚实多了,门锁刚响起‘欢迎回家’的机械电子音,苏阳披着睡衣就迎了出来。 只对视了一眼,余渊手中的休旅包便应声而落,掉在地板上。两人迫不及待,在入户门边就亲上了。两双脚步皆凌乱,一路跌跌撞撞,踉踉跄跄。 不知是谁踢翻了门边的绿植盆栽,又不知是谁蹭歪了玄关处的古董字画,最终一起撞向沙发边的落地阅读灯。 在摔进沙发的前一瞬,余渊把人牢牢护在怀里,只有阅读灯受伤的世界达成了,重重翻倒,发出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 深棕色真皮沙发承载着两个成年男子的重量,深深下陷。 余渊把人按着亲够了,才气喘吁吁地问:“儿子什么时候回来?” 苏阳松垮的睡衣被扯乱,领口歪斜着,眼神早已迷离失焦,紧紧揪着余渊的衣领,不满他突然停下,“你快点,晚饭后就回来。” 他刚被吻过的唇瓣泛着盈盈关光,些微红肿着,有点惹人怜。 余渊换了目标,俯身在露出的两截白皙纤细锁骨上,烙下一片印迹。苏阳配合地扬起下巴,双臂揽在他的颈侧,渐入佳境时,吻又戛然而止,沙哑嗓音中带着明显的火气,“又怎么了?” “还没洗澡。”余渊按住探进他衬衫下摆的手。 “…………你的洁癖不是好多了吗。”苏阳心一横,咬牙切齿地说,“闻不出来吗,木调橙花香沐浴露,我刚洗过澡。” 这是余渊意料之外的答案,下意识否认:“不是,不是这个意思。”说完才意识到‘洗过了’真正代表着什么。 “那是什么意思,我又不嫌弃你。”苏阳忍无可忍道。 下一秒便被打横抱了起来,“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迫切心急。” 苏阳俯在余渊的颈窝里,藏住羞愧间的惊慌失措,而眼眸里是逐渐浓烈的情/欲。 情/潮褪去,窗外仍旧是雨雾迷蒙,但这会儿却没那么令人心烦了,两人抱着在床上闲聊。算算从心意相通至今才短短几个月时间,竟有种过了很多年的错觉,各方面的磨合和包容,包括床事上。 距离儿子到达现场还有一小时,足以见得余渊的退让和迁就。 “出发前说的战国青铜拍到了吗?”也就是各方面都满意了心情好,苏阳才会想起来问这些。他实在无法感同身受,收藏所能带来的满足和乐趣。 头顶上方,余渊轻轻“嗯”了声,“最后一件。” “什么最后一件?” “字面意思,统统收归进博物馆,以后也不再关心拍卖交易信息。” 苏阳在他怀里半转过身,单肘托着下巴,“我很好奇,你究竟为什么如此热衷收藏。” “你觉得呢?” 苏阳随意想了想,闲聊而已,想到什么便直说了,“最初是为了升值吗?财富积累什么的。” 余渊清浅地笑了下,“稀有藏品的确能带来不菲的经济回报。它们在大多数人眼中,只是一个物件,或者说一串货币数字。但我所看到的,是数百年前,它们作为寻常用品出现在日常生活中,几经易主存世至今,无数个过去交叉重叠,让现代人接近最真实的过去。” 他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认真:“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总会经离繁华和衰败,唯有文化历久弥新,纯粹斑斓。我也不是它们的所有者,而是守护者,在动荡的年岁中守护它们,让过去有将来,流传才是收藏的真正意义。” 苏阳终于有点理解眼前的人了,也为他说这段话时的从容和笃定深深着迷,“是我肤浅了,要不要代表我们人类谢谢你。” 坚毅的眸光褪去,换上柔情,余渊款款道:“没有你说得那么伟大。我也是自私的。” 苏阳问:“此话又怎讲?” 余渊抬手轻轻勾勒他的下颚线条,“因为有了觉得更有意义的生活。” 苏阳明知故问:“什么样的生活更有意义?” “不想再浪费时间出差工作,天天在家守着你,顺便跟儿子改善一下关系,怎么样?” 苏阳拉住他的手,只觉得匪夷所思:“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余渊顺势跟苏阳十指交扣,“海外业务已经整理妥当,国内的工作也慢慢交接交给职业经理人,等博物馆落成以后,你想继续工作,还是留学换个环境生活都可以。” 苏阳在动容中久久说不出话来,缓了好一会儿,抽回手,“等我一下,有个礼物很早前准备的,我觉得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机。” “哦?是什么?”余渊靠坐起身,被子滑落至腰间,露出完美薄肌。 苏阳从衣柜里翻出藏起的小盒子,献宝似地托举至他眼前,啪得打开盒子,“要不要单膝下跪啊?” 余渊温柔地笑,故意逗他,“那要取决于你想干什么了。” 苏阳才不上当,也不惯他,“我想求婚,你就说你嫁不嫁吧。但我劝你务实一点,你现在马上面临失业,以后估计再难找到比我更好的了。还考虑呢,不答应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你。”说着作势就要拿走。下一秒便连盒子带人被拖入怀中,戒指取出盒子丢在一边,宽大的手掌伸出,“还不帮我带上。” 苏阳忍着笑照做,听到余渊说:“怎么这么巧,我也有礼物送你。” 苏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余渊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个一模一样的盒子,“被你抢先一步。” 盒子打开,一圈黑钻被三圈白钻环绕着,正是那枚心仪却被价格劝退的——命运齿轮,在阴天下午五点的自然光下闪耀璀璨。是一时兴起,更是蓄谋已久。
第79章 【“还能再见到你吗?” “也许吧。” “那再见时我认不出你怎么办?” 那光灰暗下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 银狐衔出一枚灵珠,抛入光中,“它会替我们记住。” 光团闪动,“这是什么?” “是‘念’。”】 苏阳站在全身镜前, 白衬衫外是一件纯黑枪驳领无尾礼服。礼服敞开着, 露出缎面西裤腰封, 衬得一双腿又长又直。他的目光并未聚焦在镜中,思绪仍沉浸在清晨那段梦境里,手上第二次拆掉领带重新系,眉宇间逐渐泛上褶皱。 “发什么呆?”一双手自他身后环绕至胸前,接过他手中领带, “仔细看着。” 苏阳回过神,双手轻轻覆在余渊的手背上,没头没尾地问:“儿子名字想好了吗?” 这段时间,小白在余渊的悉心调教下,已经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身体状态, 是时候融入人群,取个正式的名字便迫在眉睫。 余渊低低“嗯”一声, 熟练打好一个完美的温莎结, “是不是很简单, 学会没有?” 学不会一点儿, 苏阳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 他半仰半侧过脸,跟身后余渊接了个浅尝辄止的早安吻,“取了什么, 我听听。” “在书桌上,等着, 我去拿。”余渊从全身镜前走开。 “怎么还神神秘秘的。”苏阳对镜慢慢系好礼服纽扣,接过余渊递来的蜡笺,浅米色细腻纸面上,清雅瘦金体顿挫分明,是与他梦中不谋而合的‘念’,“余苏念,好听。” “被你读出来更好听。”余渊捏着他的下巴,加深早安吻,直到被耿乐催促的电话打断。 度假村项目在多方努力下迅速推进,得到区政府大力支持,今日动土奠基仪式,饶是耿乐这个没正行的都格外紧张。 余渊开车将他送到仪式会场外,苏阳解开安全带,“跟我一起进去,还是……” 自从卸任公司职务,余渊便淡出公众视野,他不想在苏阳的重要时刻缺席,更不愿媒体的镜头偏移主题。他伸手帮苏阳正了正领带,“你先进去,我四处逛逛再来。” 仪式由孙总方全权操办,会场设在项目指挥部外的空地上。区领导、官媒记者、平台自媒体、各方投资人,更有前来观摩的设计同行。乌泱泱的人头,将扎着金色蝴蝶结的高背椅占满。 各方领导轮番讲话,过程冗长乏味,苏阳脸都有些笑僵了,跟身旁耿乐说小话,“下次这种仪式我不参加。” “你以为我愿意。”耿乐对着斜前方的官媒镜头,露出职业假笑,顺便不忘提醒合伙人,“有镜头,别拉着脸,看在我们投进去的,所有身家的份上。” 仪式按照流程走完,终于熬到设计师采访环节。 随着围上来的媒体人和同行越来越多,问题也越来越刁钻专业。作为实际意义上的主设计师,苏阳适时在耿乐接不上话的时候帮忙圆场。他总能游刃有余地顺着话题,说出独到见解,举手投足得体从容。 一个外表足够倜傥的成年男性,在自己熟知的领域款款道来,魅力值会在视觉感官下放大数倍。 人群中不断发出赞赏声,更有挤不进前排的年轻设计师抑或小助理,不断窃窃私语。 “苏设太帅了吧,不知道是不是单身。” “又帅又会赚钱,肯定早被人下手了。没看他拿话筒的手上带着戒指吗。” “那可不一定,这种花哨的款式一看就不是婚戒什么的。再说了,干这行的哪有时间谈情说爱。” “也对,有道理。结束去要私人微信,不知道会不会给哦。” 采访接近尾声,苏阳后退半步,将话语权交还给耿乐。西裤里的手机明显震动两下,他在一旁正大光明开小差,拿出来看。 是余渊发的,【看来要给你戒指换个款式才行】 苏阳不解,回了个问号过去,又输入:【你在哪?】 【左边。】 余渊带着墨镜,下巴埋进立起的风衣领中,难怪现场有多平台媒体记者,也没被认出来。 苏阳抬起头,视线越过人群,一眼在人群中锁定他,表情瞬间亮了,绽开明媚笑颜。 有眼尖的媒体人举起镜头,拍下他今日唯一脸带笑容的照片。 采访很快被耐心告罄的苏阳叫停,连耿乐都察觉到了他的急切。 人群四散开,有负责控场的孙总方高管前来邀请他们参加团建午餐,被苏阳委婉拒绝。 高管面露难色,正要继续游说他,被苏阳抢先一步,“孙总那边我会交代,抱歉。” 话音刚落他便抬脚离开。 耿乐对参不参加饭局,反倒没苏阳那么排斥。这会儿顺着苏阳的视线,才看到一个熟悉身影,立刻了然,难怪这么急着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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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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