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警端着枪,也一样皱眉神色严肃地看着易璟:“你为什么这么关心那艘船上的人的安危?” “船上有这次清剿行动的重要证人,还有疑犯!”易璟也阴沉沉地瞪回去,一点都不心虚,“你要干扰正常的调查程序吗?!” 武警皱了皱眉,别开视线没再接易璟的话,转头对一旁的战友说:“把绳梯放下去。” 绳梯展开,直升机开始向游艇倾斜靠近,易璟不知道在船上看到了什么,忽然丢开了安全带一把抓住绳梯跳了下去。 “喂!喂!”休伯特吓到冲到舱门边去喊易璟,但是也晚了,休伯特亲眼看到绳梯的末端距离游艇的甲板都还有三四米的距离,易璟就那样不要命地直接跳了下去。 休伯特也没有别的办法,无奈地叹了口气,跟着爬了下去。 更早跳下来的易璟在甲板上滚了一圈泄去力道,起身冲进了被船舱遮挡的角落,目标明确、目不斜视,一把抱住了那个同样被大雨淋湿的女人。 “璟璟?”郁淼唇瓣泛青,诧异又狼狈地望向易璟。 一开始看到武装直升机的时候郁淼都已经绝望了,以为命中注定她没办法成功报仇,没想到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易璟从绳梯上跳了下来……郁淼忍不住声音有些发抖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雨太大了,郁淼的身上都是冷的。 易璟很难过,但是现在真的不是诉说情况的时候,易璟只能扣住郁淼的手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先走,我随后去找你。” “什么?”郁淼一愣,“你要去哪儿?你想干什么,外面的飞机是谁的?那涂装不是武-警部队专用的吗,她们为什么会来?” 郁淼有许多问题,易璟却来不及一一回答了。 紧跟着易璟跳下来的休伯特已经来到了两人身后,压低了声音语气很急的催促:“还磨蹭呢?现在可没有时间给你们慢慢诉衷情了。” 易璟听完,犹豫的神情顿时消散了,拉住郁淼的手说:“姐姐,你要平平安安地离开这里,就当是为了我。” “什么?”郁淼一怔,反手拉住易璟更不愿意放手了。 “没关系的姐姐,”易璟笑了一下,纤长的睫毛被雨水打湿黏成一缕一缕的,滴水的发梢垂在脸侧,看起来很软很好欺负,比起平时要乖得多,但说出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我本来就需要这样一个机会,让我把这件事情闹大吧。” “我……”郁淼一时说不出话来,本来是自己一手主导策划的事情,现在却好像被对方夺走了全部的责任。 站在一边的休伯特终于等不下去了,过去一把将身材纤细的郁淼压进了臂弯,一边低声说着“好了好了没时间磨蹭了”一边打开了与武-警们联络的通讯耳机喊了一句:“找到了一名被挟持的人质!” “璟璟……璟璟!”郁淼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不收控制地想要伸出手去抓住易璟,偏偏她根本挣脱不了休伯特的牵制……这人都从监察委退休那么多年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易璟听到了郁淼的声音,回头对*她笑了一下,然后说:“姐姐,我猜你根本没对她们下杀手吧?” 远远的,隔着雨幕,郁淼愣了一下。 易璟笑笑,抬起手对着她晃了晃手里的东西,那是她放在口袋里的控制模块。 郁淼下意识摸了一下衣袋,那里已经空了。 大概也就只有易璟能这么熟悉她藏东西的习惯了。 隔着半个甲板的距离,易璟对休伯特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带着郁淼离开,随后也打开了联络外面武警的耳机。 既然说了会有恐怖袭击,不开火算什么恐怖袭击呢。 “能听到吗?”易璟在通讯频道中问。 “可以。”立刻有人回复。 “左舷有武器准备,目前船上人员分散,暴徒手中没有人质,建议立刻武力震慑。”易璟想也不想地胡扯。 郁淼与休伯特离开的方向是右舷,左舷甲板上无人员经过,武-警部队的直升机本来就在亮武器威慑,听到易璟的话立刻启动了机身下搭载的机关枪,对准左舷上半部分暴露在空气中的部分就扫了一轮以示警告。 密集的打击声与机关枪的震响同时响起,郁淼不自觉地偏了偏脑袋。休伯特也被枪声震了一下,咬牙切齿地低声骂了一句:“疯子。” 真是不要命了。 居然拿武-警部队耍着玩儿,报假消息达成自己的目的。万一玩儿脱了是能轻易算了的吗! 一边说着,休伯特一边努力拖着郁淼离开了甲板,爬上了通往直升机的绳梯。远远埋伏在海岸边的记者亲眼目睹一切,将这次行动中开火的瞬间全部记录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武装对抗震惊全市,消息一直传到了属地,莫名其妙的消息行动消息泄露与私藏武装的事件引起了高度重视。同一时间,属地稽查局接到了关于易家线人董事长的多项实名举报,其居住的庄园又在领海上发生武装对抗时遭到了外来入侵,导致了多处爆炸。调查组第一时间介入,展开针对易家的全面调查的同时将整个易家庄园封锁了以来。 一夜之间,易家这棵仿佛永远不会倒下的大树被人打上了必死无疑的标记,昔日辉煌一夕散尽。 同一时间,易璟也因为在行动中多次违规被有关部门羁押,只待有关易家的事情一切查清楚后再行判断。 针对易家的调查正式启动,易璟、休伯特、齐骁、十三区法院副检察长等等许多人积累的证据终于派上了用处,易家的假面被迅速撕开,易家人图穷匕见,抛下伪装开始与调查组正面对抗,尽最大努力拖延时间,不惜一切代价转移财产与重要人物,调查组的行动开始陷入漫长的拉锯战。 易家面对调查组很难站到上风,于是就开始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所有能证明易璟清白的人陆陆续续地遭到了追杀,要么被绑架、要么是断联。 治安系的工作压力陡然上升,就连被控制的易璟也没能逃过,在有重重看守的软包房置留室都能遭到暗杀,让调查组不得不两次转移易璟的关押地点。 在那之后不久,新的置留室又被发现有人在水里下毒。 易璟虽然被关起来了,但脑子还是灵活的,总觉得这样频繁地换来换去不是什么好事。果不其然,在第三次更换关押地点的时候,她的转移路线被人泄露了,不知道是易家哪一路的人在她的目的地安排了狙击手。 易璟下车的时候没留意,被狙击手从背后一枪贯穿右胸。 如果不是她被关得太久开始无聊到对身边的一切好奇,贪图新鲜空气与声音,在狙击手开枪的一瞬间转了一下身体去听了一耳朵附近出现的小狗叫声,那一枪大概能正正好好的穿过她的心脏。 但贯穿右胸也没比命中心脏强出多少,易璟也只是多出了几秒钟的生机而已。 易璟只觉得自己好像被谁重重地推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鲜血就已经染红了半边身体。 仿佛要将人撕成碎片一样的疼痛紧跟着碾过神经,易璟痛得呲牙,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秒垂眸看了一眼汩汩流出的鲜血伤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苦笑了一下说:“这下完蛋了,说好要陪着她的。” 然后就倒在了地上。 易璟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失去意识以后居然再一次做起了穿书前的那一晚做过的梦,熟悉的淡淡的雨雾味道、没有任何背景的空荡空间,不远不近的站在面前清冷漂亮得出奇还莫名带着点勾人韵味的年轻女人。 现在易璟已经非常能确定这就是郁淼了,正想靠过去跟郁淼说说话,上一次梦境里世界崩塌一般的裂缝变忽然出现了。 易璟吓了一跳,心口一紧,下意识冲过去。 与上次梦境不同,这一次易璟真的抓住郁淼了,赶在郁淼掉进无尽的黑暗中前的前一秒一把拉住了郁淼的手。 但是易璟脚下的落脚地也很快崩塌了,情急之下易璟只能尽可能地拉住能找到的东西,一只手拉住郁淼的手,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扣在碎裂的世界边界的锋利边缘上。 如同碎玻璃一样锋利的断面很快陷进了易璟的皮肤之中,鲜血沿着指缝涌现,易璟努力拉住郁淼,艰难地开口:“姐姐……快点拉住我。” 但这个郁淼就像是没办法听懂易璟的话一样,并不回握易璟的手,也不回应易璟的话,只是睁着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定定的望着易璟。 “姐姐……”易璟痛苦开口,话音未落那片被易璟扣住的碎片便发出了一阵清脆的碎裂声,干脆利落地绷断了,与易璟和郁淼两个人一起掉了下去。 易璟以为自己这一次就是真的完蛋了,没想到这个梦居然还没做完,掉进深渊的易璟在一片黑沉中醒来,脑袋晕乎乎的,视野中一片模糊的黑雾,根本看不到郁淼在哪里。 易璟下意识开始找郁淼,迷迷糊糊地开口:“姐姐……姐姐?郁淼,郁淼你在吗?我是易璟!” 郁淼的身影没找到,倒是一个听起来无比陌生、还有点空洞的声音在易璟耳边响起: “你现在已经知结果了,追求不应该存在的感情就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愿意选择郁淼吗?” 易璟找不到郁淼正烦着呢,现在又听到有人说这种屁话顿时更烦了,想也不想地回答:“废话,我当然会选择郁淼。你知不知道郁淼在哪儿,不知道就别烦我。” 大约是因为易璟太凶,她的话音一落那道声音就不再出现了。 只是还不等易璟继续寻找郁淼,一阵无法抗拒的失重感忽然出现。易璟的意识猛得下沉,在浮浮沉沉的昏沉当中,时光飞速倒流,易璟恍惚看到了年轻版的姨姨和许多有点眼熟的人,在易璟未曾注意的某个时间点上,命运的弦被悄然拨动,一点微小的改变发生在看似平平无奇的时刻—— 易卿与林博士之间本应惨淡收场的爱情结局有了一点点不同,在既定的双死命运到来之前,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孩子出现在了她们之间,易璟迷迷糊糊地看到了这一切,正纳闷是怎么回事,忽然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沉重了起来。 易璟纳闷地动了动,感觉自己好像正被谁抱在怀里迅速走着,耳边还有人说话,先开口的女人声音很陌生,语气不冷不热地问:“你真的要把她带回家吗?”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就很熟悉了,可怜兮兮地对前一个女人说:“你不觉得她很可爱吗?我们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养吧?反正我不想自己生,培育仓的技术又不成熟,养出笨蛋小孩怎么办啊。” 前一个开口的女人沉默片刻,似乎怎么犹豫就妥协了:“那就留下吧,以后这就是我们俩的孩子。” 于是易璟就明白了,这大约是年轻时的姨姨与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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