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神印者的标志。有人是火焰,有人是雪花,有人是雨滴,总之这个跟神力类型有关,你看看我,我就是一道闪电!” 穆白闻言扭头看向雷冬冬眉间,“呃,太黑了看不清。” 雷冬冬倒也没跟她计较,因为整个新鬼们的步行队伍已经进入了一个新地段。雷冬冬明显感觉到空气变得潮湿了许多,水汽感极重,她撩起白大褂的袖子,发现自己汗毛全都竖了起来,嘶地倒吸一口气,搓了搓鸡皮疙瘩。 “我们好像进了一个洞。”三头叉的护卫们已经不见了踪影,光线明显变暗了许多,穆白边走边打量,这个洞四周幽黑不见底,但是他们行经之处却有一束蓝光笼罩,洞顶相对较矮,长得高点儿的特容易撞脑袋,穆白眼见着走她前面一位一米九几的大哥连续撞了三次头。洞的顶上垂落着一些自然形成的晶体,摸起来冰冰凉凉,状似人间的钟乳石洞。 “啊啊啊啊啊!!” 突然传来一阵突破天际的尖叫,随即前方一大片水浪席卷而来,穆白和雷冬冬惊颤,对视一眼,两人反应极快地跳起来抱住了一条晶体,水浪顺着鬼群就拍打了过去,原本走在路上的鬼魂们,轻点儿的到处飘,重点儿的,就死死趴在地上,还有的一些,不知道被冲去了哪里。 不过一会儿,水位就降了下去,刚才还鬼挤鬼的队伍,现在居然散得七七八八,道路瞬间变得宽敞了起来。 剩余下的鬼魂们站起身,拧了拧湿透的衣服,惊惶未定地注视着前方,就怕这激流勇进啥时候又出其不意来一下。 穆白和雷冬冬扒在水晶体上,也是吓得不行,但比起地上那些反应不够迅猛的鬼们,她俩的状态显然好上许多,至少衣服还是干爽的。 静待了一会,见确实没什么动静了,穆白率先跳下了地面,雷冬冬也跟着跳下来,其他的鬼们也都围了上来,穆白见大家都望着她们,便只好开口:“走吧,总得往前走吧。” 雷冬冬附议,其他鬼们也点头。 大家便又形成一个新队伍,继续前行。 再行了五十步,洞口豁然在眼前了,雷冬冬快步跑了出去,张望两眼又回来告知穆白,“前面有个独木桥,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河水。” 新队伍跟着走出洞口,果然是一条独木桥,除了一块看起来十分残缺的木板,两旁没有任何保护装置。桥下是黑黢黢的河水,上面漂浮着一层白雾,朦朦胧胧,看不清楚河面,只能听见小浪花卷起的水响。 独木桥前立着一个牌,写着:触者,死。箭头往下指。 虽然不知道已经是个死鬼的自己还能怎么死,但出于对未知事物本能的惧怕,穆白心里也不自觉慌乱起来,她抬目望去,独木桥连接着另一个洞口,洞口上头也挂了个牌匾,上面写着:火牢也,心硬者,魄散之。 看来刚才过的那个就是水牢了。 穆白不禁打了个颤,这个投胎之路怎么会这么难啊!连死都不让人死个安宁吗! 和她一样想法的显然不在少数,有一小撮鬼已经腿软在地上了,嘤嘤嘤声四处可闻。 “呜呜呜我不想走独木桥,我恐高!” “我能不能就在这待着啊?” “我不想投胎了!” “有没有王法啦?!怎么水牢完了还有火牢?我是烤肉吗?还有孜然牢不?!” 穆白被吵得心烦,雷冬冬看起来比她更烦,她拽起穆白的手腕就往前冲:“走,我们俩可不用怕!” 不知道神印者到底有什么能力让一个教授莽得个初生牛犊样儿,但想到确实也没有别条路可以走,加上雷冬冬力气大得要命,穆白闭着眼,便半是惧怕半是推脱不能地跟着雷冬冬小碎步跑去,直到雷冬冬松了她的手,推了她一把,“喂,睁眼啊!” 穆白胆战心惊地一点一点睁开眼,发现只有雷冬冬站在眼前,扭头一望,好几十只鬼都站在桥的另一端,像看英雄般投来崇拜的注目礼。 “我靠,我过来了?” “对啊!” 原来这么容易,当做看不见,好像真的很有用。 有了她俩在前打样,其他的鬼们也都效仿着想过来,有胆大的成功过关,也有胆小的,脚一颤就跌落下桥,扑通一声坠进河里,顿时没了鬼影,只剩一缕白烟缓缓飘上来。 穆白皱着眉,不忍再看,便撞了撞雷冬冬,“雷教授,我们走吧。” 雷冬冬还在看刚刚掉下去的一个老人家,她抚着自己胸口,眉头也紧蹙着,“哎,好,走吧。” 两人转身,一同跨进了名为“火牢”的洞穴。
第四章 业障镜 火牢名副其实,如同经历水牢一般,火焰也是来得猝不及防,被火舌舔舐一番的雷冬冬,爆炸头好像更焦了,她咳嗽两声,跟刚抽完两包华子似的,嗓子里直冒白烟。 穆白捧着肚子狂笑了好久,但也感觉到自己骨头都软了两分,她仰后一屁股坐下来,摆着手跟雷冬冬吐槽:“不行,我得歇会儿,刚那也太久了,我都以为自己要被烤出火眼金睛了。” 雷冬冬和她想法不谋而合,也蹲在了地上,“是啊,接下来还不知道要经历什么呢。” 等会要是再来个雷电霹雳,就算她是二级神印者也遭不住哇。 四周剩的鬼已经寥寥无几了,有些年纪大的,根本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干脆躺在了地上,有些年轻点的,也直呼遭不住。 穆白看着雷冬冬被烧焦的牛仔裤,上面烧出好几个不规则的破洞,居然挺有设计感。她手贱兮兮的,用指头戳了戳洞里露出的来的白肉。 “雷教授,你是资深教授,就这么死了,甘心吗?” 雷冬冬用一种你是白痴吗的表情看着她:“讲什么废话,我活八百辈子都不够!” 穆白确实是被折腾得有些累了,她有气无力地伸出手掌,竖着摊向雷冬冬,“所见略同。我家里还有个妹妹,叫穆桃,水蜜桃的桃,长得也像水蜜桃一样可爱。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想死了,可是我死在了她前面,她该怎么活啊......” 讲到后面,穆白声音有些哽咽,但她马上吸了口气,用手指揩了揩眼角,“对了,她想考红大的物理系,想当你的学生呢!” 雷冬冬虽然看着咋咋呼呼,却从来见不得伤情时刻,她抓住了穆白伸出来的手,“真可惜,如果我没死,看着你的面儿上,一定给她免费补习。” 穆白大笑出声,眼角还有一丝水渍,“雷教授你好傻啊,你没死的话怎么会认识我呢!哈哈哈!” “是哦,哈哈哈。” 穆白突然说:“我不想死,雷教授,我还不想死。” 雷冬冬收住笑声,嘴唇抿成一条线,“穆白,我也不想死,我的研究还没做出结果呢,我死了,怎么造福人类。” 两人视线接触上,有些莫名其妙的惺惺相惜。 但想归想,此刻她们根本毫无办法,只能顺着投胎之路继续前行。 走一步看一步吧,穆白这么想。 歇了十来分钟,体力恢复许多,穆白站起身,也顺便拉着雷冬冬站了起来。 火牢地洞口比水牢要宽阔许多,但一出洞口,光线变得明亮的同时道路立刻缩得极其狭窄,宽度仅仅够一人出入。 独木桥的时候雷冬冬就知道穆白胆子比自己要小些,于是自告奋勇要第一个进去,其他的鬼也赶忙附和,这一路走来,雷冬冬已经混成了他们眼中的神级模板,打样专家。 穆白有些不放心:“注意安全。” “没事儿,我过去了在那头等你。” “好。”穆白点点头。 狭窄的通道看着很深,但没有两分钟,那头就传来雷冬冬的声音,尾音带着一丝愉快,“穆白!来吧!没事儿!” 穆白于是彻底放下心来,微侧着身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有些胆小的鬼也跟着她一起往前挪动。 通道确实不很长,大概十米,穆白一出来就被吓了一大跳。眼前正是自己那张死得非常惨烈的状态,胸口一把刀,脖子一条横切口,活着时候总是嫣红的小脸现在惨白惨白。 她惊魂未定地呼了口气,被自己吓一跳,太丢脸了。 雷冬冬欢快地跳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穆白!你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 雷冬冬指了指镜子上头的字,“业障镜,传说能照出人的本体,是善是恶,在它面前都无所遁形。” 穆白侧头看见身边其他鬼们也都走到了镜子前,有些鬼噗的一声就化成一股白烟消散,有的鬼还好端端地站在镜子前,镜子里的模样都是惹人欢喜的,年轻人看着很乐呵,老年人看着慈眉善目。 只有自己,唯独自己,什么都没照出来。 “雷教授。” “哎别叫我雷教授了,叫冬冬就行。” “冬冬。”穆白顿了顿,她指着镜子,“你是什么?” “我是一道闪电哎,跟我额头的神印口一样。你呢?”雷冬冬刚问出口就后悔了,因为她也望向了镜子,她刚才分明只站了两三秒种,镜子里就显出闪电纹路来,这是神印者的本体。如果是善良的凡体,就会映出生前愉快的模样,可是穆白...... 居然什么都没有! 雷冬冬咽了口口水,如果连业障镜都看不出的话,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穆白咧着嘴有些自嘲地笑了声,“冬冬,你还说我是神印者呢,结果根本啥都不是嘛。” 雷冬冬没有回话,这确实触及了她的知识盲区,如果穆白真是神印者,业障镜怎么会投不出她的本体,如果穆白只是个普通凡体,那业障镜又怎么会投不出她生前的模样。难道这人跳出五行三界之外? “好了,走吧。” 穆白像是不愿再谈,已经绕到了镜子后方,雷冬冬也快步跟上来。 眼前是道双开的石门,石门旁有一处机关状的凸起,穆白两手叠起,用力摁了下去,石门滋滋地响起,向两侧缩进去,微开的门缝处射出一道刺眼的光,两人立刻用手臂遮住脸,眼睛也条件反射地紧紧眯着,还没能完全适应着闪瞎的光芒,耳边就响起一阵整齐又欢快愉悦的声音:“欢迎光~~临!地府游乐园!”
第五章 地府游乐园 生前把奶茶当水喝的穆白感觉基因深处有一丝熟悉的躁动,声音来源处也确实热情得十分专业。穆白感觉自己和雷冬冬被好多个穿着红西装背心、白衬衫、黑裤或黑裙的人团团围住,怀里被硬生生塞进两张印刷着五彩缤纷图案的铜版纸。 她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地府游乐园欢迎您!” “啥?” “我靠!”旁边的雷冬冬已经惊呼出声,“这是幻觉吗?” 穆白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幢幢大型游乐设施耸立在眼前,双环360度死亡过山车、垂直地面90度直筒大摆锤、巨型海盗船、碰碰卡丁车......游乐园里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所有设备都有条不紊地运行着,所以一阵一阵快乐的尖叫声也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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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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