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四等人藏在暗处,目光紧紧地注视着这边,他知道大人说的没错,但让他一人进去着实太危险了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突然,营帐传来一声大喝,随即是一阵兵器碰撞声。 这支队伍的领头人是北齐的副将军,也算是有勇有谋,不过大晏的美酒醉人,难免多饮了几杯,脑子不比白日清醒。 副将军随手丢下拿来挡刀的女子,厉声道::“你是何人?怎敢独身闯我军内?” 李憬书看了眼他不断流血的伤口,没有言语,借着夜色,朝树林而去。 副将军本能的想去追,但不知为何,伤口绞痛难忍,他疼的直不起身,指挥者跑来的将士:“快…抓住他!” 而这边,萧四几人也冲出来,将涌上来的士兵挡在外面,留下一条能走出来的路。 他们的动作极快,前来支援的士兵很多没有赶得上,李憬书就已远离人群。 “放箭,快放箭!”眼看人就要逃走,副将军也顾不得疼痛,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对方活着离开。 黑压压的箭雨落下,即便身体灵敏,也很难完全躲避,一不小心可能就被射成筛子。 处境最危险的是李憬书,他整个人暴露在视野内,不回头也能感受到危险。 萧四握紧双拳,一剑刺穿北齐士兵的心脏,想都没有冲过来给李憬书断后。 箭雨从四面八方落下,抵挡的在及时,几番下来,身上好几处也受了伤。 此时他们再走几米就能进树林,北齐想跟过来也找不到。 李憬书扶住他的肩膀,带着他撤退。 萧四拭去嘴角鲜血:“大人,放下我吧,我走不了了。“ 他的双腿都受了伤,即便在能忍,随着鲜血流逝,越加无力,等到了林子那些人怕也不会放弃,带着他只会拖累。 “等走不出去再说,你现在好好活着。”李憬书直接背起他。 李憬书身形没有多强壮,但力气却不小,几息之间就没入黑暗的树林。 身后北齐军果然穷追不舍,但诺达的林中,再加上没有光亮,完全摸不准方向。 副将军不想善罢甘休,但伤口越来越不对劲,借着将士们打了火把,他看清那流出来的黑血。 “叫军医过来。”那刀刃上怕是有毒,副将军不敢再托大。 李家村。 年已过完,村里渐渐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外祖母病情越发严重,再好的汤药也没有起色,李凤搬去了舅舅家,每日照料着。 慕栖本来也想过去,但阿爹说,团团年纪还小不能住在一起,他只能每天过去看看。 今天情况好多了,能吃下饭,整个人精神了不少,想着之前带团团去时,外祖母很高兴,索性又抱着一起去了。 舅舅家的人都在,李明磊也没有出去干活,他之前去过几次洛州,团团对这个叔叔并不陌生,给点好吃的就能让抱。 他拿着小零食坐在椅子上,跟曾祖母说着话,他是个爱笑的孩子,一句话就能逗得老人开心不已。 李凤将枕头垫在老人身后,并没有让一老一小多待,慕栖明白阿爹的意思,抱着团团出去了。 团团不知道阿爹为什么突然抱他出来,自己的零食还没有分给曾祖母呢,但看到阿爹不开心,他就什么都没说。 团团再跟几个哥哥姐姐玩,慕栖走出房门,来到李明磊旁边。 “明磊,你说实话,外祖母情况到底如何?”他总觉得不对劲。 舅舅家有颗常青树,每次过来,绿油油的叶子布满生机,而此刻竟然开始枯黄。 “栖哥儿,我说了你别难过。” 慕栖点点头,心里也有了猜测。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大夫说可能没几天了,父亲他们想必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你也别多想。” 慕栖看着那颗常青树,没说话,李明磊叹了口气,俩人坐在院子里沉默了很久。 一连几日,二皇子没有等到北齐的援军,他从着急到现在开始慌乱。 三皇子的母妃是皇帝最宠爱的女人,也是除了皇后,地位最高的妃嫔,而他只是个宫女生下来的孩子,即便大皇子早年夭折,母亲严肃告诉过他,不可去肖想太子之位,这么多年,父皇也没有立他为太子的打算。 但他不甘心,凭什么他们都是皇帝的儿子,他却不能得到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三皇子看了眼头发凌乱,地位低贱的宴启,嘲讽道:“看来北齐那些老鼠来不了了,二哥怕是等不到人。” 二皇子宴启身后的人明显比三皇子少了大半,真要再次交手他必定会被擒住。 “哼,莫不是害怕了,也对,毕竟就你这么点人手,哪里抵挡得住我十万将领。 宴启故作淡定,他不能在这时候输了气势。 整个宫殿弥漫着血腥气,双方几次交手都损失了大量的人手,因人数差距,显然二皇子这边伤亡最多。 “殿下不好了,城墙外有人拿着北齐副将军的令牌,说…” “说什么!”宴启瞪大眼睛,眼中满是血丝。 “说副将军被打退了,大晏的将军赶过来,已经将其擒拿。” 扑通一声,宴启就这样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口中喃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可是有十万大军。” 他旁边的将士不敢说话,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北齐根本不可能派十万人过来。 三皇子像是在看跳梁小丑般:“二皇子宴启通敌卖国,残害同胞,来人,将其拿下。” “你们谁敢,我可是大晏的皇子。”自知大势已去,二皇子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身后的士兵武器都快拿不住,明明是冬季,汗水却浸湿了他们的衣裳,脚步也不自觉往后退,在死亡面前,谁都会感到惧怕。 以至于三皇子的人很轻松便将其擒住。 “老老实实做你的皇子不好吗?有那身份低贱的母亲还想当皇帝,怕是异想天开。” 三皇子一脚下去直接将人踹倒在地。 这一脚下了十足的力道,宴启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口鲜血直接喷出来。 他擦了擦嘴角血渍,突然笑起来:“你当了皇帝会放过我?别假惺惺了,按照皇室的继承顺序,应该是我才对,即便最后你做了皇帝,那也是抢我的,怕是会遭诟病。” 二皇子大势已去,被他关押的江阁老被放了出来,他一身落满灰尘的里衣,头发凌乱的披散开,整个人苍老的宛若枯木。 三皇子见状,目露喜色,又怒瞪着宴启:“阁老,都是这卖国贼做的事,您在里面受苦了,还请赶紧宣读圣旨,也好明君上位,让我大晏早日安定。 江阁老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发出的声音格外嘶哑:“先打开城墙大门。” 三皇子不知何意,不过如今没有谁有那个能力跟他争,索性点点头,派人去开门。 门外挤满了人,都是些官僚还有他们的护卫,李憬书跟萧四借着人群来到江阁老身边。 萧五看着走来的萧四,抬手让暗处的人退下,对李憬书恭敬道:“大人。” 江阁老苍老的脸浮现一抹笑意:“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李憬书跪下来:“承蒙大人照顾,下官尽微薄之力。” 他的衣裳被鲜血染成暗色,手掌用白布包裹着,他们从北齐几千人手里逃脱,各自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江阁老走上前将人扶起:“快起来。” 他的话刚落,身后那道厚重的殿门缓缓打开,江阁老神色凝重:“先去我身后,后面的事不要参和。” 李憬书视线极好,但也只是一瞬,便收回目光,点点头来到后方。 三皇子看着大殿里走出来的人,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整个皇宫围满了人,但面对如今的形式,没有谁敢去站队,都在静观其变。 “老四,你这是…”三皇子压下心中的不安,努力压低声音平静问。 四皇子是个身材长相都十分英武、伟岸的男子,相比于皇子,他更像一个张征沙场的武夫。 那张虎目快速扫过在场之人,最后停在三皇子身上,笑道:“三皇兄,真是要多谢你。” 三皇子握紧拳头:“你什么意思?” 四皇子没说话,从身旁哥儿手中取来一道明黄色圣旨,缓步走到江阁老身前,那哥儿也跟随着他的脚步,只是目光在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时,那张高傲的脸,差点维持不住。 李憬书敛下眼眸,他眉眼清冷,甚至没有一丝诧异,就好像对方只是个陌生人。 “言安,你怎么了?”四皇子担心道。 “没事,殿下继续吧,别耽误了大事。” 四皇子多看了他几眼,但没有发现什么,将圣旨交到江阁老手上:“江大人,这是父皇生前留下的,他说需在文武百官面前,由您来宣读。” 江阁老看着眼前这位皇子正气的脸,点点头,接过圣旨打开。 四皇子首当其冲的跪下,见状,整个皇宫的人也跟着下跪。 苍老又不失力道的声音,将圣旨上的内容传递到每个人耳中。 “四皇子宴临知人善任、一身正气、宽厚爱民,与朕年少时尤为相像,至今朕上位四十年之久,却早已忘却少时初心,辜负了不少人,现如今,朕立下遗嘱,将皇位传与他……” 后面的话三皇子已经听不见了,他只知道,到手的皇位没了,原来父亲还留着一手,但为什么,明明父皇最喜欢的孩子是他。 “哈哈哈…”寂静的宫殿爆发出骇人的笑声,宴启指着三皇子:“不是你…咳咳咳…原来也不是你…父皇这戏演的还真是完美。” 他笑着吐出一口鲜血:“宴启,何为宴启,其实他想说的是厌弃吧。” 三皇子也没好到哪去,圣旨已宣,在场的官员也都踏上了宴临的船只。 “真是好大的心机啊。”宫里哪有什么莽夫,只是憨厚外面下的藏着颗玲珑心。 这场争斗可谓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苦涩的汤药味弥漫在整个房间,李康握住老人的说,听他断断续续说的话。 他们的神色很平静,就像往常那般跟老人叙家常。 慕栖握着胸口的同心扣,手不觉的开始发抖,他想到阿奶离开时,他一个人独自坐在病床前,无助、迷茫、伤心重重情绪压得他喘不过气。 好在外祖母没受什么罪,儿女都在身边照顾,唯一就是,憬书没回来。 早在几天前他就写了信送去京城,但那封信没有明确地址,怕是很难送到对方手上。 “阿娘,再等等吧,小书很快就回来了,你不是还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吗?”李凤为他整理额前的碎发,声音听不出情绪。 “小栖哥儿…”老人突然喊道。 慕栖赶紧走上前,他没有那么坚强,说话多少还带着哭腔:“外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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