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风怜又喊:“妈。” 沈棉还是不理她,把那女孩抱到琴凳上,开始教她弹琴。 “你怎么就没教教我弹钢琴呢,是我没天赋吗?” 边风怜走到她们边上,越看那女孩越觉得眼熟。 眼睛大大的,鼻子嘴巴小巧可爱,只不过瘦巴巴的看着身体不好。 沈棉坐在她身边,眼睛里的爱意都快溢出来了。 边风怜恍然大悟。 这女孩除了边菱还能有谁? 母女俩很专注,根本听不见别的声音。边风怜站在一边看了一会,感觉自己终于能够共情沈棉了。 那么小小的一个孩子,来到世界上来,只依靠她,眼睛里只有她。 从那孩子生之始,沈棉就想着怎么把全世界最好的给她。 那是应该的,边菱就该得到那样的爱。 “妈,你说我能像你那样爱她吗?” 边风怜问她梦中年轻的母亲。 沈棉搂着她的孩子,眉眼笑得舒展开。 如果把对边菱的感情铺展开来,边风怜自认不可能做到全无私心。她嫉妒姐姐得到了自己从没有拥有的东西,却又在姐姐的爱里面无法自拔。 这种嫉妒最后又化为了奇怪的谷欠望,让边风怜时时刻刻想要让边菱陷在由自己亲手创造的痛苦之中。 时至今日,边风怜仍然没有谅解边菱所做的一切。 她只是不去计较那些了,相比起恨,好像抱紧边菱会让自己觉得更加舒心一些。 也许她永远做不到像母亲那样去爱边菱。 但边风怜觉得自己这种爱绝对不会逊色于母亲。 时间过去,爱意可能会消弥,可是嫉妒和恨会让边风怜再次回忆起,被边菱的眼泪支配过的那种感觉。 天长地久,无法断绝。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我对她的恨,和对她的爱是相等的。” 边风怜对沈棉坦白道。
第53章 “落网” 母亲捏捏边菱的脸颊,笑着和她说话。 边风怜不知道这个梦做了多久,也忘了自己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找边菱。 她就这么看着沈棉和边菱两个人,想起边菱弹出的那首《水边的阿狄丽娜》。 终其一生,沈棉都在传递着真挚浪漫的爱情,她永远都相信这种感情的存在。 而在这样的熏陶下长大的边菱,却被一份不容于世俗的感情折磨那么多年。 护士把边风怜拍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她这次精神好了一些,自己拿着手机给边菱打电话,对方仍然不接。 助理回电话过来,也说联系不上边菱。 “去清荣和唐庭找……陶含意呢?” 边风怜心里又泛起不安,她给边菱发消息,却发现已经被拉黑了。 她又给边菱的手机号发信息: [你去哪里了?] [为什么和我断了联系?] [我好难受,你为什么不在?] 陶含意也是失联状态,助理那边没能联系上。 她强忍着头晕要起身,护士立刻拦住:“不行,你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呢,别起来走动。” “我到底得了什么病?”边风怜的耐心已经告罄。 她不管不顾地扯开手上的针头,下床的时候却还是站不稳,又坐了回去。 护士赶忙扶住她,却被边风怜甩开。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 边菱回了信息过来。 [对不起] [等一切结束,我送你去柏林] 什么一切结束? 什么柏林? 边风怜不明所以,刚要拿起手机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助理又打电话过来。 “出事了,画廊被查封了。” “唐庭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那几份文件的原件也不见了。” 边风怜心里“咯噔”一下,忙问:“是陶含意拿的?” 助理那边回:“现在还在看监控。” 她挂了电话,打给边寒,对方很快接了。 “边菱去哪里了?” 边风怜开门见山。 边寒顿了一会,然后说:“我以为你知道的。” “别废话,她到底在哪里?” 边风怜说话间有着极重的怒气,更多的则是害怕。 边寒又沉默了几秒钟,说:“昨天她来过我这里,接着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 “你就顺着她的意吧,毕竟……” 他的话被边风怜打断: “我受够顺着她的意了!她以为她是谁啊!永远都在为我做决定?” 她断断续续睡着醒来的间隙一口水都没喝,现在嗓子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了。 又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 边菱永远在自己做决定,永远那么自私专权。 她哪怕只过问一次自己的意见呢? 不去柏林是她说了算,现在去柏林也要听从她的安排? 边风怜深吸一口气: “那不如你告诉我,她不在医院的时间都去干了什么?” 电话那边是很轻的叹息。 “你都猜到了吧。” 边风怜的手紧紧攥着手机,她咬着牙道:“原本你要推出去挡枪的人不是我吗?” 边寒安排到她名下的那些空壳公司,那些乱七八糟没有平的账务,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边风怜出来顶罪吗? “是啊,可是菱菱不舍得。” 所以边菱宁愿这个人是自己,宁愿一力承担所有,也不肯边风怜受边寒的摆弄。 因为她自己已经受够了这样被摆弄的人生了。 “不过她从来不知道什么挡枪的事情。”边寒的声音在这一刻那么的冰冷无情。“只是害怕画廊的事情牵连到你,所以来求我的。” 边风怜心里绞着似的疼,她压住颤抖的声线,问: “她用什么求你?” 边寒这种人无利不起早,不会平白答应别人的要求——哪怕这个人是他最宠爱的孩子。 “你觉得,菱菱手上还能握着什么筹码呢?” 他淡淡提醒。 边风怜搓了搓脸,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还能是什么筹码。 她从没有机会真正握紧过什么东西,无论是金钱还是权力,不过都是别人附加在她身上的。 于是边菱差点丢掉性命换来的证据,又这么白白地交了出去。 只是为了顺理成章替边风怜去顶这个罪名。 这个傻子。 瞒了她那么久,居然是在谋划这件事。 “对了,还有件事。她说担心自己没有机会安排妥当。” “柏林艺术大学的留学申请,填的是你的名字。” 边风怜整个人僵住了,手机滑落掉在地上,发出重响。 [等一切结束,我会送你去柏林。] 护士替她把手机捡起来,边风怜看着自己手背上针孔里冒出来的血珠,喃喃道:“她说,要去德国读书……” “可是为什么……” 申请上却填了边风怜的名字。 问她是否还想去柏林,再暗地里安排好一切。 在她打算不再计较这件事的时候,又送来这蓄谋已久的沉重弥补。 自以为是,自我感动。 边菱从来就没有变过。 边风怜用掌根抵住额头,弯下腰来,脊背耸动。 护士以为她哭了,赶忙递纸。 那人却没有理会,十指插进发根里,把头发梳到脑后。 然后边风怜抬起头来,目光沉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那双凤目顿失流转神韵,只剩下黑色的瞳仁,不再反射光芒。 “噔噔噔噔噔——”陶含意的高跟鞋敲地的声音响彻了楼道,她按开密码开了门,看见窝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人,抬手开了灯。 屋子里一下亮了,边菱被灯光刺目,低下头阖着眼睛。 “今晚的机票,边寒会亲自送去。” 边菱点点头。 她的腿上盖着一块毯子,颜色极其丰富,看着有些旧了。 是从前边风怜送她的那一块。 不止这个,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和六年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陶含意走到阳台,把窗帘拉开。 外面是漆黑的夜色,能看见低矮围墙外的一条小道,排着几个亮度不佳的路灯。 边风怜的整个高三,每每放学,都是从这条路上踩着路灯影子回来的。 这里是长生路,是边风怜永远都回不去的温存旧梦。 可惜边菱来不及告诉妹妹,这里从来没有被她转手给别人。 有关边风怜的东西,边菱不可能随意去破坏,更何况在这里的记忆那么美好。 “走吧,警察在路上了。” 边菱闻言起身。 同一时刻,边风怜坐在空荡的车后座,身上是一件黑色的冲锋衣。 她把领子拉到最顶,遮住了嘴鼻,只露出凌厉的眼睛。 助理从副驾驶递过来平板。 “实时新闻。” 平板上是新闻直播,镜头直对着居民楼的楼梯口。 下面的标题写着:[边行洗钱黑幕被揭露,背后嫌疑人落网。] 很快,有三两个警察走了出来。 跟在后面的是个瘦削的人影,她穿着抹胸的白色薄纱长裙,披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 苍白美丽的面孔,随意束起的长发。脖子上系着一条黑色的丝巾,把没有褪去的指痕遮住。 她完全不像是“落网”,倒更像是准备去赴宴。那张瓷器般无暇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慌乱的神情,脊背直直的,肩膀却很放松。 上警车的时候,镜头也转换了,改成直面着她。 于是她胸口处的黑色纹身也暴露在镜头中。 那么典雅大方的一张脸,配上这个面积不小的纹身,有种夺人心魄的冲击力。 在扶着车门的时候,边菱忽然看了眼镜头。 像是直直看向面对着屏幕的边风怜。 边风怜眼睫颤了颤,瞳孔立刻放大了。 她知道自己会看。
第54章 转机 但那个眼神并不是告别,而是饱含着某种极其深重的执念。 那是曾经被边菱包装成温柔关切目光下的真相。 为了边风怜一直在自己视线当中,她狠得下心折断妹妹的翅膀。 她会甘心和边风怜分离吗? 众目睽睽之下,边菱嘴唇微动。 她的发丝被晚风吹得飞扬起来,又隐没在夜色当中。 等——着——我—— 边风怜读出了这三个字。 头皮一阵发麻,边风怜把平板倒扣过来,呼出一口气。 她有种被耍得团团转的感觉。 现在已经将近十二点,边风怜拿出手机,重新打开那个被搁置的聊天页面。 编辑好信息发出,她吩咐:“掉头,回唐庭。” 黑色红旗在即将抵达目的地时调转了方向,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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