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不敢走人,坐在后排希望自己变成聋子瞎子哑巴,看一眼前排都觉得自己老板的形象崩坏。她过去对魏时有的印象是温柔隐忍的,能够分手和重新恋爱都让她刮目相看,但重蹈覆辙实在可惜。 “不用了,我随便吃点吧。” 如果车里允许,姜流想像过去一样拥抱住对方,或者把魏时有抱在她怀里,用快要拥抱进身体的力度。 太久没有和对方拥抱过,分手之后,寂寞像蚂蚁一样啃食她的骨头和心脏。姜流很难形容对魏时有的感情,她以为她们能够捆绑一辈子,没法像大家想象中过正常生活,但也畸形变扭地捆绑着。 她们明明那么合适,镜头背后那么多可怜扭曲的样子,她们都能默契地不去探查。 姜流觉得魏时有是最好的伴侣了,在分手之前想不到自己会心甘情愿地做第三者,但现在她又觉得甜蜜——邬敛比她可怜,在台上也没法对她说恶劣的话。 魏时有没把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姜流推开,她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姜流自顾自说话:“秦知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经常和她联系……” 没等到回话,姜流闭眼假寐了一会就到目的地,她还特地绕一圈给魏时有开门,顾忌着周围可能有摄像头才没牵着手进去。 当然,魏时有的手放在口袋里,如果她要牵应该也是可以的。 姜流快被自己感动了,独自沉浸在背德感情故事里,到了包厢坐下也美滋滋地给魏时有烫碗。 她根本不熟练,热水把她指尖烫红,若安面露难色,但魏时有还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连秦知都意外地多看她两眼。 “你们现在什么关系?” 吃了几口,秦知就放下筷子,她说话向来一针见血,盯着魏时有的眼睛也足够锐利。 姜流终于在魏时有面前发了今天第一次脾气:“你们什么意思啊?我们不算是朋友吗?我做小三怎么了?我很乐意啊!这个机会给你……你们也愿意吧?反正我总有转正的一天嘛!” 她还很乐观,旁边的两个人脸色青紫,若安一句“你配吗”卡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最后只能吞回去变成含糊的“真的吗这样啊”,然后喝水压惊。 魏时有看着若安把水咽下去才开口:“姜流,有些话我觉得在这里说,比单独说好。” 她话音落下去,坐着的人心都悬起来,姜流瞪大眼睛企图让眼泪倒流回去,假装无事发生地拍她的手:“有话好好说啊,这样弄得我怪紧张的。” “姜流,我确实很讨厌你,在分手之后更加讨厌你。你就不能放过我吗?再谈恋爱就会被你骚扰!口口声声说想要做小三的话?做小三是你的理想职业吗?我的道德低下到要靠找小三寻找刺激吗? “你喜欢营造深情人设不能换一个人演吗?在镜头前后完全两副面孔,当初不是说只是为了营业谈恋爱吗?明明根本不喜欢我,为什么分手之后要闹成这样好像非我不可?我们之间就不能彻底结束吗?一定要不顾我的意愿影响我的生活来证明你有多爱我吗?” 像之前吵架一样,魏时有甚至不知道这些话在她心底埋了多久,脱口而出。即使理智回笼,她依然不后悔自己说了这样的话。 “你一直在朋友面前表现出讨厌我的样子吧?讨厌我干涉你的生活,讨厌我控制你的人生……我也一直想像你这样,在她们面前说一次,我也讨厌你,我恨你。” 原来攻击他人是能够给人带来巨大快感的一件事。 魏时有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不去看旁边的姜流,对着秦知若安笑了笑:“下次再见吧。” 她转身想往外走,但姜流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她还没挣脱姜流就对另外两人发号施令:“你们先走吧。” 若安出去之前满怀担忧地看了她两眼,秦知很贴心地把门合上了。 “对不起。” 姜流没对她动手,甚至只是拉着她的手,魏时有不去看她的眼睛,也害怕看见她流眼泪。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需要我做什么,喜欢我做什么,不喜欢我做什么全都说一遍,这样就好。” 姜流的姿态放得很低,魏时有几乎要以为这是一个噩梦了,但这一切并不是。 “我会去看医生的!” “那是你的事,和我没有关系!” 她用力地把手抽出来,但姜流更快地拉住她:“就算是重新追求你,也不能重新考虑一下吗?我也不是杀人犯,不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吗?我会改的……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会改的。” 魏时有很害怕别人的眼泪,姜流也不爱在她面前流眼泪。这一刻,她的心像被无形的针刺到,泛起一片密密麻麻的疼痛。如果在这里动摇,那过去她所尝到的一切痛苦都是自作孽,她很可能踏进同一条河流。 谁能保证现在的姜流不是在演戏呢?姜流从始至终是个好演员。 “你没有需要改的地方,我们只是不合适……” “不合适的话为什么能在一起三年?” 姜流几乎是怒视着她,含着眼泪的眼睛,魏时有没办法直视这样的眼睛,她没办法拒绝有这双眼睛的人。 “因为我不想再忍耐了。难道你现在是真的喜欢我吗?你想让我成为出轨的人吗?新闻爆出来,我马上就会身败名裂。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喜欢你自己。” 魏时有起身往外走,这一次姜流没有拉住她的手。她回想起过去的三年,还有空荡荡的卡册,难得地叹了口气。 她觉得很可惜,如果姜流在三年之间某个瞬间能察觉到她的隐忍和不易,她们大概不会走到这一天。如果姜流能早一点拉住她的手,能够更加体谅她,尝试着去理解她的恐惧,她们就不会分手了。 现在的姜流和恋爱时的姜流割裂开来,像是两个不同的人,像裹着糖衣的砒/霜,她一旦相信它是无害的糖果就会毒发身亡。 “魏时有!” 秦知还守在门外,叫了她一声:“我送你回去吧,这样记者也不好编闲话。” 也不一定。 但盛情难却,魏时有坐上了她的副驾驶,秦知握紧方向盘的时候感觉手心是密密的汗。 “我也没想到你会来。” 碰上红灯,秦知就和她聊天:“饭局是之前约好的,刚好只有我和若安有空。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秦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一切,但魏时有多看她一眼,她的心就加速跳动起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 魏时有很累,但她没有在别人车里睡觉的习惯,强撑着聊天:“姜流她就是这样子的。” 又碰到一个红灯,秦知再次停下来,但这一次心脏并不热切地想要跃出来。 魏时有的语气很平淡,像在介绍家里养的一只猫,带点厌倦但又亲昵,但她走不进去。感情这一点很奥妙,有时出现得早就胜过后面一切繁花,有时不早不晚就占了最好时机。所以有人恨“明明是我先来的”,也有人怨“要是我先来就好了”。 “那邬敛呢?” “邬敛乖一点。” 魏时有想到她,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她现在也分不清究竟是因为姜流分手,还是她们本来就不好勉强。 可能她们本来就不太合适。 秦知能听起来她提到姜流和邬敛是完全不一样的语气,她的心变成铅球下坠,面上还有笑:“快到了,下车吧。” “今天谢谢你了。” “不用和我说谢谢啦。” 下车之前,魏时有下意识看了秦知一眼,对方依然在笑,但表情却有几分哀伤。 她走在回家的路上时,脑袋里冒出不合时宜的想法:秦知会不会暗恋姜流 她中学有看过逻辑离奇的小说,女二因为暗恋男主所以主动照顾和男主分开的怀孕女主,也照顾女主后来生下的孩子。在某个夜晚,女主看着哄孩子睡的女二,心里涌起柔情——女二如此爱男主,所以也善待她。 那时微博不发达,魏时有都没法找到和作者联络的渠道,至今也没能问出她心里的问题。作者到底是在打擦边球还是真的爱写这种博爱角色。 * 姜流如她所愿地没再来打扰,但最后一场路演还是出现意外,在所有问题结束之后,邬敛抱着话筒:“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和学姐分手啦,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合作了。” 她的脸上笑容灿烂,但说的话让人瞠目结舌。魏时有站在她旁边,庆幸她们今天没有穿情侣装,底下的记者观众露出了像第一场路演那样的震惊表情,但这一次开心的成分更多。 “魏老师!可以说说是什么原因导致你们分手吗?是不是因为姜流?这件事和姜流前段时间出现在路演现场有关系吗?” “魏老师,请问你现在是单身吗?暂时有没有和姜流复合的打算?” “魏老师,请问你现在和姜流是什么关系?邬敛是不是第三者?前几天姜流的指控是不是在发泄对你出轨的不满?” 一张张因为兴奋过度扭曲的面孔扑上来,魏时有握着话筒的手在发抖,她现在觉得邬敛也疯了。 “不好意思,我们不回答与电影无关的问题。” 她下台回休息室,邬敛依然坦荡:“这样一说,电影票房绝对会翻新高……让演员拍完就分手的电影,多好的噱头啊!” 陆珏在休息室里冷哼一声,她在此刻不再掩饰自己对邬敛的不喜:“那你为什么临时才说呢?也不提前知会一声?谁会看让人分手的电影?你以为你是姜流?学她炒作吗?” 这话说得重了,邬敛的脸色青白,魏时有避开她求助的目光,工作团队又聊了后续的宣传问题,她坐在旁边偶尔点个头表示肯定。 “我们后续应该没办法争取情人节的档期了,剑走偏锋营销一下分手的话题……”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等工作人员交谈完了,邬敛才看向魏时有,表情无辜:“反正我们总有一天要公开的啊?这样也可以给电影制造话题……” “第一次这样炒作的人是天才,第二个就是蠢材!*我也不想我的电影被观众说是靠着炒作起来的。” 陆珏显然还在生气,魏时有叹气:“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呢?” 她不知道她也有让人无法回避的哀愁的眼睛,邬敛语塞,她识相地不再问下去。但离开之前邬敛叫住她:“你觉得我和姜流像吗?” 魏时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还是诚实地摇头。但人即使把心脏剜出来,血淋淋地献到另一人面前,也没办法让人听到她心中所想。如果她能够听到邬敛的心声一秒钟,大概也能明白对方的执着和恐惧。 但她听不到,所以邬敛在她眼里也是追捧流量无理取闹的一员,现在也没办法成为她对姜流竖起的挡箭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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