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又为什么要把视线移开?她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半分钟,她压住自己翻涌的心绪,勉强稳住手给自己和川录闲各切了一块蛋糕,剩下的分给餐厅的工作人员,吃完后,乘观光电梯下楼。 施听云靠在电梯扶手上,背对着宁北的夜空,刚才喝了一点酒,她的脑子已经有一点飘。 手包到了川录闲手里,川录闲最是清楚她的酒量,正拿余光扫着她,害怕她摔下去的样子。 清浅一笑,施听云伸手戳戳身旁之人的肩膀:“你在宁北常去的酒吧有在这附近的吗?” “啊?”川录闲回神,“呃……有,您、您要做什么?” 把手收回来搭在扶手上,施听云偏头看着玻璃外的景象,说:“挑一家,我们去。” “可是……可是您刚才已经喝了大半瓶了,您的酒量……您再喝的话,会醉的。” “醉了又怎么样?你就不管我了?”施听云把脑袋转回来,盯着她。 川录闲连忙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醉了会很难受,您说过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我们还是别去,回家我给您煮醒酒汤吧……” 借口。施听云想。 “川录闲。”她放任酒精攀上大脑。 “……在。” “我没有在命令你和我上床。”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非常乐意。 川录闲在她静默的神色里读出来后面半句。 动一下喉头,她妥协:“……这附近有一家挺安静的,应该、应该不过两百米——如果它没搬的话……” “就那么怕?”就那么怕我说要和你上床? “师父……” 搬出称呼来,川录闲特意唤得毕恭毕敬。 轻易读懂这人藏在语气里的心思,施听云笑得更开。现在知道我是你师父了?那以前想和我上床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我是你师父? 笑罢,施听云看着缓缓接近的地面,眼角渗出几滴泪花。 电梯到达一层。 箱门打开,川录闲回头拉住施听云的手腕将她牵出来,待确认她至少能自己行走,便立刻收回手,揣进衣兜里不拿出来了。 施听云不计较她这过于迅速的动作,只跟在她身边往酒吧去。 川录闲说的那家酒吧是她从本科期间就比较常去的一家les清吧,氛围很不错,灯光都很安静,只是她上次去已经是大半年前,所以不太确定有没有搬走。 不过两人运气还算不错,没等走到门口就听见悠扬的大提琴声。 推门进去,酒香飘在空气里,暖黄的灯光色调将酒香勾勒出婉转的形状,小舞台上大提琴手穿着简单的白T,像是碰巧才上台演奏一曲。 川录闲带着施听云往里走,下台阶时回头:“师父,小心台阶。” 踏下几级阶梯,施听云说:“叫我听云。” “啊……为、为什么?” “要不然……”施听云发现醉醺醺也有好处,“别人可能会以为我们在玩某种情。趣。” 川录闲不说话了,偏过头去。 施听云依旧笑,发自内心的笑。 “川录闲!”一道清脆的女声。 二人站住脚,看着一个女生从座位上起来,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跑过来,最后在川录闲面前半步站定,抬手给了她一拳。 “你回宁北不告诉我!”女生控诉,随后眼神在施听云身上一转,再凑近川录闲耳边,“女朋友啊?” 说着话就很懂事地往后退了好几步,避嫌。 川录闲揉着自己被殴打的肩膀,凛声回:“别胡说八道,我朋友。” “朋友啊~”女生千转万转地复述这层关系,摆明了不相信。 没等川录闲再开口,她就望着施听云,热情自我介绍:“我叫叶子,也——是她朋友,您怎么称呼?” “叫我听云就好。”施听云轻声细语地回答。 “噢噢好,来喝酒啊?不嫌弃的话和我们一起?我们都不吵的,顶多说两句话。” 川录闲想拒绝:“不——” “好啊。”施听云答应下来。 “好嘞,那走吧,我们坐那儿呢。”叶子伸长手往一张沙发指,另一只手抓住川录闲的胳膊把她捞过来,强行拖走。 走到半路上,叶子压低声音惊呼:“坏了。” “怎么了?”川录闲小声问。 “今天林林在呢!” “林林?” “就你大学时候特喜欢你那女生,长头发,齐刘海,长得挺可爱挺乖,眼睛特大,宁北理工的,记起来没?” 川录闲歪一下头:“想起来了,不过那都多久以前了,人家早忘了我了吧。” 叶子撇嘴“啧啧啧”,再说:“川儿你真是太低估你的魅力了。就前几天,大半个月之前吧,我们一起喝酒她喝醉了,送她回家的时候你猜她嘴里叫的谁的名字?” 一通说完,叶子送给她一个包含抱歉和自求多福的眼神,接着见已走到座位,便转头给在座的三位朋友介绍她半途冲出去拉回来的两人。 她边说,施听云边一一点头当作招呼,和林林的目光碰上时,眉眼更弯了半分。 如叶子所说,她们真不算吵,只是音量很低地聊些近况,偶尔说到有趣的,用气声笑过便作罢。 林林——现在已经把齐刘海留长变成中分黑长直的林林坐在川录闲对面,手边一杯特调,不怎么参与交流,却时不时朝川录闲看过去。 有时克制不住,会快速扫过施听云。 施听云不厌烦她的目光,反倒因着这目光感到几丝开心,又在聊天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浑然不觉自己已要到醉倒的边缘。 眼前逐渐迷蒙,亮着的灯晕成一团团云,脑子似被拖着往下坠,神思乱成弹棉絮的店里随意堆在一边的废棉。 好像要彻底醉了。施听云半眯着双眼,用不清醒的脑子辨认出这一事实。 而后她脊背一软,歪进川录闲怀里。 脑袋埋到这人颈侧,柔软的发丝在脖颈肌肤上轻扫。 川录闲僵住,却不好把她推开,只得维持原状,再伸手虚虚护住她的腰以免她一不小心摔下座位。 这般场景,其余几人交换眼神,叶子按不住看戏的心向林林看过去,看见这大眼美女低着头,双手握着酒杯,拇指在杯壁上抹开水汽。 啧,这单相思必备的酸涩可怜劲儿。叶子再瞟一眼那边搂搂抱抱的两人。不是说朋友吗?有朋友之间的氛围是这么暧昧的啊? 川录闲轻易感知到身边几人在心里给她和施听云下了错误的关系论定,正想开口再挣扎,施听云却又抬起双臂勾在她的肩上,极为熟练的模样。 她确实做惯了这个动作,在以前川录闲常坐在她身边带她回家的时候。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我……” 川录闲艰难出声,可又在出声后停住。 因为施听云在她颈间蹭了蹭,然后仰起头,吻了她的耳垂。 而后舌尖抵在其上,喃喃道: “今晚不回家了好不好……川录闲……” 第101章 想和我睡?我答应你。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巧能被在座几人都听见。 叶子见状,忙说:“啊那个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啊哈哈哈,下次有时间再一起玩儿。” 边说边站起身,眼珠子冲着其余三人疯狂转动,对面两位对川录闲没什么心思,即刻会意拎上手包就要走,林林干咽一下,依旧捏着吸管,不想离开。 “啧,”叶子伸手抓住她胳膊,低声道,“人哪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姐姐改天给你介绍个衬衫长发北清地质学博士,长特好看,保管你喜欢。今天多晚了啊是不是,再晚回家都不安全了。” 林林撇着嘴,委屈劲儿上来了:“谁能有她好看?” “诶,这……”叶子不知道说什么了,小姑娘就非得留这儿看明恋对象和别人暧暧昧昧卿卿我我? 脑子快速转动思索,“叮”一声出来句话:“难不成你要给她俩付房费?” 川录闲听见,皱眉道:“你——” 林林愣上一瞬,而后眼泪刷一下滚落,呜呜咽咽的,提上包包就往外冲。 “不谢不谢不谢,”叶子随口应过,而后赶紧转身,“你慢点儿慢点儿!嚯!瞧这直线走的,诶等等我,说了大晚上的不安全!” 门口的风铃一响,店里恢复安静。 “川录闲……”施听云枕在她颈间,乖巧得不像她自己。 耳垂上残留着被轻吻过的酒香,川录闲虚环在施听云腰间的手指节蜷曲几分,视线从门口收回来,顿了几秒,说:“我们回家吧。” “不是说好了不回家吗……”施听云闭着眼,用昏沉的脑子思考回答。 什么时候说好了?川录闲差点就要怀疑是自己忘掉了哪句话。 将刚才情形在眼前过一遍,确定了自己从未答应过施听云今晚不回家的要求,再尽力平复着嗓音,说:“师父,回家我给您煮醒酒汤,走吧,您能走吗?要不要我背您?” 在一般情况下,逃避问题总是会被指责的,实际也确实应该被指责,因为逃避改变不了任何。 但川录闲觉得在眼下,逃避才是她的上上选。 “录闲……我们去酒店好不好?” 又一个吻落在川录闲的颈侧,似是羽毛扫过。 川录闲浑身一抖,皱着眉心将脑袋往另一个方向偏。 伸手进衣兜里摸出手机要给司机打电话,点进通讯录,正要把电话拨出去,手机却被一只手给打落。 啪嗒—— 手机摔落到地面,隐约有屏幕碎掉的声音。 目光凝在手机上,川录闲不知道怎么办了,只弱声道:“师父……” “你就这么怕我吗?就这么怕我吗……” 收回手,施听云呢喃着从川录闲怀里直起身,被酒精染上淡粉的颊上泪珠滑落。 川录闲原以为她要起身走了,但一眨眼,眼前人从沙发上滑下去,双臂抱住膝盖,低低呜咽起来。 “我……师父……”川录闲蹲下身,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她向来是不会安慰人的。 更何况她从未看见施听云哭过。 而且,现在是因为她才哭的。 川录闲伸手扯几张纸巾握在手里,半跪在地上,说:“师父,我们……我们……” “我们”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今天我生日。”施听云吸着鼻子,声音像是被闷在水里。 “……嗯,是。” “你已经、你已经有三年都没陪我过过生日了,川录闲……你好狠的心啊……” 怎么在这件事上就如此决绝?怎么能说走就走了呢?又是如何在几年时间里都不回来看她一眼,最开始不是说爱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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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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