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百思不得其解,忽然想到什么,转头问林清岁:“那天早上你从医院走的之前,就和我姐见过了?” 林清岁默认。 事实上,把江晚云从山上接下来送进医院的那一晚,她就收到了江晚云的短信: “清岁,对不起。即便我的理智始终认为相爱的人之间无须更多的试探和追问也抵不过我的情绪起伏总是犹如山洪般向我爱的人涌去。我所言有愧于你为我做的和我们所经历的一切本足够建立起我对你以及你的爱早就不再畏惧生离死别的信心。因此我必须向你道歉。 遇到你之后我时常感激生命之慷慨。我坚定地相信我每分每秒的满足和快乐都是你馈赠于我因而每每遇到让我所欢喜的一切大到疾病痊愈小到花开雨落我都在默默感谢你。而我能回馈的不过是像你一样勇敢地活着以至去努力改变一切我能改变的甚至我本不能改变的。我越来越相信上天不会让我们的故事草草收尾因而做任何事情也都更加义无反顾了。 学生们的事你担心生气都是源于我原本孱弱的身体,我的身体自来如此我无法辩解什么也许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我答应你下次一定以自身为重不去总生命冒险。 你一天不见人影,我该去找你吗?你会不会又说我不顾身体乱跑?我知道你绝不会离开我可病中人总归敏感脆弱情绪难忍。我怎么会想不到那么了解我又那么聪明果断的你一定又想到了好的点子去替我解决眼下的问题。学生们的事,你一定也放不下吧。里屋书架第二层的文件夹你打开看看,也许可以完善你的好点子。如果我们恰好想法一样,早六点之前来找我吧。” 林清岁费了很大劲去看明白她这些长难句,纵然当时心里还有再大的委屈和不满,看到这一字一句,也都暂时搁浅了。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你姐姐,从学生的事刚被发现不久,就在筹备让柳儿转去省艺校的事了。她知道两个孩子约好了去同一个地方上大学,但以柳儿的成绩,文化分考不上清欢的大学。我也就是替她跑个腿。” 江星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倒是告诉我一声啊,害我白担心……” 江晚云半阖了阖眼,质问江星辰:“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因为一点私人情绪就撂挑子的不负责的人吗?” 江星辰心虚地低了低头:“那……失恋怎么也是件大事……” 江晚云更进一步道:“所以在你眼里,你姐姐我,就是一个遇到感情问题就只知道怨天尤人,等着人来告饶求和的小家子气的女人是吗?” 林清岁借机报仇:“可不?我就是一个试探耍性子闹脾气没安全感,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的俗人。” 江星辰连忙撇清:“你这是咄咄逼人,我那时候又不知道你……都是误会……” 话音未落,江晚云又追问道:“江星辰,是我咄咄逼人了吗?我误会你了吗?” 江星辰看了眼林清岁妄想求她说个情,不想林清岁是个睚眦必报的,把头扭向一边冷不丁一句: “俗人帮不了你。” “不管怎么说……是个好事!我去集市上看看食材,晚上做点好吃的……” 江星辰见势不好,三言两语打发就溜之大吉了。 屋子里霎时间只留下两个人暧昧的氛围,安静得连呼吸都下意识变得小心翼翼,林清岁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心里头到底还拧巴着,就冷着脸收了收文件:“既然事情都说完了,那我也先出去转转……” “你站住。” 江晚云拉住了她。 林清岁眉头一皱,身体冷静着,却压制不住心脏突突突狂跳。 江晚云问她:“你真的没有一点赌气试探的成分吗?” 见林清岁沉默不答,便继而道:“在山上的时候你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下了山就算我问那些问题很伤人,可你也没有正面回答我。” “我……”林清岁转回身,终于启齿:“你突然说什么分手,我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 江晚云追问:“那那天早上呢?你来见我,就真的只是冷冰冰三言两语说清楚公事就走了,一句私心话也没有。” 林清岁装得理所当然:“那当务之急不是学生的事吗……我是学你的啊!而且你那些长难句真的很难懂,明明三句话就可以解决巴拉巴拉说那么多……” “对不起,我爱你,我想见你。你是说这三句吗?”江晚云只平静地再追问:“那现在呢?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现在……”林清岁愣子似的,光脸红,以为自己调子高得没边实则江晚云温温柔柔出的每一招她都接不住。低头捏捏手,又拽拽衣角:“误会……不都解释清楚了?说开了就行呗。” 江晚云有些无力,言语上总觉得说开了,心与心之间却总觉得隔阂着什么。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可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都没有得到答案,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垂下头,眼看着晶莹的泪星子又挂在了垂落的睫毛上,沉默很久,忍着喉间的涩疼,哽咽低语一声: “我以为你会抱抱我。” 第121章 尾声(上篇)她撩人而不自知,这是林…… 她撩人而不自知,这是林清岁最“讨厌”的。 她抱住她,几乎是抢夺过来的力道,拥吻她。明明那样急促,却依然循序渐进的绵长温柔,时而忍不住分开一毫米的距离睁开眼来看看她双眸含泪的面容,又难以克制地为之心一软,再度吻回。 吻到彼此间的空气不再是克制的静默,吻到感受到她一次次发软又强撑着站住,吻到她乱了分寸,呼吸都不再平稳。 “清岁!” 急切和放肆让江晚云重心不稳,即便是跌落进温软的床心,还是让她惊呼一声。 “医生说……”她心里头不舍,迟疑片刻才慢吞吞说起:“医生说我需要静养所以……嗯……” 林清岁等待着她说完已经很不容易,何况那双桃花般柔情绽放的双眼,分明在欲拒还迎。 “我有数。” 江晚云蹙了蹙眉头,本能闭上了眼睛微微仰起了头。 像孤舟无依无靠飘荡湖中,风一吹,水一漾,就身不由己。 林清岁知道她所有的需求和渴望,或紧紧束缚她,或轻慢放离她。 时而给她满足,就像天空包容着飞鸟,水托举着鱼,她克制着的或难以克制的声声低叹,都给她了恰到好处的回应。 时而故意折磨,松了手,却又慢慢落吻。她忍耐太久,不愿开口求索,只得双手攀附,就像落叶追着春风,风离开一点,她也扬起一点。 林清岁却不解她的困苦,把她抚落,还叫她:“放松,不动。” 她忍不住落泪,苦不堪言,有心责备,却难以启齿。 某一刻唤回了春风吹满江河,层层叠叠的涟漪经久不衰,疏离的所有满满回来,来的又急又烈,花团锦簇,雨打轻颤,沉默几时,隐忍克制过后,又在声声情不自禁的唤叹里,开了千簇万簇。 林清岁喜欢江晚云这时的模样,雪白的肌肤微微泛了红,薄薄细汗清晨露水般在她的肩颈处打了一层柔光,黑发如被不小心打翻在宣纸上的墨,凌乱而不失流向。 重点是,她柔弱无骨的她总是迟迟无法从此等情景中缓过来,总带着一双埋怨和感激、迷失又落定、温柔又凄楚的眼光,痴醉又克制地望着她,望到她忍不住再轻吻她,安抚她,甚至打心眼里为自己犯下的“罪行”抱歉。 “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没办法停下来。” 林清岁再度吻了她,额头贴了贴她的脸,轻声哄她开心。 “你……”江晚云脸色绯红,意识到自己声音弱得几乎没有出声儿,清了清嗓子又说:“你还没有回答我。” “回答你什么?” 江晚云抿了抿唇,犹豫一会儿才开口:“你还生气吗?” 林清岁摇摇头,又吻了她手心还缠绕的纱布,心疼蹙眉:“下次不要再空手接白刃了,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就不生气。” 江晚云心里头酥软,抿嘴笑了笑,又说:“可是你从前……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带着情绪和病痛过夜。” 林清岁心疼着,也带着几分失落解释道:“我知道你最在乎学生的事,知道你的病都是心病,解决了根本问题,你才能好起来。而且,有江星辰在你身边,我很放心。” 江晚云目光亮了亮,垂下眼眸哽咽一阵:“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我还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没有从前那么爱我了。或者,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林清岁诧异抬眉,她忽然有些愣神,眉头疑惑皱起,有恍然大悟般松开来,心软一笑: “我一直在学习怎么更好的爱你呀,去感受你到底需要什么,喜欢什么,我以为我这次做得很好……”她苦笑,怪自己愚蠢:“原来你江晚云,也和我们这些俗人一样啊。” “是吗?在你眼里我还不够是个俗人吗?” 林清岁用鼻尖蹭蹭她的脸颊,软声说:“我不知道。江晚云是心怀大爱的江晚云,也会在意林清岁在意的这些无关痛痒又有些矫情的小情绪?” 江晚云被她逗笑,接而又叹了口气,搂住她的脖子低语道: “清岁,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我知道我还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好,可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让你生气,让你担心。但是……如果你还有任何顾虑和担忧,有任何不安的情绪,以后都不许藏着,我们一一来解决它们,好不好?我真的很珍惜我们每一个能相拥而眠的夜晚,那一晚错失了,我到现在心里头都不好受……” 林清岁抱紧了她,心里也生出莫大的后悔和遗憾,沉默许久:“你是最好的,就是因为太好了……我害怕失去你,以任何一种方式。” 江晚云侧身向她,看她眼眶泛红,心疼不已,捋了捋她的碎发,想告诉她她永远不会失去她,想承诺天长地久,想说哪怕有一天她不在人世间,她也会以另一种方式陪伴她。 可她忍着心口无法平息的痛,没有开口。 她知道任何一句承诺都不过是安慰,她知道那些唯心的都不是林清岁想要的,林清岁要实实在在的陪伴,要真实的天长地久,要那个她所有完满里唯一给不了的缺口。 她知道她们会在一起,不是克服万难,不是趋于圆满,是即便有那道永远不可填补的缺口,也要在一起。 是理智地告诉自己去失控一回吧,人生难得放纵。 因为她们是彼此坚定不移的不二选择。 她亲吻了她的唇: “清岁,谢谢你。 不过只有一点。江晚云的大爱之上,是对林清岁完全的爱,没有这个前提,其他就都没有意义了。我在乎你,比在乎这个世界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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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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