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星夏的房间整洁又干净,有她的生活照片,却看不出是做什么的。 “医生?” 不太像,医生应该很忙,可薄星夏看起来却很闲,也或许是有的科室并不会那么忙,尤其还是逢年过节的时候。 林谷渊看向薄星夏,黝黑的眼眸透着一丝兴味。 如果是医生也很好,她仍旧记得薄星夏做教授那会儿,记得她穿白大褂的样子,很好看。 “不是。” 薄星夏摇了摇头,否定了林谷渊的答案,又继续发问,像是很享受林谷渊琢磨她的这副好奇宝宝模样。 她说道:“再猜猜看。” 林谷渊想了好一会儿,又给了一个答案。 “老师?” “也不是。” “你给我一个范围,或者给我一点提示。” “想要提示?” “你不说就算了。” 林谷渊被薄星夏磨得没有耐性,没好气地转眸看向窗外,复又唇角轻勾,慢条斯理地说道:“来日方长,我早晚都会知道,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会知道。” 薄星夏在等红绿灯的时候,顺势又摸了一把林谷渊的头发,手放下以后,又轻轻勾起了林谷渊的手,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她将林谷渊的指尖绕进了自己的掌心,温热软腻的触感让她格外着迷。 薄星夏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安静且密闭的车内,哪怕声音并不大,也仍旧有些刺耳。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后,薄星夏的眼神暗了下来,几乎是下意识地挂断,眸底还有些烦躁。 林谷渊不解地看向薄星夏,她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屏幕上显示了什么。 “怎么了,是催你去工作的吗,你的无良上司老板?” 薄星夏却不答她的问题,只自顾自说道:“想吃什么,后备箱有不少干货,晚上我取出来给你煲汤,好不好?” 林谷渊哑然失笑:“还是我给你做吧。” 等红绿灯的时间似乎特别的长,薄星夏摸着方向盘,有些焦躁。 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灯,侧过脸朝着林谷渊看去,挑眉道:“你在嫌弃我?” “只是不想你太操劳了,在家你可是一顿饭也没做过,也没帮伯父伯母的忙,日子过得滋润又惬意,在娘家你做小皇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回家以后,你就做皇后,还是什么也不用你做,我来伺候你。” 林谷渊笑着调侃薄星夏,语气却宠溺得不行。 这会儿灯变了,她提醒薄星夏往前开,同时也从包里拿出一颗话梅糖塞进嘴里。 回家之后,薄星夏安顿林谷渊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忙忙碌碌地提着薄父薄母准备的菜进了厨房,有些干货需要先泡上水,晚上才方便做。 而这会儿,薄星夏的手机又一次响起,林谷渊正好瞥见那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很巧,备注是三个字的,名字甚至与她只相差了一个字,林谷崇。 鬼使神差的,林谷渊拿起薄星夏的手机,接通了。 “喂?” 她的声音出去很长时间,对方也没有回话。 对方似乎听见了林谷渊的声音,意识到不是薄星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小渊。” 是个男人,声音听起来很沉稳很低,带着一些磁性。 林谷渊莫名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又想不起来,正想问点什么,薄星夏却湿着一双手从厨房跑了出来,直直朝林谷渊就去了,脸色既紧张又苍白,眸底更是慌乱无措。 不过只一瞬,这样的神情就消失不见。 林谷渊见薄星夏神色不对,嗓音沉静着道歉。 “抱歉,我接了你的电话。” 听到林谷渊的道歉,薄星夏眸色有些心疼,她顾不上自己被水打湿的手,迎面就抱了上去。 林谷渊干脆将薄星夏整个人抱在自己腿上,圈着那清瘦的身体,两人面对面相拥。 她手臂搭在薄星夏的后腰,手掌在薄星夏的腰侧轻轻摩挲着,声音有些喑哑。 “夏夏,他的名字跟我很像……林谷崇是谁?” 听声音,那个男人至少也应该有四十岁以上。 更奇怪的是,她竟然熟悉这个人的嗓音,可她分明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也是第一次接到这个人的电话,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又怎么会熟悉? “你不是好奇我的职业吗,来,我带你去看。” 薄星夏起身,拉起林谷渊的手就往里面的房间走去。 门刚推开,林谷渊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这哪里是房间,分明就是殡仪馆。 偌大空旷的房间里,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只在中央摆着一张冰冷的验尸台,上面还有一具被黑布覆盖着的人形状物。 “我是葬仪师。”薄星夏语气故作轻松,却仍旧透着沉重与绝望。 林谷渊蹙眉,握紧了薄星夏的手,这会儿她已经无暇去顾及林谷崇是什么人,也无暇去想为什么薄星夏的家里会有这样一张验尸台,而上面好似还躺着一个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的人。 “很好的职业。” 林谷渊抱住薄星夏,将人揽进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语调温柔至极。 而薄星夏贪婪地把脸埋进林谷渊的肩窝,再睁开眼时,眼前的一切却已经变了。 一个身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不远处,脸上满是疲惫和担忧的神色。 薄星夏并不想看见这个男人,可她仍旧是看见了,躲也躲不开。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这项读取死者记忆的技术目前还并不成熟……” 林谷崇声音低得让人头皮发麻,再加上他所说的话,整个空间带给薄星夏的真实感让她窒息。 她起身的一瞬腿软,倏地跌坐回了机器舱内。 等到下了地,不远处便是一面大镜子,她从里看见了自己。 她已经不再年轻,明明是四十出头的年纪,鬓边却已经有了不少白发。 “哥,我有点累,先回去了。” 丢下这样一句话,薄星夏起身走出了实验室。 “路上注意安全,晚点我过去找你。” 林谷崇话很少,甚至眼睛都没看向薄星夏。 等到薄星夏走出去没一会儿,实验室的其他人都望向林谷崇,其中一个人忍不住开口道:“林教授,真不用找人跟着薄女士吗,她现在的情绪看上去很不好。” 要说这位薄女士也真是痴情的种子,为了等这样一项读取过世之人记忆的技术,放弃了原本的葬仪师工作,什么挣钱她就去做什么,人家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她是一天掰开作两天用。 赚来的钱也不享受,只投入到他们林教授的实验里,几百亿的砸,眼睛都不眨一下。 林教授也是如此,不眠不休地待在实验室里,历经十六年才研究出了这么一个机器舱。 好在二人的努力最后还是有成效的,只是过程实在谈不上美好。 真的值得吗? 实验室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而这个答案他们早就在当事人的脸上看到了。 林谷崇并没有答话,反倒走到了机器舱面前,抬手打开了舱门盖,他从中取出了一块芯片,犹如捧着一块珍宝,小心翼翼地将它收了起来,只是在要合上装芯片的盒子时,林谷崇眸中露出不舍的情愫。 这是他从妹妹的脑子里提取出来的记忆芯片,时效已经不长了,仅剩下不到两分钟。 最终,他仍旧是合上了盖子,眉眼间的疲惫在此刻更甚。 等到做完着一切,林谷崇才有精力回复助理的话。 “你们提前下班吧。” “好的,林教授。” 薄星夏去地下车库取了车,一路上几乎是凭借着肌肉记忆开车。 路上的风景,以及身体那极为真实的五感让薄星夏有些恍惚。 在那个冰冷的机器里,她只不过待了一个小时出头,但却像是已经渡过了好几个世纪。 薄星夏走到了门前,拉开指纹门锁,摁下的一瞬,她有些害怕。 门开后,她步伐沉重地走到了房间门口,那里还有一道门锁。 她低眸看了一眼,仍旧是打开了。 冷空气和药水的气味瞬时弥漫开来,冷冽的空气让人骨头都忍不住开始收缩打颤。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验尸台,只是那上面的人并没有罩着黑布,漂亮精致的脸庞因为那妆容而显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生气,可皮肤仍旧白得瘆人。 薄星夏走到验尸台前,熟练地给台子上的人做消毒杀菌处理,然后便是按摩那早已经僵硬了的四肢,又拿起一旁桌面上的调色盘,虔诚无比地弯下腰,亲手一点一点绘出爱人的容貌。 夜晚。 林谷崇提着一袋食材准点来到了薄星夏的住处。 先去见了林谷渊一面,然后才走出来,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忙碌。 两人在餐桌上坐着,吃饭时气氛很沉默,却又莫名和谐。 薄星夏吃了两口便饱了,抬眸看向林谷崇,尤其在那双酷似林谷渊的眼睛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接下来还需要投多少钱?” “比起先前的那些投入,恐怕只多不少。” “嗯,吃完饭你安心回实验室,钱这方面交给我。” 林谷崇举起酒杯,里头的红酒红得醉人,他笑着说道:“辛苦了。” 薄星夏有些不情愿,却又必须按照约定与林谷崇进行下去:“下次该换你进机器舱了是吗?” 林谷崇不置可否,笑着一口饮尽了杯中的红酒。 薄星夏拧眉,冷声说道:“我觉得小渊更想见到的人是我,我多给你投些钱,你努努力,下次芯片时长尽量延期到两小时,一人一小时,怎么样?” 似乎怕林谷崇不愿意,薄星夏放柔了语气:“你也知道,依照我们这个工作量下去,不见得能活着等到第三次跟她见面。” 林谷崇又拿起红酒,给自己满满倒上了一杯,思忖片刻后,他只回了一个简短的‘好’字。 林谷崇看向桌另一头的薄星夏,眸光温和了几分。 那是他妹妹最深爱的女人。 于是,林谷崇再次开口,语气沉稳地补充了一句。 “有生之年,我会让你再见她一次。” “谢谢。” 薄星夏心满意足地喝下红酒,与林谷崇碰杯。 星辰疏辽,夜色静谧。 餐厅里的两人交谈的话题永远都围绕着验尸台上那个年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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