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林知远抽出一张手帕纸递给沈确,“谢谢你。” 沈确接过纸巾擦着汗珠,奇怪地嘟囔:“莫名其妙,你给我纸巾还要和我说谢谢。” 林知远:“我是谢你帮我上车。” “那就更不用谢了,谁和我一起回家我都会让她站我前面。”她拿起耳机递给林知远,“要听听吗?” 林知远接过耳机,塞到耳朵里,眯起眼睛细细聆听。 “这是什么歌?” 沈确也戴上耳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座椅上,闭着眼睛:“这是钵音,用来冥想静心。我看你最近学习压力特别大,听这声音可以放松一下。” “你听这曲子是也有什么压力吗?” 沈确睁开眼睛,不过眨眼便又眯上眼。 “没有,我单纯觉得这种声音很好听。”她的声音慵懒,像是一只刚起床的小猫,配上耳边空灵的钵音,给人一种世外桃源的闲适感。 “哦对了。”沈确直起身,从书包里拿出几本书,“这个给你。” 林知远接过,不解地看着上面封面,单从书名上看就知道那是两本鸡汤文学。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沈确已经重新眯上眼,漫不经心:“我不知道你妈妈给了你多少压力,但当你内心难以纾解的时候,看看这类书或许可以短暂地躲避现实世界。” “教你个方法,当你妈在你面前念叨的时候,你在心里默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只要你不理会,她得不到回应,很快就能消停。” 林知远叹着气苦笑道:“这方法对我妈可能不管用。” “或许。”沈确看着林知远若有所思,“我应该给你妈找几本心灵鸡汤纾解一下。” 林知远笑着推搡沈确的肩膀,不知如何评价她这个古怪的想法。 “你妈在周末也会监督你学习吗?” 林知远点点头:“她会坐在我的房间看着我学习。” 沈确拔高音调:“就光看着?” “就光看着。” 沈确抽着嘴角,不断摇头,搓着手臂:“好窒息。” “你能出来学习吗?就是跟你妈妈说和同学一起学习,不出去玩。”但不过片刻,沈确就又开始自我否定,“不过按照你的描述,你妈妈应该不会同意的吧?” 在林知远的记忆中,她确实从未出来学习过,她从未有过这个念头,李萍贤自然不会开这个口。 只是上天既然给了她重来的机会,为何她不尝试一下,或许,她能改变不是? “没关系,我可以向我妈妈申请一下。”她急忙接下去,“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出来学习怎么样?” “可——可以啊,我当然是没问题。”沈确迟疑地摘下耳机,“但是你妈妈真的会同意吗?” 林知远斩钉截铁:“我会让她同意的。” 沈确点点头:“行啊,那周末见。” -- 其实林知远也没有把握能不能说服李萍贤,但既然想改变,那就要一直勇敢下去。 就像当初她毫不顾忌地与沈确在一起那样。 回到家林知远就把她的打算告诉李萍贤,果不其然遭到了她的拒绝。林知远一晚上都在和妈妈死磕,直至她保证下次月考会回到以往的名次,李萍贤才松了口。 只要六点前回家就行了。她可以与沈确一直待到晚上六点。 她们的学习地点约在林知远家附近的麦当劳,以沈确的话来说,她是个表演型人格,人来人往之间才更能专注,反而能学得更好。 通俗地来讲,就是装杯,在这种场合学习,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给她显的。 林知远从小就习惯在公交地铁等各种场合做作业,什么环境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大碍,既然沈确喜欢,她就由她去了。 林知远来得早,早早地占了位置,点了两杯可乐等候沈确。 沈确还是那个性子,在最后一分钟准时推门而入。她今天穿了黑灰色的条纹短袖,黑色的工装裤,白色的板鞋,卡其色的棒球帽,她站在门口,摘下棒球帽,四处扫视一番,撞入林知远的视线的刹那绽放笑脸,张扬、热烈。 她朝林知远挥挥手,迈着大步朝她走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瞬间林知远突然鼻子一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确走向自己。 好久,好久没见到这样的她了。 沈确好久没像这样奔向自己了。 “你到这多久了?”沈确风尘仆仆地坐下,从书包里拿出试卷,“这么巧,我也给你买了饮料。”她从书包的最里层拿出两杯奶茶,递给林知远,“你最喜欢的薄荷奶绿,我最喜欢的柠檬水。” 林知远接过奶茶,轻声插进吸管,眯着眼喝了一口,薄荷的清爽与奶香的醇厚交混在口腔里,像是咽下了整个夏季。她摇摇头:“没多久,来这吹了几分钟空调。” 沈确点点头表示了解。她说来学习就真的是来纯学习,两人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各自低头写自己的试卷。 不同于在学校的各种小动作,沈确一坐下就开始奋笔疾书,就连一旁的两杯饮品都鲜少触碰,好像真如她所说的,越是嘈杂的地方,她越能安静下来。 动中取静,在人声鼎沸处寻找自我。 做了一上午的试题,结果很惨烈。一张试卷四十多道题,林知远错了二十六道,连及格都没有。她放下红笔,颓丧地靠在座椅上,一时之间变得十分迷茫。 她不是不会,试题上那些知识点现在都模糊间有点印象,只是十几年没再做题了,试题上的那些陷阱她雨露均沾,每个都掉进去,死得很惨。 林知远重重地叹了口气,望着窗外忧思重重。清晨还是艳阳高照,如今阴沉沉的,估计快下雨了。难怪这两天闷得很,让人喘不过气来,恨不得剥掉自己一层皮。余光瞥见沈确伸了个懒腰,林知远拿起笔,用笔帽在桌子上敲了敲: “你做得怎么样?” 沈确舔舔嘴唇,神秘兮兮地拿起试卷递给林知远。上面打了好几个大勾,看上去就是比自己哪张满目疮痍的试卷赏心悦目多了。 “全对?你这么厉害!”林知远忍不住叹道,难道这次穿越回去沈确也开始认真学习了吗? 沈确翘着二郎腿,嘬了一口奶茶,十分惬意地躺在椅背上,见林知远反复翻着自己的试卷,她的手指一点,提醒道:“你再仔细看看。” 林知远将二人的试卷放在桌子上,反复比对答案。 ...... 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家伙将自己做对的题目打了很大很夸张的红勾,错的题在一旁划上一点,标注特别特别小的答案,不仔细去看,根本注意不到。 认真数了数,整张试卷只有五个大勾。 林知远无奈地看向窃喜的那人:“大错小改,小题大做是吧?” 沈确笑得肩膀不停颤抖,她坐直身体,双手撑着下巴一本正经:“我这叫给自己信心,谁知道高二会突然那么难的,要每张试卷都是红叉叉,看一眼的念头都没有了。” 林知远白了她一眼:“你那叫自我欺骗。” “嘁。”沈确拿回自己的试卷,瘪着嘴摇头晃脑,依林知远对她的了解,她此时估计在心里念叨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果然,在林知远收回视线的时候,沈确也停止了摇头,她凑向林知远,盯着她,“林知远,我感觉你为了学习都快疯魔了,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以前什么样子?” “你以前……就是看到我这样也不会说我,反而会夸我点子惊奇,和我一起干。” 林知远又叹了口气,大概是心理年龄的不同吧。以前见到这样的沈确,她只会觉得搞怪,然后跟着她一起玩闹,没有任何烦恼,没有任何负担。 如今她心里装了太多东西,甚至还和李萍贤签了对赌协议,外界的压力,包括自己强加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自然没了玩笑的心思。 中午饭点,两人霸占了那么久的座位,不点些吃的林知远实在是过意不去。沈确点了份儿童套餐,听见林知远的笑声,她也只是悠闲自在地翻着儿童图册,满不在乎: “干嘛,我还未满十八,怎么就不能点儿童套餐了?” 二十五岁的沈确也是这般心安理得,将自己的行为不断合理化,怼得林知远哑口无言。 “当然可以,你六十岁点儿童套餐也没事,七十岁八十岁都可以。”林知远满脸笑容。 沈确瞥了她一眼,凶巴巴的:“就笑吧你。” 下午两人做了几张英语试卷,在众多学科里,英语算是最轻松的一门学科,两人试题做起来也比较顺,总算是给今天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沈确特别喜欢英语,这也是唯一一门她主动学习的学科,往往老师还没有布置任务她就已经提前完成了,她的语法语感也比林知远好,很多时候完形填空林知远都需要沈确帮忙解释。 临近五点,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林知远望着窗外,想起沈确的未来,想到自己的现状,回忆起上午那张数学试卷,情绪突然就低落起来。 知道的太多一般没有好结果。若是林知远不问过去不知未来,她可能会继续和沈确没心没肺地快乐下去。 “林知远,都周末了。”沈确抬手抚平林知远眉间的疙瘩,“我们都学了一整天,就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开心一些。青春不待,长大后有的是让我们烦恼的事情。” 林知远:“哎,我就是忍不住担心我的成绩。” “毕竟下滑得太夸张了,要是还没有起色,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确拍拍她的肩膀:“一切都会好的,人生总是会起起落落的嘛,要是一直一帆风顺是会让人眼红的。” “偶尔失手,给我们这些学渣一些心理平衡,下次月考我们再回归顶峰。” “但愿真的可以回去。”林知远背起书包,抬头望着黑沉沉的天,不时有几根雨丝落在她的脸上,惹得她眯了眼,“好倒霉,我没有带伞。” 沈确也皱着眉对着雨幕发呆,她回头望了眼身后,将视线重新回到林知远的侧脸上,嘴唇张了张,像是在做什么决定。 “林知远,想忘记烦恼吗?” 林知远回过头,一脸迷茫:“嗯?” 沈确一手提着书包,一手牵起林知远:“那让我们放肆一回吧!” 说罢,她便拉着林知远冲进雨幕,根根细腻的雨丝落在脸颊上,脖子上,每一下都像是透过皮肤渗进心尖。 林知远有一瞬间的晃神,她背着书包,手腕被沈确拉着,怔怔地看着沈确的后脑勺。 “林知远!”沈确松开她的手,回过头来甩着手上的书包,“其实偶尔潇洒一回也无妨,你不用一直当大家心中的乖乖女,当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与束缚,我们就做自己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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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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