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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姗姗也是怕钟梵音再和陈成罗打起来，派李梦然下来两次，美其名曰看望钟梵音，其实主要还是盯着她，不让她乱跑。 人一闲下来，就有时间去琢磨一些平时不会琢磨的事情。这天下了班，钟梵音催促李梦然先把她送去龙姗姗家里，这是龙姗姗在花溪买的房子，不是公共宿舍，李梦然只知道具体位置，但从没有上去过。钟梵音也没有邀请她上去，毕竟里面的私人物品可不像一位独居女士该有的。 李梦然拉住正打算下车的钟梵音：“哎，你来龙书记家里，她知道吗？” 钟梵音拖长音调：“当然知道啊——干嘛？” “龙书记还在加班，你现在上去也没人，况且你也没钥匙，只能在门口等，还是先上我的车，我送你回……” “谁说我没钥匙的？走了，谢了啊。”钟梵音晃着钥匙上楼去了。 李梦然说不上哪里奇怪，但还是遵从内心驱使，把这件事告诉了龙姗姗，龙姗姗把笔一摔，后背靠在椅子上，问李梦然：“你觉得小钟怎么样？” 李梦然斟酌再三，小心翼翼地说：“挺好的，爱恨分明、活泼可爱，就是有时候太冲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当然，这也不一定是缺点。” 龙姗姗冷哼一声：“先让她自己单独待一会儿吧。” 龙姗姗回到家时，已经快要12点了。家里漆黑一片，钟梵音已经走了吗？ 她有些疲惫，走进卧室，手放在卧室灯的开关上，还没按下去，就听到床上传来小猫似的叫声。 “你回来了？” 是钟梵音。 龙姗姗嗯了一声，没开灯。“继续睡吧。” “我不睡了。”她迷迷糊糊坐起来，朝龙姗姗张开双臂。 月光下，龙姗姗只能看到一张曼妙的剪影，这是少女的身躯。她走过去，回抱住钟梵音。“怎么穿这么单薄，不冷么？” 钟梵音嘻嘻笑起来：“我在等你嘛，你今天工作到这么晚，是不是很累？”就算看不真切对方的神情，龙姗姗也知道，钟梵音脸上苦恼的表情有多可爱。“那你还有心情那个吗？” 龙姗姗没忍住笑了，她今晚是有些话想对钟梵音说，或者说是告诫，但是，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今晚钟梵音很主动，在龙姗姗手下，她冰凉顺滑的皮肤渐渐变热变湿，她的长发也缠绕在龙姗姗头上，像只轻柔的头纱。 入睡前，钟梵音迷迷糊糊问枕边人：“你喜欢我吗？” 这句话她今晚问了很多次，龙姗姗也回答了很多次：“喜欢。” “那我们现在是情侣关系吗？” 龙姗姗的沉默换来钟梵音有些生气的一拳。 “其实，我们实质上就是这样的，大家都不出去乱搞，经常出门约会，偶尔享受□□，这样不好么。” 钟梵音要气死，她背过身去，任凭龙姗姗怎么哄她都不回头。第二天早上，她发现，龙姗姗还是把她掰过来了，两人保持相拥而眠的姿势。 龙姗姗看着钟梵音早饭也不吃就要出门的架势，有些好笑，她问：“你父亲以前做什么生意的，公司叫什么，现在是破产还是在营状态？现在在做些什么？” 钟梵音猛然停住，纠结再三还是回头，傲娇地说：“干嘛？” “想支持下本地民营企业家。” “嗯……”钟梵音低头看着鞋子，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对龙姗姗开口，没想到对方先问起来了。 龙姗姗十分善解人意：“过来，坐下来边吃边聊，我今天就这么点时间了。” 钟梵音很没有骨气地坐下，开始给龙姗姗滔滔不绝灌输自己的父亲有多么可怜，和临市工程建设公司合作，供应塑料管产品，但款项结不下来，父亲公司的资金链也断裂。此后公司的经营犹如多米诺骨牌一般，一崩再崩，最终破产，现在钟父还欠银行三百多万贷款。 “那你们家现在住的房子……” “是我外公外婆的。” “你父亲真的没钱了？” “没钱！”钟梵音斩钉截铁，“你到底要不要帮我呀。” 龙姗姗没有多说，只留下一句“我会安排的”，就潇洒加班去了，留下钟梵音在周末的早晨就开始胡思乱想，龙姗姗到底要怎么帮她？按她上次简单粗暴送大金镯子的习惯，该不会要直接给钱吧。
第15章 吃过早饭，玩了一会儿手机，又睡了一觉，钟梵音本想留下满屋烂摊子离开，但龙姗姗的电话打进来了。她给了钟梵音一个联系方式，让她把钟父的联系方式给这个人，说要和钟父商量下生意往来。 钟梵音听话地对钟父说明了情况，刚坐上酒桌准备开始喝酒的钟父受宠若惊，连忙离席，他极力夸赞钟梵音厉害，这么快就已经和领导的关系这么好了，钟家东山再起、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钟梵音有些心虚，支支吾吾应付半天，挂断电话，她又收到龙姗姗的消息：有想去的单位吗？ 哦，钟梵音马上明白，龙姗姗这是要让自己挪地方，毕竟她肯定不能在陈成罗手下干了，其他分管副主任恐怕也不敢要她这个炮仗脾气。钟梵音犹豫再三，终于给对方回电话：“干嘛让我走？他走不行吗？” “人家又没犯错，你想清楚，他走的同时可是要被提拔。” 钟梵音不想让陈成罗占便宜，她说：“那还是我走吧。你帮我找个地方，钱多、事少、离家近。” 龙姗姗还是很了解钟梵音的。“没有钱多的，事少和离家近可以满足你。” 这边龙姗姗说完，钟父那边就打来电话，他已经和那人见了一面。龙姗姗找的这人看来很靠谱，他帮忙联系最近几天就着手让钟父入股城建集团，同时协调银行继续给钟父贷款，入股后，预计五六年就可以达到几百万收益，首先还清银行欠款，然后重新设立公司，继续做钟父的老本行，他们会帮忙联系企业和工程，保证钟父有稳定的订单，款项也是优先给他结算。 这太靠谱了，钟父赞叹，在电话里对钟梵音夸起龙姗姗，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而他都没有见过龙书记一面。钟父问：“能不能安排我和龙书记见一面？爸爸当面谢谢她。” 钟梵音有些迟疑：“再说吧，我问问她，她工作挺忙的，不一定愿意。” “好呀，好呀，你问问，不能怠慢人家的。” 钟梵音不以为意，她也是付出了好多好不好，而且就凭她现在和龙姗姗的关系，没必要在意这些细节，龙姗姗本来就应该罩着她。 “你刚收了好处就请人家吃饭，多刻意呀。” 钟父笑呵呵：“该问还是要问的，爸爸也想和龙书记交个朋友嘛。” 周一，钟梵音高高兴兴到民政局去上班了。这里比她原来的科室要清闲很多，闲到她忍不住又开始骚扰龙姗姗。 “你最近有空吗？” 过了很长时间，对面才回复：“还好，最近无聊了，要出去玩？” “也不能算出去玩，想请你吃顿饭。” 龙姗姗应该明白了钟梵音的意思：“改天再说吧，不要客气。” 钟梵音心想，我就说嘛，凭她和龙姗姗的关系，差这一顿饭吗？不要客气。 龙姗姗大概是对民政局局长叮嘱过，金局长对钟梵音很照顾，把她安排在不忙、领导脾气好的科室。不过，钟梵音的背景目前只有金局长知道，而在这个地方，有“背景”的人又岂止钟梵音一个。 如果大家和平相处就算了，偏偏局里还有个愣头青。方云是个男的，但行为举止有些“格格不入”，钟梵音一度认为，他是个gay。不是因为这些外貌的刻板印象，而是，这个方云，厌女。 钟梵音似乎天生钝感力强，来的第一天并没有意识到方云对自己的恶意，面对对方上下打量的目光，还有阴阳怪气的话语“哎呦，你这包是三四年前的款吧？干嘛不换个新的呀”“小钟，你在哪里做的医美？皮肤真好。你这鼻子是不是整过？” 钟梵音当时还傻乎乎回应他：“家里破产了，平时都是背破帆布包，这是第一天来新单位才背出来装装场面。”“我没有做过医美，也没有整过容，不过我觉得30岁之后就要开始医美了吧，不然普通人很快就会老去的。对了，你这些项目哪里做的？推荐给我吧。” 方云要被她气死，偏偏钟梵音还很真诚，他只能脸色铁青地离开。局里的女孩子们都偷偷来找钟梵音诉苦，大家一说她才明白，方云平时没少嘲讽单位里的女生。 “那你们干嘛不反击回去？” “我们哪敢，人家舅舅是湖市的组织部部长，他平时横惯了，忍一时风平浪静。” 钟梵音若有所思，她问龙姗姗：“你怕湖市组织部部长吗？” “怎么？” “哎呀，你就说怕不怕嘛。” “平时倒是不怕，我又没惹事。倒是你，又干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做！” 虽然离开了政府机关大楼，但钟梵音还是时不时过来，到14楼去等龙姗姗下班。 “龙书记，你好大的排场呀，一人下班，至少要三个人等你。”她，李梦然，还有司机。 “我求你来等我了？” 钟梵音哼一声：“我来盯着你，怕你看上新来的小姑娘。” 龙姗姗笑起来：“你这个小姑娘就够我受的了，再找一个，要折腾死我呀。” 钟梵音嘴角撇下来，想了想又有些高兴。 过了几天，钟梵音又如往常一样去“接”龙姗姗下班。早在走廊里，她就听到了龙姗姗骂人的声音。 “你厉害，自己可以做这种决定了，你知道你放跑了多大的项目吗？干脆我下来，你来坐这个位置！” 对方说了什么钟梵音听不清，但龙姗姗似乎更生气了，又是一顿怒火冲天的训斥。钟梵音有些惊讶，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龙姗姗发火，说实话，骂得还挺难听的。 里面的教训接近尾声，龙姗姗似乎还不解气，摔了什么东西，重物落地的声音之后，骂声又传来。 “你个蠢货！平时看着机灵，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滚！” 钟梵音惊呆了，什么事情惹龙姗姗这么生气。 李梦然在楼下听到动静，正打算上来看看，就看到钟梵音鬼鬼祟祟趴在门口。她把钟梵音拉下去，钟梵音被她吓了一跳，小声惊呼出声，里面的动静停了，钟梵音马上跟着李梦然下去。 李梦然确认龙姗姗不需要自己后，放下手机，看向钟梵音。“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龙书记经常这样吗？” 李梦然笑了：“你和她这么熟，竟然不了解她的脾气？她还挺容易发火的，特别是在工作中。” 钟梵音还是保持着那种呆愣的表情，李梦然悄悄说：“我只告诉你，你不要对其他人讲，你有没有觉得，龙书记有点鬼畜？就是那种表面一本正经、温柔可亲，其实没有耐心，容易生气。”而且手段也很狠。“说实话，我有点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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