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阮温吟在旁边看着,周菁的兴致已经少了一半,她潦草地摆出预备式,冲裴定织扬了扬下巴:“来吧。” 裴定织:“……” 对手没斗志,她的兴致也少了一半。 阮温吟又溜溜达达地跑出来,假装漫不经心地冲周菁说道:“你不要打她的脸哦,她上班要见人的。” 周菁开心地扬了扬眉,道:“不会的。” 裴定织:“……” 她彻底没了兴致。 “不打了。”裴定织把袖子放下,抓起大衣黑着脸进了房间。 “又不比试了?”阮温吟问。她一面松了口气——裴定织不会挨揍了,一面又有些担忧——裴定织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呢,又变冷淡了。 裴定织虽然是在休年假,但工作并没有完全扔下,空下来便会在硫酸纸上画画山间咖啡馆的设计稿。概念草图她已经做了两版,但都不是很满意,准备推翻重画。 她对工作环境的要求并不高,在窗明几净的高档写字楼里能工作,在人声嘈杂的快餐店里也能工作,可此刻坐在星级酒店的商务套房里,听着门外若隐若现的一丁点调笑声,她就静不下心来。 裴定织放下笔,去洗了个澡。 出来后,门外安静了,周菁应该走了。 阮温吟也洗完了澡,她不敢进房,跑去餐厅坐着,开了一瓶红酒独自小酌。 套房里送的免费餐酒很涩,勾起了她白天的回忆,阮温吟苦得簌簌落泪。 裴定织在床上等了半个多钟头,还没等到人进来,便去外头瞧了瞧。 大厅里只留了一盏壁灯,安静地亮着微弱的冷光。外头夜阑人静,裴定织一瞬间以为这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了她一人。 “阮温吟?”裴定织喊了一声,餐厅里传来细微的动静,她朝着那个方向问道,“还不来睡觉吗?” 接下来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仿佛方才只是惊动了一只偷东西的小老鼠。 当眼睛逐渐适应黑暗,裴定织看见阮温吟坐在餐桌旁,曲着腿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窝在椅子上,脸深深埋进膝盖间,像一只鸵鸟。 裴定织走近了,她依旧一动不动。 是睡着了? 裴定织伸出手,在即将碰触到她脸颊的那一刻,阮温吟终于出声道:“不要管我,你先去睡吧。” 声音轻轻的,带着颤抖的尾音。 裴定织停滞在半空中的指尖也跟着一颤。 阮温吟哭了。 她当然不会听她的。 裴定织把阮温吟抱了起来,她还倔强地用手挡着自己的脸,呜咽着说:“我都说了你不要管我。” “嗯。”裴定织没管她说的话,抱着她进了卧室,将她轻柔地放在床上。 阮温吟爬进被子,可耻地将自己的整个脑袋都罩住。 “你这样怎么睡觉?”裴定织问她。 “我睡了。”阮温吟说。 空气安静了几秒,裴定织似乎不打算管她了,走到另一边掀开被子上了床。 就在阮温吟松了一口气时,裴定织蓦地将她一把捞到身边,从背后抱住了她。 她的手从上至下,帮她拭去眼泪,掠过她的唇瓣,抚摸她的脖颈她的锁骨,在她的小腹上流连,最后钳住了她弓起的腿,把她箍得更紧了。 裴定织又开始吻她。 吻她背脊上的那块棘突,一下又一下,像蜻蜓点水。 接着又吮吸起来,直到那里变得灼热,微微发红,留下一枚小小的印记。 * 阮温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大概是乐晕了。
第二十五章 翌日起床,裴定织的脸色冷得像是喝下了北极的冰川水。阮温吟几乎要怀疑她关于昨晚的记忆是不是混入了一段绮梦。 直觉告诉她,千万不能跟裴定织提及她昨晚的异常行为。裴定织百分之百会翻脸,虽然昨晚也是她主动的就是了。 就把那当做人美心善且大方的裴小姐的馈赠好了。阮温吟心想。 她强装淡定地抱着要更换的衣服到洗手间,关上门,然后扭着脖子对着镜中后背上那枚粉色的印记傻笑。 印记是存在的,所以昨晚的事也是真实发生过的。 阮温吟在镜子前手舞足蹈了一阵,随后红着脸出了门。 “阮温吟。”裴定织把她叫住。 “?”阮温吟紧张地回头,还以为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 “你今天想吃什么?”裴定织问。 阮温吟盯着她的胳膊咽了咽口水:“大肘子。” “还有呢?” 阮温吟盯着她的眼睛,目光炯炯:“烤脑花!” 裴定织:“……你能不要看着我的身体部位点菜吗?”她想起做全羊宴的老板拿刀指着待宰的小羊羔给她介绍菜品的景象。 “是给你点的。”阮温吟说。 “为什么给我点这个?”裴定织不解。 “因为吃哪儿补哪儿,哼!”阮温吟说完飞快地跑出了门,不留给她一丝回击的机会。 中午,裴定织按时提着保温袋送饭来了,沈赫又跟在她后面过来蹭饭,这回她学聪明了,自带了米饭和餐具。 阮温吟站在房车门口迎接她们:“沈小姐,裴小姐,你们一路上辛苦了。” 沈赫挑眉觑着裴定织的脸色,嬉笑着接话:“不辛苦不辛苦,来看小美人还有饭吃,辛苦什么呢?” “啊,那亲爱的——”阮温吟拖长着尾音,片刻后才接道,“裴小姐,我来提这个吧。” 她算是摸清了裴定织划分的界限,只要她在朋友以上,恋人以下的范围内好好待着,随她怎么蹦跶,裴定织都不会动。与之相对的,假若她靠太近,裴定织便会往后退一点,假若她离太远,裴定织又会追上来。 果然,裴定织对她那句“亲爱的”没有什么敏感的反应,阮温吟从她手里接过保温袋上了车。 沈赫琢磨了一下这个说亲不亲说远不远的称呼,望了望阮温吟的背影,又望了望裴定织平静的面色,不由得感慨:“自欺欺人这一套还是你们会玩啊,是不是啊亲爱的——裴小姐?” 裴定织凝视着她那张欠揍的脸良久,然后先行一步上车,关上了车门:“再见,陌生人。” “卧槽!裴定织你真不是人!”沈赫的骂声被隔在了门外,过了几分钟,还是阮温吟出来给她开的门。 沈赫拉着阮温吟的手满怀感激地说:“温吟,我给你介绍个好对象吧,为人正直,善良大方,平易近人,最重要的是坦白直率。” 她瞥了瞥裴定织,意有所指道:“不像某些人。” 阮温吟狡黠地笑起来:“我觉得沈小姐你为人就很正直善良大方平易近人且坦白直率呀。” 沈赫一下就怂了,见裴定织看了过来,赶紧松开她的手,尴尬地笑了两声:“哈哈,哪里哪里,我只有大方这一个优点。” 大方的沈赫今天把厨房借给裴定织做了虎皮猪肘,锡纸烤脑花,韭菜炒腰花和腰子药膳汤。 “今天怎么这么多腰子?”沈赫疑惑。 裴定织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扫了一眼阮温吟,说:“她点的菜。” “什么呀!才不是我点的。”阮温吟涨红了脸,她才不会让裴定织补这个。 沈赫意味深长地邪笑道:“温吟,不要操之过急嘛,现在吃这个干吗,你晚上又吃不到。” “中午吃的这个和晚上吃的东西有什么联系吗?”胡桐桐不解。 “别听她说这些乌七八糟的,没有一点科学依据。”阮温吟说的话啪啪打自己的脸。 沈赫笑了笑,夹了一大筷子腰花到自己碗里,道:“反正我信,我晚上有桃花,我多吃点。” 晚上,沈赫吃的腰花并没有生效,不过她也没见到桃花,而是去见了自己的大学同学肖楠。 她们两个大学都是法学专业的,不过都没把心思放在课堂上,一个成天只知道谈恋爱,一个成天拉赞助办晚会,最后毕业成了班上唯二没通过司法考试的。 沈赫还记得他毕业典礼那天灰溜溜的,在一众未来的精英律师面前觉得脸上无光,但他现在可牛逼大发了,短短三年,其他的律师在律所里还没混出头,他已经成了某视频网站的王牌制片人兼导演,制作了几部大热综艺。 肖楠对她说:“沈赫,咱俩在学校的那段时光也不完全荒废了,虽然法律没学好,但凭借优秀的课外经验现在还不是混得好好的。” 沈赫心道,去你爹的,你是发达了,我又没发达,她那几段狗血校园恋情能算什么课外经验啊。 “我混得可不好。”沈赫酸酸地说。 肖楠说:“你可是雾桦餐饮业的大老板啊,你哪里混得不好了?” 沈赫皮笑肉不笑:“谢谢您看得起我那三家小破餐馆。” 肖楠忙道:“看得起看得起,我还想借你的海鲜餐厅录节目呢。” 大方的沈赫:“……” 肖楠:“就录一晚,几个明星一起过来吃个饭,节目播出还能给你的店打广告呢。” 沈赫:“那好说,我给你留个包间。” 肖楠:“那个……我们想做一个大场面,也不是简简单单吃顿饭,要一边吃饭一边做访谈。你们一楼不是类似于一个宴会厅吗,到时候能都空出来吗,我们重新布一下景。” 策划布置加录制,那可不是一晚上几小时就能做完的工作,意思就是她整间店要借他一整天。 大方的沈赫咬咬牙,说:“行,你有什么需求直接跟我们餐厅经理提。” 肖楠要录的节目是《无所事事的一天》收官的最后一期,常驻嘉宾彭海,晁瑶光,周成杰和黎宇铭将齐聚雾桦,一起旅旅游、吃吃饭、谈谈天。 四位嘉宾都可以邀请一位朋友与他们同行,节目暗戳戳地给他们提要求,请来的朋友当然是咖位越大热度越高越好。 彭海要带的朋友是他老伴,黎宇铭约了正在雾桦拍戏的阮温吟,而晁瑶光和周成杰请来的朋友正是节目组所期待的大流量,关卓和莫白。 阮温吟当天刚好白天没拍摄,晚上拍大夜戏,也不用跟剧组请假。 几位嘉宾要带来的朋友互相之间都没透露,早上一集合,阮温吟和黎宇铭都傻了眼。 眼前这几人,都和她们有着微妙的联系。 周成杰在追莫白,莫白在追黎宇铭,黎宇铭在和阮温吟营业,阮温吟和关卓有过节,关卓在和晁瑶光暧昧不清。 这关系好乱啊,明明之间都要打起来了,还要装作一团和气的样子。 关卓一上来就抱住阮温吟,在镜头前留下了虚假的眼泪:“好久不见啊温吟,我好想你。” 阮温吟越过镜头看向人群外,那里立着一抹气质冷然的黑色身影。 呃……她今天就不该把裴定织带来的。 阮温吟微笑着不着痕迹地推开关卓,一面说着“好久不见,我们以前怎么怎么样,我现在也有关注你”之类的话,一面在心里想,裴定织会不会觉得她很虚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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