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沈云舒后,阿篱去要向妇人要了开水与棉布,因为给了金豆子老妇人答应的很是痛快,没两刻钟便将东西给二人备好。 “姑娘,要这棉布可有何用处?”老妇送东西时,探着头则眉鼠眼的往里屋瞧。 “姐姐路上摔了一跤腿磕破了,我用棉布给她包扎一下!”阿篱用身子挡住老妇人的视线,有点讨厌她往屋子里探头的模样。 “姑娘家可要仔细些嘞!”老妇神色略带惋惜道。 “是呢,大娘!”阿篱假笑的回道。 随后进屋关上了门。 她手脚麻利的将棉布剪成宽条,来到沈云舒面前,伸手碰到沈云舒的扣子,便被另一只手抓住。 “干嘛?”闭目养神的沈云舒睁开眼睛,冷艳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淡漠,带着难以亲近的锐利。 阿篱看到她冷淡的表情微微一怔有点无错。 “我向大娘要了布条,伤口从新包扎一下吧,外衫也需要重新清洗后才方便赶路。”她解释道。 “哦,那好!”沈云舒反应过来后缓和道,刚刚无意中有点吓到她,但很久没有人替她脱衣裳了,她有点不习惯! 她适才还正色的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小姑娘解开扣子的手法缓慢轻柔,像一个羽毛一点点的撩拨着。 阿篱低头不语,沈云舒的余光能扫到她长长的睫毛与精致的下巴。 配合着脱掉外衫,沈云舒穿着缎面纯白的里衣,秀发如瀑项颈修长,即使一言不发也气质高贵,像朵傲立的雪莲花。 与前几天装扮成男子时的样子差别很大,阿篱偷偷的瞄了她一眼,没办法将她与那个抱着歹徒大腿的书生联系在一起。 眼下的沈云舒浑身都透着生人勿近清冷矜贵的气场,阿篱悻悻地抱着外衣转身。 “云舒姐姐,该换药了,眼下虽然没有草药,可也要用棉布重新包扎一下!”她看了手里的白布算干净,虽然很想再洗一遍,但感觉不是很方便就算了。 “那个,我自己来就好。”说着她单手支撑着起身坐的笔直,微微侧身解开里衣,找到绷带打结的地方缓缓解下。 伤口将养了几日轻微的刮蹭不再有剧烈的疼痛,已经好了许多。 只是走了一路将伤口扯开,有新的血迹蹭在上面,还好看着不算吓人。 她现在只是有点脱力,身子发虚。 “麻烦了!”看着给她洗衣裳的女子,沈云舒十分感谢。 “姐姐与我也相处了多日,又是过命的交情,还谈什么谢不谢的?”说着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清纯中带着撩人心弦的妩媚。 沈云舒淡淡牵起嘴角道:“那好,我便不与阿篱诸多生分。” 她神色装的很自然,可冷白的皮肤微微有些泛红,这水一样的姑娘看着便与她身边的女子截然不同。 母亲不擅长交际,她也没什么闺中密友,性子越发刻板融不进去贵女们的圈子,反倒因为学问扎实有几个忘年之交,替友人教过一段时间的学生,人看着也严肃了不少。 像阿篱这样俏皮灵动又柔软干净的姑娘,她甚少接触到。 她蹲在那里,将泡好的衣裳用香姨子使劲的搓着,让上面的血迹尽量去掉。 刘婆子看着阿篱出来晾晒衣裳,笑眯眯的打量着她,好像是上好的肥羊一般。 “姑娘,我看你们二人身子虚弱,我特意让儿媳妇炖了鸡汤给你们补补。”刘婆子热情的说道。 “让婶子破费了,真是不好意思!”阿篱被这老妇的笑容弄的毛毛的,总感觉像是掉进狼窝的小绵羊,可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这四周只是普通的农家,又能有什么危险。 虽然村里母鸡也很珍贵,可她们给的是金豆子,吃一只鸡也不过分吧,况且云舒姐姐需要鸡汤补身子,阿篱也就厚着脸皮应下了。 刘婆子在阿篱转身进屋后,脸上当即变了神色,满是沟壑的老脸上带着算计的笑容,阴森可怖。 “水芹啊,快去后山叫你郑大叔晚上巳时过来,就说我有货给他!”刘婆子叫住儿媳妇吩咐道。 “娘何时又去镇上进了新货?还是二柱子带着东西回来了?”水芹是个傻的,平日里婆婆说什么都只管照做,从不费脑筋去想其他。 “管那么多做什么?照我说的去做便是!”刘婆子立着眼珠子训斥道。 “哦,知道了娘!”水芹被训斥也不恼,依旧笑呵呵的跑去了后山。 “这个傻子,呸!”要不是缺个干活的打掩护,她才不留下这个傻子呢! 儿子早就在镇上有了正经媳妇,还给她生了一个大胖孙子。要不是为了偶尔还能拉点生意,她也早就搬去镇上生活了,谁还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着。 傍晚,隔壁传来阵阵香气,是鸡汤的味道。 许久没好好吃饭的二人,也跟着随涎欲滴。 饭桌上,刘婆子总是拐着弯的打听二人身上还有多少银子,家里是做什么的,都被沈云舒巧妙的挡了回去。 但老妇人的态度让沈云舒心生疑虑,不动声色地暗中观察着老妇人。 “来,你们年轻人多吃点肉,我老婆子岁数大了,吃多了胃难受睡不着觉,水芹你也吃!”说着还给儿媳妇夹了一个鸡翅,又用干净的筷子给二人一人分了一个鸡腿。 “知道你们城里小姐讲究,这筷子还没用过,快吃吧姑娘们!”刘婆子殷勤的看着两位客人。 沈云舒与阿篱都点头称是,却又互相对视了一眼,老妇太过热情言语中又透着一丝违和,总觉得哪里让人不舒服。 阿篱秀气的小口小口吃着,沈云舒则是看着老婆子吃什么,她也跟着吃上一两口,在她不注意时撕下一块鸡肉扔进袖子里,做出吃了不少的假像。 水芹倒是吃的很欢,大口大口的咬着,满嘴流油,刘婆子见状也未阻止,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几人。 不多时,水芹迷迷糊糊道:“娘,我有些困了想睡一觉。” “哎,整日就知道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我看你早晚得成一头猪!”这会儿刘婆子也不装了,将嫌弃写在了脸上。 “姐姐,我头好晕也困的很!”阿篱眼皮很沉,迷迷瞪瞪看着沈云舒,随后一手扶额倒在了沈云舒的腿上。 “哎,困了就都睡,老婆子一会给你们拿枕头。”刘婆子还在那里试图混淆视听。 阿篱是头晕目眩,但还没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她悄悄捏了捏沈云舒的大腿。 沈云舒心领神会,也是单手按着额头,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没几吸的功夫也歪倒在了炕上。 “睡吧,都睡吧,等天亮就好了!”刘婆子慢慢给二人拽到了炕头。 在二人身上检查一翻,愣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找到只好作罢。 夜色漆黑如墨,一双满是泥土的鞋子迈进刘婆子家的大门,在往脸上瞧是个四十多岁一脸横肉的中年汉子。 “你怎么才来?老婆子我都等候多时了,告诉你这次的可是上等货色,若依旧是往常的价钱,我老婆子可不依!”刘婆子用手捏着阿篱的脸蛋,与来人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第6章 被拐卖了 “哦?成色很好?有多好?”男人不信。 “不信你自己过来瞧!”刘婆子信誓旦旦道。 “这两个可不是一般的货色,凭我老婆子这么多年的眼光不是我吹牛,这模样就是在那京城也能排的上号。”刘婆子一脸得意的看着男子。 男子拿着灯烛上前打量,看清二人的相貌后也不禁点头道:“确实不是俗物,上头定能满意!” “你开价多少?”男子向刘婆子询问着价钱。 刘婆子伸出五个手指,大着胆子道:“五十两!” “成交!”男子答应的痛快,五十两不高不低,而这两个女子怎么都能五百两出手。 躺在一起的两人一动不动,阿篱用手指勾了勾沈云舒的掌心,被她反握住压在身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沈云舒吃饭时便察觉出刘婆子有些不对,并没有去吃鸡肉,用了点障眼法将人骗过去。可随后看着水芹倒了,阿篱也开始泛困晕在一旁,便明白了这里头的猫腻。 可她们两个弱女子,自己还带着伤又跑不远,若是打草惊蛇被严加看管起来更是麻烦。所以只能将计就计走一步看一步,等待最合适的时机逃走。 而阿篱看懂沈云舒的表情后,也变得小心谨慎可还是吃了点鸡腿做做样子,吸引刘婆子的目光替沈云舒打掩护。可没想到这个老东西料放的这么足,她只是小小的喝了两口汤依然着了坏人的道。 眼下,她虽然脑子还清醒,但手脚却有些不听使唤软绵绵的。她心里慌的很,下意识的寻找沈云舒的手心,还好她是清醒的。 沈云舒静静的听着两人的谈话,也知道她与阿篱是被人贩子盯上了。万万没想到,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村子,竟然还藏着拐卖女子的恶人,真是胆大包天! “佘九,加上这次的两个姑娘,院里的人便够数了吧?你们何时动身?”刘婆子一脸讨好的笑着,被屋里微弱的灯光衬得像个老虔婆。 “不该你问的事情少打听,做好你的活便成!”佘九冰冷的语气中带着不屑,不愿与刘婆子诸多废话。 “可是,可是,前面那四个加上这两个的银子,还没给我结算呢?”刘婆子胆肥的提出自己的要求,前几个姑娘是她骗来的,今天这两个是自己撞上来的,满打满算都够一车了,就是银钱上还差着她大半! “我们家八爷还能差了你这点银子不成?等我将这批货拉走,自然有人来跟你清账!”佘九的眼神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着算计的暗芒。 “那……那也成!”刘婆子没法子只得皱着眉头同意。 随后,男子将二人扔进马车,拿来麻绳将两人捆绑在一起,便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面对面捆在一起的两人,因为山路的颠簸被晃的一上一下。阿篱的下巴刚好垫在了沈云舒的颈窝里。 “云舒姐姐,我头晕。”她寻着沈云舒的耳旁轻声道,甚至柔软的唇瓣都贴在了沈云舒的耳垂上。 被压在下面的沈云舒,双眉紧锁仰着修长的脖颈,背后的伤口一下一下刮蹭在坚硬的木板上,好在阿篱包扎的厚实,不然她非得出声不可。 这该死的人贩子,她定是出门时没看黄历,才出虎穴又入狼窝,若是被人知道她这一路的遭遇,自己一世的英名就全毁了。真是大意了,果然一个人出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再看看身上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与她紧紧的贴在一起,耳边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她顿时紧张到僵硬。 她从未与任何人这般亲近过,就连自己的贴身丫头也很少进她的房间,她独立的不像一个正经的千金小姐,而更像是个清贵的家主,姿容绝世气质淡然,隐隐透着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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