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摸了摸垂下来的袖口,一眼看去就不是普通的奢侈品,剪裁精致自然不用说,细节之处更是尽显奢华,一颗扣子都是打工人几个月的工资,更不用提专门在拍卖会上买下来的蓝宝石袖扣,一如既往的裴金玉的风格。 “你不需要吗?”明鹤偏头问。 因为明鹤接受了她的衣服眸中笑意还未散去的裴金玉对上她的视线突然面红耳赤地移开视线道:“没事,我不冷啊,而且比起我,鹤鹤才比较需要吧。” 其实今天裴金玉穿的也是条暗红色长裙,肩颈手臂都裸露在外,虽然餐厅在内外都把温度控制的很好,但在海边入了夜必然会有带着凉意的海风,还是穿件外套更为保暖。 明鹤看着她站在门口一开门就被海风吹的不自觉发颤的肩膀叹了口气,让她留在这里,自己回到包厢从包里拿出一件轻薄外套下来,又给裴金玉盖上。 毕竟是入了秋,虽然这种级别的餐厅的保暖设施做的一定很到位,但明鹤也当然不会忘记带外套,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很冷,也有一部分在她面前想要维持这种形象的自尊心作祟。 但是如果因为自己这种无聊的自尊心让裴金玉挨冻感冒,会让她更讨厌自己的。 一直放在包里的衣服没有沾染上外界的气味,裴金玉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被熟悉的柠檬气味笼罩,十分有安心感。 织物柔软温暖的触感贴在微凉的肌肤上,裴金玉看到她下来,焦急悬着的那口气明显松下来,却因为这意料之外的一幕猛地抬头看着明鹤一时间忘了说话。 “好了,走吧,”明鹤看着人依旧呆沾*在原地,又说了句:“还是说你想穿自己的衣服,要和我换过来吗?” “不要!”裴金玉条件反射地说道,手同时紧紧拽住了衣服,生怕被抢走的样子。 明鹤抿抿唇,看着周围被堵在门口的客人因为她们迟迟不动而面露疑惑,于是主动向她伸出手:“那就快走吧,烟花已经开始放了。” 餐厅外是一整个灿烂的烟花世界,接连不断的巨大声响有规律的爆发。 天空和大海相连,似乎奇迹般终于变成了一个整体。 烟花蓦然升空,同时也坠入深海,光影闪烁流转,仿佛真的在这两处同时绽放。 海风变得更大,幸好她们穿着外衣。 一望无际的漆黑夜空中,陆续升空后粲然盛放的无数烟花是很美的,在想到这场烟花秀耗费的金钱,更直观的让人感受到这份惊艳绝伦的视觉盛宴确确实实是每一分一秒都在烧钱。 烟花散尽,餐厅外的人也三三两两往回走。 明鹤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看到服务生开始动作快速而安静地收拾起地上的狼藉后才慢慢转身。 裴金玉却在明鹤转身即将离开时抓住了她的手。 “我,我还想再在这里待一会儿,你能陪我一下吗?” 明鹤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于是,她们从餐厅门口走到码头,穿过那道两边点缀着温柔浅金色灯光,在夜晚仿佛变成了从天空落下来的星星托举着的海上浮桥,来到那个被热烈绽放的红蔷薇簇拥环绕的漂浮在海上的平台。 两人坐在长椅上,离得不算远也不算近,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鼻尖都萦绕着蔷薇的浅淡花香。 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一起看着烟花散尽后天空上残留的灰白色烟雾逐渐变淡,还有隐于烟雾后越来越清晰的弯弯月牙散发着柔和的浅白色光芒,映照在海面似乎边角被镀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忧郁深色。 悠长模糊的不知名曲调不知从哪里飘来,和着轻柔拍着岸边的海浪声一起吟唱。 “要来跳舞吗?” 明鹤突然开口,打破了这沉寂的氛围。 裴金玉在短暂的怔愣后转头看向她。 女人依旧仰头望着清淡寂冷的月色,清冷眉眼带着难得的放松,鬓边散落的黑发落在锁骨窝,被略带潮湿的海风吹的晃动的像一条优雅灵活的黑蛇,浑身散发着绸缎一样的美丽光泽。 在她强烈的注视下,那双漆黑狭长的凤眼才终于转向她,眼睫微动,如因海流浮动的水草般柔曼,无声无息地紧紧缠绕住她的心脏。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做,不是吗?”女人站起来,眼神中带着些微笑意和一点她看不分明的光,向她伸出手。 裴金玉看着自己的外套顺着女人的身体滑落,留在长椅上,露出背后纤瘦性感的肩胛曲线和流畅凹陷的脊柱线条。 “好啊。” 裴金玉递上自己的手。 没有乐器,没有乐手,没有乐曲。 只有模糊悠远不成调的远方笛声,和温柔抚摸陆地的海浪发出的柔和声响。 唯一的光源是月亮。 两人却默契地踩着她们之间不知何时达成一致的拍子,在远离堤岸的地方跳起了无声的华尔兹。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不断响起,节奏错落有致。 裴金玉被一只手温柔地托着腰,自己的手也触碰着那截赤裸细窄的腰线,错觉要被那说不上过热的体温烫伤,暗红裙摆在每一次踏步转圈中扬起花瓣一样的弧度,映衬着月光,竟比周围的蔷薇花还要显得鲜艳夺目,宛如一朵真正的蔷薇,在月光下徐徐绽放。 她目光安静又痴迷地看着抱着自己的起舞的女人。 这是她喜欢的人,是她爱的人。 “其实那天舞会上和你一起跳舞的人不是蓝泽,是我。”女人无声的叹息,垂眸看着她轻声说。 “那个时候你接受了我的邀请,我的确是感到窃喜的,哪怕是以为当初的你把我错认成别人,现在想想,感觉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啊。” 裴金玉迟钝的反应着她话语中的意思,目光却依然习惯性执着地追着她跑。 而女人却在说完后微微侧首,清晰利落的下颌线连接着优美修长的脖颈线条,在月光倾泻下宛如真正的珍珠,散发着细腻却冰冷的苍白光泽感,是比耳畔的珍珠更冷的颜色。 盛着月色的眼眸中逐渐褪去作为构造出坚固外壳的冷淡锐利,显露出真实的情绪,慵懒,释然,和一些不明缘由的疲累倦怠。 脆弱的像是深秋水面上结的第一层冰,又像是停在海面上那轮虚无缥缈的月。 第86章 那笛声不知何时…… 那笛声不知何时彻底消失了,只有海风呜呜的吹过花丛。 月光下,寂静的舞步还在继续。 “……我知道,”裴金玉反应过来明鹤说的是当时假面舞会的事情时,急急忙忙开口:“我知道那天的人是你,我从来没有把你认错成其他人过。” 明鹤先是一愣,舞步也慢了半拍,逐渐乱了阵仗,在接连错了几个拍子之后,二人的华尔兹逐渐没了最初的默契。 裴金玉却还想继续,混乱之中高跟鞋细细的跟不小心踩到了砖缝之中,她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不受控制地后倾倒。 “鹤鹤……” 裴金玉下意识叫了明鹤的名字,脸上露出几分突兀的茫然,手指缓慢地在半空中抓了一下,掌心蓦然笼到了一把微冷的海风。 在危急关头,后仰的腰身被一只手稳稳托住,头顶倾泻的月光被挡住。 明鹤久久地注视着她,眸光柔软潮湿,像是浸入深海中的月亮。 裴金玉听到笑声睁开眼,看到抱着自己的女人笑得正开怀,眉眼弯弯,笑意清朗明净,宛如冰川融化后露出的春日盛景。 “啊,是这样啊。” 裴金玉蓦地攥住了自己身上的那件衣服,柠檬的香气能够直接穿透宛如一张网的馥郁蔷薇花香,看似平和清淡却在某个时刻展现出格外刺激的强烈攻击性,拥有无与伦比的存在感。 “什么?” 她被扶起来站直身体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海上游船突然响起的汽笛声打断,一瞬间的迟疑,明鹤已经批上外套向浮桥走去。 “回去吧,开始变冷了。” 裴金玉望着明鹤毫不停留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不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离自己远去。 这股毫无缘由的不安让她顾不上之前的约定,拎着碍事的暗红裙摆,她的脚步渐渐加快速度,从快走变成了小跑,冲过去抱住了那道逐渐在夜色之中变得模糊的背影。 她这样抱过明鹤很多次。 在她的世界,明鹤因为每天的锻炼,手感逐渐从柔软变得坚韧,但是在明鹤自己的世界,却和之前那两种感觉都不太一样。 是一种带着骨感的过分清瘦,仿佛稍微用力就要破碎般的脆弱感。 鹤鹤,是最近没有好好吃饭吗? “怎么了?” 明鹤声音讶异,像是被她突然的动作惊到了。 裴金玉又不可能把自己内心毫无根据的感觉就这样说出来,只好找了个借口,祈祷着不会被拒绝:“……我、我就是有点冷,这样抱着比较暖和。” 明鹤听她这样说,果然没再说什么,两人维持着这种有些怪异的姿势回到了餐厅门口,司机已经在门口准备好,她们便直接坐上了车,等着服务生把她们留在包厢内的个人物品送下来。 上了车,明鹤便沉默着看向窗外,眼眸半阖似乎是因为有些累了,并没有聊天的兴致。 接过制服齐整,戴着白手套的服务生递过来的包,车门再次闭合。 车子发动,平稳地驶上路,隔绝前后的挡板也在同时降下来。 窗外景色变化,街边霓虹灯光星星点点,仿佛从一个个片段连成完整影片的老电影胶片。 “鹤鹤,我们……”裴金玉暗暗给自己打气,犹豫了很久还是开了口,想要驱散自己内心的奇怪焦躁感,“哪天再来这里一起吃饭吧。” 却迟迟没有得到明鹤的回答。 在长久的沉默后,她终于忍不住偷偷把目光转向身边的人,却发现那人正微微垂着头,眼睑闭合,浓密睫毛丝毫没有颤动,似乎已经睡着了。 裴金玉不知道明鹤是真的睡着了,或者还醒着只是因为不想和自己说话。 越想越觉得焦躁,她神经质地咬着自己的大拇指,边缘撕裂溢出血来。 口腔内腥甜的铁锈味终于让裴金玉回过神来,皱眉用纸巾随意擦了几下,试探着将另一只安然无恙的手伸过去,贴在女人微凉柔软的面颊上。 然后食指继续向下,颤抖着轻轻碰了碰那更加柔软的唇瓣,见她没有反应,着了魔般更大胆地加大力度摩挲,直到指尖沾染了一点口红的艳色才堪堪停止。 她在做什么? 裴金玉像是触电了一般迅速收回手,泛红的指尖依旧止不住的颤抖,心里一阵后怕。 万一被鹤鹤发现了…… 而明鹤依旧靠窗保持着那个姿势,就算她这样做也毫无反应。 裴金玉这才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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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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