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与无力感遍布全身,莫月大口大口吸着气,心脏紧缩着。 神经才刚连接到身体,想要伸手安慰安慰旁边的小姑娘,却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一道讨人厌烦的声音从竹屋外响起。 “唉哟,这屋子里还烧着炭火呢,你姐这身子可快比老太太金贵。” 听着阴阳怪气的声音,跟蚊子一样嗡嗡在耳边,听得莫月直想反胃。 原身的身体这样太差了吧。 却没想到这人不依不饶开始骂骂咧咧: “难怪这才入冬,这柴火是越来越少,都让你姐这赔钱货造了,做活的命得小姐的病。” 站在一旁的莫星把发黄的帕子在冰水里搓洗了下,又拿到床边给阿姐头上敷着,这才小声反驳: “没有那回事大伯娘,阿姐是前几天受了凉,周婆婆说屋里太冷,要烧着炭火,这些都是我跟杏儿去山脚捡的树杈子。” 莫月浑身难受无力,但这弟弟妹妹都为自己出了头,只能忍着恶心问了系统现在的情况。 “俩小孩儿是你的弟弟妹妹,大的叫星儿十二岁的年纪,杏儿才九岁,那个讨人厌的是大伯娘王氏,尖酸刻薄不说,还好吃懒做。” 王氏突然提高了分贝,尖着嗓子喊着: “我乱说什么,你姐可不就是赔钱货吗,平常什么活儿都不干,一下雪就受凉。” 莫大这一房才算得上什么都不做,五口人全是青壮年,每天只盯着莫老太太的那点家底。 王氏说完往旁边啐了一口,拿鞋底子在地上抹开,接着嚷: “还烧炭火呢,老太太房里都只有晚上才点一个火盆,这赔钱货都高烧三天,你们还就着点火盆,一群丧门星。” 星儿不敢再说什么,杏儿也有些吓到,娘出门去找周婆婆,现在还没回。 两只小手握着阿姐冰凉的手指,眼泪快要在眼眶里蓄满,眼看就要哭出来。 破烂的竹门从外面急急的打开,莫月才有力气睁开半只眼,刚好从眼缝里瞄到,先进来的是系统介绍过原身的娘亲,后面跟着一个老妇人。 老妇人身着一袭素雅的棉麻衣裳,面容上厚厚的岁月痕迹,但那双眼睛异常有神。 这应该就是请来的大夫了。 “系统,我怎么越来越难受。” 穿越过来短短半小时,莫月已经习惯了这样跟系统讲话。 “身体调理还有一分钟,请宿主在坚持坚持。” 系统现在的能量并不多,原身莫月的身子太差,耗费了它不少能量。 她娘亲钱氏先是愣了一下,等看清是莫大的老婆王氏,身体明显地一抖,往后虚虚退了一步,小声招呼一声他大伯娘来了。 莫月半眯着眼看在眼里,看来这一家并不好过。 钱氏虽然害怕这个大嫂,但又想到床上高烧的女儿,也不管那许多: “周婆婆,麻烦您再给瞧瞧,这两天按您说的火盆一直烧着,刚过午时孩子体温又升高。” 焦急得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些哭腔。 王氏想要再吵两句,看着来人是周婆子,哑了声音,她可不想这老婆子。 这附近好几个村落,也就这一个有能力的大夫,听说是前几年因着战乱逃难到这边,说是这附近连山谷上药材丰富,靠着山脚村落住下了,几个村子村长商量,就落户给了大尹村。 这老婆子是有有能力的,好几家老头的顽疾都能治好。 周婆子应了一声,环了一周,在火盆上温了温手,准备诊脉。 王氏看这情况,搂起火盆旁的零散柴火,前脚还没踏出去,身后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 “把柴火放下。” 钱氏跟着苦苦哀求道: “……她大伯娘,这些柴火是星儿他们去捡的,月儿这两天身体不好……” 话还没说完王氏就呸了一句,本来就没把这妯娌放在眼里,现在更是不耐烦。 钱氏心中苦痛,想着眼泪又要低落下来。 王氏看她的样子火气更上来得快,这周婆子虽然是大夫,但现在是在莫家,她一个老婆子能管得这么宽。 她嫁给莫大这么多年,年年过冬屋里烧着老太太买的木炭暖呼呼的,让村里人羡慕不已。 往年老太太都提前买足炭火,今年不知道发什么疯,念叨着没钱没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连过冬的木炭都没买。 前几天晚上下了第一场雪,没炭火只能多裹些衣服,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没处发。 “周婆子,我敬你是大夫,才不同你争,这寒冬腊月的柴火备得不够,咱家老太太白天都没点上火盆呢,这俩孩儿还撒谎偷拿家里柴火,你是怎么着我莫家的家事也要管?” 竹门大开着,王氏这一番动静直接惊动了左邻右舍,这刚吃完午饭,又没什么事做,王氏嗓门大,呼啦啦的门口来了一堆看热闹的。 往年莫家都买足炭火过冬,完全是大户人家的派头,今年却没什么动静,王氏为人尖酸刻薄,早就有人想看她的笑话。 莫家在大尹村算得大户,中间三大间青砖白墙屋子和几间竹屋挨着,莫大夫妻和三个儿子,住堂屋靠左的东屋。 莫三平常在临江县县主手底下当差,分住了右边西屋,只有一个女儿还小,挨着分了两间竹屋,不过平常都在临江县住着,倒是不多时候回来,平常房子锁着,不许别人进。 莫月这一家子是莫二的孩子,住西屋最外边的竹屋,挨着柴房跟牲畜栏一起。 这莫二不是个东西,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对几个孩子不管不顾,一走就是几年。 莫老太太宠着二儿子,对钱氏一直都不满,莫二走了之后,更是将四人赶到最外边的竹屋里住。 比起其他几间,这一间竹屋稍大,但多少有些破败不堪,乡亲们跟着前来看热闹,屋前吵吵嚷嚷。 王氏看着门口人多了起来,好似委屈了一样,把刚拢起来的柴火往门前地上一扔,喊着大家评评理。 要不是才下了雪,地上泥雪混一起太脏,不然怕是要在地上打起滚来。 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王婶子,又在欺负二房啊。” 这一下可把这王氏惹毛,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人群: “谁他娘在乱说话,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二房了” 一张嘴口水喷得到处都是。 王氏向来胡搅蛮缠,谁跟她杠上能惹一身骚,邻里乡亲都是来看热闹的,被这样一吼,都安静了下来,谁也没出声。 看这情况,王氏又开始得意起来,尖着嗓门提高: “我家莫老大今年交代我好几次,过冬的柴火不够用,得紧着老太太。” “谁想到这二房的偷摸拿柴火,给那病秧子烧火盆,这不是折老太太的寿吗。” 莫家大房平常欺负二房的事情,整个大尹村谁不知道。 但过冬柴火不够用,这莫家之前不都是老太太花钱买木炭在家里边烧吗? 莫家家里二十几亩地,大房的几个也早就是半大的小子,家底子本来就厚,赋税又不高,但一家人好吃懒做,硬生生的把日子过成了这样。 看这情况,过年的炭盆也续不上了。 要说莫大一家也是丧天良的,本来生了三男三女,早早就把女儿卖掉,现在几个儿子身强力壮,也都不做事,就等着老太太掏银子过冬。 入冬前各家上山打柴,还看到过三个小子啥也不干,跟邻村的人斗蛐蛐呢。 但毕竟不是他莫家人,乡亲虽然肚明,也没人提这茬。 莫星儿鼓起勇气开了口: “那是我跟妹妹去周婆婆那边捡的柴火,不是从家里拿的。” 王氏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提起手来就要打。 周婆子声音带着威严: “住手!前两天下雪小姑娘受凉我就来看诊,这柴火也是我那时让她俩弟妹去山脚附近捡的。” 周婆子的目光一直盯着王氏,眼里的警告意味很明显。 看周婆子隐隐有发火的趋势,藏在人群里的村长混不住了,赶忙出来主持公道: “周婆婆的话还能有假吗,这事儿既然清楚了,大家就散了吧。” 又盯着莫大:“莫老弟,周婆婆都说丫头受凉了,身子病着就算用点柴火也算合情合理,你这作为大伯的,做事也要看时候。” 柴火不柴火的,谁捡的无所谓,村长心里这样想,只要不跟周婆子闹起来怎么都行。 莫大跟着王氏一起来的,老太太今年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不肯买木炭,夫妻两在房里冻得发抖。 知道二房屋里有柴火,虽然不是上好的木炭,但也不愿意让二房用,马上就叫上王氏过来拿。 过冬前一家人犯懒,连木柴都没去山上砍,看着柴房的柴火过冬煮饭不够,哪能给二房。 但没想到周婆子在,现在连村长也来出头,一把拽过王氏,连忙赔笑: “哎!这都是误会,弄明白就好。” 王氏性子本来就泼辣,嘴巴跑在脑子前面还想争上两句,莫大郎一把子拉过往堂屋推,嘴里一股酒味还不住骂着: “倒霉东西,几把柴火也要去争。” 众人看着这情况,看来是没戏看咯,纷纷散开。 第3章 等人群都散了,莫月的身体才恢复了一丝力气,开始没那难受,嘴里像被烘干了一样,张了张嘴,也只发出来一丝沙哑的声音。 杏儿离得近,发现姐姐醒来,小声喊着母亲。 迷迷糊糊有些不能控制身体,两手在空气中胡乱抓了一把。 “这是哪?你们是谁?” 喉咙干得快要冒火,好在系统没说大话,身体确实正在好转。 钱氏见大女儿高烧不退,一直悬着担着心,刚瞧着人已经醒了,喜极而泣,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想抱着她。 听着她问的话,步子也停了,眼泪一下流了出来,有些不敢相信。 周婆子拍拍她肩膀,宽慰了两句,抓了莫月的手搭着脉。 眉头紧皱,捏着莫月的手,细细把莫月整个身子都摸查了一遍。 好似不能相信一样,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除了关于记忆的,莫月对答如流。 周婆子才放心下来,喊了钱氏去门外边。 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难受,莫月奇怪她们出门说什么,赶紧问系统: “现在是什么情况,不会是露馅了吧,系统你能不能听到她俩讲什么。” 除了真的想知道两人的对话以外,莫月也想知道这个系统的能力。 如果连偷听墙外话都做不到,那以后自己的日子不是要难熬了。 露馅是不可能露馅的,她身体是原身莫月的,就算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也最多冠上一个性情大变的名头,这里民风淳朴,只要身体没问题,谁会想到穿越这种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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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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