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喻烟确定,这是她在都柏林拍到的第一张打满分的照片。 “好美啊。”喻烟欣喜地感叹。 傅韫青是掌控氛围感的神吧,那只鸟和一点点的忧伤简直是点睛之笔。 “你看,”喻烟凑过去,把手机递给她看,“是不是绝了?是不是特别有感觉?” 傅韫青看了眼照片,又去看神采奕奕的喻烟。 那颗在名为失落的泡沫里下沉的心浮出了水面,傅韫青意识到了一件事,原来,喻烟并没有生她的气。 忽然有一点点对自己的懊恼,傅韫青在心里失笑。 “我可以保存吗?” 傅韫青启唇:“可以。” “要不要发给你?” “好。” “没有网络欸,到酒店了再给你吧。” “嗯啊。” 喻烟收起手机,没再拍照了,盯着傅韫青的脸打量研究,说:“我得花多少钱才能整成你这样呢?” “不要整成我这样。” “嗯?” 傅韫青说:“你也很好看。” 喻烟一笑:“我知道啊。” 傅韫青轻笑:“你知道啊。” 到酒店,简单收拾一下,办了当地的电话卡。7-8月的爱尔兰天黑很晚,晚饭过后,晚上七八点仍然天光大亮,喻烟想去这儿的街上逛逛,她对欧洲的各种小店非常感兴趣,她在国外的社交网络上认识一个美女驻唱,离酒店不是很远,她还想去小酒馆坐坐,听美女唱歌。明天她们就要启程去克莱尔郡了,在这就呆一晚,不逛很可惜的。 但这丝毫不出意料地受到了喻岚的阻拦。 真不知道她是控制欲太强还是看不惯喻烟这种松弛的享乐主义,一万种理由阻止她出去玩,什么很危险啊,什么很麻烦啊,之类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多事,乖乖呆在酒店里能憋死你吗?现在是你玩的时候吗? 喻岚是喻烟世界里最扫兴的人。 幸好喻烟早就习惯了,越被说越叛逆,不欢而散以后更不开心了所以更加决定要出门寻开心。爱尔兰的夜晚,就算是夏天也会降到十几度,她从行李箱里找了件夹克穿上,乘电梯下楼,在酒店大堂和一个路过的陌生女人打了声招呼,扬起笑脸后垮下的表情显得更加落寞——心情还是难免会受到影响,这就是她不愿和喻岚呆在一起的原因。 “烟烟。”忽然,有人唤了她一声。 落寞颓丧的喻烟回过头,傅韫青在她身后。 傅韫青也是一副要出门的行头,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她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柔和,熠熠生辉。 她快步朝不开心的喻烟走去,又在快要到达喻烟时放慢了脚步,“要我陪你吗?” 傅韫青把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看着她说:“你好像,有点黏我。” * 喻烟又开心了。 她挽着傅韫青的手臂走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吹着天色未暗的晚风,心也跟着轻盈愉悦,觉得好幸福。 大美女主动陪她逛街,还说什么“你好像很黏我”这种话,真的很让人受不了欸。 傅韫青知道她黏她吗?还特意说出来,像主动邀请喻烟黏她似的。 或许傅韫青不小心听到了她和喻岚的争吵吗?那傅韫青确确实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她纵容喻烟就已经让喻烟感觉到很安全了,她或许还对喻烟有一点点在意?还是说,是陪伴的欲望。或者单纯心善,对人温柔友好。 不论是哪一种,带给喻烟的快乐都是货真价实的。 被女人左右心情也是喻烟的宿命啊,女人稍微钓钓她,她就死死咬住钩子不放了。怎么可能乖乖地客气说“不用了,我没事”。 就要跟傅韫青抱怨,把自己的低落可怜展露给她看,就像一只失魂落魄地小猫让她感到一点点心疼,然后牵着她的手,看着她对她说:“傅姐姐,你好好啊。” “有你在,我一点儿也不难过了。” “好喜欢你。” 她们并肩走着,傅韫青没有回应,平视着前方,喻烟知道她在听。傅韫青不愿意说话,表情却有点点不自然,她这样,喻烟会有一种成功把她撩到的成就感,然后变本加厉,说更多。 傅韫青的英语很好,有她在,打车啊交流什么的特别方便。虽然喻烟的英语也并没有很差,她经常出国玩儿,但是呢也是个半吊子的水平,加上爱尔兰人似乎有一点口音,实在听不懂的时候会向傅姐姐投去求助的眼神——那位穿着无袖体恤扎着丸子头满臂纹身肌肉壮实的女司机对亚洲人十分友好,喻烟夸了她一句身材很棒,她夸了喻烟十句,类似于你也很酷的话。 至于清贵寡言,只偶尔充当翻译的傅韫青则被她成为一位十分优雅的女士。 小酒馆离得并不远,二十分钟车程。当地人爱喝酒,酒馆遍地都是,这个点他们正好下班,街头随处可见放下公文包端着酒杯喝酒交谈人们,喻烟很喜欢这种氛围。 到达目的地,透过玻璃门往酒馆内看,已经坐满了人。喻烟兴奋地牵着傅韫青的手推门而入,毫无地打量着四周,不小心跟谁对视上都会收到一个热情的招呼,喻烟找了个靠窗的空位和傅韫青坐下,翻开服务生送来的酒单点酒。 “我要一杯威士忌吧,”威士忌是当地特色,喻烟把酒单递给傅韫青:“姐姐看看。” “我和你一样。” 喻烟侧头对服务生说:“Twowhiskeys,please.” 喻烟一本正经,却听到了傅韫青的一声隐匿于酒馆喧嚣的轻笑。 怎么了嘛?很不标准吗? 今天的喻烟很幸运,那位在社交软件上很火的美女驻唱今天也在。穿着裙子,但弹吉他的手臂肌肉分明,又潇洒又活力,自信大方,浑身上下充盈着力量感。好迷人啊。 喻烟是个酒鬼,特别爱喝酒,不过她不喜欢太苦的口感,酒量也不太符合“酒鬼”的标准,度数高的酒几口下肚就会有种脑袋发胀发热的眩晕感,要慢慢喝。 她就这么把酒杯捧着,小口小口地抿着喝,眼睛往舞台上直勾勾地看着台上。 傅韫青坐在喻烟身旁,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在路上的时候她就听喻烟提起过她想见的人。 确实很有魅力。 喻烟很喜欢那一款吗? “好想上去打招呼。”大美女喝水休息的时间,喻烟捧着那杯只喝掉二分之一的威士忌,她这么嘟囔着。 “那怎么不去?”傅韫青开口了。 “我不敢啊。” 傅韫青有些诧异:“你,会怕吗?” 是觉得喻烟分明这么外向,怎么会不敢去跟谁搭讪。 喻烟说:“要是别人我当然敢,但是我对她很害羞的。” “我要再酝酿酝酿。” 原来是这样。傅韫青不置可否。 傅韫青端起酒杯抿了口,扭头瞥向窗外。 天色开始有些暗下来了。 她忽然觉得,有点点,不悦。 第9章 躺在大腿上被主人摸摸 喻烟还说了她害羞的原因,大概有以下几点。一,对方太美了,二,她英语不太好,三...... “傅姐姐。” 出神间,傅韫青的手臂忽然被身旁的喻烟碰了碰。 不小心走失的思绪被她唤醒,傅韫青侧头看她。 “你看,她老婆也来了欸。”她指了指舞台旁边。 傅韫青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看到那位令喻烟都心生胆怯的女人走下舞台,在暗处搂着另一个女人的腰,亲亲蹭蹭,模样亲昵。 傅韫青怔了怔,把眼前这一幕和喻烟的反应串联到了一起。 喻烟知道她结婚了。 还很高兴—— “她老婆是亚裔,她们经常在ins上发合照,两个都是超级大美女,特别般配。” 喻烟话音刚落,暗处的恋人躲到了更隐蔽一些的地方接起了吻。她们的吻令喻烟感到激动——傅韫青感觉自己的手臂被她握得更紧了。 喻烟羞耻地在她耳边说:“看得人好害羞哦。” “果然是新婚小情侣,这么甜。” 可是领了证的。 领了证在喻烟看来是一件很有仪式感,很浪漫的事吗? 傅韫青想,那她会觉得自己草率领证这件事很遗憾吗? 傅韫青不太清楚。但现在看喻烟纯粹带着祝福并无他意的眼神,傅韫青心里头冒出的那不得体的情绪再一次被她抚平了。 这次,上次。 都是在她还不知情的情况下。 手臂仍然被她牵着,斟酌了一小下,傅韫青对她说:“其实你的英语还不错。” “沟通没问题的,比很多人都好。” 怎么忽然夸她?喻烟看向她:“真的么?” “嗯啊。”傅韫青:“要自信。” 傅韫青这个人有点矜持,夸起人来也是简淡的,为什么一句话给的情绪价值能这么高呢?真的把喻烟给说自信了欸。 要知道喻烟从小学习就很差的,最好的就是英语了。 自信里夹杂着一点不好意思,喻烟翘着唇角,闷了一大口酒,“谢谢你……” 东亚面孔在欧洲人的酒馆里有些醒目,源源不断有人捧着酒杯来搭讪。喻烟和傅韫青坐一排,喻烟靠窗,傅韫青坐在外面,游刃有余地应对着过分热情的老外,她依然对外说喻烟是他的妹妹,喻烟也一直像个妹妹一样在她的庇护之下,不想应对或者感到不适的时候随时可以依赖她。 搭讪干杯的人多了,一杯威士忌慢慢见了底,喻烟又点了一杯别的酒,喝得有点开心,第二杯又见了底的时候,她已经隐约有了一点儿要醉的迹象。 她渐渐放开了,但她依然没有去跟那位驻唱歌手打招呼。 是忘记了吗? 傅韫青随口问起,喻烟摇了摇头,说:“不去了。” 她的语调染上了一点点醉意的飘忽,听起来懒洋洋的,傅韫青的好奇心被放大了一些,想要探究的或许不止是喻烟为什么不去的缘由,还有醉掉的喻烟本身。 “为什么不去了?”傅韫青问。 “不想去了。” 为什么不想去了呢?喻烟自己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她看来真的有些醉了,身体支撑能力下降,身子挨到了傅韫青那儿。额头抵着傅韫青的肩膀,指尖玩弄着酒杯遗下的水渍,没去看傅韫青,软声说:“我要陪你呀。” 她说:“是你陪我来的,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去跟别人玩儿呢?我又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况且,况且......” 许是觉得这个姿势挨得不舒服,喻烟的下巴在傅韫青肩膀上蹭了蹭,傅韫青端坐得笔挺,发现对软趴趴的喻烟来说她肩膀的位置可能有点高了,于是微微塌下了肩,喻烟马上蹭了上去,说话时正好抬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间。 她笑着说:“况且,傅姐姐更重要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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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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