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婕在想,付暄是天性如此,还是后天所致,让她变得小心翼翼,和付暄待在一起,她总是很舒服,难不成还真是磁场契合? 阳光洒在果实累累的山楂树上,楼下上早八的学生骂骂咧咧。 景婕对月祈祷了一整夜:“付暄呀付暄,你的前半生一定要像我想象的那样幸福,不然欺负瞎子我可是会愧疚的。” 付暄握着安静的手机发呆,上午发的消息景婕现在还没回。 钱群群提着外卖进来,看付暄歪头趴在桌子上,用手机贴脸,问:“你怎么了?肚子疼?不对,我记得你例假不是才走吗?” 付暄疲惫起身:“没有,我好得很。” 钱群群:“那你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有嘛。”付暄双手揉了揉脸,下一秒,她还是没绷住,叹了好长一口气。 钱群群:“你到底咋了,像你光打雷不下雨的人最讨厌了。” “就是……”付暄声音陡然变小,“景婕没回我消息,她以前都是秒回的。” 付暄忍不住抱怨一句,钱群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走到付暄身边挑开她的头发,对着她的脸弯腰质问:“啊??就为了这个?我一个星期没给你发消息也不见你这样,要不你再重新说一遍呢?” “这不一样,我天天都能见到你们。”付暄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别扭,很奇怪。 钱群群:“我现在买张机票说走就走。” 陈文欣拉开窗帘,吐槽钱群群:“你跟人家景婕比呢,景婕又是在食堂保护付暄,又是爬上六楼把付暄从火里救出来,正常人早就吊桥效应爱上了。” 钱群群“啪”地一下拍桌子:“哼,原来是这样,我们单纯的付暄已经被狡猾的景婕迷住了。” “神经病。”陈文欣给了钱群群一个白眼,转头建议付暄,“你要不打个视频问问?” 付暄:“会不会太打扰了?” 陈文欣:“啧。” 钱群群夺过付暄手机,“动动手指的事,磨磨唧唧地纠结半天。” 钱群群开了免提,见付暄忐忑不安地站起来却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和陈文欣心照不宣地对视。 第一次打没接通,钱群群打第二次的时候通了。 不等付暄开口,手机那头传来沙哑的声音:“学姐,怎么了?” 钱群群将手机放到付暄下巴下面,付暄一听声音不对,连忙双手握着手机问:“你怎么了?现在在哪里?” 付暄只听到“医务室”三个字。 景婕独自在医务室打点滴,一睁眼就看到付暄在摸自己额头。 “学姐,你……”她声音出奇地哑,清了清嗓子重新说:“学姐,你怎么来了?” 付暄没理她,问:“烧了多久了?多少度?” 景婕乖乖回答:“昨天烧的,三十九度七。” 付暄手心手背都贴了一遍景婕滚烫的额头,又摸到她身上单薄的外套,忍不住责怪:“发烧了怎么也不多穿一点。” 景婕如实招来:“我没有厚衣服,这个时候穿羽绒服会不会太早了。” “那可以叠穿嘛,多套几件。”付暄第一次觉得景婕死脑筋。 “我不喜欢那种感觉,太笨重了。” 付暄:“……好吧。”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付暄问:“你旁边没人吧?” “没有,学姐你坐吧。”景婕用另一只手拉过付暄,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景婕的脸滚烫、手冰凉,付暄随即撕下衣服里面的暖宝贴,侧身摸索着,按在景婕大腿上的那只手要是稍微乏力,她就要趴在景婕的身上了。 景婕不明所以:“怎么了?” 付暄将捂热的暖宝贴贴在针头上,打点滴的那只手凉得跟冰块一样,解释道:“给你捂手。” 付暄说话时脸总是侧的,眼珠总是向下的,景婕在总是这样表情的脸上里看出担心。 “我还以为学姐总是轻声细语的,原来学姐也是有脾气。”见付暄不理自己,她咳嗽几声,难受地喘息:“学姐,你在担心我吗?” 付暄不说话,脸藏在头发里看不到表情,将退烧贴一下甩到景婕脸上,她觉得景婕有点烦。 “学姐学姐你甩我脸上了,帮我弄正嘛。” “你有手,自己弄。” “它忙着打点滴。” “你还有另一只手。” “学姐,我现在没力气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你帮帮我嘛。” 付暄像个雕塑一样笔直地坐着,景婕歪头靠在肩膀上她瞬间僵住了,“哎,学姐我好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付暄:“景婕,我可以说你有一点点烦吗?” “不允许,我会伤心的。”景婕抬起头将下巴抵在付暄肩上,鼻息滚烫潮湿而又厚重地爬上她的耳垂,甩都甩不掉。 付暄好似接过珍宝一般,小心卷边,生怕弄疼她,凝胶贴片下的皮肤又热又潮,贴上额头时付暄收到景婕的太阳穴一闪,指腹被颤抖的睫毛蹭着,“那我不说了,你不要伤心,你快点好起来。” 不知怎的,景婕感觉自己被反将一军了,兴许是烧糊涂了,下意识地靠在付暄肩上:“学姐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以来你是第一个在我生病的时候陪着我的人。” 付暄什么没说,脱下外套给景婕披上。 不知道为什么,景婕想起了杨千艳。从前,杨千艳在她生病的时候也是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只不过那时候她很小。后来便和杨千艳没关系了,后来都是景婕一个人。 “谢谢你啊学姐。” 景婕在合眼之前,似乎听到付暄说,你不用谢我,你退烧之后别忘了我就行。
第 7 章 景婕一睁眼,四瓶水差不多打完了,侧头想看付暄还在不在身边,发现脖子睡麻了。她动动僵硬的手指,撩开付暄耳边的头发。 “总用头发遮脸,不自信吗?”手指安分地停在一边,景婕趁此机会,好好观察付暄。 付暄低着头,呼吸很轻,两只手缩在袖子里放在大腿上,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不知道是不是医务室的空调太热,付暄整张脸都是粉的。 真是人老实,睡姿也老实。景婕想。 鬼迷心窍,她居然觉得付暄这样很可爱,用手指蹭了蹭付暄的脸颊肉,付暄似醒非醒地嗯了一声,尾音上扬,景婕连忙抽手。 付暄的侧脸依稀能看出几分小时候的影子,是个美人。如果没有当年那场事故,付暄不会失明毁容,说不定付暄不会在超市里出丑,说不定追她的人会很多。 说不定我们会成为一栋楼里长大的小青梅。 景婕怕弄醒付暄,隔空描摹付暄脖子上的疤痕。她也好奇当初是怎么弄的,付暄脖子上居然会留下范围这么大的疤,白的看得见青紫筋脉的皮肤赫然凸起几条褶皱。 虽然杨千艳当初想起来淡化疤痕的时候为时已晚,但也是费过心力的。难道付暄父母没有想办法淡化吗?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医务室屋顶的灯刺眼,景婕又想起当初在超市的那一幕:付暄坐在人群中抓着头发,无措恐惧。 这一幕景婕怎么看,都感觉付暄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景婕总想,就算付暄没有找到合适的眼角膜,那她也应该是自信的、勇敢的、从容的。 总之,付暄会很好,这样显得她更不好、更可怜,但怎么会这样。 景婕只是想碰一下伤疤,谁知付暄一瞬间睁开眼皮,好像应激似的,景婕有种做贼心虚的紧张感,逃窜般后仰却弄出不小动静。 “你醒了?”付暄反倒率先开口问她,好像自己没睡一样。 景婕看付暄没发现自己的小动作,顺着话茬说:“嗯,水都打完了。” 付暄叫来校医拔了针头,拿了景婕头上的退烧贴。二人都坐麻了,彼此搀扶着一瘸一拐地从医务室出来。 陈文欣和旺珍拿完快递途径医务室,看到两个人龟速挪动,陈文欣没忍住,问:“你俩怎么还舍不得走,搁着医闹呢?” 付暄:“没有,腿麻了。” 陈文欣:“你不会在这里呆了一下午吧?” 付暄点点头。 “哎呦,你俩真是……”陈文欣和旺珍一人搀着一个去食堂。 景婕没什么胃口,跟着付暄点了一碗玉米猪肉馅的馄饨。 付暄没听到钱群群的声音,问:“钱群群人呢?在宿舍吗?” “她想家了,中午就走了,在你去医务室之后没多久。”陈文欣举起筷子又放下,“你今年还在学校吗,我听说今年寒假不让住。” 付暄:“为什么?” 陈文欣也只是听说,“不知道,我听学生会说的。反正还有一个多月,消息真假还有待商榷,先跟你说你一声,万一是真的你这不好准备嘛。” 景婕昏昏沉沉的脑子开始有点清醒了,“学姐不难道放假都不回家的嘛?” 不等付暄作出反应,陈文欣:“她从来没回去过,你不知道吗?” 至于原因,寝室里人不止一次问过,但每次都被付暄搪塞过去,久而久之也就不问了。 景婕:“我一直以为学姐是离家远才不回去的。” 付暄应了一句:“没什么回去的必要。” “她是本地人,最远的是她。”陈文欣拍了旺珍的肩。 旺珍属于“窝里横”的类型,在外戴着鸭舌帽老实本分,对于陈文静的编排有些不满也只是小声地切了一声,“就你近。” 一顿饭下来,二人了解到景婕在外上学、没有朋友、寝室关系不好、独自吃饭挂水,眼前明晃晃呈现“孤独可怜”四个大字。 旺珍用胳膊肘捣陈文欣,小声说:“好可怜。”她以为自己很小声,但也只是她以为。 景婕不以为意,为自己辩驳:“我不可怜,我有学姐陪。” 陈文欣一边笑,一边用手在嘴边比嘘的手势。旺珍低头大眼睛像扑棱蛾子一样忽闪忽闪,疯狂用胳膊肘捣陈文欣让她安静,咬牙切齿:“陈文欣,你闭嘴!” “好啦好啦,吃饭吧。”陈文欣大手一挥,好似自己不计前嫌一般。不过她觉得旺珍说得有道理,于是对景婕说:“你要是觉得一个人孤单,吃饭可以和我们一起,反正我们平时都在食堂吃,就坐着这附近,位置挺固定的。” “谢谢你们。”景婕内心其实毫无波澜,本想装出一副可怜劲儿,但一想到付暄看不到,挫败感十足,凑到付暄耳边:“也谢谢学姐。” 景婕嗓子还是有点哑,听起来有点颓废低沉,陈文欣用筷子敲了好几下碗边,“哎哎哎过分了,当人面说悄悄话。” 景婕很排斥吃饭这件事,每次吃饭最多吃五口,多了她就恶心想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天没吃饭来了胃口,她盯着景婕,也吃了半碗混沌。 陈文欣陪旺珍去做美甲,就不和她们一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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