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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平时娇蛮，是很可爱，但你最近有些得意忘形了，明白了？” “不明白，我只知道你很渣。” “钟梵音，你家里不是做生意的？你怎么这么不会看眼色。” “我又不是仆人，我们是平等的关系，看什么眼色？” 龙珊珊揉揉眉心：“梵音，我们一定要这样吗？你是不是有些过度关注和参与我的生活了？” “什……你怎么能说这么狠心的话？你有把我当作女朋友看待吗？你一点都不在乎我的看法。” “我记得没有作过这么重的承诺吧？女朋友，睡了几次就变成这种关系了？你该不会还想和我结婚吧。” “什么？”看着钟梵音不可置信和痛苦伤心的眼神，龙珊珊也有些后悔自己口无遮拦，还没等她挽回什么，钟梵音就几乎尖叫着说：“你混蛋！” “我说了别喊！” “你怕了？我就要喊，我不仅要在这里喊，我还要下楼喊，让所有人都听……” “啪！” 话音未落，后面的音节就被一声清脆的巴掌打断，钟梵音捂着脸颊，愣住了，这个女人竟然打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打她。她以为，爱人和亲人一样，只有宠爱，龙珊珊应该不舍得她受一丁点儿伤的。可现在，龙珊珊竟然打她。 龙珊珊的确不该惹她的，钟梵音软硬不吃，尤其讨厌来硬的，她和分管领导陈成罗硬碰硬，和有背景后台的同事领导硬碰硬，就是因为她不愿意委屈自己，特别是在自己喜欢和亲近的人那里受了委屈，钟梵音忍受不了。她捂着脸跑出去，这副情形，龙珊珊哪里能让她就这么走。 “梵音，梵音，别跑！我们好好聊一聊。” 钟梵音不听，龙珊珊很快追上来，她抱住挣扎扭动的钟梵音，呵斥道：“我说别跑！你不要再闹了行不行！” “我没闹！”钟梵音说完，还是执意要跑，她还要继续刺激龙珊珊：“我要去楼上。” “你去楼上干嘛？” “我要跳下去！” “钟梵音！”龙珊珊被她闹得火气更大。“啪”，又是一巴掌，“你给我冷静点！” 钟梵音的视线完全被泪水糊住了，她的脸火辣辣得疼，但是心脏的位置比脸还要疼，她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离开龙珊珊。趁着龙珊珊松手的间隙，她向楼梯间跑过去，一不小心咕噜噜摔了下去，然后不动了。 这一瞬间，龙珊珊感觉心脏骤停。她连忙跑下楼，小心翼翼把钟梵音翻过身，看到对方双眼紧闭，似乎是晕过去了，但额头和鼻孔鲜血直流，脸上全是红色，十分骇人。龙珊珊紧紧抱着钟梵音，用颤抖的手拨通电话，喊已经在家准备吃饭的李梦然来，叫来救护车，把无意识哼哼唧唧的钟梵音送上车。
第21章 钟梵音从楼梯上摔下来，所幸并无大碍，只是崴了脚，额头磕破了皮。医生和护士给她换了药就离开了，李梦然守在旁边，关心道：“你终于醒了，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钟梵音看着她，摇摇头。 李梦然点点头，开玩笑说：“前天晚上送你来的时候，你满脸是血，龙书记也一脸惊慌，她抱起你来的时候手一直在抖，我还以为你死了，好在没什么大事。” 钟梵音还是乖巧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李梦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外间的沙发上拿进来洗漱用品，还有一些水果零食。然后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开始收拾起旁边的小床。“还缺什么再跟我说，龙书记去湖市开会去了，今天晚上我先陪床。龙书记跟着在急诊跑了一整晚，小床是她的，你昨天昏睡了差不多一天，她都要急死了。” 钟梵音知道，她只是昏迷，并不是死了，迷迷糊糊间，她看到龙珊珊和医生交涉，推自己进病房，然后整晚陪在旁边。 “如果不舒服要马上告诉我呀，我先工作了。”李梦然坐在钟梵音旁边，拿出笔记本电脑办公，钟梵音终于说话了：“你回去吧。我已经好了，不需要人看着，你去忙你的就好，不要因为我影响你的工作和生活。” “不影响的，而且龙书记交代过了，必须照顾好你，等她回来换班。” “我也不需要她照顾，你们让我一个人安静待一会可以吗？” 李梦然问：“你是不是困了？我去外面，你睡会儿吧。” 钟梵音摇头，说：“梦然姐，你告诉龙书记好不好？让她不要过来了，我今天就要出院。” 李梦然连忙劝她老老实实养伤，有什么事情等龙珊珊来了再说，她能猜到，两人应该是吵架了，至于钟梵音身上的伤……龙珊珊不会是动手了吧，把人揍成这样？据当晚还在加班的同事说，14楼吵得很，大家都来问她这个秘书，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钟梵音是被龙书记抱上救护车的。李梦然很郁闷，她也想知道呀，偏偏那天龙书记还让她先走了。 李梦然尽职尽责盯着钟梵音，以防她提前出院，等龙珊珊发来消息时，她大大松了一口气，对钟梵音说：“龙书记马上上来。” 钟梵音本来躺着昏昏欲睡，听到这话挣扎着要起来，被李梦然眼疾手快按住。“别乱动，你身上还在打点滴。” “我要出院。” 李梦然真想给自己一嘴巴，干嘛要提前告诉钟梵音。“出院最早也要明天，今天你先住在这里。” “不行，不行，梦然姐，求求你了，让我走吧。” 钟梵音泪眼朦胧地祈求李梦然，李梦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什么逼良为娼的恶人，非要把这个小可怜嫁给龙珊珊这个恶霸，还严加看守不让她逃跑。 “梵音，你听我说，你先起来……” “不，不，梦然姐，呜呜，你放我回家吧……” 龙珊珊进来，就看到两人在地上拉拉扯扯，钟梵音边哭边抹眼泪，她的手上还插着打点滴的针。李梦然看到龙珊珊来了，如蒙大赦，她马上推开钟梵音，拿上包就走了。李梦然一走，钟梵音突然停止哭泣，背对龙珊珊坐在床上，只留给对方一个不断抽动的可怜背影。 龙珊珊在她床边站定，轻声问：“好点了吗？哪里不舒服？” 钟梵音不回答。 龙珊珊叹口气，走到钟梵音身旁坐下，钟梵音往旁边挪了一下，龙珊珊再靠近，钟梵音再挪，龙珊珊再靠近，最终钟梵音无处可躲。 “让我看看额头好点了没？” “不要，别碰我！” 钟梵音不让她看，但被龙珊珊强硬按住，说是看额头，其实龙珊珊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脸颊上，那里肿得很高，颜色微微泛青。她的手掌轻柔地摩挲钟梵音的脸颊，突然说：“对不起。” 钟梵音用后脑勺对着她，没好气地说：“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 “那你打回来，好不好？” “啪！”钟梵音这巴掌打得猝不及防，龙珊珊懵了三秒才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靠，你真打？” “不是你让我打的？” “是，你……你打得也未免太狠了。” “你滚吧，我不想见到你。” 龙珊珊蹲在钟梵音面前，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说：“梵音，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对，你看着我，我们两个好好聊一聊，可以吗？” “不好！我们有什么可聊的，你都没有把我放在平等的位置上看待，玩弄我的感情很有意思吗，龙珊珊？” “那都是气话，如果不把话说开，那我们以后怎么相处？” “以后？没有以后，我也不想和你相处，你放开！”钟梵音把一只手从龙珊珊手中抽出来，就听龙珊珊说：“是我的问题，我没有及时审视我们关系的转变。可是你想，最开始是你先招惹我的，你们家不就是想利用我把钱赚回来吗？你说我玩弄你的感情，可你呢，你不也是利用我？这些都没关系，经过前天晚上，我都想通了，我……” “啪！”话没说完，龙珊珊的脸上又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比刚才还要大，她的头偏向一边，眼镜都落到了地上。 “钟梵音！你他妈的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不能，你给我滚！”钟梵音气得浑身发抖，她推开龙珊珊，把枕头、抱枕、围巾、大衣全部扔向龙珊珊，“滚呐！” “钟梵音！你发什么疯。” “好，你不走我走。”说完，钟梵音光着脚向门口跑去，龙珊珊连忙拉住她，压着火气说：“好，我走，我走，你在这里冷静下。”龙珊珊走后，两个护士进来给她把回血的点滴撤掉，还有一个护工，整晚看着她，这个护工还觉得奇怪，明明人好好的、都是皮肉伤，也早早睡下了，有什么可看的？她不知道的是，钟梵音一夜无声流泪，直到天亮才睡着。 今天是除夕，空气中都是喜气洋洋的味道。不过会场上大家都正襟危坐，不敢在脸上表露一点点高兴愉悦，因为龙珊珊脸色很臭，周身气压很低，明显心情不好。安排完过节的事宜，李梦然凑近龙珊珊，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龙珊珊脸色更差，各单位一把手眼观鼻鼻观心，其实都在偷偷看龙珊珊，到底是什么事情让龙珊珊心情这么差，难道是花溪县出什么大事了？ 李梦然说“钟梵音哭着闹着要出院，医院不知道要不要放人”，龙珊珊当时安排让钟梵音在医院观察一周，此时，她沉默几秒，偏头对李梦然悄声说：“你去看看，没问题就让她走吧。” 李梦然有些把握不准：“那您会后还去吗？” “我就不去了。” “好的。” 钟梵音回家，父母和弟弟都凑上来，好一顿关心。特别是钟梵道，他背着父母问姐姐：“到底怎么回事？肯定不是你对爸妈讲的，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 “是真的，我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钟梵道很聪明，他很快就想明白，眼睛渐渐睁大：“她怎么敢？！就算是县委书记也不能打人吧，我去找她理论！” 钟梵音很感动，但她拦住钟梵道，摇摇头，表示都过去了，现在她不想和龙珊珊有任何瓜葛。钟梵道看姐姐这副样子，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她伤心，以后有的是机会。 春节假期7天，龙珊珊和钟梵音的微信聊天框都是空白，电话更是没通一个，期间李梦然来看过钟梵音一次，以她自己的名义，不过钟梵音后来反应过来，燕窝、山参、枸杞、阿胶，应该是龙珊珊托她送来的。 可惜，龙珊珊的礼物并没有打动钟梵音，节后第二天，她就收到民政局金局长的消息——钟梵音要辞职。
第22章 花溪县民政局很安静，但仔细听，好像能听到那种躲在暗处的蟑螂相互抓挠发出的声响——大家都憋坏了，太想知道钟梵音现在是什么态度。龙珊珊和钟梵音吵架，后者还上了救护车，这太劲爆了，就算龙珊珊消息封锁得再好，也总会透露出一星半点儿，而这就更让人抓心挠肝。不过当事人淡定得很，平静地上班，平静地坐在工位上，平静地整理文件夹，偶尔还对暗中观察的人回一个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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