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看他都清洗完毕了,才推推攘攘的上前来看。 “当然了,不然都是泥巴,家禽吃了会生病的。”宋延年一边回答,将陶缽架在烧好的火堆上方,还不忘往里面添些清水。 “还要煮吗?”张诺简直难以置信,问出来的声音都高了两分贝。 猝不及防之下,宋延年耳朵都被刺激了下,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对啊,我怕蚯蚓里有虫子,小鸡们吃了不好,煮一下烫一下,里面的虫子就会死掉了。” 看着其他人别扭的表情,宋延年恍然,“没事的,我这个陶缽是专门用来处理这些蚯蚓的。放心,不煮饭!” 方大力几人看着宋延年面不改色的伸手抓起一把蚯蚓,放入沸水中煮熟捞出,胃部隐隐不适。 想到刚才吃下的蛋羹,几个人都不想浪费,几人忍住不吐,只是扭过头不再看他的操作。 “延年,你胆子真大。”江秀水坐在宋延年身旁两步远的石头块上,由衷的说道。 “习惯了就好了。”宋延年语气自然,面带鼓励“过个几天,你们也就习惯了。” 几人并不是太想接话。 将最后一部分的蚯蚓切成小截,再拌入鸡食后,这才去打了热水将手洗个干净。 “是不是很简单。”宋延年一边说,留意到他们几个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知道他们几个一时是觉得有些接受不能。 他倒不会,从一开始他就接受良好,感觉这辈子他的神经还是比较粗的。 “你们可不要觉得它恶心,这些小东西可是很有用的。”宋延年手指了指大虎,随口一言,“它不但能给我的小鸭子小鸡加餐,像你爹身上长的缠腰火丹病,也可以用这个来治疗了。” “缠腰火丹病?”大虎疑惑,随即明白过来说的是他爹最近脸上长的疱疹。 他爹这毛病最近差点没将他家搞得人仰马翻。 听到这长条虫子能够治疗他爹的病,大虎精神一振,“真的吗?怎么治?” 这段时间,他爹快被这缠腰火丹病苦恼死了,不知怎么的,脸上突然长起了那些火燎似的泡泡,一簇簇的,疼起来让他爹那么壮的大男人都难以忍受。 这几天每每发病,疼痛剧烈,他都捂脸哀嚎不已。 而且他娘还老是和他吵吵,非说他爹是去了不正经痷脏的地方,才得了这病,说他是受这遭罪也活该。 他爹不认! 他说他没做过的事坚决不能承认,他娘一边哭一边和他爹干仗。 家里也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去镇上出摊卖猪肉了,他奶就拿了张小矮凳坐门口唉声叹气,也不知道是叹息家里没有出息呢,还是叹息他爹的病。 这些低气压让大虎都不敢太捣蛋,昨天他爹揍他,他还诡异的还有些欢喜。 起码揍他时,他爹看上去精神头还是那么足,这让听多了他爹的哀嚎声的他,心理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这不是去了什么痷脏的地方。”宋延年认真的说道,大虎这才知道,情急之下,他已经将家里这几天的吵闹也说了出来。
第5章 “我就说嘛,你家最近怎么吵吵闹闹的。” 张诺点点头,恍然大悟,一幅终于破案了的模样。 “我娘还老是念叨我爹,让他不要像你爹那样花,外面的女人都是不干不净的,你爹那是赚了点钱,钱多了烧的慌!看吧,这下就得花柳病了。” 乡下地头的孩子,说起男女之事,荤素不忌,张诺才十来岁,却也是口无遮拦的,半点不害羞,坦荡的紧。 宋延年看大虎一副替他爹臊的慌的模样,连忙接话。 “你们都误会大虎他爹了。” 宋延年简直都有些同情大虎他爹了,这生病了不说,风评还被害了。 也不知道村里该传成什么样子了。 他也知道大虎着急,连忙接下去说,“你爹这是生病了,一般我们管这个叫缠腰火丹病。又因为这些泡泡长得像蛇形一样,所以有人也叫它蛇盘疮,这病除了非常疼痛,疼起来像火烧一样,一抽一抽的疼,还会红肿瘙痒,对吗?” 宋延年询问大虎。 大虎点头如捣蒜,连声道:“对对对。” “为什么叫缠腰火丹啊,这名字还怪威风的。”张诺好奇的插嘴。 “因为这种病一般比较多的人是长在腰上啦,而且痛起来像丹火灼伤。” 顿了顿,继续道,“我听说一旦从腰这里长到这里,绕上一圈,蛇头蛇尾一碰,人也就死啦。”宋延年在腰上比划了一下。 话音刚落,就见大虎眼泪掉下来了,号啕大哭,“我爹要死了。” 宋延年唬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看这么风风火火的大虎哭的这么惨。 而且是听完他说的话,才哭的这么凄惨,宋延年稍微内疚了下,觉得自己是吓到人了。 连忙安慰,“没有没有啦,我也只是听人家这样讲的,不知道真的假的。” “万一是真的怎么办?”大虎抽着鼻涕问。 “你爹也没长腰上,而且我前两天看他这脸上长的也不多,蛇头蛇尾还没碰一起,会没事的。” 大虎拿起袖子,胡乱的抹了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快和我说说这蚯蚓怎么治疗吧。” 宋延年默默的将视线往一边移去。 “很简单的,就是用蜂糖将蚯蚓融化成汁,再把汁水涂在泡泡上,过几天就会好了,严重的还可以吃些汁水。” 宋延年说完,疑惑的问,“你爹没有去看大夫吗?”他一直以为大虎他爹有在治疗的,这些日子,他可是见过大虎他娘往路上倒过药渣子。 按理说,大夫有开药治疗,情况应该有所好转。他自己不怕蚯蚓,可不代表别人不嫌弃,所以这个偏方他之前倒是没有说出来。 大虎摇头,“我娘就去张婆那里抓了些草药,还带了个符水回来服用,一直不见效。” 宋延年了然,张婆是村里的神婆,还兼职一些赤脚大夫的活。 村民收入不易,轻易情况是不会进城里找大夫问诊拿药的,只是没想到在镇上赚钱的大虎爹也没舍得找个好大夫。 张诺听到他奶奶的药不管用,有些不服气,怀疑的问,“延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我能说我是生而知之么,宋延年心中暗道。 “上次好像是听我爹还是谁这么讲的。”宋延年模棱两可的回答。 “哎呀,我也记不清了。”说完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 但众人只听进了宋四丰,都信服了,“一定是你爹。”大虎铿锵有力的说,其他几人也一副理当如此的样子。 他们几个一听到宋四丰的名字,那是半点不再怀疑。 毕竟宋四丰是村里有名的老猎手,是个连源山都敢进的本事人。 没看病恹恹的延年都被他调理的活蹦乱跳的么! 他有这些旁门冷僻的知识也不奇怪。 “那我赶紧挖一些蚯蚓给我爹送去。”还没开始,大虎就觉得他爹有救了,心情一下子高昂起来。 他欢喜的要借宋延年的铲子和陶缽一用,准备给他爹送份大份的,必须要满满一罐,这才能体现他爹在他大虎心里的地位啊! 几个小伙伴呼啦啦的又跑到树林子里,一铲子下去,就翻出好几条。 红红的,软软的,不一会儿就抓了一大把。 “应该够了吧。”江秀水看了那陶缽,迟疑的问宋延年。 大虎还有些意犹未尽,现在他已经完全不怕这玩意儿了,甚至还徒手去拉扯它,让它变细长些。 心情放松之下,甚至往张诺身上丢上一两条蚯蚓。 再看着张诺那受不了的表情,哈哈大笑。 熊,太熊了。宋延年暗道。 难怪说做大事的人要喜怒不形于色! 越是容易被别人洞穿情绪,别人越是要拿这个来攻击你。宋延年诺有所思的看了下张诺那明显抗拒蚯蚓的神情,心知也就是他这副抵抗别扭的表情,才引得大虎爱拿这地龙欺负他。 不能让人知道我心底的恐惧! 这是宋延年第一次领悟的道理,也是在他今后的生活中,给他莫大帮助的一次领悟。 方大力赶紧拦住要打起来的两人,抬头看了看日头,已经晃晃悠悠的要挂在正中央了。 威胁道,“再闹就迟了。” 张诺恨恨的作罢,临了再丢了块泥在大虎背后。 “喂!你来真的啊!我方才是逗你的!”大虎不满的嚷嚷。 “我也是逗你呢!”张诺假笑。 “好啦好啦。”方大力再一次将两个吵吵闹闹的小伙伴分开,拍了拍大虎的脑袋。 “瞎闹啥!还想不想继续给你爹做药了。” 张诺见大虎挨了打,这才罢休。 “化了化了,它真的化了。”大虎蹲在地上看着盘子中的几条蚯蚓,看着它们在浇上蜂糖后,真的化成了水液。 兴奋的抬头看向宋延年,“延年,真是太谢谢你了。” 宋延年将剩下的蜂蜜罐子收了木架子上,回头说道,“没事,正好我家有这蜜糖。” 他摇了摇那蜜罐子,里面的蜜糖已经剩得不多了。不由得悠悠叹了口气,看到这蜜糖,他就想他老爹了,真不知道他爹去哪了。 垂眼视线落在蜜罐上,这蜜糖是他爹宋四丰从山里淘来的老蜜。蜂蜜入鼻清香甜腻,淡黄的色泽中还悠悠泛着些光晕,一看就是蜜中极品。 他小时候体弱久咳,就是吃着这个老蜜拌枇杷,慢慢好起来的。 蜜糖并不多了,大虎也不敢太贪心,就给他爹捣了一小黑瓷碗的药量,颠颠的往家去了,准备给他爹上药。 “延年,你还记得我们昨天是哪些人一起去玩的吗?”大虎一走,咋咋呼呼的声音少了,几人一下就觉得安静了下来,方大力正好问了下一直搁心里的事。 “大力,你还想着这个事情呀。” 宋延年看向他们,原以为他们经过方才的忙碌,已经忘记恐惧了。没想到还在念着这事呢。 “是啊。”方大力自嘲,“不问问我得睡不着了。” “有我,大虎,张诺。。。”宋延年还没有回答,旁边江秀水已经掰着指头开始数来起来,宋延年和张诺在一旁听着点头,这也是他们印象中的一起玩的小伙伴。 数到十五后,江秀水将最后一个小拇指收起来,抬头望向其他人。 摊手,“没有了。” 张诺和方大力的脸色有些白。 “都怪我,我应该多数两遍,这样今天也不会疑神疑鬼的。”方大力自责。 宋延年又想了下,“还有子文啊,我们漏了子文。” 这话一出,剩下几个人脸更白了。 宋延年奇怪道,“你们这么怕的样子是干嘛!走的时候,我是有看到子文的,加上子文,不就十六个刚刚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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