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 她不该这个时候想起。 但她想起,曾经,凌豫筝在做的时候,也会这样,用一只手轻轻握着她。 她被吻得昏昏沉沉,被压住、被摩挲的手指敏感,被贴近、被一次次故意略过的地方更难以忍受。 她双腿止不住地蜷起,带着泣音难为情地喊“姐姐”,再试图将自己贴紧凌豫筝的手。 凌豫筝总能被她的反应逗笑,掌控她,温柔又无情地宽慰她: “别急,慢慢来,不然会疼的。” 越想越没办法再这么被凌豫筝握着,电视机里响起主角们崩溃的哭泣声,祁音书抽了抽这只被凌豫筝握住的手。 “你,松开一下。” 凌豫筝看她:“为什么?” “我们。”祁音书垂眸,“我们还没说清楚,我不想跟你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又成——” “哦——”凌豫筝笑起来,眼里似有诱导的光,“好吧,那你想说什么?” 祁音书怔了怔,我想说什么? 皱眉。 祁音书凝视对方这格外从容的目光——没错,我们之间,迟早会有人忍不住做这个主动者。 但是凌豫筝。 这次这个人一定不是我。 祁音书单手撑在沙发上,鼻尖贴近凌豫筝,表情比凌豫筝更加冷静。 “凌豫筝,你觉得该我说吗?” 看完电影,祁音书立刻带上斜刘海回家。 晚上十一点,祁音书给凌豫筝发文字说要睡了,凌豫筝马上给她打视频来。 人趴着,下巴枕在小臂上,没戴眼镜,一脸委委屈屈的样子:“小祁,你真的这么早就睡了,不和我聊会儿天吗?” 祁音书“啪”地一下将灯关掉,看着视频画面中凌豫筝为此呆愣的神情。 “凌豫筝,无论你想听什么想知道什么或是你介意什么怕什么犹豫什么,我都不管。” 祁音书走在黑暗里,声音甜淡,“从现在算起,十一点,到明晚的十一点,二十四个小时。” “你得把你的想法说出来,让我明白。” “如果到明晚十一点你觉得还是不能说。” 她掀开被角,“我们就算了。”
第97章 这一晚,凌豫筝一个人躺在床上思考到深夜。 关灯后手机就放在枕头边,她在想微信里祁音书跟她说的话,想祁音书,当然,也不止是想祁音书。 她想起从前住家张阿姨爱烧的那道糖醋排骨,色泽油亮,很甜。每次桌上有那道菜,她都能多吃小半碗米饭。 也想起初三那个超级炎热的暑假,她和朋友上了一辆面包车,懵懵懂懂中,一点都不怕危险地被拉去火车站发传单。 想起高考前凌晨的一次高烧,她拿出手机想要给她妈发条短信,心有灵犀般,她收到一张来自埃及的照片。 火红的落日烧在金字塔上,也宛若烧在她那一刻滚烫的额头上。 她什么都没讲,说:【妈妈你拍的好漂亮,明天我这里也一定会是个好天气。】 还,想起和祁音书的第一次见面。 挂着雨水的伞檐,缓慢往上挪动,她的视线也从台阶一路往上,到达一双乖巧又疑惑的双眼。 想起这双眼,凌豫筝没能忍住心底的幸福感,脸上浮起浅淡的笑意。 她翻身,面向窗户,月亮正高悬在窗框之上。 右手枕在耳朵下,她又记起祁音书第一次被她气哭的那晚。明明是三月,初春,风很凉,看着祁音书气愤的眼泪,她心底却也有着如今日初夏般的燥热。 而,当初那个被她气哭还要坚持跟她继续维系奇怪关系的祁音书,在今天这样一个温和夜晚,以平静的口吻通知她: “如果到明晚十一点你觉得还是不能说。” “我们就算了。” “……” 凌豫筝无端地笑了下,又翻了个身,平躺,扬起右手,小臂搭在眼皮上。 “算了。”她轻轻品味着这个词,“怎么可能。”这四个字,是近乎气音说出来。 垂下手臂,凌豫筝睁眼对着天花板上吊灯的轮廓,笑起来—— “我认输。” 第二天早上,八点,凌豫筝站在厨房煎蛋,锅铲熟练地将鸡蛋翻面。坐到餐桌前吃早餐的时候,她拿起手机,对着这颗完美溏心蛋拍照。 在一行“早安”,一行“还没起吗”之下,又丢过去一张煎蛋的照片。 凌豫筝抿抿唇,停顿两秒,补充:【我刚刚煎了一个很完美的蛋诶,你看怎么样?】 手机放下,并未锁屏,咬口煎蛋,看眼静悄悄的对话框。心中又要悲观假设些糟糕的想法,最后强行收回目光,投向遥远的客厅窗户。 一颗完美煎蛋却让凌豫筝食之无味。 她不得不想,祁音书该不会改变主意了吧?从二十四小时变成八小时?九小时? 凌豫筝忧心忡忡,皱眉喝完杯里她给自己做的榨橙汁。 正要受不了想给祁音书发消息时,听见手机发出悦耳的“叮咚”一声。 凌豫筝比约定时间早二十分钟坐进车里。 特地吹卷了头发,一侧别在耳后。 彩虹色薄毛衣,浅色牛仔裤。 小拇指和无名指都戴着一枚银戒。 总而言之,如果开屏的孔雀能变成人,她大概就叫凌豫筝。 等祁音书下楼这会儿,凌豫筝没系安全带,她向右躬身,在中控屏上找歌。 找出祁音书搭她上班那天,她特意挑给祁音书听,结果祁音书不予理睬的歌——《PromisesDon'TComeEasy》。 播放两秒,暂停,将进度条拉到开头。 她放在凹槽里的手机亮了亮,祁音书说:【我下来了。】 凌豫筝深呼吸,弯起眼睛,回:【好。】 空旷的停车场内,车窗稍微开了两厘米左右的缝,凌豫筝先听见一声响亮的“wer”,她坐直,眼睛朝右看去。 深蓝色卫衣,灰色休闲裤,祁音书的穿着非常舒适。 但重点是。 祁音书不仅挎了一个超级大的帆布包,手上还拎了一个带两侧手提把的狗窝。 凌豫筝期待的目光变成疑惑,看着一狗一人前后上车。 祁音书先去到后座,半跪着将狗窝放平,挂钩扣好,再把斜刘海塞进去,狗绳也扣好。 等人真正坐定在凌豫筝身边,凌豫筝只纳闷地问:“它一小狗出门要这么复杂吗?” “古雨交代的嘛,而且这样行车安全。”祁音书把安全带拉下来,“我只能今天先跟你过去看看哦,要是你家实在不合适,我还是得下周再去找找别的房子。” “……” 听听祁音书这无情的话,真是。 凌豫筝叹了一口气,伸手,把祁音书的衣角往下拉了拉,无奈道,“行,今天就先去看看,只要你觉得有不合适,咱们下周再去找中介逛呗。” 途中,祁音书瞄了眼二人中央这块屏幕,屏幕上暂停着一首歌。 祁音书默默笑了笑,转正,看向前方故意问:“你开车不是喜欢听歌吗,今天怎么不听了?” “嗯?”凌豫筝应了声,“哦,忘了,你帮我放一下吧,直接摁就行。” 过几秒,音乐响起。 祁音书环着胳膊,扭头看窗外,每句英文词已经能自动在她脑海里转换成中文。 忍不住开心。 想笑。 听见凌豫筝忽然在那边带着笑问:“祁音书,上次我也给你放过这歌,你还记得吗?” “是吗?”祁音书淡淡应道,“没什么印象了。” “没印象?不可能吧?”凌豫筝说,“你还说它的旋律像《回家》,你记性这么差?” “嗯。”祁音书不松口,“这歌怎么了吗,你这么爱听?” “……没怎么,那次不是跟你说过吗,歌词有意思。” “哦。”祁音书降下车窗,“那我今晚回去看看歌词。” 凌豫筝笑了声:“怎么开窗了,觉得热吗?” 是有点热。 这上午的太阳笔直照在两人腿上。 祁音书想起来,转头,看眼后座的小狗。 斜刘海趴在窝里,眼睛变成两条黑黑的曲线。 真是对不起你啊斜刘海。 祁音书想,我昨晚没睡着坐在窗前玩手机,你也不睡,坐在旁边看我。 车在红灯前刹住。 凌豫筝转头,看看旁边这个轻微皱眉,一个劲朝后望的祁音书。 她想了想,也学祁音书,扭头看向后座。 “斜刘海怎么睡着了,它晕车?” “古雨说它不晕。”祁音书顿了顿,“它应该是昨晚没睡好吧。”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凌豫筝目光瞬间从斜刘海脸上抽离,看回祁音书:“你昨晚也没睡好?也在想事情?” 祁音书瞥她一眼,率先坐直,声音平淡。 “你快好好开车吧。” 车开进位于城东的小区,凌豫筝边将车往地下室拐边介绍:“这小区和御河新城是同一个开发商,物业也是同一家,你要是搬过来住,很多地方应该非常快就能熟悉。” “所以你当时租御河新城也是这个原因?” 斜刘海醒了,开始闷着嘴巴发出“呜~呜~”的怪叫,祁音书左手向后放,努力安抚着小狗。 凌豫筝点点头:“差不多吧,方便熟悉最重要嘛。” 此后半个多小时,凌豫筝都牵着斜刘海走祁音书旁边。 乘电梯,人脸验证开锁,凌豫筝拉开门:“你要是用惯了老式门锁觉得这种电子锁不安全,也可以换掉它。” 两人一同进屋,凌豫筝又摆摆手。 “直接往里进吧,我这都一周多没回来打扫了,不用换鞋。” “喔。”祁音书刚应完,被解开束缚的斜刘海先冲了进去。 客厅、厨房、卫生间都差不多,凌豫筝直接带祁音书到她从前住的卧室。 打开门,最显眼的是一张白色床垫。 祁音书有点神奇地环视这个宛若全新的空房间。 凌豫筝靠在门框边解释:“搬家很多东西我都带过去了,这房间真是空着浪费,我没骗你吧。” “嗯——”祁音书迟疑道,过会儿,她看向凌豫筝,“那以后,你都不打算回来住了?” 对视。 凌豫筝眨眨眼,目光飘开:“啊——倒也不是。” 看完房子,从距离、价格到所谓的同一开发商、同一物业,说实在,祁音书确实很心动。 加上,吃午餐时凌豫筝坐旁边絮絮叨叨的建议。 “反正我家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租过来,我能多一份收入。” “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是熟人就给你开超低价,最多,比市场价低一丢丢?” “当然,折扣还是要折扣啊,哪怕今天不是你,换别的朋友需要租房,我也肯定会给她开个友情价,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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