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浮现出她与谢玉交流的画面,虽然算不上亲密,但是对比起其他人来,她对谢玉已经算得上是恭敬。 相处这么多年,又彼此相依为命,她对她有着本能的依赖、信任,以及小小的任性。也是,原主五岁就没有了父母,能一直养在谢玉手里,她又没自己的孩子,可谓对方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了在她身上。 如此说来,原主个性的养成,和谢玉的宠溺放任有着一定的关系。 思索一路,快艇已经停靠上岸,江鲜由茯苓和yoyo引着,进了餐厅的包间。 这是一家中式料理店,专做淮扬菜,装潢以现代中式为主,包间里,谢玉歪坐在一铺着红黑锦缎的红杉木椅上,身穿黑白相间小香风,手戴帝王绿翡翠玉镯,脖子和耳垂上皆是成套的饰品点缀。体态纤瘦,面容凌厉,今年四十又三,算得上是风韵犹存。 见人进来,她并未调整坐姿,只是掀眉朝她打了一眼,刚刚还黯淡的眼神亮了一下,似乎充斥着笑意。 空调开得有些低,谢玉拢了下身上披的蚕丝锦缎,端正坐着:“来了。” 她立住脚,吞咽一口唾沫,有些不自然,但很快调整姿态,大跨步走上前,拉开她对面的座椅,一屁股坐下,跷起二郎腿,嘴里吊儿郎当:“啥事。” 身后的两个小跟班相继坐下,在角落安安静静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谢玉和平常一样,从一旁的用得发旧的橙色爱马仕里掏出一叠资料,正面对着她,戴着十克拉红宝石戒指的食指点了点资料:“最新综艺,你看看。” 江鲜随意翻看着资料,一边听谢玉说着,大体了解了自己是什么情况。 作为歌手,她平时就是唱歌、演出、很少接综艺。 对外,她是一个自写歌词、歌曲,还自唱的有才艺的创作家,对内,她其实只有一副好嗓子。所以平时谢玉很少让她在外接触人,生怕她弄巧成拙。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江鲜出道已经十八年了,虽说她的歌喉被评为海底小虎鲸,也叫她早就捞了好几十亿的原始资本,但是,观众的爱是有限的,她们不仅喜欢你,还喜欢别人,她们今天喜欢你,明天就喜欢别人了,她们上头时喜欢你,下头时不踩你便是极好的了,更多的最喜欢你的,最了解你的那一拨人,伤害你最深,她们知道刀往哪里插,动脉最大、血最多,你最痛。 思来索去,谢玉打算给她接综艺,也好叫她再次巩固一下歌后的地位。 原来原主已经有江河日下的迹象了,不过她也不缺钱,就是缺少关注度而已。 趁着现在炙手可热,赶紧趁热打铁,巩固她在乐坛的地位。 这次综艺名叫《听见你的声音》,主打从一万个人里边选出最惊艳的声音,江鲜这次便是作为评审被邀请,成为四大评审之一。 原来她也已经要从歌手升级为导师了,事业能不能往上上一个台阶,就看此行了。 “谢总,我看过了。”她合上资料,随意往桌上一甩:“我不担心当评审,只是我比较担心,像我这样往前数三十年,往后数三十年,娱乐圈绝无仅有的天籁之音,哪里选得出来呢。” 谢玉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你不会永远十八岁。” “你的嗓音条件,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变得没那么惊艳,它会变粗、变宽、变哑,变得没有空灵感,加上你抽烟……你自己也知道的。” 江鲜沉默良久,不再与她狡辩,心想正好,她根本不是原主,也不懂唱歌,要是真叫她登台表演,岂不是要露馅,于是愉快签下了这档综艺。 别墅,午后天晴。 阳光洒在开满月季花的丛园里,洒在静潋微弓起的背上,她一手斜挎竹编圆篮子,一手握着红柄剪刀,咔嚓,咔嚓,正在修剪蔓延出花丛的月季荆棘条,树枝的木香挟裹着花香袭来,沁入肺腑,虽然她身体有些不适,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但是能在午后,安静地在后院修剪杂草,竟是一件十分治愈的事。 原来江鲜说叫她干的活,竟是这样的轻松。 脑海意念闪过一秒,忽然听见后花园传来尖锐的女声:“江江姐,江江姐你在哪儿啊?” 这声音妩媚婉转,又带着几分委屈,从远处至近处,终究是打搅了她片刻的平静。 她引颈看去,见花园丛中,树枝斑驳处,一道身着黑色刺绣牡丹旗袍风风火火走过,她身段丰韵,玲珑有致,走起路来摇臀摆尾,万种风情,近在旗袍开叉口的双腿交叠之间。 很快,那人带着浓郁的百合香水味立在她不远处,声音一下由妩媚变得有几分严肃:“喂,新来的,你知道江姐在哪儿吗?” 静潋抬眸瞥了一眼,见她生得一双狐狸眼,雪白面容,妖娆得紧。想来,是江鲜的某一个相好。 她垂下眸,没有说话,剪刀伸向多余的枝丫,咔嚓一声,自顾自地事。 徐婉登时瞪圆了眼睛,一个小小的园丁,竟然敢无视她,她可是江鲜的女朋友。 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是什么来路。 徐婉生着脾气,双手叉腰,大跨步走到她跟前,只见,她身着一身蓝色法式连衣裙,白色荷叶边边小翻领,头戴麦色竹编遮阳帽,两条姜黄色的带子系在下巴上,看不清楚她的脸,但见她肌肤雪白如蜡,瘦削可怜。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吗?” 见人背对着她,她又往上走两步,叉腰站在她面前。 静潋见她如此咄咄逼人,小声回答:“不知道。” 徐婉被她这目中无人的态度气极,但又碍于自己是江鲜的女朋友,不得不忍气吞声,她最后一次问道:“我都还没问你呢,江姐呢。” 静潋提着篮子,站直身体,她个头要比徐婉矮上半个头,气势却十分高傲:“你挡着我路了。” 说罢,绕开她,到另一条月季小道上。 徐婉忍无可忍,她狠狠咬牙,捏拳,高跟鞋踩在砖缝地板上,发出噔噔噔响声,她一把抢过少女手中的篮子,狠狠一摔,里面的花枝顿时落了满地。 她不屑地俯视着眼前人,见她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帽檐下露出小半张脸,是那种极其的清妍,冷淡的容颜,还有一双倔强的眉眼。 两人四目相对,能感觉到周遭的火势不断蔓延,大战一触即发。 正僵持不下时,小雅和王姨忙从花园的另一侧穿过来,见两人对峙的架势,还有地上洒落的花枝,便什么都明白了。赶忙来劝架。 “八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啊,不要欺负九小姐。” 王姨脸上堆着笑,乐呵呵地走上前来。 九小姐,徐婉顿时犹如晴天霹雳,身体有一阵酸麻滚过,一直滚到心脏,像是小刀扎心口。 她不可置信地,再次定睛望着眼前平淡如白开水的小女娃:“九小姐?” 她就是江江姐的新女友? 第9章 江江姐她欺负我! 徐婉的心口宛若被刀绞了一下,心间的麻意朝四肢绽开,仅剩一片冰凉,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四周的人变得模糊起来,一个念头在脑海回响。 江鲜真的不要她了,找了新的女朋友,那她以后还要怎么办,要回到过去,穿着性感露腿露半个屁股在镜头面前开直播,极其卖弄风骚,对着不知道有多猥琐的男男女女眉开眼笑,言语讨好。忙活一月下来,仅能收获可怜巴巴的过日子的钱。 最大的金主妈妈就要离她而去了吗? 不! 回过神来,她将犀利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小女孩身上,像机关枪上下扫射,不放过一丝发梢和脚指头。 长得也不怎么样嘛,枯黄的头发,干瘪的胸部,个子不到一米六五吧,不像她,要胸有胸,要腚有腚,要颜值有颜值,虽然这个小姑娘颜值也能与她打个七上八下,但是身材不怎么样啊。 还有,她既然是九小姐,为什么还做着园丁的工作,看她满身羸弱似风吹就倒的模样,定是受了江江姐不少的苦。 她脑子一下清醒,脸上堆着笑,上前欲要去拉静潋的手,面对小雅和王姨:“哪有欺负她,我只是不小心撞到她了,九妹妹,没事吧。” 对方的手像滑溜的丝绸,轻轻别开,面色也冷淡偏向别处,话也不说,就那么甩开她三人走了。 徐婉见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气得胸腹起伏不定,待静潋走远,她鼻腔哼了一声:“装什么装。” 旋即,对着小雅和王姨笑着笼络起来。 不过聊了半个小时,她便对江鲜与静潋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她歪站在墙角,望着远处正在海边捡垃圾的静潋,嘴一歪,眼一斜,自得意满,心中暗爽:“这样的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江江姐多好人品,给了她算是便宜她了,她算什么东西,竟敢忤逆江江姐,活该被打,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边想着,手里提着一袋沙糖橘,摇臀摆尾,摇曳生姿朝海边走去。 太阳毒辣,她走到沙滩椅上,轻松落了座,一边从袋子里拿出颗橘子,慢条斯理剥开,撕掉橘瓣上白色的绒衣,一口一口吃起来,顺便将橘子皮落了满地。 橘皮在白色的沙滩上异常夺目耀眼,不可忽视。 静潋躬身往前,一手拿着镊子,一手提着垃圾篮,一瘸一拐,刚好走到她沙滩椅前,见了满地的橘皮,顺手用镊子夹起来,小心放进垃圾篮里。 正当她收拾干净,准备转身时,余光瞥见又一抹鲜亮的橘皮掉在地上,啪嗒,似乎是故意要将人的尊严碾碎。 静潋嘴角抿平,轻掀双眸,瞥见沙滩椅上的人,仰面躺着,一条腿支起来,光着脚丫来回晃动,手里晃动着橘子,耀武扬威地朝她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啊,不小心掉下去的,你捡一下。” 她将橘瓣含在嘴里,闷哼一声,发出好吃的声音。 静潋沉默一瞬,自没与她计较,俯身下去捡起橘皮,忍气吞声走了。 徐婉鼻腔发出哼声:“还以为她多大能耐,原来是个受气包。” 下午茶时分,阳光透过落地玻璃洒在铺设华丽锦缎的鎏金座椅上,徐婉端庄坐正,挑起小指与无名指,自顾优雅地品用一杯玫瑰拿铁。 玫瑰味的馥郁随着烟雾徐徐,通过淡淡的烟雾,看见静潋半蹲在茶几前,皙白小手叠好蓝毛巾,擦拭着面前的原木桌。 尽管桌子上已纤尘不染,但还是要擦得像镜子那般反光才行。 静潋刚巧擦完靠窗一角,擦得十分干净,阳光落在桌面上,倒映出人的阴影,她看了一眼,便欲起身,打算挪到另一边擦拭。 其实她的身体还没怎么好,烧刚退,伤口也没有愈合,她休息还不够,但是她依旧不敢停下来,能用劳动力回报江鲜的事,她绝对不用身体。 她站起身,正往另一边走去,耳边忽然响起淅淅沥沥的声音,静潋下意识低眉看去,见方才擦得反光的原木桌上流下一串咖啡色的水泽,而那个始纵勇者,正捻着咖啡杯倾斜,笑意盈盈望着她。两人四目相对,徐婉看见了一双倔强而带有杀气的眼,她下意识挪开双目,哎哟一声:“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的,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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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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