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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巧沉默了一会儿，她咬牙说：“你以为上得了台面的人乐意认识我吗？他们看我也许就像你看小雨姐姐那样。” 田聪目光一顿，话噎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田巧面无表情道：“我才不要卑躬屈膝地讨好别人，我才不要成为别人的附庸。” 她只想在一个所有人不如她的世界里闪闪发光。 “我不是让你去讨好别人，我是希望你上进。”田聪面露难色，“你难道想一辈子待在这个地方吗？” 田巧不解：“不可以吗？你不也在这待了大半辈子。” 田聪：“我们能一样？我是没念过大学。” 田巧嘀咕：“现在有老年大学，五十多岁，正是闯的年纪。” 田聪：“……瞎说什么呢？” “没什么。”田巧臭着脸回了房间。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吴远发来一条信息：（图片）。 田巧点开，又是她的照片。 她默默保存了下来，回复：我说过不要再偷拍了，不然你就死定了。 吴远纯当她是开玩笑，一个小姑娘能拿他怎样，他回：谁让你长这么漂亮。 一如既往地赞美她。 田巧这次却没有任何快感，难道他真如小雨姐姐所说的，想泡自己？ 如果是真的，这个男人的脸皮未免太厚了，他可是比她大了十几岁，她上小学时他都跟现在的小雨姐姐差不多大了吧，他该不会还有恋童癖吧！ 田巧浑身恶寒，扔掉了手机，怀疑人生。 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打扮有问题，因为要去仓库平时都穿运动裤和宽大的T恤，还整天素颜，最多也是涂个口红。那样看上去非常老实，给人一种涉世未深很好骗的感觉，所以吴远这种老男人闻着味就来了。 田巧忙翻找衣柜，把各种混社会的衣服找出来穿在身上，尝试化了妆，对着全身镜拍了照片发给姜小雨。 姜小雨在便利店买了两瓶啤酒，扫码付了款，刚好弹出了田巧的消息，她顺手就点开了。 一张化了厚厚的黑眼线，涂着大红唇的脸占满了手机屏幕。 姜小雨目光一惊，便利店的老板娘瞅了眼：“我去，这鬼啊。” 姜小雨忙锁了屏幕，拿上啤酒匆匆离开。 回到了家，手机响个不停，田巧接二连三发来了她的自拍。 有全身的和怼脸的。 姜小雨已经看过怼脸的了，她的心理反应和老板娘是一样的，暗想田巧是要去鬼屋当扮鬼吗？ 她坐在沙发上，抿着嘴唇点开田巧的全身照——性感黑色露脐装配烟灰色超短裤，腿上套了双长长的皮靴。 光是这样穿也没什么，但是她的T恤上有个特别大的品牌logo，是电视剧里混混常穿的品牌，又土又显眼。 田巧问她：小雨姐姐，我这套是不是特别潮？让人看了就自卑不敢靠近。 姜小雨：“……” 肥猫热情地靠过来看她的手机，看了眼后冷漠地离开。 连她的猫都看不下去。 姜小雨：确实不敢靠近。 跟她走在同一条路上都抬不起头的程度。 田巧心满意足：那我明天就穿这套去上班。 姜小雨茫然，这女人是疯了吗？ 姜小雨不喜欢多管闲事，但她不太想看田巧丢脸，回：上班还是穿正常点吧。 田巧：可是太正常会被人泡。 田巧：（图片）你看，我又被偷拍了。 姜小雨喝了一口啤酒，冰凉的液体涌入喉咙，闷热的身体得到了一丝的凉意。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只手喝啤酒一只手打字：下头。 姜小雨：你不需要把自己弄成这样，不理他就好了，这种人坚持不了多久。 田巧对姜小雨的话深信不疑，转头就换掉了衣服卸了妆。 吴远在家里苦苦等待着田巧的回复，可是一直没等到。 他回想了一下今天田巧在办公室的脸色以及回信息的语气，猜测她是生气了。 翌日中午，吴远拎着两大袋水果茶进来，一声不吭地放到薛小贞的桌上，又从袋子里面拿出一杯放到田巧的桌上。 田巧撑着下巴，看也不看一眼：“我不喝。” “为什么？”吴远可是专门买来哄她高兴的。 田巧看了眼摆在自己面前的葡萄波波，里面有葡萄果肉，她最讨厌喝掺了果肉的果茶。 “不想喝，拿走。”她说。 “是不是我昨天说你，你不高兴了？”吴远小声地问她。 田巧刮了他一眼，没说话。 吴远又问：“还是说我拍你你不高兴了？” 田巧烦闷地撇了撇嘴。 吴远把自己的手机给她，上面套了个盗版香奶奶手机壳。 “那你删了吧。” 田巧二话不说点开他的相册，把照片删了，然后往下滑，点开最近删除，吴远夺回手机：“好了。” 田巧说：“好什么好？我还没删完。” 吴远：“删完了！” 田巧抢他的手机：“给我！” 吴远当她撒娇呢，呵了她一声：“别闹！” 田巧一脚踩在他脚上，吴远吃痛地大叫，但还是捏紧了手机。 田巧报复心上来了，她拿着自己的手机点开相机对着他狂拍：“你最好注意一下形象，以后你每天来办公室我都会拍。” “别拍了别拍了。”吴远捂着脸，逃出了办公室。 田巧愤愤地收起手机，薛小贞看得一头雾水，问：“你们两个搞什么？” 田巧：“他偷拍我。” 薛小贞讥笑：“嗐，死变态。” 洪姐哼了哼：“小田，自从你来之后，他就经常往办公室里跑，以前可是很少来的。” 薛小贞：“他就是想看美女。” 洪姐：“他就是很喜欢小田啊。” 田巧的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洪姐笑了，说：“逗你玩的，你跟他差了多少岁啊，你俩不合适～别当真。” 洪姐逗她玩？ 田巧眼珠子一转，这是不是说明她骂客户的事可以悄悄地一笔带过，不用被炒鱿鱼了？ 那她就不用胆战心惊的了。 田巧对洪姐扯了出了笑容。 …… 田巧开始关注吴远的一举一动，吴远有时从她旁边经过，手会在她的发尾扫过，田巧立刻拿出纸巾擦发尾，吴远看见她笑的时候，他也会跟着笑，田巧瞬间就笑不出来，一脸严肃地凝视他。 吴远：“……” 吴远在田巧面前举起手机的时候，田巧霍然站起来，伸手挡住摄像头：“不许拍！” 吴远错愕地亮出播放着动画的屏幕：“干嘛，我在刷视频。” 田巧气急败坏：“不许在我面前刷视频！” 她现在对镜头的敏感度比女明星还要强烈！ 吴远知道自己很难再偷拍成功了，他开始有点怕田巧偷拍他，因为只要他一在办公室拿出手机，田巧就会举起手机对准他。 他彷徨的样子被田巧尽收眼底，田巧不禁觉得有丝好笑。 她下班没有直接回家，踩着夕阳的橘光进了便利店买了两瓶啤酒，然后敲响了姜小雨的家门。 “喵～”肥猫从姜小雨的小腿后面蹿出来，跟田巧撒娇。 田巧把两瓶啤酒塞进姜小雨的手里，姜小雨木讷地看着她把肥猫抱起来狂亲：“咪咪！有没有想我啊咪咪！木啊木啊！” 肥猫被她亲得一脸懵，眼睛瞪得老圆，特别可爱。 “你这是干嘛？”姜小雨抬了抬手里的两瓶啤酒问。
第 30 章 田巧放下肥猫，肥猫已经被亲懵了，原地愣了一会儿撒腿跑开。 田巧笑眯眯地说：“为了感谢你提醒我，我请你喝酒。” 姜小雨挑了一下眉：“他今天还有偷拍你吗？” “有啊。”不用姜小雨请，田巧自顾自挤进她的屋子里，往沙发一坐。 姜小雨秀眉微拧。 田巧笑说：“你别担心，他拍我我也拍他，谁也别放过谁，我估计他以后不敢拍了。” “小雨姐姐，关门，过来。”她对她勾勾手指。 姜小雨把门关上，拎着两瓶啤酒放到茶几上，问：“你喝酒？” 田巧摇摇头，笑道：“不喜欢喝，但可以尝试。” “那别喝了。”姜小雨说。 田巧从茶几上拿起开瓶器，撬开瓶盖说：“我买的你还不让我喝？酒就是要一起喝才爽，来。” 她递了一瓶给姜小雨。 姜小雨暗自庆幸昨晚把垃圾扔了，家里没有出现空酒瓶。 她接过田巧递来的酒，仰头灌了一口。 田巧学着她豪迈的样子，也仰头灌了一口，这是她第一次喝酒，苦涩的酒精味道填满了她的口腔，她一言难尽地眯起双眸，咽下去后静了半晌。 姜小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小表情。 田巧大声说：“好难喝！你怎么会喜欢喝酒啊！？” 姜小雨轻笑，挑衅似的，当着她的面又喝了一大口，说：“你喝不了就别喝。” “谁说我喝不了，我连上班的苦都能吃，酒自然也能喝。”田巧倔强地说，又灌了一口。 她精致的小脸挤成了一团：“哕～” 姜小雨对她有些无奈。 田巧身旁的沙发陷了下去，姜小雨在她的旁边坐下，嘲笑她：“不要勉强自己。” 田巧在姜小雨毫无预防的情况下，脑袋靠到了她的肩膀上：“不喝又浪费，你介意我的口水吗？” 她把瓶口怼到姜小雨面前。 姜小雨往后靠了点，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动作已经证明了一切。 “好吧，你嫌弃。”田巧悻悻地说。 她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姜小雨可以闻到她头发上的洗发水味，是山茶花的味道。 姜小雨轻轻地推开她的脑袋，她又跟不倒翁似的靠了回来。 姜小雨坐得端正，肩膀更是硬邦邦的无法放松，她有意找话说：“你的工作很辛苦吗？” 田巧：“是啊，又要体力又要脑力，每天还要被客户骂。”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姜小雨问。 田巧随意道：“客服啊。” “客服……”姜小雨喃喃，这工作听上去就不需要技术含量，“你为什么会去做客服？” 她记得小时候的田巧还挺爱学习的，照理说，应该考得不错，既然如此，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 “别问，”田巧修长的食指搭在她柔软饱满的嘴唇上，“因为我脑子有病。” “呵，”姜小雨忍俊不禁，客厅里没有开灯，太阳西下，光线逐渐阴暗，她望着转动的立式风扇说，“你该不会喝醉了吧？” “你太小瞧我了吧，”田巧抬起头盯着她高挺的鼻梁，还有卷翘的睫毛，不禁看得入迷，“这点酒就想灌醉我？” 没醉还骂自己有病？姜小雨再次尝试推开她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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