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柏讶然:“你去上学?哪所学校?” 边菱摇摇头。 [我还没收到通知,不一定能录取上。] 如果录取不上,以沈家在艺术界的地位,沈棉也会想办法让她在心仪的学校上学。 从柏还想多问几句,边菱却站起来。 [我们先回前厅吧。] 虽然身体弱,但她向来很给边寒面子,需要她露面的场合都会出现,应付那些探究的目光,以维持他好父亲的形象。 从柏说“好”,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 见边菱并不抗拒,从柏便悄悄收紧了手。 两人并肩而行,姿态亲密如同一对热恋的情侣。
第2章 边风怜 在无人关注的昏暗角落,头戴鸭舌帽的男人死死抓着女人的手。 女人妆容得体,看着非常年轻,眼见自己鹅黄色的纱裙被踩住,她低声不悦道:“有什么事别在这说,少爷帮了你够多了,要是被他知道你来找我……” 她没有说完,只是警告般看了他一眼。 苏信然闻言咽了口口水,把帽子压低。 “小宜,我真是没办法了……” 男人满是胡茬的脸看着十分狼狈,眼下挂着乌青。他这几天担惊受怕,没有睡过一个整觉。 反观面前的女人,戴着华贵珠宝,举手投足简直就像个真正的名门贵女——可她不过是这家少爷的情人。 苏信然心里的歉意消减了不少:他要的钱对那个人来说,不过是从手指缝里掉出来的一点点罢了。 “又怎么了?” 苏宜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这个哥哥别的本事没有,捅娄子倒是门清。苏信然大学毕业以后在家啃老,她看不下去,给了本金让苏信然和人合伙开公司。结果才半年,合伙人卷钱跑路,苏信然为了填窟窿借了高利贷。借了三百万,连带利息是四百万,可是他自己怎么凑都只能还上一百万。 剩下的高利贷还不上,催债的人上门,苏信然鼻青脸肿地来她家找她,正好碰见边瀛。 边瀛什么也没说,打了三百万到她账上。 但苏宜知道,这事一次就算,不能再有第二回。 苏信然欲言又止。 苏宜立刻就明白了:“不止四百万?” 她早该知道苏信然没那么省心,气得踩了他一脚。 高跟鞋尖碾过脚背,苏信然疼得“嘶”了声,却还是紧紧抓着苏宜的手。 就在这时,苏宜背后传来声音。 “苏秘书,是你吗?” 这场宴会上来来往往都是名流,以苏宜的身份根本收不到邀请函,只能借着边瀛秘书的身份参加。 她有些慌乱地转头。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站在不远的拐角处——是陈姨。 还好苏信然站得很隐蔽,陈姨应该看不见。 苏宜从手包里摸出一张卡塞进苏信然手里,低声说:“里面有五十万,密码是我生日。” 随后她就急忙转身朝陈姨走过去。 苏信然接过卡,还想说些什么,却在妹妹慌乱的眼神中闭了嘴。 内厅里乐曲轻柔,推杯换盏笑声不断。 “我打了个电话,怎么啦?” 苏宜笑容甜美。 她二十出头,整个人嫩生生如同脱皮的莲子,扬唇时分外动人。 陈姨是边菱的保姆,在边家呆了很多年。 “这几天菱菱的助理不在,请你替几天。” 在苏宜的履历里面,她大学四年都在一个聋哑人协会里当志愿者,所以精通手语。 “好的。”苏宜乖巧应承,又有些疑惑为什么不是边瀛来告知。 “少爷知道吗?” 陈姨笑笑:“不用担心,已经知会过少爷了。” 说罢,她伸手为苏宜引路。 她看着和蔼,说话间也颇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苏宜点头,跟着陈姨。 前厅。 孟雪清拿着酒杯,面色潮红,显然已经喝多了。 酒红色的鱼尾裙勾勒出窈窕身形,踩着高跟鞋的她摇摇晃晃快要站不住。 边瀛适时走上前,扶住她的腰。 他略带歉意地朝客人笑笑,转头低声和妻子耳语:“你喝多了。” 孟雪清顺势靠在男人身上,边瀛吩咐边上的人把她扶下去休息。 “等会呀,你二姐不是还没来吗?”她笑眯眯的,在边瀛一丝不苟的西装领子上留下鲜红的唇印。 边瀛皱眉。 刚才和孟雪清说话的两个年轻男人自然也听到了。 其中一个说道:“今天的仪式没看见她,还以为边二小姐不会出现了。” 边风怜最近这两年很少回h市,来唐庭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怎么会呢……”孟雪清似乎是真的醉了,抓着边瀛的袖子。 她的目光看着前厅中心的复式楼梯。 从楼梯上一前一后下来的两人,正是边寒和边风怜。 边寒一身藏青色,显眼的是那白了一半的头发。 他看着并不像精明的商人,反而有种文气。 边风怜跟在他身后,穿着宽松的黑西装,她一只手还插在裤口袋里,看着十分随性。 似乎是刚刚应酬过,墨黑长发稍显凌乱。 那双凤眼微眯起,因为太瘦,脸上的线条颇为冷硬。 她有种迫人的漂亮,再加上那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就差在脸上写个“生人勿近”了。 伸手拢头发的时候,极其显眼的是手腕上的十字架纹身。 传闻那是边二小姐为了前任纹的,分手多年也没舍得洗掉。 罗文婷攀住丈夫的肩膀,年过五十,她依旧保养得当。 “风怜这就走啦,不睡一晚吗?”多年的贵妇生活下来,她学会了如何扮演一个温良谦顺的母亲。 罗文婷为了和边寒搭配特意穿了刺绣旗袍,然而她妆容美艳,并不适合这种衣服。 边风怜“嗯”了一声。 罗文婷见好就收,毕竟这祖宗不给她甩脸色就算谢天谢地了。 边寒道:“走之前去见一下你的弟媳,别失了礼数。” “知道。”边风怜点头。 远远看见孟雪清,边风怜走过去。 “新婚快乐。”边风怜递了个盒子给她。 孟雪清接过,看到里面的东西。 一块一百多万的女表。 她妆容精致的脸上浮现更深的笑意。 “真巧,边菱送的也是这个,你们难道是约好了吗?” 这话乍一听像是在说两姐妹眼光相似,但对于早就闹掰的两人,却实在算不上什么好话。 场中的聊天声似乎也停滞了一瞬。 听到边菱的名字,边瀛揽住孟雪清的腰,把她拉回自己身边。 边风怜微不可察地拧眉,她垂眸看了一眼时间,从容道:“当然,这个牌子很适合你。” 接着她的目光转向边瀛,这是今晚她第一次正眼看他。 “新婚快乐,弟弟。” 边风怜的语气不咸不淡,说完就准备走。 “你不去见一下姐姐吗?”边瀛突然开口。 边菱一直都是边风怜的逆鳞,他们每次见面都是毫不客气用边菱戳她心窝子。 “去年不是刚见过吗?我拜财神爷都没那么勤。”边风怜语气冰凉。 这话一出,不止边瀛,身边围着的宾客们表情也有些讪讪的。 倒是孟雪清婉转笑起来,她靠在边瀛身上,转头看到他复杂的神色:不忿和显而易见的恼怒——以及夹杂在这之中的隐隐嫉妒。 边风怜这话说得确实狂了些,但也颇为符合她一贯的作风。 边二小姐从不接风险超过5%的项目,她自然也就是稳赚不赔,用不着拜财神的主。 两年前正式在边家的分公司入职,从普通员工干到总监,分公司的创收已经能够占总部的70%。边风怜的眼光几乎没有出过错,投资从未吃亏。除了一家不温不火的传媒公司,她在哪,边行的最大盈利就在哪。 可也有不少人叹惋,这位边二小姐再怎么厉害,也拿不到边行的继承权,终究还是给他人做嫁衣。 边菱走进前厅的时候,刚好听见这一句。 可是她们去年并没有见过面。 她长久地待在疗养院,偶尔回家的时候,边风怜要么出差,要么住在别处。 从边风怜高考之后,整整六年,她们一面都没有见过。 在这种场合,边风怜说话的真假无从判定,边菱也不甚在意。 她只是远远看着边风怜: 头发长了一点,也瘦了。 本该和她亲密无间的胞妹,此刻却疏离如同存于世外。 “不过去吗?”身侧的男人问。 边菱抬眼看着从柏,他很英俊,长了一张让人无法忽视的脸。 也许是自己的视网膜有延迟,边菱眼前还是边风怜的样子。 这小孩长到这么大,看似千娇万宠,其实根本没有几件自己能做主的事。 边寒只知道给她安排课程,验收成果。酒宴上不允许喝醉失态,成绩不允许掉出年级前五,参加的比赛不允许拿不到奖。就连她唯一的爱好射击,也在大学以后被边寒强制取缔,理由是射击会让她习惯暴力。 可掌控只会引起她的反抗。 十二岁被逼着上十几个小时的课,她溜进边寒的酒窖,倒掉了他最贵的那几瓶酒;十五岁考试退步,边寒让她跪下认错,她用边寒办公室的高尔夫球棒把他的藏品展柜砸得稀巴烂;十七岁参加数学竞赛,一路冲进决赛最后交了白卷,转眼又在高考拿到数学满分。 不听劝告,不服管教。 这是十八岁之前的边风怜。 但时光匆匆把她的棱角尽数打磨——她成了父亲最趁手的工具,仿佛终于在多年不曾休止的反抗中败下阵来。 边菱知道,原来那个浑身带刺的孩子已然消失不见。 六年,她长大了。 苦意从心里一点点弥漫开来,直到舌根都被麻痹。 她张了张嘴,却只是抿住唇,摇头。 “怎么了?”从柏仍然揽着她,眼神里有些担忧。 他伸出手去摸她的脸,碰到的湿润让边菱一愣。 她这时才后知后觉,脸上有泪。 等边菱胡乱抹了一下脸,转头想再看边风怜一眼的时候,对方已经打着电话阔步走出门了。 怀里的人突然挣开自己的手,有些着急地做了一个“我先走”的手语,就追了上去。
第3章 恻隐 从柏没看懂,却没有跟上去。 他拿了杯酒,应对过前来攀谈的人,最后目光远远地投射到边瀛夫妻俩身上。 借着孟雪清喝醉,两人正朝着里面走。 新娘红裙款款,此刻软着腰肢趴在新郎怀里,笑着说些什么。 而新郎则是侧耳过去,状似温柔倾听。 这么一看确实登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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