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啵五口兔兔
小兔子立刻停下, 不敢再招惹他。
“这里是新闻频道直播特别节目,接下来我们进入到梁昭陵遗址考古发掘的现场, 时间交给昭陵演播室……”*
新闻主播的声线端庄从容, 江雾萦捧着杯子的手顿了顿。
“昭陵”二字一出,薄澜悬也是一怔。
意外地望向电视屏幕里的金器玉器特写,薄澜悬末了道:“……看别人挖我的坟,倒是很不可多得的人生经历。”
江雾萦:“……”
画外音娓娓道:“如今荒凉一片的刺加林沙漠, 五千年前却曾是一个强盛辉煌的王朝——古梁的都城所在地, 古梁也是历史上最后一个尊神崇祖、巫术地位超然的王朝。此次发掘对古梁史研究意义重大, 对于填补安平二十一年史料的空白、揭露安平帝乍然辞世的真正缘由也大有裨益, 下面请跟随我们的镜头……”
“我饱了,”江雾萦搁下空掉的杯子, 忽而道, “先去休息了。”
“这才吃了几颗?”薄澜悬连忙起身,垂头默默打量他,问道,“不开心了?”
薄澜悬隐约猜得到江雾萦或许是为那新闻而不快,可具体原因呢?
……总不能是因为被人挖坟。
江雾萦摇摇头道:“没有。”
薄澜悬最怕的就是他往壳子里一缩而后冷处理,牵住他手迭声道:“别不理我,宝宝, 宝宝……”
alpha热烘烘的像只人形取暖器,江雾萦泛凉的手渐渐回暖, 他缓缓抽出自己的手,明显抗拒道:“我困了。”
薄澜悬双唇抿成一线,蓦地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悬悬蹭不着裙角, 登时“嗷汪汪汪”地嚎起来,江雾萦愣神间已被薄澜悬一路抱到了书房。
alpha将他放在书桌上, 旋即俯身同他视线平齐。
每次被薄澜悬这么近在咫尺地盯着,江雾萦都有种被大型兽类咬住喉管的紧张感,他强装镇定道:“你想做什么?”
薄澜悬伸手反锁上门,将追过来的悬悬阻隔在外。
旋即双手撑在江雾萦身体两侧,呼吸也沉劲得像野兽。
他说:“我想……。”
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那两个字,小兔子目瞪口呆。
几秒钟后随便拿起手边一本便签打他,双颊越来越红道:“你说什么啊!”
薄澜悬已经被他拿得走投无路了,什么糙话都一股脑往外冒:“我每天都想,萦萦,我换了身体之后我们就从来没有做过,你还没有试过,说不定用着还行呢?”
“我满脑子龌龊想法,可是我忍不住宝宝,你不准我放信息素,可是我每天都会闻到你的,你身上那么香,我忍得发疼,我连牵你的手都会想:你的手这么软,然后就又唔……”
江雾萦直接捂住他的嘴,奓毛道:“不许再说了!”
薄澜悬仿佛参与了什么限制级的真心话大冒险,轻易擒住他手团在掌中,继续道:“刚才你捂我嘴的时候,我就想舔你的手。”
小兔子抓狂道:“薄澜悬!!”
他堵不了薄澜悬的嘴,只得可怜兮兮地往后缩,努力离薄澜悬越远越好。
omega根本无法用言语清除掉他满脑子的凰瑟废料,直至后背抵住墙壁、退无可退才停下来。
小兔子抽了本大部头书挡住自己,生气道:“你出去。”
薄澜悬视线却不知何时定在他足踝上。
江雾萦怕冷,穿的是超厚的棉拖,里头是珊瑚绒中筒袜,纯洁的乳白色,袜筒上一边一对可爱软萌的兔耳朵。
alpha掌心圈住他足踝的那一刻,江雾萦终于急声道:“下个月!”
薄澜悬沉沉注视着他,缓声确认道:“真的?”
“真的,”江雾萦躲在比板砖还沉的书后头,手腕托举了这一会工夫便有些发酸,强自忍耐道,“现在契约还有效呢……言而无信不是、不是好人。”
腕间负累骤然一松,薄澜悬将书搁到一边,轻揉他泛红的细白手腕,低声道:“萦萦别骗我。”
小兔子难免有些心虚,小小声撒谎道:“……不、不骗你。”
**
沙漠昼夜温差甚巨,日落后气温骤降四十摄氏度,细滑的金色沙子上甚至结了霜,寒意刺骨。
薄澜息披着件薄风衣坐在考古发掘舱外,指间夹着一支未燃尽的香烟,价格低廉的大前门。
他并不吸,任由烟雾逸散在高远天穹与无垠大漠之间。
即便体质再强健,在威力甚巨的低温里穿这么点也不可能不冷,可薄澜息偏偏这么在外头坐了许久,从发梢到骨血都冷彻了。
从梦见小时候的江雾萦开始,他便魂不守舍,以致于将手机落在了来时的大巴上。
茫茫戈壁,荒无人烟,自然没有快递业务,更没有商业区,电脑版微信因为要扫码登录也用不了,他彻底与江雾萦失去了联系。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哪怕断了所有联结的渠道,他仍旧无时无刻不在想江雾萦。
连睡梦里都在想着他。
“年轻人挺有情调啊,大半夜不睡觉在这看星星呢。”
大前门不知何时燃到了头,灼了下薄澜息的指尖,他猝然回神。
在掺着霜的沙里摁灭了烟头,他抬头对来人点头示意道:“柏教授。”
考古队的老教授柏迅节手执烟杆,将花白却还浓密的头发朝后捋了捋,从军大衣口袋里掏出烟盒,往烟锅里抖了一团烟丝。
洒泪似的湘妃竹长杆一头连着铜烟锅,一头连着玛瑙烟嘴,火柴“嚓”一划,硬烟那股子呛口味便一气窜进肺里。
柏迅节年纪大了,不敢席地而坐,便靠着老胡杨树,眯着眼抽了一口。
薄澜息的彷徨愁闷都写在脸上,柏迅节也不问,兀自道:“我发愁的时候也爱抽烟,还抽了一辈子旱烟,现在知道伤肺也改不了了。”
他问得没头没脑:“小薄,你知道太太是什么意思吗?”
薄澜息一怔,柏迅节才解释道:“……不是,是现在小孩儿爱说的那个‘太太’。”
“我家小孙女总说什么太太太太的,我本来听不懂,之后她往家里买漫画书,我才知道原来太太是画画的人。”
“她那个太太最近好像开始画古董了,我就干这行的,我孙女就转发给我,问这件怎样、那件怎样的。”
“……三号坑出来的那串念珠,才直播出去,晚上我孙女就转过来一张一样的。”
“哪哪都一模一样倒无所谓,问题是……问题是串珠上这个佛头塔,碎成渣了还没修复呢,我倒先看见它完整的时候应该是什么样了。”
薄澜息听见柏迅节苍老的嗓音迷惘道:“我这当了一辈子的无神论者,这事还真让我有点拿不准了。”
“我这把年纪了,招不招鬼神都不要紧,我就怕我干这行几十年,惊动了什么要往家里人身上报……”老教授烟抽得又快又狠,唏嘘道,“这一趟回去,我就得退休了。”
薄澜息冻到僵木的身体被这几句话冲击得更为迟滞。
柏迅节一口气尚未叹完,便见方才还如丧考妣的年轻alpha“腾”地站起来往休息区跑去。
柏迅节如堕五里雾中,茫然道:“这么着急干什么去?”
薄澜息头也不回道:“做梦!”
“……?”
可惜天不遂人愿,哪怕薄澜息除了工作就是在酝酿睡意,哪怕他迫不及待想回到梦中的大梁,也没再梦见过他出去打马球后的任何场景。
**
四号坑是这次发掘最重要的部分,考古队一致决定放在最后。
当日薄澜息一踏入发掘舱,太阳穴便一阵撕裂似的锐痛。
他步子一斜,一头碰在支起的金属架子上,“咚”一声闷响。
工作人员吓了一跳,一见他额角露出个淌血的豁口,赶忙道:“薄老师,您赶紧处理处理伤口吧。”
薄澜息对这种痛楚并不陌生。
梦见江雾萦幼年的那一次,他也有过同样的感觉。
这几乎成为一种预示,薄澜息在尖锐的痛感中诡异地兴奋起来,问工作人员要了几个创可贴往伤口上一糊,也不管两端带胶的部分有没有贴在伤处,便拿起了稳定器。
清理、打扫、观察、再清理……为了不压坏已露出表层的文物,考古人员趴在略高一些的木板上一厘米一厘米地铲,漆器碎片、罗纱、织锦、书卷……
大梁供奉水火之神,笃信人死之后火葬化灰,再投入江河湖海中,方可再入轮回,因而历代帝后的尸骨并不在帝陵之中,隐在黄土之下的唯有衣冠。
碎片太多,考古队员手下动作愈发细致。
薄澜息的心跳愈来愈快,脑内再度高频嗡鸣起来。
直至一条绿罗裙一点一点、一寸一寸露出。
与同坑其他或多或少有损的文物不同,这条裙子显得尤为完整、精美,如同一溪铺了柳叶的淙淙春水,与五千年前相较,不过是色泽黯淡了些。
“薄老师,薄老师?!”
有人在耳畔唤他的名字,可薄澜息什么都听不见,耳侧嗡鸣转化成了声反馈现象,如同扩音器的麦克风与喇叭距离过近时发出的尖厉啸叫。
薄澜息头疼欲裂,稳定器居然直接脱手,“啪”地砸在坑缘上。
这一下将在场所有人都吓得不轻,倘若他手再歪一点,这玩意可就往坑底的文物上头砸了,后果不堪设想。
惊魂甫定之后,一旁指导的柏迅节望向他,面上罕见地露出不赞同之色。
只是见薄澜息神态实在异常,满头满脸的冷汗,双目圆瞪,血液已洇透了额上创可贴,便沉声道:“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最好找队医看看……实在不行,这趟就由小李来,先派车送你回去。”
同行的另一位摄影师李吉克闻言抬起头来,端量了下薄澜息的状态,也惴惴道:“是啊薄老师,身体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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