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平秋挠挠脸,心想这和关禁闭也没有关系啊,但她没说出来。 盛淮竹继续说:“她们一堆狐狸,白的黄的粉的红的……什么颜色的都有,变成人形那叫一个漂亮啊……” 盛淮竹顿住,话锋一转:“平秋,你不是喜欢女人吗,我看她们那些狐狸都是男女不忌,模样可人的还真是不少,什么类型的都有,平秋你想要找个什么样的,等我跟玉衣轩成亲了我给你牵桥引线呗。” 话题怎么又说到这儿了。 易平秋抿了抿嘴,没来得及把她和苍云深的事情说出来,盛淮竹又再次说道:“到这儿还挺顺利呢,但是我想啊,我结道侣不得和师父知会一声么?我兴冲冲去拜见师父,还以为他会答应呢,没成想还发起怒来,这小老头儿也太小气了吧,不就是和女人成亲么,还发那么大的火气,平秋你看,师父一气之下就把我关到这里来了,我在这里好无聊好寂寞好孤独啊……” “那玉前辈是去了哪里?” 盛淮竹嘴角向下一撇,模样有些委屈。 “她和她那些同族商量好婚期,便准备带我回九尾狐一族的地盘先将婚成了,但我师父还没同意呢,我怎么能瞒着师父去成亲?” 易平秋问道:“所以你们吵架了?” 盛淮竹点点头,短短说话间,她的面容就变得苦涩。 “你们多久没说话了?” “从我被师父关禁闭起,她便想将我从这里弄出去,我说我要等师父同意,她就……” “生气了?” 盛淮竹又点点头。 在活了几千年的玉衣轩眼里,甄中天一个区区人类小辈还不至于阻拦她的终身大事,但于盛淮竹而言,甄中天从她孩童时期就便是她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与爱慕的人结为道侣,盛淮竹想要得到师父的祝福。 二人一直以来从未经历过什么过大的争执,如今因为这件事意见不合,闹得不欢而散。 易平秋凑近了些,拍了拍失魂落魄的盛淮竹。 “你为何不与玉前辈说说你心中所想呢?” “哪里有的机会,那日之后,她就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 不就是沟通不当么。 难得与易平秋相见,盛淮竹不想她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如此沉重。 于是盛淮竹强行扯起嘴角,说道:“都说我了,你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下山有没有遇见什么有趣的事情呀?” 易平秋就此将柳春风一事讲给了盛淮竹听。 人间两个女子相爱已然不容易,只愿来世二人能够终成眷属。 盛淮竹听得触景生情,联合自己如今的处境,哭得跟山下人家的大黄犬一样。 易平秋又给她擦眼泪和鼻涕。 “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盛淮竹抽噎着应道:“讲!” “我与云深师叔,”易平秋的话语在盛淮竹的目光中顿住,而后平秋再次鼓起勇气,“在一起了。” 盛淮竹愣了片刻,似乎是在消化话语的内容。 “平秋,你刚说了什么?” 易平秋被她那副呆愣的表情逗笑,勾着嘴角重复:“我和云深师叔在一起了。” 盛淮竹又愣了片刻,欲言又止好多次之后蹦出了三个字。 “挺好的。” 此后两人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 易平秋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在盛淮竹看向她的目光渐渐怜悯的时候。 “平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啊,请。” 盛淮竹抿了下嘴,神色认真道:“师叔威胁你了是吗?” “没有。” 盛淮竹抿住嘴,好似对易平秋有些无语。 沉默久了,盛淮竹探头去问:“不好意思,我记得你之前被师叔骂哭过对吧?” 易平秋咬住下唇,没否认。 “有一次弱水剑失控,师叔还拿水舀把你脑袋砸流血了对吧?” 易平秋弱弱开口:“那次是师叔救了我……” 盛淮竹扶额,继而又问:“敢问,是谁先坦白心意的?” 易平秋默默举起手。 盛淮竹闭上眼睛,恨铁不成钢道:“天啊,她都把你欺负成那样了,你还、你还喜欢她!” 易平秋张口闭口,只说:“她其实很温柔的……” 盛淮竹与苍云深认识了二十来年,互相的脾性都极其晓得,听易平秋这样说,盛淮竹一扫与玉衣轩冷战的阴霾,心中满满都是对易平秋不争气的愤懑。 “师叔……师叔她居然还答应和你在一起了!” 盛淮竹的语气满是不可置信。 易平秋思及她与苍云深之间的事,一言两语是说不清的,只好撂下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便匆匆揭过。 “昨日回来,顺便与我娘亲相认了。” “啊?” 现下盛淮竹的表情可以用“惊愕”来形容。 盛淮竹之前没打听易平秋家里的事,只以为她是与自己相同的,只是离家较远,没想到…… “你以前……没有……” 盛淮竹小心翼翼地,生怕触及易平秋的伤心事。 易平秋却豁朗许多,“我是孤儿。” 盛淮竹想捶死方才质问易平秋的自己,她真该死啊! 易平秋连忙补充:“可我现在不是了,今早我还和娘亲一起吃饭呢。” 盛淮竹心中愧疚少了些许,又问:“那你娘亲是谁呀?我认识嘛?” “我娘叫‘易惊心’。” 盛淮竹歪头看她,“这位道友,我胆敢再问一句,请问你娘是那个作为正魔大战率领众修士在前线奋战、被人称作‘千年一遇的符修天才’、连样貌都跟仙子一样的,易惊心吗?” 以前的事,易平秋不了解,但盛淮竹说的,大概就是同一个人。 易平秋点头。 盛淮竹眨眨双眼,该死的另有其人! “你、你是仙二代啊。” “此话怎讲?” “你娘到你这个岁数,就已到达了大乘期,位列仙班也就几年的事儿。” 易平秋星星眼,“我娘这么厉害!” 盛淮竹生出一股类似于同情的情感来,可怜了易平秋从小没有娘亲,不敢想象这一路怎么过来的。 盛淮竹挨了挨易平秋,然后拍拍她的背。 话题告一段落,易平秋说道:“淮竹,你有什么想要让我帮忙的吗?” 盛淮竹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摇了摇头。 “除了和玉衣轩成亲,没什么想要的。” 易平秋灵光一现,“我去把玉前辈给你叫来吧。” “她无影无踪的,我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也是,”易平秋随口道,“说不定在你我说话的时候,玉前辈便在暗处听着呢。” 盛淮竹笑了一声,没将这句玩笑话放在心上。 仔细数数,盛淮竹从关禁闭以来就没吃过什么东西,饿是不饿的,就是馋了。 两人正坐着,盛淮竹咂嘴道:“平秋,我好久没吃你做的烤鱼啦,你晚些时候能不能给我送烤鱼过来呀?” 一说到吃的,盛淮竹眼睛都亮了。 易平秋爽快答应下来,还因为心疼盛淮竹这几日的遭遇,承诺给盛淮竹送一份丰盛的佳肴过来。 快到晌午了,易平秋也该走了,盛淮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送易平秋离开思过崖。 石门关上之后,盛淮竹听着潺潺的水声,时而湍急、时而平静,她又是一个人在这个孤零零的思过崖里了。 这么些天,那只老狐狸居然真的一面都没有见她,当真狠心! 想着玉衣轩,盛淮竹坐在石凳上,嘤嘤嘤地哭起来。 反正这里也只她一个人,哭成什么丑样儿也没人看。 盛淮竹哭得更加放肆,哭声甚至和水声合在一起。 “呜呜呜……负心女,怪不得几千年找不到媳妇儿,脾气那么差,性格那么坏……还这么绝情!我不和你做道侣了!呜呜呜……” 狠话说着说着就上了瘾,盛淮竹一边哭,一边控诉平日里她对玉衣轩的不满。 玉衣轩听她骂了半个时辰才现身出来。 几日未见的人一下子出现在眼前,盛淮竹全然将方才的狠话抛在脑后,毫不犹豫地扎进玉衣轩的怀里。 “忘八端【注】!你跑哪儿去了,这些天我一个人在这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盛淮竹趁机将鼻涕眼泪都抹在玉衣轩身上,不解气,还狠狠锤了两拳。 玉衣轩任由盛淮竹在怀里闹别扭,等她闹不动了才缓缓开口:“我看你倒是过得很滋润,不是睡大觉就是在瀑布里玩水。” 盛淮竹一惊,又锤了玉衣轩两拳,“你从什么时候藏在这里的,早来了还不出来,你就看着我一个人孤单啊。” “你过得那么开心,我怎么舍得出来打扰你。” 听听,这是什么话。 盛淮竹瘪着嘴,伸着手在玉衣轩眉眼的脸蛋上捏了捏。 “你陪我,我会更开心。” 轻轻把盛淮竹圈在怀里,玉衣轩没再说话。 盛淮竹的耳朵贴在玉衣轩的胸膛上,听玉衣轩的心跳。 “我不愿和你分开,你同我一起,我们一起到师父跟前去求他,他若不同意,我们便继续求,求到他同意为止,我只希望这一生一世,都和你在一块,到哪里都不分开。” 玉衣轩轻道:“那你可要记得,莫要叫我伤心了。” 盛淮竹收紧怀抱,闷声说:“我记得的。” 作者有话说: 注:忘八端,这是民间一句骂人的话。古代时,“八端”是指“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此八端指的是做人之根本,忘记了这“八端”也就是忘了基本的做人根本。在北宋欧阳修撰《新五代史》中,书曰:“王建少时无赖,以屠牛盗驴贩私盗为事,里人谓之贼王八。”于是演化出骂人的“王八蛋”,“王八羔子”等均寓有杂种语言的脏话。
第108章 你也是磨镜吗(五) 从思过崖出来,易平秋随即御剑飞去后山。 易平秋没着急捉鱼,而是先行去了后院。 半月没有回来,后院的灵草长势喜人,不愧为灵力充沛之地。 修仙步至金丹期,易平秋仍然不知晓水车到底是怎么修好的。 在水车哗啦啦的转动声中,易平秋收割了几棵成熟的灵草,准备回去炼丹。 堂屋落了些灰,易平秋一一施法清洁,又寻了几件长衫与中衣带走,储物戒的储存量极大,她将书房的秘籍卷轴悉数放入了储物戒。 而后易平秋锁好门窗,到河边捉鱼。 她与苍云深也有好些日子没有吃鱼了,今日趁盛淮竹想吃,她多捉几条回去一并烹煮。 晌午,易平秋回到山头。 苍云深正坐在院中躺椅上,太阳底下没有一块阴凉,晒在她脸蛋上白晃晃得还要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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