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苏笛第一时间就从浴缸中站起,但仍然没有接住掉落在地的手机。但在她赤脚踩在地板上时,她看到了上面显示的名字是“韩龄”。 自从上次韩龄休假以后,自己就很难联系上她了。这次韩龄难得自己打来,苏笛一时便有些心急。 手上的水让她难以划开接听键,等她终于快划开时,屏幕上却已经亮起了未接来电的显示。 震动停下了,排风扇原本很小的声音却越来越刺耳。 头还疼着,身上没擦干的水分又带了部分体温,苏笛捡起手机,却只觉得浴室里越来越冷。 闷和冷,明明是不该同时出现的感觉,现在都附着在苏笛的皮肤之上。 她要出去,苏笛脑海中只有这个念头。 排风扇的声音和从浴缸边缘滴落的水声在她耳边推搡着,用浴袍胡乱裹住自己,苏笛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一样,赤脚朝外面走去。 可是,在路过洗手池旁的全身镜时,耳边的一切却突然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她的呼吸声。 挂在衣架上的浴巾板垂在镜子里,却有着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好像板正地被穿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一个从前会站在楼梯上,用浅瞳盯着自己,喊自己“小笛”的人。 苏笛并没有偏头去看,握在她手中的,仿佛也不再是手机,而是另一双冷得刺人,也抓得她生疼的手。 熟悉的阴冷从脊柱爬起,嘴角逐渐现出一个僵硬的弧度,苏笛垂下眼睛,缓缓地看向自己的手心。 然而她还没有看清,就被一声响动给打断了动作。 浴室门被从外面打开,苏笛反应不过来似的回头,看见了出现在浴室门口的人影。 热水腾起的白雾早已散开,她轻而易举地就看清了站在门口的身影。外面没有开灯,只有浴室的暖灯照在那人的衬衫上,却勾勒出了衬衫底下她最熟知的身体线条。 陈文续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她似乎张口对自己说了什么,但苏笛听了好几遍,却都没有辨认出她的口型。 “……什么?” 耳边终于安静了下来,苏笛听到她说:“我敲了三次门,你都没有回应。” 陈文续的表情看不出是否还在生气,但是看清了苏笛现在稍显狼狈的样子后,陈文续松开了门把手:“我去帮你再拿一身换洗衣服。” 眼见她转身要离开,苏笛追上去从背后抱住了她,“不许去。” 被她撞得一愣,陈文续刚要说什么,就听见苏笛喊了一声自己。 “陈文续” 将脸埋进陈文续的长发里,苏笛的声音里带着湿意,“你回家为什么不开灯?” 这看起来似乎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偏偏陈文续却清楚苏笛的言外之意。 苏笛在向自己示弱,但苏笛又不想再提起一个月前两人所争吵的事情。所以她不问“为什么回家不联系自己”,而是问了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 苏笛的身体止不住地发冷,而陈文续的衬衫下刚好是能供她索求的体温。 未擦干的身/体囫囵贴了上去,像是想要打湿她,也像是想要从她身上汲取热量一样,苏笛前倾身体,毫无章法地吻着陈文续。 苏笛的手指将陈文续的衬衫揉得皱起,可陈文续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合拢放在她的身上。 “你可以随意挑选提供给你的资源,为什么还非得离开吉光传媒?为什么非得在这个时候离开吉光传媒?” 上次在得知自己有不再续约的想法后,两人发生了争执,在苏笛脱口而出了这一句话后,两人不欢而散,将近一个月都没有和彼此说过一句话,可今天苏笛却又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抱住自己。 陈文续不明白苏笛现在的做法,不明白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或者准确来说,陈文续不明白的是苏笛究竟想要一段什么样关系。 当年自己身陷囹圄之时,苏笛出现在自己面前。作为曾经一同共事过的后辈,她向自己伸出了援手,条件是和她在一起五年。 如今契约只剩最后一年,可是苏笛的态度却让她拿不准了。 陈文续并不迟钝,她知道苏笛对自己有感情。可是,与其说这份感情是爱,不如说是苏笛不加掩饰的占有和控制欲。 如果苏笛想要的是自己履行好最后一年的义务,那并不难,她可以尽自己所能去照顾比自己年纪小的苏笛,也愿意在只有两人的房间里取悦苏笛。只是如果苏笛想要的是不需要契约来限制的关系,那恐怕自己很难做到。 混杂着香波的果香阵阵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苏笛的战栗,就这样,陈文续在僵持中败下阵来。 “我听到浴室里的动静,就先过来敲门了,所以没来得及开灯。” 陈文续的回答让苏笛又缩紧了手臂,“你担心我。” 并没有否定她的话,陈文续覆上她的手背,将她裹在浴袍里牵进了卧室。 “先去卧室里换上衣服,然后把头发吹干。” “好。” 苏笛说好,却并没有如愿放开陈文续。 陈文续找出的换洗睡衣,还没来得及穿就被随手扔在了椅子上。 背部紧贴着柔软的被子,浴袍散开落在自己的腿边。陈文续接受着苏笛的令人发痒的舔吻。 直到苏笛用犬齿叼着自己的肩头轻轻厮磨时,陈文续才皱了皱眉,制止道:“别咬。” 可是这并没有什么威慑力,苏笛只是停顿了下,便又继续在衣服盖住的地方留下痕迹。 苏笛从来不是一个听话或者体贴的情人,相反苏笛是难缠的,甚至有时天真到有些恶劣的情人。 自己越不让她做什么,她就越开心。 深谙苏笛的习性,于是在苏笛仰起头向自己索吻时,陈文续一手扶住她的脖颈,另一只用掌心去贴住了她的小腹。 掌根向下时,苏笛的腰窝弯起了一个更为漂亮的弧度,很快,她便没有了作弄陈文续的力气。 凌晨一点,窗外早已听不见半点车流声,耳边只有苏笛在自己固执的喘息。 在陈文续说:“苏笛,安静一点。”时,苏笛张口用牙齿衔住了她的锁骨。 生理性的眼泪挂在眼角,苏笛在陈文续的安抚下渐渐平息。 闻到了陈文续皮肤上的属于自己的香气,苏笛的心里滋生出一股恶劣的满足。 你看,即使她对自己再没有感情,她也不得不回到山温路里,像现在这样拥抱自己。 第3章 “陈文续从来不是什么安于现状的人。” 苏笛醒来的时候,身边很安静。她从客厅里细微的动静判断出了陈文续在外面收拾行李。 苏笛穿上鞋走到客厅,果然,两个箱子在地上摊开,里面多是为了进组而收拾的衣物和用品。 陈文续接下的电视剧临近开机,现在显然是要收拾行李准备去南城剧本围读了。 行李箱前,陈文续戴着耳机,一边轻声和舟舟确认之后的通告,一边对着手机备忘录检查自己要带的东西, 听她说到“后天早上九点在楼下汇合”时,苏笛才绕到她背后,故意把下巴搁在她的肩头。 苏笛的呼吸洒在陈文续的耳廓,陈文续并没有抵抗,只是在她靠上来的瞬间,肩颈线条略微僵了一下。结束通话时,陈文续摘下耳机,听见了一句:“把我装走算了。” 找东西的动作顿了一下,苏笛都以为她要说让自己别胡闹了,但陈文续只是说:“我没有第三个28寸的箱子了。” 听了这一句,苏笛埋头在她肩窝里笑了笑。 气氛难得温馨,苏笛忍不住蹭了蹭她的衣领,状似不经意地问她:“剧本围读多久结束啊?” 苏笛其实比陈文续还要了解她的行程,她清楚开机前还要围读半个月,但她更清楚陈文续并不喜欢自己掌控干涉太多。 “半个月。” “嗯”了一声后,苏笛绕到她面前。 “陈文续。”,苏笛喊了一声。 “你会回我的信息吗?” 与其说是在确认,不如说苏笛更像是在撒娇,有些意外地看向了苏笛,陈文续回答她:“我会。” “那视频呢?” 似乎是回忆了一下两人相处的细节,陈文续有些不解,“我不记得我有拒接过你的视频。” 没有拒接不代表想接吧。 两人关系才刚刚缓和,不想点破这一句,苏笛揭过了这个话题,“那舟舟后天会来这里接你吧?” 苏笛是想要和她确定这几天她是否还会在这里住,陈文续听出来了*,于是她说:“最近两天我都会在家。” 说完,又淡淡地补上了半句:“可以在家陪你。” 在两人这段不上不下的关系里,这大概是陈文续愿意说给她听的最软的话了。 手指勾上了陈文续的袖子,苏笛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用一个突然又缠人的吻回应了她,“好啊,正好我也不想出门……” 两天后,陈文续按照苏笛要求的,在出发前叫醒了苏笛,在家门口和她道了别。 因为不想被拍到同框照片,两人从来没有一同出现在公共场合过。这次也是舟舟载着陈文续就去机场了。 在补了一个回笼觉后,苏笛收到了电影《回音》的大纲和剧本的前半本。 《回音》的制片人和苏笛合作过很多次,但真正吸引苏笛出演的人是《回音》的编剧——万溪。 被评为“近十年来最值得关注的青年编剧”,虽然万溪的功力不及前辈老练,但却能以其细腻却辛辣的风格在圈中博得一席之地。 而她所撰写的第一个剧本,是陈文续的获奖之作——《野茫茫》。 苏笛早就想与她合作,于是在听说了敲定的编剧是她时,便说服韩龄接下了这个本子。 一天前她终于打通了韩龄的电话,现在收到了剧本和大纲,当然要去见一见韩龄。 开车到韩龄家楼下时,苏笛刚刷了指纹,门缝里就窜出一个黑色的脑袋。 “连连,来安检了?” 在自己腿边嗅了好几下之后,连连就顺着椅子跳到了桌边,伸着头地往苏笛包里看。害怕它会张嘴给剧本打几个孔,苏笛赶忙放下包把连连抱在了怀里。 “还安检?直接送客吧。” 韩龄没好气的声音从客厅传出时,苏笛刚抱着猫走出玄关。 许久没见,韩龄似乎把头发剪短了点,露出了一张精气神看起来不如之前的面庞。抱着手机出来,韩龄一边玩消消乐一边走到沙发边。 “你是不是脸色不好?”苏沈笛凑近了,话语里有些担心。韩龄工作出了名的拼命,是这几年身体大不如前后才“收敛”了些。 听见苏笛的询问,韩龄看起来脸色更不好了,“我是结节不太好。” 把提前点好的早餐放到苏笛面前,韩龄也不正眼看她,只是冷脸打着消消乐:“我跟没跟你说《回音》就是个一切皆有可能的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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