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凝正好打过医疗纠纷的案子,对这点法规门清得很,倒背如流。
医生一愣,没想到能来个这么专业的,他都听懵了,年轻医生也没接手过什么纠纷,现在都有点慌了,看向苏填雪:“苏小姐,这位是你的律师吗?”
苏填雪摇头:“不认识。”
时凝:“.......”
真有你的啊苏填雪。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听了苏填雪的回答,医生更茫然了,看向时凝。时凝假笑了下:“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正好路过的法学爱好者。”
医生松了口气,跟苏填雪继续解释原因。苏填雪耐心听着,知道这一切都是天命。不管是她还是奶奶,又或者医务人员,都尽了最大的努力。
她抿唇,鞠躬,对着医生诚恳地说:“谢谢。我知道我们都尽力了。”
“我等一下来处理遗体,辛苦了。”说完这话,她转身走了,去了过道的尽头。
时凝跟上去,给她递了一根烟,“抽吗?”
苏填雪摇了摇头,她站在风口觉得有点冷,于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谢谢。我不抽烟。”她说。
时凝脱下外套递给苏填雪,苏填雪有点抗拒。
时凝:“反正都被你弄脏了,这衣服我也不要了,不如你就拿着。”
听到她这样的话,苏填雪也不矫情,借过外套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很奇怪。
女人的外套有一股温暖的味道,之前让她觉得难受的大海的气息,现在却像自然之母的怀抱一般包裹着她。
时凝瞧着她的神情:“如何,爱上我的外套了?”
苏填雪:......她就不该想那么多。
时凝:“回去把洗衣液牌子发给你。”
听到她这样无厘头的话,苏填雪原本一直沉闷的心情忽然好了许多。她弯眸,笑起来的时候,像春风吹过冬天的雪夜,万物融化。
时凝本来想点烟,可是一想到刚刚苏填雪说自己不抽烟的话,又把烟给收了起来,她对着苏填雪说:“你刚刚为什么想要病例和手术记录?”
苏填雪:“.......”
时凝:“不想说?”
苏填雪:“没什么,只是觉得不真实,不甘心。但现在已经冷静了。倒是你,你刚背的条款是真的?”
被人怀疑专业素养,时凝很不爽,拿起手机百度条款,然后发现.......这破ABO世界,法律条款还跟之前的世界不太一样。还真没这条。
瞧着她的表情,苏填雪摇头,轻轻说了两个字:“骗子。”
明明是贬义词,怎么被苏填雪说出来,时凝听着都觉得变了味道。带着几分嗔。
她也不好解释,也懒得解释,手往兜里一插,昂着头看前方:“嗯,我是大骗子。所以我说的任何话,你都不要相信。”
苏填雪也看向前方:“我没那么傻。”
时凝啧了一声,不再开口,陪她站在过道处,看着医院的院子里形形色色的人群。
苏填雪忽然说:“那钱用不上了,我一会转给你。”
时凝倒是没想到她还会有退钱这一手操作。
她逗她:“别啊,万一有下次呢。”
苏填雪横她一眼:“谁跟你有下次。”
时凝正想回嘴两句呢,哪知道身后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是有人的家属来闹事了。
本来时凝以为这场混乱与她无关,直到,她听见了苏填雪的名字。
她回头,看到一胖到不行胡子满脸的大汉身边跟着一个细弱柳条的婆娘,都凶神恶煞地,急迫地不行,开口就说:“苏填雪,你奶奶呢?我们有事找她。”
苏填雪噢了一声,指了指楼上。
汉子凶恶:“几楼?”
苏填雪冷眼结冰,红唇轻启:“天台。”
时凝一下懂了她的意思,扑哧笑出声来。
她想,这家伙还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跟在床-上一样,说话总是叫人出乎意料,有种浑然天成的冷幽默。有意思,真有点意思。
见大汉又瞪她,时凝忙捂着嘴,做了个请的姿势:“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她倒想看看,苏填雪会怎么应对。她那样冷的人,瞧着也不像是能跟眼前这两位面目穷凶恶极的人凶巴巴面红耳赤地大吵一架的。她会怎么做呢?
作者有话要说:
[注1]百度的法律条款,非原创。
第5章
那满脸横肉胡子拉碴的恶汉子和竹竿婆娘原来是苏填雪的伯父和伯母。
那伯父还没听懂苏填雪所指天台为什么意思,偏过头对着自己婆娘问了一嘴:“不是说老东西都快死了吗?怎么还在天台,天台也有病房?”
伯母也纳闷:“我也不知啊!”
苏填雪冷笑:“我让你上天台,往前迈,跳下来,就能去见我奶奶了。”
伯父伯母脸一白,差点没被气死过去。那伯父听了这话就是要往前来打人的,手往苏填雪脸上招呼,嘴里怒骂:“你什么东西,敢对长辈这么说话?”
时凝半点没上前,刚想迈出去的腿瞧见苏填雪自己反手捏住那肥猪的手一甩,又冷酷又飒爽,暗自抬眉。
苏填雪倒是也有几分烈性子,跟她刚刚在她身下宁死不屈的模样有点像。
苏填雪的气势极强,她ALPHA的威压一出,都让面前这两恶棍亲戚都有点心虚。她眼神如利剑,刃锋直直朝着眼前两人扫去:“我想纠正一下你们的错误认识。我五岁那年,奶奶生病需要钱,问到你们,你们就跟我们家断绝了关系,也跟我奶奶断绝了关系,留下了白纸黑字,有证据。所以,根据事实判断,你现在算不上是我的长辈。那么,你是什么东西,要用这样的态度和我说话?”
......这人,吵架都还要理逻辑。
时凝摇头,想笑。
伯父被她的话噎得一口气顺不过来,伯母伸手拍了下老公,骂他不中用,又赶紧叫医生来帮忙。伯母喳喳哇哇:“好啊苏填雪,你个白眼狼,怪不得你爸妈也都更喜欢你妹妹,不喜欢你。”
苏填雪听了这些话,轻轻扬眉,不为所动:“我认为你的推论不成立,因果有问题。”
伯母见她怎么说,怎么骂,苏填雪都不痛不痒,干脆哀嚎尖叫起来,魔音刺耳,采取了一招耍泼大法:“造孽啊,造孽啊!我们苏家怎么摊上你这样的晚辈啊!打伤自己伯父不说,还把人气晕了,你赔,赔钱!赔医药费、赔精、精——”
时凝懒洋洋补充:“精神损失费。”
伯母连连点头:“对对对!精神损失费!”她赶紧踹了一脚老公,伯父唉哟一声,摔倒在地上,眼睛一闭,腿一伸,睡了过去。
苏填雪冷扫一眼时凝:你哪边的?
时凝耸肩:不熟,路过的。
伯母一下就把时凝看作同盟,对着她笑嘻嘻地说:“你看这位就很懂事嘛,对吧?我们要得也不多,这医药费啊,精神损失费啊,这个费那个费啊,加起来,就给我们十万,十万就够了。”
苏填雪听到这金额,蹙眉,心想,她今天怎么就跟十万杠上了。
时凝也笑:“阿姨,您这话说的,十万哪够啊?这样,我跟你说,我是医生。我帮你老公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症状,要是有啊,这十万肯定不够的。”
说完,她就直接上手,趁一旁看呆了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医护没注意,抓起一个针管,就直接往躺在地上的猪头脸上捅。医护人员尖叫一声,随着她的力道,一阵风猛然袭来,这伯父吓了一跳,哪里还敢装晕啊?拥有重量级吨位的身体猛然一个高抬,垂死病中惊坐起,跟诈尸一样。
他吓得满头大汗,躲在自己老婆身后。
同样吓破胆的伯母这下看明白了,骂骂咧咧:“好啊,你个小姑娘,我把你当好心人的,结果你跟苏填雪这个白眼狼是一伙的!”
时凝伸出手,手指摆了摆:“非也。”
伯母:“?”
时凝轻笑:“我虽然长得有点年轻,但是叫我小姑娘,还是不妥当。不如你叫我一声妈,我还能勉为其难答应。”
伯母哇呀呀尖叫着:“臭丫头!!我要撕烂你的嘴!”结果腰被伯母搂着,伯父还劝:“不能打,不能打,这么多人看着呢,还有监控,还有监控。”伯母整个人跟发狂的丧尸一样,下肢被固定,上面两只手乱挥。时凝还犯贱,故意在人面前左扭扭腰,右扭扭,一闪一个准,还故意挑衅,气得伯母发疯。
苏填雪冷淡开口:“你幼不幼稚?”
时凝摇头晃脑:“只是想秀一手我的凌波微步罢了。”
苏填雪:“行了,别秀了,走了。”
眼看苏填雪根本不吃他们刚刚拿一套,伯父大喊一声:“苏填雪!我跟你说,我和你伯母都上网查过了,也找律师问过了!那手写的什么断绝关系根本不成立!我告诉你,今天就算你把那张破纸拿出来,也没用!那老东西死了,我是她儿子!我有法、法定继承权!!”
时凝瞧着他拿着手里的小抄看着的模样,就觉得搞笑。
什么人啊?
苏填雪听了这话,顿住了转身的动作,抬头,极冷的目光看向对方:“所以,你们想要什么?”
那伯父伯母见此,对看一眼,以为苏填雪是怕了,得意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几乎可以挤出猪油,两人齐声说:“你奶奶名下的那套老房子,你现在住的地方,苏填雪,那该是我们的。”
二位小人得志,就等着苏填雪听完这话跪地求饶,哪知道苏填雪反应平淡,挑眉,大有“就这?”之意。
苏填雪转身欲走,显然没把这事放心上。
伯母着急了,哎呀一声,要去抓苏填雪,被她躲过,只好抓着苏填雪的脚踝,死不放手:“死女娃,你听见我们说的话没?房子是我们的!”
苏填雪厌恶地低头瞧着死死掐在她脚踝上的那双涂满了玫红色指甲油的手:“放开。”
伯母心一横:“不放!”
“你把老房子钥匙交出来,我就松手!”伯母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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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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