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心怀不轨的枕边人,晾一晾有什么不好? 第82章 童年的支配者,找到了她。 妄玫从不知道,姬霜是那种,在和伴侣吵架期间,会到外面出轨的人。 在看到姬霜和别人卿卿我我的时候,她心都碎了,又觉得这是无可避免的结局。 曾经爱得那么热烈的两人,也渐行渐远。 可见爱情是有保质期的。 新鲜感最多能够维持半年? 握紧手指,妄玫盯着血珠从抠破的掌心流出,轻轻叹了一口气,在责怪姬霜的同时,也悲伤地体谅了她。 她离开晚宴的大厅,将姬霜和姬霜的女伴甩在身后,独自融入夜的漆黑。 她没有看见姬霜追了过来,自然也没有等待爱人的解释。 “小姐,要搭马车回去吗?” 载她过来的马车夫还在原地等她,擦着汗,殷勤地询问要不要把她送回家。 “嗯。先送我回军事学院吧。我有东西要拿。” 妄玫撩起裙摆,踩着踏脚凳钻进了层叠的帘帐。 安静的轿厢吞没了她的身影,如同敞开的棺材迎接一具不会说话的遗体。 她要到学校宿舍拿回和姬霜的定情信物。 路上,不禁又想起前些日子恩爱的过往。 姬霜性格直率,积极进攻,靠吃了软钉子也不痛不痒的厚脸皮,硬生生把她攻略了。 妄玫退一步,姬霜就进两三步。 初次约会,姬霜就敢大着胆子牵她的手、抱她、把她按在怀里强吻。 偷吃禁果的刺激感自不必说。 月光下,两人紧密相拥,草率地丢了初吻,却又意犹未尽地试图和对方加深呼吸的交融。 青涩的心动无形间就化为胸口鼓动的噪音。 “讨厌,怎么忘不掉呢?” 又是懊恼地捶打额头,妄玫又是情不自禁地脸色微红,陷入浪漫的回忆。 姬霜的怀抱很温暖,手臂有力地揽着她的腰,让半推半就的她无法打退堂鼓。 花园的香气、皎洁的月光、彼此唇齿间呼出的热息,交织成如梦似幻的一幕,铭刻在记忆深处。 自那个仓促而深入的吻过后,妄玫就被攻陷一半了,后来越陷越是无法自拔。 她和姬霜感情和睦,白天要好,晚上更要好,恨不得黏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她喜欢躺在姬霜怀里睡觉,很安心,姬霜会时不时亲她一下,再摸摸她的头。 心跳加快,妄玫用指尖点了点自己发烫的脸颊,自言自语道: “已经都过去了。” 从一开始的笨嘴拙舌,到现在,姬霜已经被她引导得很会说情话了。 一个好不容易调教好的爱人,热情体贴,擅长甜言蜜语,让她拱手让出,她怎么甘心? 可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呢? 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不被爱的人怎么挽留也于事无补,只是徒增笑料。 目的地到了。 妄玫给了马车夫小费,让他在学院门口稍等片刻,自己刷开门禁来到宿舍,把名为小羊的玩偶珍惜地抱进怀里。 “下一站……贫民区。” 妄玫抚摸着小羊毛茸茸的脑袋,轻声说。 马车夫惊讶地瞪着她。 就见这位贵族小姐捧起羊驼玩偶蹭了蹭脸,补充道: “我有东西落在那里。不要多问。把我送到地方,你就可以回家了。” * 妄玫到贫民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废墟里翻翻找找,捡回被姬霜丢掉的红宝石。 第二件事,是把红宝石连同姬霜送给自己的羊驼玩偶一起,埋在重重瓦砾之下。 “多么漂亮的石头啊。鲜红欲滴,就好像她的眼睛。” 埋的时候,有点依依不舍,妄玫想了想,把宝石塞进瓦砾的缝隙,又取出来,再塞进去,如此循环往复。 最后还是一咬牙一狠心,她把旁边堆成小山的碎石碎瓦推倒,将红眼珠一样的贵重宝石淹没在漫天的尘埃里。 “你在干什么?给它们挖坟立碑吗?” 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惊扰了勤勤恳恳忙活的她。 妄玫抬起头,神情满含意外,瞥了来人一眼,又转变为轻微的厌烦: “什么给它们,是给我自己。你看不出来,我已经快完蛋了吗?” 她中了姬霜的一枪。 子弹嵌入肩胛骨,嵌得太深,需要做手术取出。 为了保证胳膊在术后仍能正常使用,而不是废掉,她不能避人耳目地到不正规的小医院治疗。 能完美解决这个问题的,只有首都医院的精英团队。 妄玫将右臂的袖子往下拉,露出圆润的肩头,肌肤完美无瑕,内部却已感染溃烂。 “为什么不取出来?局部脓肿不及时采取措施,很有可能会蔓延全身,诱发败血症。” 女人轻松悠闲地提醒,一副看笑话的姿态。 妄玫恶狠狠地瞪着她: “你知道我不能暴露受伤的事实。” 合金外壳冷冰冰地贴着骨缝,痛苦丝丝缕缕地侵入骨髓。 连呼吸都带着烧灼的血腥气。 但是,到首都医院求治是禁止的,会惊动敌人,导致一溃千里的失败。 这就是叛军的宿命。 受了重伤,只好等死。 杀死她的那枚子弹,甚至是隔着面具认不出她身份的枕边人射出的。 枪伤不处理是死。 手法粗糙地处理伤口,导致残疾,暴露身份,依然是死。 而且死得更快。 妄玫靠止痛剂和消炎药强撑着,表层肌肤很快愈合,内里却烂完了。 每天都比前一天状况更糟。 渐渐地,子弹和肉长在一起。 但是,只要她能够忍痛,正常的行动暂时不成问题。 “不去找你的相好求救吗?” 女人又问。 妄玫失去了耐心,抬起手,抚摸胸前的徽章。 女人,不,是虫族夺舍的女人及时伸出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先别发动能力。多年不见,我倒是很想和你叙叙旧呢,‘玫瑰’。” 不错,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妄玫就认出来了。 当年自己前往虫族卧底,被分配的顶头上司就是这个家伙。 虫族以“母亲”的身份奴役俘虏的人类,似乎在它们的认知当中,孩子会无条件地孝顺自己的妈妈。 “你该怎么叫我?” 这只虫族曾对妄玫一边施加严酷的刑罚,一边抛出无厘头的问题逗弄她。 妄玫尝试了很多答案,“大人、主人、女士……?” 都不行。 只有当她灵光一闪叫出“母亲大人”时,它才停止对她降下疼痛。 妄玫的代号是“玫瑰”。 虫族也就一口一个“玫瑰”地叫她。 “玫瑰,我的女儿。” 以这句话为开头,虫族指示她做这做那。 潜入人类帝国,与联邦的探子接头,这么重要的事情,虫族也让妄玫带路了。 两人在帝国的角斗场分道扬镳。 时隔多年,妄玫又和头发花白的虫族相遇了。 “跟我走吧。虫族有最好的医师。总比你一个人腐烂发臭要好。” 伪装成女人的虫族牵起了妄玫的手。 妄玫也终于收起桀骜不驯的态度,温顺地对她低下头颅: “感谢您的垂怜。 ……尊敬的‘母亲’大人。” 治病要紧。 就算前方是龙潭虎穴,也不得不去博一线生机了。 第83章 黎明前的黑暗。曙光尚未到来,却已不远。 姬霜赶到现场,贫民区已人去楼空,妄玫的定位信号也凭空消失了。 仿佛在嘲笑她来晚了一样,呼啸的冷风平地而起,将瓦砾堆成的山丘吹得哗啦啦瘫倒一片,露出其下掩埋的羊驼玩偶。 姬霜揪着玩偶的耳朵,把它拎出来。 软绵绵的羊驼还残留着一丝余温,是妄玫留下的痕迹。 这只小东西是她们的定情信物,如今却落得个满身是灰的下场。 看着灰溜溜的小羊驼,姬霜肩膀一塌,忽然就丧失了和妻子较劲的力气。 “为什么要扔掉?难道不喜欢它,也不再喜欢我了?” 她嘀咕道。 她怀着说不出的后悔,只想把妻子找回来,道歉,担保再也不会和她冷战。 她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分,惹妻子伤心了。 但近段时间,她们两个把生活过得一团糟,沉默的对抗时有发生。 所以姬霜本以为这次也不要紧的。 一切的祸根都源于多疑的女皇。 姬霜发现女皇在自己的军中安插了间谍,难免就发散思维,怀疑妄玫也是女皇派来的眼线。 她认为女皇的行动就是拜妄玫通风报信所赐,一气之下,屡屡宿醉不归,把背叛自己的妻子丢在家里不管。 妄玫不会任由她胡来,也曾在她醉醺醺回家之后拦住她谈话: “少喝酒,早回家。乱七八糟的酒宴不要去了。” “你一个深闺公主懂什么?这是同僚之间正常的交际。” 姬霜非但不听她的劝告,还在下次收到邀请函时,强拉着她前去参加权臣私下的宴请。 宴会很奢华,酒也很炽烈。 一口下去,从喉咙到胃部都在灼烧。 妄玫抿了一小口,摇摇头: “度数太高,不要喝。” 姬霜故意当着妻子的面举杯痛饮,大大咧咧道: “就是烈酒才好喝。你别碍手碍脚,到一边坐着。” 话音刚落,她就和同僚笑着攀谈,推杯换盏间打起酒嗝,把脸色难看的妻子晾在旁边。 妄玫爱面子,顾虑着淑女形象不好发火,只能在外人面前装作与她琴瑟和鸣,一遍又一遍柔声规劝: “你少喝点……” 姬霜不想配合妻子假惺惺的表演,头也没回,推搡了她一把,推得她一个踉跄。 妄玫噤声了,以陌生的眼光注视着她,但她仍然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有好事者见妄玫漂亮,想灌妄玫的酒,姬霜也不闻不问,只管自己喝个痛快。 对外和谐的假象就此破裂,暴露出她们对内的冷场。 妄玫挂不住笑容,神色越来越勉强,咬了咬牙,把递来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说,“我先回家了。” 姬霜管她回不回家,心想爱走就走,但也没忘了对她提出要求: “过几天,我要去执行边境的清剿任务。今晚你帮我梳理一下精神丝,舒缓心象世界的风暴。” 妄玫脚步一顿,摇摇晃晃地拎着裙摆跑掉了。 那天晚上,她又醉又累,梳理精神丝失败,对姬霜提出了解除婚约。 姬霜拒绝,并且不顾她的意愿强吻,把她推倒在床。 回想起自己有多混账,姬霜懊恼地抓紧手里的玩偶,将眉毛拧成一股严肃的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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