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轮回一般,何苦和何求都没有能逃过这游戏一般的爱的包围,纷纷被塞了好几件。到最后一看在店里都消磨了快两个小时,众人才收手,在人群中随机找了一个看上去略有些局促仿佛不知道如何向别人开口介绍的年轻店员,让她带着她们去结账。 小姐姐看着她们抱着的一堆衣服,难以置信这份好运就这样砸在自己头上。方才的沮丧一散而空,肉眼可见地雀跃起来,带着她们去结账。 帐是何求结的,何欢她们也没有和她争,反正旅途还长,还有很多要花钱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的高铁去江城,她们打算在江城玩一天,年三十当天再回临江。这还是何求回国以后第一次坐高铁,显得十分新鲜,一路上录了不少视频说要回去和远在欧洲的妈妈分享。 这次何求回来她妈妈很支持,甚至动过一同回来的念头,可惜时间有点太紧张签证没办下来,没能成行。 不过老太太很乐观,能来更好,不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和她们视频通话了,一口中文说得相当流利。 何欢看着她和何求聊天,不自觉地面带微笑,何求能遇到一个这样好的人,融入一个好的家庭,是她们三个人的幸运。 江城算是个旅游城市,年味也很浓郁,很多店铺都坚持营业到三十下午。何欢很想念那里丰盛的早餐,于是三十一早她们早早就起来了,到当地人最喜欢的一条街去吃早饭。 幸好人多,还有何苦这个能吃的主,她们可以品尝的东西也多。真的是从街头吃到街尾,总有两个人手上端满了东西,剩一个人一只手拎东西一只手牵着何花,几人撑得直翻白眼。 何欢怕待会坐车吐出来,一看地图发现汽车站就在一公里外,索性提议走着过去。 江城的冬天也是冷的,气温常在零下,许是前天下过雨,路面结冰的地方很多,行人走路都很慢,晃晃悠悠如同企鹅。 刚刚吃饱,何欢觉得浑身都是暖和的,行动都变得快起来。前面的何求仗着在外经常走这样的结冰路面,艺高人胆大地在打出溜滑。 何欢稍慢她一步,看得心痒难耐,难得也生出了些滑一滑的心思,也学着她的样子,往前猛然跑了一步然后停下——摔了个屁股墩,结结实实地坐到了地上。 何求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又笑得前仰后合,指着何欢笑出标准的捧腹形象,然后咔擦咔擦给她拍了好几张照片。 何苦在后面扶着何花慢慢走,她目睹了何欢摔倒的整个过程,在她起步的那一秒就意识到有些不妙,还来不及提醒,就见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坐到了地上。 “球球。”何苦无奈地叫道,用目光谴责这个只会看热闹的家伙,直到她去将还懵头懵脑的何欢扶起来。 “姐姐,你没事吧?”何花听出是何欢摔倒了,立马询问道,还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看看她有没有摔出个好歹。 好不容易想耍一次帅,结果失败来的这么快,还好她穿的厚,只是屁股有点痛,还有点丢脸,别的都没什么。 “我没事,就是摔了个屁股墩。”何欢拍拍何花的肩膀示意她放心,然后又委屈地冲何苦瘪了瘪嘴,顺势倚近了何苦送过来的怀抱,在她肩头蹭了蹭,愤愤道:“太丢人了,又被球球嘲笑了!” 何苦失笑,看了眼还在冲她挤眉弄眼的何求,抬手摸了摸何欢后颈:“等我替你报仇。” 大年初一的清晨,临江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起床的时候拉开床帘,何欢迷糊眯着的眼睛差点被晃瞎。下一秒她才发现,外面的世界铺上了一层雪白。 “哇塞,下雪啦!” 还在朦胧睡梦中与周公纠缠的三人被何欢惊喜的声音叫醒,立马清醒过来,三只脑袋都凑到窗户前,将本来就不大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 “天气预报都没显示,今年的雪竟然下的这么大。”何苦感叹道,小时候她很喜欢冬天和下雪,因为可以和何欢她们一起堆雪人。但是长大之后她逐渐不喜欢,因为冬天太冷,下雪更冷,雪不再洁白而是泥泞,很影响干活。 只是如今她似乎又觉得雪变得美丽起来。 何求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在被冷空气灌透之前捞了点雪进来,放到何花手上。 “你摸摸,大概就是下的这样的雪。” 对于何花来说,雪是冷嗖嗖的味道和嘎吱嘎吱的声音,感受着掌心逐渐融化的冰凉,何花笑起来:“雪好像还是老样子。” 只是就算下大雪,也依然挡不住她们去看望何敬青的心。买了鞭炮和许多的元宝和纸钱,何欢看了又看,甚至还拿了一个纸别墅,门口还站了两个侍女一样的人物。 活着的时候没住过什么好房子,到那边去了总得住一住吧。有两个侍女,还能有人陪陪妈妈,何欢想。 临江素来有大年初一上坟的传统,平日里清冷的墓园今日车来车往,大都是拖家带口的来看望逝去的亲人。 看门的老大爷仍然是那一个,只是今日没了听收音机的清闲功夫,忙里忙外地指挥停车呢。 何欢来过一次,已经将属于何敬青的小小方寸铭记在心,走在最前头,看见墓碑的时候愣了愣神。 何敬青的墓碑是干净的,显然是刚擦过,墓前有一束鲜花一把金币巧克力,还有炸碎的鞭炮屑和烧过纸钱的黑色痕迹。 是有别人也来探望过了,何欢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何敬青并不只是她们几个的妈妈,当年有很多孩子受到她的庇护得以长大成人,拥有自己的生活。 会记得她的又怎会只有她们几个呢。 “呀,看来今年我们不是第一个呢。”何苦后脚过来,也看见了那些东西,笑着将抱着的别墅放下。“不知道是哪个家伙,还记得带巧克力呢。” 何敬青最喜欢的零食就是金币巧克力,过年的时候都会买很多回来放着,闲着没事就剥两颗吃。 “妈妈,女儿们回来看你啦!” 何苦笑道,抬手摸了摸何敬青的照片,照片里的她很年轻,和如今的她们差不多年纪,穿着白衬衫,笑得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将花抱到顶上放着,何苦找旁边的人借了个打火机引火,一大袋纸钱都抖落出来堆在一起,没过多久就熊熊燃烧起来。 捡了根木棍翻着纸钱,让它们尽量都烧完,烟火烧火燎得熏,风向却很稳定,并没有吹着她们。 四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何敬青墓前,或久久凝视她的照片,或是抚着她的墓碑沉默不语,墓前是没有雪的,早被火融了个干净。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晃了出来,挂在天上如同冰箱里的灯泡,只发光不发热,远不如身边的火堆温暖。 何欢这么想着,瞧着火势小了些,便将别墅放了进去,引来何求轻笑一声,打破了寂静。 “欢欢,你说我们烧的这些妈妈能收到吗?” 何欢是相信的,她点点头:“当然能收到,听说金元宝是最值钱的,我们烧这么多,妈妈就算只收到十分之一都够了。” “那可不一定哦,以妈妈的性格,万一她又在底下开个孤儿院可怎么办?多少钱都不够花的。”何求又提出了不同的见解,眉间蹙着,似乎是真的在思考这种可能性。 见纸都烧的差不多了,何苦开始拆鞭炮,闻言笑道:“没事,总不会比养我们费钱,你看看,我们欢欢还给烧的大房子,说不定她们都能住上呢,还免了房租了。” 众人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何欢没有了第一次来时的悲怆,看着何敬青的脸,如今她的内心只有深深的平和与浅淡的喜悦。 命运让她没有了母亲,却又给了她妈妈和她的一生挚爱。如今再回首往昔,何欢只觉得感恩,感恩很多人,也感恩她自己。 直到她们离开,何花都没有在墓前说一句话,但她们都知道她在内心说了很多,而何敬青都能听见。 踏出墓园的时候,天空又开始飘雪,路边积雪未散,何欢拉上了围巾将脸围得严严实实。 牵着何花的手走在最后,前面的何苦忽然放慢了脚步,从路边车顶团了一团雪球,飞速扔到了更前面的何求身上。 何求毫无防备地被砸了个正着,吱哇乱叫地转过身谴责何苦:“好你个何苦,你搞偷袭!” 嘿嘿一笑,何苦道:“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着一侧身,轻巧地避过了何求扔回来的雪球。 何欢心如明镜,也拉着何花加入了大混战,一路捡雪一路扔,不知过了多久,众人都累得气喘吁吁时,才发现竟然已经出了土路上了大路。 有人放的烟花在天空炸响,何欢猛然一惊,回头望去,才发现墓园之所在早已望不清。 胸口处有什么升起蠢蠢欲动,何欢在原地看了一会烟花,忽然大喊起来:“新年快乐!妈妈——新年快乐——” 这是早就该到来的新年。 作者有话说: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啦,后面还有几章番外会交代一些从前的事情。写这本书中间现生遇到了太多问题,断断续续地写,差点彻底断更,对不住各位。 写这本书的本意只是想写两个普通人普普通通的爱情,何欢何苦的故事就陪她们走到这里啦,在平行时空,她们会白头偕老,长命百岁。 如果有阅读到此的客官,承蒙各位不弃,祝大家一切都好。 另外新文正在筹备中,可以看看专栏收藏一下,哪本多(如果有的话)就先开哪本了,欢迎大家来找我玩!
第64章 番外一 何敬青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是何敬青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何敬青的时候。那时候她有自己的家,和父母姐姐一起住在海边的小村子里。 姐姐何敬红比她大六岁,父亲何智勇经常出海打渔,母亲李春兰则去做工,可以说,何敬青是被姐姐一手带大的,和她的感情最为深厚。 从有记忆以来,何敬青就是姐姐的跟屁虫,学姐姐说话,帮姐姐做事,穿姐姐小了的衣服。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以为姐姐就是妈妈。有人问她,带你玩的人是谁啊?她就会抱着何敬红的腿,乐颠颠地回答妈妈。 何敬红的脾气很好,是她们村出了名的乖孩子,每次听见何敬青这么说,身边大人哈哈笑,她也不恼,略有些吃力地抱起她,啃一口她的脸蛋。 “真是我的乖二仔。” 原本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命还不错,家里虽然穷但总也不愁吃喝,家里孩子不多,她和姐姐都能有学上,父母虽然平日里和她们沟通不多,但多少也会关心一下,直到她十三岁那年,她刚上初中,何敬红高中毕业。 何敬红上学晚,成绩不算拔尖好,可想要上大专的话是有书读的。但平日里什么都当甩手掌柜,从不对两个孩子提什么建议要求的父母,听说她已经高中毕业,好像忽然才发现他们的大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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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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