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怜沉重的敲了下木桌,瞳孔微缩,示意林默先坐下后轻声开口,说出的话却是惊人。 “我立你为后,不过你放心,这只是逢场作戏,结束之后你依旧是自由的,我不会去干涉你做任何事也不会强迫你,不过这对你的声望会有影响,你先回去考虑一下,考虑好了你再来找我,” 林默却是被惊了一下,她没想到晁怜会对她说出这种话,其实在先前她便有过这种想法,无论怎么看都比那些谣言奏效的要快,只是她不敢开口怕是逾越。 林默缓和了一下情绪,正色注视着晁怜,一字一句道:“不必再考虑,臣在所不辞。” 第78章 深林中的沼气很重,离目的越近就越重,朝思暮在黑暗中前…… 深林中的沼气很重,离目的越近就越重,朝思暮在黑暗中前行,不受阻碍,除去这处很大的雾气,包含很重的怨气,朝思暮每走一步,心口的铁链就越收越紧。 朝思暮从腰间将随身带着的长剑抽出,紧握在手中,放轻了脚步,仔细去听周遭的动静,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她。 微风拂过,吹的这树上的枯叶沙沙作响,扰乱人的思绪,朝思暮紧盯着前方忽然出现的人影,双手持剑立在身前,赤色的瞳孔微缩。 雾气随着那人影的出现,一点一点散开,藏在雾气中的人露面,朝思暮一瞬垂下了手,长剑跟着掉在地上,一瞬被天上飘下的落叶掩埋。 那身影也是她自己,贴切的说是她的心魔,不过她原以为她的心魔早在那天就消失了,不曾想会在这见到。 心魔的表情很是玩味,漫步走到了朝思暮的身旁,弯腰将枯叶下埋着的长剑捡起,重新塞在了朝思暮的手中,唇角扬起嘲讽的笑意,轻声道:“好久不见,怎么?还想杀了我?” 朝思暮的神色暗淡,手中的剑柄握紧又松开,一瞬有些颓然,她可以杀了任何人,唯独杀不掉自己的心魔,那是她的一部分,不受控制的一部分。 她活的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久,若干年之前亦或是数不清的岁月,她就已经出现了,不过区别在于她会不断的塑造肉身。 天地诞生,她是最早的怨灵,汇聚的多了就成了她,心魔是她最初的模样。 朝思暮没回应心魔的话,侧身继续往前走,好似想要将心魔无视,心魔却偏不让朝思暮如意,幽幽的跟在身后,时不时叹气,喃喃自语道:“现在的你可真虚伪,你既然喜欢,我帮你把她永远留住,难道不好吗?” 心魔像是甩不掉的膏药,死死跟在朝思暮的身后,不时说着些蛊惑心智的话,期间不乏一些不堪入目的词汇。 朝思暮终于寻到了林默说的地方,脚下踩到根人骨,扫了一眼便发现这周遭的怨气十分重,树后藏着很多在窥视她的怨灵,其中不乏背负杀孽的人。 空气中弥漫着股难闻的气息,朝思暮不慎在意,随处寻了块巨石,站在那一动也不动,若有不甚路过的怨灵,顷刻间被她吞噬。 一直到入夜,本就静谧的林中在朝思暮的影响下,彻底沦为一片死寂。 这处是先前打仗时集中处理战俘或敌军尸体的地方,随手挖个大坑,无论是死的还是活的,一同扔到这深坑中,一把土全埋了,大抵是死的太惨,那些人死后怨气不散,汇聚成了怨灵又因尸骨无人认领,全都离不开这片林子。 夜深,路过的人总会听见有人在这哭,十分凄厉,渐渐传开闹鬼,时间久了就没什么人敢来了,这些鬼搞出的动静就更大了,时常会杀死周遭村子里的人,所以这一到晚上就吵的厉害。 朝思暮将这些怨灵吞噬了,这也就安静了下来,同时她身上的伤也随着这些怨灵的消失,一点一点愈合,脸色好了很多。 心魔在一旁冷眼看着朝思暮,一直到天明,这的最后一丝怨气消散,她余光扫到朝思暮红到快滴血的双眸,心中冷笑,略微思索片刻,幽幽道:“你来这处就是来吸怨灵的,还是想用这些东西换那人的命。” 朝思暮不言,沉默着用长剑将地上的枯叶拨开,露出一块泥地,徒手挖了起来,似乎是在挖什么东西。 心魔见朝思暮不理自己,抬脚踩在朝思暮骨节分明的手上,十分用力的将那只手踩进了泥地中,不忘碾了下,一直到那只手被踩的骨节直不起来。 “她活不久,你就算给她喂了血,她也活不了多长时间,可若她死了,那她便永远都跑不走了,也不会接触任何人,只会彻彻底底属于你一个人,你难道不想让她只属于你一个人吗。” 朝思暮的手陷在泥泞的土壤中,刺骨的冰凉从掌心传入四肢百骸,血滴顺着唇角滴在苍白的手背上,格外刺目。 心魔移开脚,蹲下身来直面朝思暮,相同的眉眼间*却是恶劣,模样却故作心疼,抬手用锦帕轻轻擦拭着朝思暮唇角的血迹,假装心疼,虚伪道:“不要压抑自己的想法,我就是你,我会帮你得到想要的一切,不要再挖了好不好。” 朝思暮的下巴被心魔禁锢,被迫抬头跟心魔对视,目光很是回避,眸底的光亮逐渐暗淡,略显沉重道:“她不会死。” 心魔看了会朝思暮,无趣的松开钳制着朝思暮下巴的手,满不在乎道:“随你,不过她一定会死。” 其实晁怜在很久之前就该死了,不过是用药跟蛊虫维持着生命。 晁怜是早产儿,出生时身上就缠着她母亲的怨气,自幼十分体弱,好几次差点夭折,实则患有顽疾,先前症状不明显,不受宠自然也没人在意,朝思暮能闻到晁怜身上的病气,从小便在晁怜喝的药中加了她的血,可以压制怨气,从而尽可能的调养身子骨。 她死了有三年,那些年间没了她的血来压怨气,晁怜的身体每况愈下,寻了很多太医跟江湖大夫,没人能看出是得了个什么病,喝的药都是大补之物,起不到根本作用。 瞿朝被灭国那时,晁怜在地牢中就该撑不住了,许是毅力惊人,她寻到的时候人还活着,不过那也是强弓末弩,她那时就已经闻到了晁怜身上的死气,她当时对晁怜的感情很复杂,她即恨又不愿这人变的跟她一样没有温度,所以给晁怜喂了些药。 那些药都带着毒,十分的烈,不过也带着药性,晁怜吃了药后多了几分气息,她想留晁怜活着,亲手将她受过的折磨一点一点还回去,没想到最后是她错的彻头彻尾。 晁怜的身体已是千疮百孔,现在光有她的血也没用,无非能拖延些时间,不能根治,不久的将来,晁怜便会死去。 鬼草又名奈何草,生在极阴的乱葬岗,这种埋了那么多人的地方,应当是有的。 鬼草可以让死人复生,白骨生出新肉,重病不治也会痊愈,她希望晁怜往后不被病痛折磨,决定来这处寻鬼草。 不过鬼草极其珍贵,百余年间也不见有几株,她曾见到过三次,一次是她刚遇见晁怜的时候,一次是为了救那只白猫,最后一次则是她被狼群啃食成白骨后,怨灵用它来跟她做交易。 朝思暮将泥土挖开,露出埋藏在下面多年的白骨,一具又一具的累在一起,看上去十分触目,挖的深了,这才发觉这处的土与别处的都不同,别处都是棕色的土,这处的土像是被血浸透了,泛着诡异的朱红色。 捻了捻指尖的红泥,鼻尖闻到若隐若现的血腥气,皱紧的眉头有一些舒缓,这种红泥浸透了人血,阴气极重,下面又埋着无数白骨,十分适合鬼草的生长。 朝思暮又往下挖了几寸,目光触及到一具骸骨时很是激动,手中的动作跟着停下,顺着视线去看那骸骨,一眼便被骸骨上缠绕着的血红色藤曼给吸引,朝思暮将藤曼扯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用布巾包裹住,抬首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一瞬有些恍惚。 心魔扫了眼朝思暮藏在怀里的布包,微微蹙眉,她没想到这种地方真的会生长出鬼草,下意识伸手想去触碰,一半又收了回去,低声道:“这只有一株鬼草,你要想清楚。” 言罢撇了眼朝思暮还残留着血迹的唇角,眸光很是冰冷。 朝思暮将布包收好,起身时顿了下,回忆起林默说的话,大抵是想让她来这找什么东西,垂眸看了下脚下被她挖出个坑的泥地,这里面除去皑皑白骨,什么东西都没有。 仔细寻找了一番,朝思暮彻底确信这处除去她脚下的尸骸,别无他物,眉头皱的很深,那人为何要让她来这。 朝思暮思索一番,起身正准备离开,肩膀却被按住,心魔按住了朝思暮的肩膀,拦住了去路,两人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心魔在那次重伤之后的确消失了一阵子,直到接触到这处极为深厚的怨气,扰乱了朝思暮的心性才得以出现,至于这期间发生的事,她粗略整理了下,沉声道:“你被骗了,她想支开你。” 朝思暮闻言一怔,挣开了心魔按着她的手,甩袖往深林的出口快速跑去,无奈她的腿还没好,速度比从前慢了很多,不若她不到半个时辰便能赶回皇宫,可她眼下最快也要花上一日时辰。 她出宫到这林中已有一日多,伍壬既是想支开她,唯一的原由便只跟晁怜有关,心口狠狠一紧,眉心直跳。 心魔察觉出其中的猫腻,瞥了眼朝思暮的腿,幽幽道:“就你现在这副模样,等你赶回去的时候,只怕什么都来不及,你算是被人骗的彻底,既然如此这鬼草不如你自己吃了,那人死后魂魄就会只属于你,正如你所愿。” 第79章 林中的环境很是复杂,深夜更是比白日多了几分凶险,一些野兽会选择…… 林中的环境很是复杂,深夜更是比白日多了几分凶险,一些野兽会选择在夜间捕猎,狼群亦是如此。 狼嚎在山野间弥漫,白猫跳到了树梢的顶端,黑暗中泛着幽光的竖瞳往身后看去,草丛间似是藏着些什么东西,发出细微的响动。 白猫耳朵微向后撇,一动不动盯着树丛的方向,警惕到了极点,她嗅到了狼身上的气味,大抵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遇到狼群或大型野兽都会有种不好受的感觉。 一人高的树丛中藏着的东西,低垂着尾巴,哈了口气,回首便能瞧见它身后一双接着一双的幽绿色眼睛。 狼群狩猎是成群结队的,如若发现一匹狼就该知道自己被包围了,白猫感受到离她越来越近的气息,喉咙中发出沙哑的低吼声,微微呲牙。 她将朝思暮给支开是为了给晁怜拖延时间,她整日跟林默睡在一间屋,那些密谋她自是清楚,同时她也清楚一件事,如若这个计划想顺利实行,朝思暮会成为最大的绊脚石。 碍于她目前的状态也不是很好,没办法跟朝思暮来硬的,这才想法子将人支开,同时她也怕朝思暮回来的太早,不放心就跟着一起来,谁知这林子里到了晚上会起那么大的雾,这的气味也很是复杂,她一时疏忽就把人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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