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就是不会唱歌,五音不全。 她刚要给姐姐发消息,包厢的门突然打开,服务人员推着小推车进来,在桌面上打开了十几瓶啤酒。 沈欢低声问道:“鸣蝉你喝不喝酒?” 岑鸣蝉摇摇头:“我没喝过,我要打游戏。” 说完她就去跑去小窗找姐姐。 【姐姐姐姐,来双排吗?想和姐姐一起打游戏!】 姐姐的回复很迅速。 【我上号】 岑鸣蝉想了想,上了小小号,由于段位限制,目前大号与小号都无法与姐姐双排。 闪亮的灯球映射着七彩的灯光,音响播放着的伴奏在包厢里。 眼看着姐姐的麦亮起,岑鸣蝉却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她有些心烦意乱。 她赶忙打字:“姐姐我在外面,不方便说话,也无法听你说话,哭哭。” “你在哪里?” 岑鸣蝉盯着这句话,又看了眼隔得很远的那几位异性,计从心来。 她飞快地打字。 “在唱歌,有人追我舍友,请我们全宿舍来当电灯泡。” “本来以为只有他一个,结果他们宿舍的人也都在,好讨厌喔!” “好想回去,想回宿舍听姐姐跟我连麦打游戏。” “想听姐姐的声音,无论说什么都好。” 姐姐看起来今天不怎么吃她这套。 “那就回去。” 回去自然是要回去的,但不是现在,她此时刚坐下,她不愿意做那个扫室友兴的人。 她继续撒着娇。 “姐姐我想你,我现在就想听姐姐讲话。再听不到姐姐讲话,我就要哭哭了。” 由于她在打字,一直没有匹配队友。下一秒,姐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岑鸣蝉站起身来,同歆歆示意自己要出去接电话,然后小步走向门口的同时,她把电话接起来。 姐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不似先前温柔:“你是不是喝酒了?” 岑鸣蝉心里直喊冤,她撒着娇:“姐姐,我没有喝酒,我特别乖。” 姐姐嗯了一声,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然后回道:“鸣蝉要乖。” 似乎有股电流顺着她的脊背窜遍全身,她明明没有饮酒,此时却头脑一片空白:“姐姐,你刚刚喊我什么?” “鸣蝉。”姐姐又唤了一遍,“先前我听你舍友这么喊你。” 岑鸣蝉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名字从对方嘴里喊出来时,她心里又酸又涩,满满涨涨的,让她难以抑制地想哭。 她有些哽咽:“姐姐你再喊一遍好不好。” 姐姐的声调放得很缓很柔,像是冬日落在眼上的雪花,打湿了岑鸣蝉的睫毛:“鸣蝉。” “姐姐。”岑鸣蝉眨眨湿润的眸,她说,“我好喜欢你。” 第6章 二十七岁 十八岁的自己又在说“好喜欢你”这种话了。 对于这些,岑鸣蝉早已免疫。 她太了解自己,用句落俗的话来讲,她在爱情里是个缺爱的可怜骗子。 她在所经历过的恋情里,更多的是在寻求着新鲜感。像是置身在甘蔗堆里一直寻着最香甜的那根。她寻找得很努力,剥去甘蔗皮时很仔细,咀嚼汲取糖分时也很满足。 因此她并不吝啬付出一些时间、金钱、赞美与感情。 三分真情到自己嘴里说得像是有八九分,哄得恋人陪她醉生梦死。 但是很快,香甜的甘蔗便只会剩下食之无味的渣滓。她会毫不留情地丢进垃圾桶里,再去寻找下一根。 她是可怖的寄生虫,寄生在那缥缈的“爱”上吸血,以此填满内心巨大的空缺。 她记得,当初经管系的四辩是个清秀而文弱的女孩子,娇娇弱弱的,看起来满卷书生气。 年少时的爱恨都比较炽热,心动往往在一瞬间。她看到对方容貌的第一眼就喜欢,她羞于提及对方,也不好意思与对方搭一句话,见到对方总是心跳加速。 然而动情来得太过容易的后果,往往就是很难长久。 在辩论赛的决赛上,对方表现很差,她在自由辩论环节被自己质问得哑口无言,在总结发言时也糟糕差劲得不及自己一半。 失望瞬间涌上心头。 等比赛结束,两方握手的环节,岑鸣蝉大方地、正常地、客套地与对方握了手。 她发现,她不再喜欢经管系四辩那个小姑娘了。 这就是十八岁的自己当初做出来的事情。 也因此,岑鸣蝉从来不把对方讲的那些糖衣炮弹当真。 她心想,谁若是当真,那实在太蠢了。 所以她将手机放在睡裙口袋里,戴着耳机去到厨房打开冰箱,一边取出那盒草莓一边敷衍道:“鸣蝉要乖。” 电话那头十八岁的自己听起来乖巧无比:“姐姐,我乖,我最乖了。” 声音浸着哭腔,听起来怪可怜的。 岑鸣蝉将草莓轻轻倒进沥水果篮里清洗着,轻轻蹙眉:“不要哭。” 那头的自己明明有些哽咽,却还在嘴硬道:“姐姐,我没哭。” 岑鸣蝉懒得与对方再争执这个问题,于是选择转移话题,她低头看着果篮里那鲜嫩的草莓:“现在的草莓很甜,有没有买草莓吃?” 十八岁的自己向来有问必答:“我前几天买过啦!不过很讨厌的是,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 “为什么觉得上当了?”岑鸣蝉将果篮的水沥出,把草莓倒入盘中。 对方声音里有些被欺骗的气愤:“他们的秤好像不太准!” 岑鸣蝉想起来了。 去学校的第一年,她不知人心险恶。学校正门那里总会有一些流动摊贩在卖水果。 有一次她心血来潮,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个想法。 她在第一个摊贩那里买完芒果,又找到第二家摊贩帮忙称一下,对方倒也没拒绝。 结果就是第二家称出来的重量比第一家还要多半斤。 从此岑鸣蝉再买水果,只从学校对面那条街上的水果店里买。最起码那些店开了几年,相对来说应该不会在秤上做手脚。 岑鸣蝉回忆着往事,下意识往嘴里塞了个草莓。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草莓真甜。 甜到她想与电话那头的自己分享。 然而,她低下头,望着那满满一盘草莓,不免有些沮丧,对方肯定是吃不到的。 命运转动齿轮,她意外遇到了十八岁的自己。 她如同《头号玩家》里的主角,获得了“extralife”硬币。 加一条命。 她们处于两个平行时空,只能靠着手机联系。 十八岁的自己无法改变自己如今的人生轨迹,而她却可以改变对方,看到自己另一种人生的可能性。 岑鸣蝉端着草莓,走回到客厅,语气平静:“学校附近不是有水果店?下次直接去店里买。” “我也是这么想的。姐姐,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呢。” 岑鸣蝉觉得该聊的都已经聊完,于是准备下逐客令,结束电话:“你出来也有一会了,该回去了,不然同伴要着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小会,然后问道:“姐姐,你会一直像现在这样,对我有回应吗?” 岑鸣蝉心想,这真是个无聊的问题,也只有小孩子才会纠结这些问题。 就好比恋爱时,总有人会问自己的伴侣“你会一直爱我吗”“会永远喜欢我吗”,这真的很蠢,也很无聊。 没有人能够保证以后的事,任何动听的回复的有效期永远只限于说出这句话的那一秒。 而不是问句里的“一直”与“永远”。 “应该吧。”岑鸣蝉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姐姐,为什么是应该吧…” 十八岁的自己听起来有些闹小脾气了,岑鸣蝉并不在意,哄她实在太小菜一碟,对方在自己眼里完全就是个道行没几年的小妖怪。 岑鸣蝉低声温柔地回道:“因为我要工作,工作忙碌时无法回应你,所以是应该吧。” 果然。 对方再开口,语气听起来完全脾气全无,乖乖巧巧的:“姐姐你说得对。”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又问道:“姐姐,我要挂掉电话回去了。你会想我吗?” 岑鸣蝉蹙眉,一个无聊的问题接一个无聊的问题,十八岁的自己越来越无理取闹了。 但好在她还有一些耐心。 她反问道:“你想要我想你吗?” “我…”对方顿了顿,用很低的声音回答,“我想。” “如你所愿,鸣蝉。”岑鸣蝉回复道。 对方又是娇娇软软的腔调:“姐姐…” 岑鸣蝉生怕下一秒她会哭出来,因此及时打断:“没喝酒的鸣蝉很乖,应该有奖励才对。你们现在包厢里是十二个人对不对?” 岑鸣蝉问完这句话,突然想起来相处这些天,对方并未告诉过自己一个宿舍里有几个人,但好在十八岁的自己并没有起疑心,只是乖巧地回答:“对。” 岑鸣蝉打开手机,转账四百元过去:“过会去点奶茶,每人一杯。” “啊?”对方有些怔住,应该是去看了眼聊天框才又回道,“奶茶不需要这么多啊。” 岑鸣蝉这才想起来,这九年间,物价一直在上涨。 她记得当初高三时,某平价牌子的雪顶咖啡才五元一杯,如今已经涨价到十五元。 “多着的你拿去买水果吃。” “不用了,姐姐。” 话音刚落,转账便被退还回来。 “姐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能再收姐姐的钱了。你送我那么多皮肤,我已经不知道怎么还了,以后我包你所有赛季上强者拿印记。如果你对积分有要求,我也可以用你号冲金榜。” 岑鸣蝉听明白了,她想用代打偿还自己的人情,但实际上她并不需要。 岑鸣蝉幼年时候没有芭比娃娃玩,但是舅舅家的表妹就有各式各样的娃娃,衣服精美,首饰齐全,甚至可以换发型。 岑鸣蝉只能在去舅舅家做客时,短暂地玩一小会,她很爱惜。 她也很懂事。 那时候家里资金出现问题,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她不会开口讨要还算得上昂贵的娃娃作为礼物。 等年纪大一些,家里生意好转,她也没再开口。 直到成年工作后,她为自己买了一个制造精美的古风娃娃。包装甚至没有开封,就是连盒一起放在书桌上。 有时候发呆,她就会幻想幼年的自己就有了这个娃娃,这么一想,她的人生里就没有那么求不得与遗憾了。 如今同样的道理,给十八岁的自己送一些皮肤,也不过是在自我补偿,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对方偿还。 给她,她拿着就是了。 岑鸣蝉不想纠缠这个问题,有些意兴阑珊:“都可以,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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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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