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不大好。”港湾怎么说,上流阶层比起京市的,从数量上看更少一些,但从质量上看,那都是当初和老五爷同一批起家的世交,哪怕曾经有过火拼冲突,也算是割不断的老关系,因为在港湾做生意,离不开‘关系’两个字。 “不过,五爷这些年的重心也不在这边了,他又一向不求人办事,没什么大碍。”宋武天天跟着宋庭玉,宋庭玉的心思他是明白的,不可否认,京市的生活没比港湾差到哪里去,他们这些人也都更喜欢稳定安全的内陆。 留在京市,不是什么坏事、 就是到时候可能大小姐会对五爷的抉择反应不小,毕竟这里的一切也都是宋家几代人苦心孤诣的成果,就这样放弃,实在有些对不起背后的家族。 而且在京市待久了,有时候宋武也会怀念他在港湾纸醉金迷的大哥日子。 人就是欠的,唾手可得的日子往往不知道珍惜,习以为常的生活变作回忆后反倒闪闪发光了。 温拾从宋武的字里行间却发现,宋庭玉说的‘再也不回来’不是当时一时兴起说好听话糊弄他,是真的有了这个念头,也在为这个念头付出行动。 “不可惜吗?”如果再也不回来的话。 “会有点吧。”宋武夸张道:“温少,您是没见过五爷当年最威风的时候,整个港湾多少年都没出过这样年轻的人物。” 港湾年迈的大佬们各有各的传奇发家史,但是小辈们能盖过父辈锋芒的极少,宋庭玉是独一份。 那时候只需要宋庭玉三个字就能解决一切混乱的内斗,警察署的人都要登门拜访这位编外警员,维护了港湾一处安稳;而宋家这些年在港湾的税收上做出的突出贡献,更让冷冰冰的五爷多次评选五好市民,这对于开娱.乐.城的老板来说可不多见。 港湾从前的分化政党自打宋庭玉崭露头角就无数次抛出橄榄枝,希望他能参与政治,政界需要这样的人才;甚至如果宋庭玉没有离开港湾,那么如今的港湾商会主席一定是他。 “说句大逆不道的,港湾如果没有回归,五爷也没有到内陆,那他就是这地方的这个。”宋武竖起大拇指,宋庭玉的传奇人生足以写本自传,一定畅销海内外。 温拾对宋庭玉的厉害经历有了具象化的理解,当然不排除宋武有夸大的成分,但很明显,港湾是宋庭玉最初大显身手且大获成功的地方,他如果留在港湾,风头会比现在还盛,就这样一走了之,真的不会后悔吗? 宋庭玉鼓励温拾去做他想做的事情,不要被家庭和孩子绊住脚,他也该鼓励宋庭玉去做他引以为傲的事情,不要因为他和孩子,做出会后悔的选择。 “宋武,这几天五爷在港湾还有什么要处理的事情,你直接告诉他,让他做决定,不要一味拒绝。”温拾这些天也玩够了,港湾在他眼里就是纸醉金迷富丽堂皇外加海鲜好吃这几个印象词,宋庭玉不需要陪着他四处溜达,也该处理些正经事了。 “哎?可是五爷说——” “照我说的做吧,我会告诉他的。”温拾笑笑。 他不敢想象宋庭玉这样风采非常的人像是陈周明一样只会在家里做家务,当然,不是说做家务的陈少爷不好,只是温拾意识到,认真工作强势非常的宋庭玉才是宋庭玉。 他喜欢的这个人,就该高高在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宋庭玉还不知道他被温拾安排上了一连串的行程,他现在眼里只有甜品台上最后一块樱桃派,这是温拾叮嘱他说想吃的。 在五爷拎起餐刀准备把樱桃派放进碟子里时,旁边一柄叉子抢先一步,宋礼书也喜欢樱桃派,餐桌上只有一块了,她当然不会让给别人。 宋庭玉沉默地看着姐姐的碟子里的樱桃派。 宋礼书瞥他,“听说你这些天在港湾谁都没见?宋庭玉,你现在是越来越会得罪人了。” “我来这里是带着温拾玩的,不是为了见他们的。” “那你知道什么叫礼貌吗?你就这么着急要和港湾割席?” 好吧,都已经二十六还是一如既往讨人嫌没礼貌的弟弟,宋礼书是不指望他懂了。 “我的确不想留在这里了,以后这里的事情都会交给李元洲代理,他们想见,见他就是了。” “李元洲和你一样吗?他们想见的是你。”宋礼书放下手里的刀叉,抱胸道:“我不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但是已经有风言风语传你要离开港湾再也不回来了,你这样一走,宋家怎么办?” “我在或不在,有股份的人该拿的钱一分都不会少。”宋庭玉如是道,钱不少就是了,还想要他怎么做,家长里短什么都要管吗? “别的我不管,你将来要不要让你的孩子继承宋家都无所谓,但现在宋家在你手上,你就不该这样做。”宋礼书从不指望宋庭玉能有什么家族荣誉感,但最起码的,他不能这样逃避。 这会显得宋家人很逊。 “如果你敢这样做,我肯定会告诉大姐的。”到时候回到京市,宋念琴一定天天在宋庭玉耳朵边念叨。 这威胁,是有点威慑力的。 宋礼书端起最后一碟樱桃派,临走前道:“还有,曾毅元也知道你回来了,他这些天一直在打听你的行程,不过你放心,我和你也不熟,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想做什么?”宋庭玉还当这讨人厌的臭虫不会再出现在他眼前了,他都为他们之间的恩怨感到厌烦了,却不知道为什么曾毅元一直狗改不了吃屎。 “我怎么知道?你觉得我和他很熟吗?”宋礼书瞪他。 她和姓曾的只有做生意上的明面往来好吗,现在连生意上的往来都要结束了。 “无论怎样,谢谢你的提醒,”宋礼书不自然地摸了摸脖子,“我不知道他在卖加料的东西,如果知道,我不会和他合作。”宋礼书是有底线的,有些东西,再挣钱她都不可能碰。 “哦。” “哦?”宋庭玉这幅‘与他无关’的德行真的很欠打,她好不容易拉下脸说一次好听话,“你这是什么反应啊!”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宋礼书抬腿就要走。 宋庭玉道:“姐姐。” “干什么?”这称呼真是阔别已久了。 “你要真的感谢我,就把你碟子里的樱桃派留下。”五爷抬手一指。 都是一家人,谢来谢去这种空话就免了,还是做点实际的好。 “你什么时候喜欢吃樱桃派了?”他不是一直都不爱吃甜食吗? “温拾要吃,这是最后一块了。” 宋礼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做梦吧,我才不可能让给你,想吃等下一份。” 她俩还是不对付的姐弟,宋礼书还是发自内心讨厌这个弟弟,这点应该永远都不会变,但在‘不对付’之前,她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保护彼此,是天性也是本能。 好在温拾回来的时候,新的樱桃派也送了上来,刚烤好的,还冒着热气。 吃过樱桃派,今夜最瞩目的男女主人公就登上了正中央的礼台,两手交握,陈少爷举着话筒宣布了他和宋知画订婚的消息。 这孩子还是大场面经历的太少,说到最后,激动的有点破音,举着话筒的手都在抖,还闹起了结巴。 “好丢人。”下来的宋知画站在宋家人堆里直撇嘴,未婚夫实在是太上不得台面了,“我现在都怀疑,等到结婚的时候,他会哭晕过去。” “小陈是个不错的人。”温拾感觉自己看人很准的。 宋庭玉则问:“你想要什么嫁妆。” “什么都可以吗?”宋知画就等着她哥说出这句话呢,“陈家准备送国外油田的股份做聘礼,所以,我想要商场的股份。” “这两个也不等价吧?”温拾感觉宋知画的聘礼怎么后面也要跟着八九个零。 “这有什么等不等价的,娶到我,他背地里偷偷乐吧。” 宋知画要商场的股份,也只是为了能把各个品牌每季度最新的衣服包包收入囊中,这对她这种时尚人群很重要。 其实陈家也没有吃多少亏,毕竟宋家的女儿们身上都有娱.乐.城的股份,宋知画也不例外,这些股份够她当个富婆了。 “没问题。”宋庭玉点头。 除了宋念琴结婚过早,其余小姐订婚的时候,宋庭玉都会让她们自己挑嫁妆,当初宋观棋挑的是港湾宝华艺术馆的股份和宋宅所有藏书的所有权,现在只差一个宋礼书了。 后来宋礼书结婚的时候一毛也不肯要她弟弟的,说是不屑于,但在得知弟弟把徐婉的珠宝都留给她后,她还是口嫌体正直地说了‘谢谢’。 晚宴结束后,温拾和宋庭玉坐车回酒店,路上温拾才意识到:“等到知画和二姐都结婚了,她们是不是就都要搬出去了?” “嗯。”这是自然,留在婆家的宋念琴只是少数,如果周正能够结束外派定居在京市,恐怕宋念琴也不会继续留在宋宅。 温拾算算日子,到时候温浪也要去上大学了,而双胞胎如果结束大学生活开始工作,有了自己的成人世界,肯定也不会总像是孩子似的往老宅跑了。 “不会以后房子里只剩我们吧?”习惯热闹的温拾有点无法想象宋宅那么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他和宋庭玉会是一种何其萧索的样子。 “还有容璋陪着我们。”宋庭玉攥紧温拾的手,“如果你想,我们还可以再养些可爱的小动物。” 温拾见到宋庭玉养在老宅那几条凶神恶煞活像是地狱三头犬的东亚牧羊犬了,现在他对宋庭玉眼里的‘可爱’不敢苟同。 “那等容璋也长大了呢?”温拾现在刚刚离开儿子两三天,就控制不住想念了,如果以后儿子也要离开,温拾估计会像个空巢老人似的落寞。 虽然小胖十八的时候,他也就才三十七岁。 “如果他要走,那就让他走,我们也可以离开京市,放下担子,去四处走走。” 等到温容璋十八岁,无论怎样,宋庭玉都会让他先出去历练历练,男孩子出去闯荡一下增加阅历和胆识总是没错的。 至于他和温拾,到十八年后,不也正直壮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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