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舅舅家出事,温灼瑾一股脑都拿出来了,连带自己觉得贵重的首饰一起放在小包裹里。 就算是真犯事了,就凭借当今长公主的敛财手段,银子换命恐怕也是行的。 “阿灼,你的银子你拿着。父亲的事不是小事。今日朝堂发生了不少事,不少官员都被用各种名目问罪,一桩造反案牵扯了几十号人……现在都被送去刑部了。我找丞相大人,他老人家也是自身难保,若不是门生太多,德高望重,说不定也会……”武元珩道。 “都是不信玄女娘娘的官员吗?”温灼瑾一怔问道。 “基本上都是。之前父亲还说,长公主并非是非不分的人,他这一派相比信奉玄女娘娘的一派更忠于朝廷,也能平衡各方势力,现如今看,都是利用。朝局才刚刚稳固没多久,便要鸟尽弓藏……”武元珩恼道。 温灼瑾想说,让舅舅立马改信玄女娘娘投靠长公主。 想想舅舅的性格,又是在这个档口,恐怕会更激进,更何况事情也并非简单的信奉什么导致的。 “不管怎么说,先确保舅舅人没事。现在这么冷,要打点人,给舅舅送吃食和厚衣服,莫要他遭罪了。家里的银子都被查抄了,舅母和表弟他们总要过活。这些银子你先拿着,你不拿的话,我现在就光明正大的去你家,还要给舅舅去喊冤。”温灼瑾道。 “阿灼,你……行,我收下。你得答应我,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会想办法的。”武元珩看向温灼瑾无奈的摇了摇头接了东西。 “好。”温灼瑾看武元珩妥协,她也点了点头。 “阿灼,你父亲那边和荣国公府那边,你切莫去求人了。我去过了,被拒之门外。如今人人自危。父亲的事,或许会影响到你,倘若那沈钰阙真的对不起你,我绝饶不了他。”武元珩犹豫了下还是将事情说了,提醒温灼瑾,以免她救人心切,跑去求人,白白被落了脸。 “表哥我知道了,如此最好,早些看清楚了,不能共患难不要也罢。”温灼瑾说,完美的婚约对象,在大难临头时露出了破绽,挺好的。 温灼瑾表现的豁达,却是让武元珩越发过意不去。 温灼瑾出言又安抚几句,问了一些更具体的消息。 武元珩还有事要办,并未多停留,很快离开。 温灼瑾整理了下账目,联想到武元珩说的朝堂动荡,知道舅舅的事不小。 给武元珩的银子肯定不够。 温灼瑾蹙眉为银子发起了愁。 她能拿出的贵重东西,还有自制的合香,和一些珍藏的稀有香材。 只是北晋禁止私卖香材,熏香等。 尤其是合香,事关祭祀用的香,更是把控严格。 就如去天玄宫上香,线香必须是买天玄宫提供的。 香料生意都掌握在官店皇商手里。 私自贩卖惩戒非常重。 香料生意利润很大,朝廷要将这门生意全掌握在自己手里。 那些东西只能再卖给官店了。 林林总总花费了上万两银子,再拿去卖不知道能卖多少银子。 今日出来的急,温灼瑾并没有带什么,姜嬷嬷他们还在等着,温灼瑾等来掌柜的收来的银子,便戴着帷帽回侯府了。 回去温灼瑾安抚了其余人几句,转去自己的小库房做盘点,同时拿了一些香材出来,制作合香。 合香是最值钱的,前提是遇到懂行的。 温灼瑾试着做了几样有功能的,到了第三日,温灼瑾重新换了男装,带着自己制作好的几样香丸准备去一趟官店问问价钱,看能不能卖掉。 这几日外面的情况,温灼瑾一直有关注。 武元珩也会送消息过来。 情况果然越来越不好了。 那位高高在上的长公主跟疯了一样。 关押的那批人基本都定了罪,莫须有的罪名牵扯到了京中不少官员,男丁充军流放,女子送入教坊司的不少。 云京城中愁云惨雾。 温灼瑾舅舅相熟的几家都已经判罪了,其中有温灼瑾认识的闺阁小姐,或者已经嫁人的,被划为贱籍送入了教坊司。 温灼瑾舅舅那边情况算好的,有丞相护着,加上银子的作用,暂时没定罪,但危险并没有解除。 看情况,还需要更多的银子。 不然免不了充军流放,送教坊司受辱。 温灼瑾把手头有的庄子店铺那些卖的差不多了,加上武元珩筹集的银子,只是保证不累及舅母和几个表兄弟,舅舅还被关着。 温灼瑾翻墙出去,先到了官店去试卖自己做的合香。 “自制的,未经过官家流程,不管你用了什么材料,私做的,难保无害。这几枚香丸,最多二两银子。”温灼瑾拿了东西出来后,官店的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温灼瑾一哽,知道可能价钱不高,没想到这么便宜。 官店里品质不如温灼瑾这几枚的,都要几百两银子一枚。 看官店的人如此嘴脸,温灼瑾收了手,没继续了,转头出门,围帽下的神色恹恹的。 原来自己好香道还真是旁门左道,闹着玩儿的。 也就宠着自己的舅舅舅母他们还帮着自己寻香材,鼓励自己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只要不是恶习就好。 温鹤鸣那边,以前不赞同,也没敢管她。 温灼瑾吁了口气,忍着街市上的难闻气味儿,四处走了走。 一队官兵在四处巡查,温灼瑾闻到了血腥味儿和铁质兵器的味道。 温灼瑾对这些官兵有些厌恶。 她戴了帷帽,想掩藏身份,不想被撞上,便刻意避开了下,走了巷道。 不曾想走了一会儿,温灼瑾闻到了浓重的脂粉气,抬头看去,一雕梁画栋,飞檐斗拱的建筑矗立在街市中,匾额上有几个字“销香馆”。 这是云京城有名的青楼。 在这里恐怕聚集着用香最多的人。 温灼瑾不觉往前走着靠近了一些,香粉气越发浓郁。 不少劣质香,呛人,刺鼻,混乱,没有层次,冲到鼻端,让人忍不住想掩住口鼻。 温灼瑾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靠近了温灼瑾。 那身上的味道,让温灼瑾不自觉的退后几步。 “公子,头次来吗?进来看看不妨事的,又不会吃人。”那女子娇笑着说,伸手便要扯温灼瑾。 温灼瑾赶紧甩开了袖子,想要立刻离开时,却是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冷香。 是在天玄宫里闻到过的那股疑似粉面羞的味道。 比在天玄宫那边闻到的淡了很多,温灼瑾却是不会错认的。 这股味道和环境格格不入。 温灼瑾的身体一顿,便被那女子拉了进去。 “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娘子?我们销香馆什么类型都有。公子就算喜欢男子,销香馆也有……”那女子笑着说,声音媚的很。 温灼瑾清了清嗓子冷静了下。 饶是她还算胆大,这种地方也是第一次来,手不觉放在了蹀躞带上挂的匕首上。 “姐姐,这里味道不太好闻,先带我去雅间吧。”温灼瑾粗着声音说了句,将袖子抽离,给那女子塞了几块碎银子。 “公子真大方,自然是可以的,您跟我来。”那女子喜笑颜开,忙应了。 温灼瑾跟着那女子继续往里面走。 那股味道还在,若不是温灼瑾鼻子灵,很难在这复杂的环境中分辨。 销香馆有很多客人,可能有之前去过天玄宫的人,沾染了味道。 隔了好几日,这种香竟然还能留存,不愧是上品香材。 来到这种地方,温灼瑾也并没有想着要找到源头,先把自己的合香推销出去再说。 大白天的,销香馆没有晚上热闹,相对冷清,其中哭泣咒骂声不绝于耳。 “莫要理会那些声音,最近教坊司人满为患,送到这里的一些人,都是新人,还矫情着,整日哭哭啼啼的。”那女子带温灼瑾往里面去,向温灼瑾解释了句。 温灼瑾蹙眉,武元珩带来的消息只是一句话。 耳边听到这些凄惨的声音,让温灼瑾切肤的感觉到了。 高高在上的贵人一句话,后果一般人承受不起。 那女子带温灼瑾上楼时,突然的一声惨叫传来,接着是咣当一声,门撞击的声音传来。 温灼瑾循声望去,却是个小厮模样的人捂住了流血的脖颈从一间房里滚了出来,与此同时,之前若有若无的味道,稍微浓郁了点。 不远处敞开的房门里,纱帘飘着,隐约能看到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女子在里面,坐姿可称优雅,身形纤薄,一节带血的袖子露在外面,触目惊心。 温灼瑾的心里莫名一跳。 前几日梦中看不清楚脸的女子和眼前的女子重叠了。 第5章 “啧,这个不知道轻重的,那新来的烈的很,偏要去招惹!”跟着温灼瑾的女子咒骂了句。 “公子您先在这间雅间坐着,我去去就来。”那女子转头对温灼瑾说,指了个房间让温灼瑾进去,说完急慌慌的离开。 温灼瑾不自觉地跟了过去,只看到显得有些闭塞的房间里,光线昏暗。 那女子没有管受伤去找大夫的人,只走进了房间里。 “不过是给你送饭的,你却那样伤人,饭食也都掀翻了。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到了这个地步就想开些。年纪大了,本就没几年好日子,不趁着还有点颜色赚点银钱,还如十几岁的小姑娘那样吗?贞烈值什么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你若是再这样,就要吃些苦头了。”女子进了房间后说道。 房间里的女人没说话,只是将手抬起,同时转头似在看向来人。 染着血的白皙手指,攥着一根还在滴血的断簪,让想靠近的女子后退了几步。 纱帐轻晃,温灼瑾看到了那女子的眼睛。 那是一双非常漂亮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眼周红晕如桃花绽开,眸子若一汪湖泊,潋滟水汽氤氲,瞳仁像是沉在那湖泊中的黑玛瑙,似是水汽太过丰盈,溢出来从眼角滑落,在光线掩映下如两粒明珠。 纯净,凄楚,脆弱,又如魅妖,带着蛊惑意味儿。 温灼瑾心跳如鼓,心中有什么地方被掀开一角。 “小公子,可是喜欢这样的?可惜,这是新人,还未调·教好呢。以前是贵夫人,千金小姐,沦落至此难免烈性几日。公子若是有意,可等几日。” 娇媚的女子声音传来,同时温灼瑾的肩膀被戳了下。 温灼瑾回神,自觉失态,清了下嗓子。 她进来是想卖合香赚银子救舅舅的,怎么会为一个女子失神。 她又不是那些来寻欢作乐的“客官”。 温灼瑾身边的女子再次打量了下温灼瑾。 这一身装扮,不说袍子用了上好的锦缎,单单是那腰间的蹀躞带,嵌金镶玉的,一看就价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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