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太规矩。”江莱晃着指尖点点她,“谁说只有应酬的时候才能喝酒啊,我开心的时候想喝,悲伤的时候想喝,总之就是想喝的时候就喝,谁管有没有必要,还是说你不想喝,不想喝一直盯着看干什么,难不成能倒映出你的脸,自恋上了?” 裴泠初的视线从酒杯上移开,看向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人江莱,不经意间瞟见她的高跟鞋挂在脚上随意晃荡,下一秒瞬间移开视线,温声说:“晚上要开车,喝酒不安全。” “你自己开车来的?” 江莱话语中透露出几分不解,眉心皱着,左右张望下,“你的小助理没跟着你来?” 裴泠初:“没有,我让她先回去了,等结束再回去太晚,不安全。” 江莱睨她一眼:“你这助理跟没有似的,你说你找助理干啥,什么事还都是自己干。” 自己又不是不能干。裴泠初心说,放下酒杯,再次扭头看向窗外,天空不知何时开始下雨,细密的雨珠落在明亮的落地窗上,蒙上一层雨雾,灯红酒绿影影绰绰。 下雨了。 裴泠初眨下眼睛,忽然觉得室内的空调有些低,吹得肌肤上泛起密密麻麻的颗粒。 江莱的声音又随着啪嗒啪嗒的雨点声悠悠传来:“在国外待着不好?怎么想现在回来了,还是说,裴总让你回来的?” 裴泠初一时没说话,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说:“不是,我自己回来的。” 江莱晃晃酒杯,说道:“哼,你这理由找的,我可不信。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从来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就天天拎着笑,也不知道你是真笑还是假笑,算了,不说这个了。” “不过,这次拍摄结束后你要休息啊?”江莱又端了一杯酒,眼神在她身上停顿两秒。 “嗯。”裴泠初应道。 “真难得啊,工作狂竟然要休假,我还以为是圈里传谣呢,休息几天啊?” “一周左右。” “你也是该好好休息了,我都怕你拍摄的时候猝死,对了,你家那两个妹妹带出来玩啊,大学不是放暑假了,裴总不能不让她们出来吧。” 江莱抿一口酒,扬着下巴,低瞥她一眼,想起什么,立马放下酒杯,压低身体,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唇畔带笑,小声说;“而且,我怎么听说,小傅迟说要当管家,天天跟着煦姨学习呢。” 裴泠初抬眸看她,刚想说话,身旁的手包中忽然传来一声消息提示音。江莱自然也听到了,抬抬下巴,示意她看消息。 过了两秒后,裴泠初才把手机拿出来,指纹解锁,点进微信,看见一个小布偶猫头像上冒着红点。 点进聊天框。 小迟:下雨了,晚宴还没有结束吗? “谁发的消息啊?” 裴泠初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她一眼,目光回到屏幕上,又瞟一眼时间,莹白的指尖按在键盘上,同时说道:“小迟。” “这么巧,刚说到就发消息来了,她说什么?” 裴泠初没搭理她,继续打字。 裴泠初:还有半个小时才结束,休息吧,我自己回去。 刚把消息发过去,对面立马又发过来一条。 小迟:小初姐姐,我去接你。 裴泠初眉峰微扬,眼底流露出淡淡笑意,钻石耳钉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裴泠初: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 小迟:那我等你回来,我先去放洗澡水,等回来之后可以直接泡澡,要不要吃夜宵,我做一些? 裴泠初的指尖忽然有些发麻,看着对方发过来的消息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儿,又打几个字。 裴泠初:不用做这些,去休息吧。 刚把手机收起来,耳边忽然响起一声调侃的笑声,江莱勾着俏媚的眼尾瞅她,眼神似说不清道不明的玩味。 “泠初啊,小傅迟是发了什么过来,你这么高兴,我信你是真笑,眼尾都笑弯了。” “你们这几年都没怎么见面吧,你才刚回国一个月。” “还是这么妹控?” 只是江莱又琢磨片刻,嘴里咂吧下,换了个说法。 “哎,不对,是小傅迟控。”
第2章 晚宴结束时,已是半夜十一点,天空依旧下着小雨。 “那你晚上开车注意安全啊。” 跟江莱说再见后,裴泠初开车朝裴家走。 裴家不在市中心,开车要一个小时左右,车上没有备用的平底鞋,她踩着高跟鞋,开得更慢,索性远离市中心,路上就没什么车了。 如果不是时间已经很晚,她估计会开得更慢。 蒙蒙雨天,很适合放松心情,车内静悄悄的,只有雨声落在车顶和挡风玻璃上,发出唰唰的白噪声,光线时隐时现,松懈下来的唇角在忽明忽暗中晃过,不见一丝笑意。 裴泠初把车停在庄园外,隔着挡风玻璃,浅眸冷淡而疲倦,凝视着雨珠哗啦啦落下来。 她没把车开进去,反而直接下车,举着一把黑伞慢慢推开大铁门。 燥热又潮湿的雨,随风卷过来,把她身上的鱼尾裙摆打湿,雨珠划过白皙的小腿,微凉的触感,淋到脚腕后侧的伤口处,给灼烧的伤口带来些许安抚。 雾蒙蒙中,三层的房间亮着黄澄澄的光,似乎有一道身影晃动,又好像是错觉。 不过一分钟,有人从屋内出来,手里抱着……大概是浴巾,正快步朝她走来。 裴泠初瞧着那道身影,脚步微顿,微冷的神情立马柔下来,唇瓣微抿:“小迟。” 傅迟刚好来到她的伞下,抬手给她披上浴巾,盖住光裸莹白的肩头,又伸手拿过她手里的伞,低声说:“不是说开车回来?”视线不动声色地往她的唇瓣上扫一眼,又迅速移开。 两人一同朝房屋走。 她没作声,只是偏头看着傅迟被淋湿的白衬衫,湿淋淋地贴在肌肤上,一滴水珠从视线中划过,眸底闪过复杂的别扭,轻轻挣扎下揽着肩膀的手,抬眸看向她干净的面庞。 随后,她伸手蹭去傅迟脸颊上的一滴水珠,刚碰上一点,后者握着伞的指尖极其微妙地收紧,脑袋往后撤。 裴泠初抬起的手一顿,慢慢放下,收敛视线,转眸看向花园里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轻声呢喃一句:“我不是说让你先休息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忽然一滴雨水溅到眼睫上,沾湿了睫羽,睫色浓成墨一般,沉重地压下来。 “嗯,要等你回来。”傅迟嗓音有些幽暗,扣紧她纤瘦光滑的肩膀,带着人走进屋内,关上门,挡住屋外的潮湿和闷热 雨伞收到雨具筐里,水珠一滴滴落下来,在静谧的屋内,声音格外清晰,空气中又响起簌簌声。 脸颊被柔软的浴巾擦过,傅迟用浴巾裹着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地擦拭。 开车回来时,她把头发散下来,走回来的路上风大,雨是斜着落下来的,下裙摆几乎全湿了。 “咳咳,咳咳。”静谧中,忽然响起一阵不大不小的咳嗽声,喉间像堵了东西。 裴泠初瞬间扬眸,这才瞧见傅迟冷白一张脸,唇色白到透明,心脏一紧,莫名又有一点烦躁,握住她的手腕,语气噙着焦急:“刚刚怎么不打伞就出来了,快去冲热水澡,你的身体弱,淋雨很容易生病,不用管我。” 她抿紧下唇,要是傅迟因为淋雨生病的话…… “没事的,只是淋了一点点。”傅迟声音很轻,固执地凝视她,隔着浴巾,拉着她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等我一下。” 说完,她重新把浴巾披在裴泠初身上,转身朝储物间走。 客厅只亮着两盏壁灯,映出墙壁上缥缈精致的花纹,屋内氤氲着淡淡的木制玫瑰调香。 裴泠初拎起浴巾的一角,把从额间滑下来的水珠擦掉,垂头盯着紧贴在自己小腿上的裙摆,心底冒出更浓的烦躁,面上不显,指尖蜷在掌心狠狠收紧,深呼吸。 幸好母亲已经睡了。 傅迟回来时,手里拿着医药箱和一双白色的拖鞋。 裴泠初看到医药箱时,眼底闪过诧异,又迅速褪去,默不作声,只是包裹在柔软毛绒浴巾下的身躯渐渐温热。 她再次叹一口气,足尖蜷曲。 两人乌鸦鸦的影子倒映在客厅地面上,一人端坐着,一人半跪着。 裴泠初压下眼尾瞧她。 傅迟眼睫轻翕,鼻梁高挺,承托着冷白月光,柔顺的长发绾成高马尾,眼皮薄薄的,透着淡青色血管,呼吸很轻,额头光洁饱满。 “小初姐姐,下次不要再穿这双高跟鞋了,脚后跟很容易磨破。”傅迟边说,边伸手,想去脱她的高跟鞋,目光落在冷白脚面上,淡青色的血管蜿蜒盘踞,被她的影子笼罩。 “小迟。”裴泠初喊住她,往回缩着小腿,眼尾耷拉,端正的坐姿此刻松懈几分,肩膀微微向内扣着,耐着烦躁看她,轻声说:“快去洗澡睡觉,你不用做这些。” 傅迟的动作微怔,她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裴泠初以为她接下来会起身时,脚腕忽然被一片滚烫包裹,冷不丁被烫到,她抖了抖肩膀,眼眸睁圆,陡然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 宛若海水般清澈干净的蓝眸。 眼下那颗泪痣随着眼尾微弯而颤了颤,傅迟慢慢收紧掌心,攥住细腻纤瘦的脚腕,说:“要做的。” “我是管家,要服侍大小姐。” 大小姐…… 裴泠初无奈抿唇。 傅迟第二次喊她“大小姐”了。 裴泠初无言,偏开头,视线从那片闪烁的蓝海中逃出来,落到宁静幽暗的客厅中,那架正对着大门的三角钢琴上,月光静静流淌,雾蒙蒙的光线映照漆黑琴身,忽明忽暗。 “别这么喊我。” 许久未被滋润的喉咙,声音有一丝沙哑。 尽管这次跟上次一样,傅迟都是带着开玩笑的语调喊她“大小姐”,但是依然别扭又烦躁。 平日里,佣人都不会这么喊她。 脚尖踩在精瘦紧实的大腿上,西装裤面料柔软,脚掌下的触感潮湿而闷热。裴泠初眨眨眼,不自在地动动脚腕,小腿依旧被一只炽热的手锢着,眼眸往下方的傅迟身上瞟。 最近几年,她忙事业,接了大大小小的通告,完成学业后就一直待在国外,倒是也会通过手机联系。一开始小迟还会经常给她打电话,但后来,次数却越来越少,回来后感觉家里变化好大,人也同样…… 裴泠初蓦地紧拧下眉头,呼吸颤两颤,倒吸一口凉气,小腿打着颤,下意识想收回来,“小迟,不用……”话音微滞,她轻启着檀唇,一眨不眨地看着处于下方的人,有些不可置信。 脚后跟处传来凉丝丝的气息,若有若无的鼻息打在小腿上。 充斥在鼻腔中的泥土雨气,转而被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柠檬夹杂着中药味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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