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首饰饰品其实没什么研究,”元媛说,“挑选首饰时会更关注外在造型,对材质没有特别的偏好。” 沈曼娜端着银托盘走回客厅,把饮品和两碟饼干送到客人们面前,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回厨房,轻轻关上厨房门,将自己隔绝在内。 “宋老师,你决定留下来了吗?”元媛单刀直入。 “我有决定权吗?”宋与希反问。 元媛耸耸肩膀,说:“感谢配合!” “我要提个要求。”没有人接话,大家都等着宋与希说清楚要求,“你们必须让我参与案件调查。” “不行!”元媛拒绝得干脆利落,毫不犹豫地说,“你不能参与调查,至少在排除你的犯案嫌疑之前,你都不能和案件调查有丝毫牵连。” “要是我能自证清白呢?是不是只要能排除我的作案嫌疑,就能让我参与调查?” “排除嫌疑之后,你可以离开南岸村。你不是很想离开吗?” “古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元督察,是你非要我留下来的。我配合你,全力配合你。”宋与希着重强调“配合”,接着挑衅道,“既然我留下来了,我就不会轻易离开。” “妨碍司法公正必须承担刑事责任,”元媛不留情面,“无论你是不是大明星。”她甚至没有对宋与希自称能自证清白一事提出分毫质疑。 “你要怎么自证清白?”顾玉宁抢在宋与希反驳元媛前开口问道,“你手里还有别的证据吗?” “我有证人!”宋与希一字一顿,四个字说得是掷地有声。 “什么证人?”云悠没有料到宋与希留着后招,嗔道,“你怎么早不说呢?” “是啊!宋老师!”倪英玮又惊又喜,音调都尖了三度,“您干嘛不早说呢?” 其他人都看着宋与希,神色各异,各自表达着震惊。宋与希则死死地盯着元媛,两人四目相对,眼睛里都蓄着怒火。元媛甚至没有眨一下眼睛,脸色确黑,平静得宛如一潭深沼死水,神秘而危险。 沈曼娜端着银托盘再次走回客厅,送来两个果盘,果盘内有车厘子和阳光玫瑰。果皮上沾着水滴,水滴在灯光折射下晃出两道刺眼的白光,分别晃到了宋与希和元媛的眼睛。白光一闪,两人就坡下驴,赶紧眨了眨眼睛,顿时化解了对视的尴尬。 沈曼娜默默收起银托盘,又转身回了厨房,深藏功与名。 “证人在哪里?”顾玉宁催问道,“证词能取信吗?” “他们和你们一样,都是警察。”宋与希说,“证词无可挑剔。” 元媛紧闭的双唇微微嚅动,唇尖上翘后瞬间下拉,一度失去了表情掌控力,情绪瞬息万变、袒露无遗。 “什么警察?”李明明没有反应过来,见没有人继续追问,便主动问道。 “海警!”元媛言简意赅地回答了李明明,眼睛仍盯着宋与希,“我们早上找你问话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呢?” 海警是H港警务系统中,一支专门巡察海域事务的警察队伍,目的在于预防和打击海上犯罪。H港海警实行24小时高密度巡逻机制,每天都会派出巡逻船艇在海上巡逻警戒,巡逻警员们实施三班制执勤。在实行“正顺序倒班法”的情况下,警员们由早班调中班,由中班调夜班,由夜班调早班,如此反复轮换。 “我当时迷迷糊糊的,一下子没有记起来。”宋与希说,“况且我都已经把所有视频证据都交给你们警察了,查实证据不是你们警察的分内之事吗?” “宋老师,你想证明点什么?想证明你比警察聪明吗?”元媛厉声叫道,“你就是自作聪明!你知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给我们查案子造成了多少麻烦?你要是一开始就跟我们说清楚,昨天晚上你遇到海警查船的事情,我们还用得着大晚上给在你屁股后面满大街跑吗?看来你还是很喜欢出风头啊!”最后一句话说得语气有点重。 “你发现啦!”宋与希眼底闪过一线精明,她咬咬下唇,琢磨了一会儿,吐槽道,“海警的办事效率不够高啊!大晚上才给你回消息。”她看看手表,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分,“起码十个小时过去了。” “宋与希!”元媛已经对宋与希任性妄为的做法忍无可忍了,喊道,“你是不是以为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会像戏里面那样围着你团团转?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你能不能睁眼看看清楚现实世界?怎么说,那都是一条人命啊!不论你和高力扬以前有多少矛盾纷争,都不能拿命案开玩笑。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不在乎高力扬是不是死不瞑目,你总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名誉吧?媒体要是知道在高力扬死亡期间,你也在南岸村,你猜他们会有多高兴?他们会做多少文章?会给你泼多少脏水?粉丝——”她哽了哽,“会有多心疼?” 客厅里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对不起!”宋与希站起身,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态度诚恳地说,“给你们惹麻烦了。” “宋老师,”倪英玮连忙起身回敬宋与希,嘴里连说,“不敢当!不敢当!” “怎么回事啊?”顾玉宁摸不着头脑,“你们俩对暗号呢?” “我也是刚才在门口才收到海警方督察的回信,”元媛递出手机给顾玉宁,手机里正在播放一段黑夜中的海面录像,提醒说,“注意十二点十七分!” 顾玉宁拿着手机,云悠和她中间隔着沙发扶手,此时就不得不侧过身来,伸长脖子看手机。倪英玮和李明明索性走到顾玉宁背后,视线越过肩膀望去。三个人围着顾玉宁和手机,聚精会神地看着时间一点点靠近十二点十七分。 时间轴来到十二点十七分,海面仍旧一片漆黑,波光粼粼,明明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观看者们却越来越紧张。 倪英玮渐渐呼吸粗重,双手紧攥得发红,眼睛是一秒都不敢移开屏幕。“啊!”时间轴走到十二点十七分过十五秒,倪英玮忍不住惊叫,“海面有束光!” “那就是海警船上巡逻灯的光!”元媛补充道。 “哪看出来是巡逻灯的光?”顾玉宁重播了两遍录像,也没看出来端倪,“也可能是别的游船经过啊!” “一开始我也以为只是别的游船恰巧经过,没成想,经方督察排查之后,竟然发现当时那艘船就是海警巡逻船,而巡逻海警都能证实宋老师当时人在船上。” “高力扬推测死亡时间在晚上十一点半到凌晨三点之间,”顾玉宁继续补充,“而宋老师十二点多还在星笼海域遇到海警巡查。” “那之后船就没有离开过星笼海域,所以,基本排除了宋老师的嫌疑。宋老师,你可以离开了。” “我不走了。”宋与希一本正经,没在开玩笑,“我要参与调查。” “时间不早了,”元媛假装没听到,突然起身告辞,“我们就不多做打扰了。二位早点休息!” 宋与希心有不甘,嘁嘁喳喳跟在元媛身边,一路送客一路唠唠叨叨。元媛都要开车走了,她还扒着车窗唠叨。云悠也看不下去了,只能上前提溜走宋与希,才给元媛让出条道来。
第10章 夜探现场 宋与希站在卧室阳台上,双手抓着栏杆,目光穿过树林间隙,望着远端的海面与星空。 她刚刚洗完澡,头发只吹得半干。刘海尖梢挂着水珠,东来的海风一吹,水珠就滴到了西岸。 海港路上,路灯的间隔比其它公路的要宽上一些,所以路面光照算不上明亮,灯光昏昏淡淡、稀稀拉拉,和暖的桔黄色调,看久了容易勾起瞌睡虫,改善睡眠的效果一点都不比安眠药差。 宋与希每晚睡前都喜欢在阳台呆一小会儿,大多数时间是独处,偶尔云悠会来陪陪她。阳台上有灯,想浅读几页小书的时候就会开灯,平时不经常开。 今晚,元媛走后,宋与希的情绪久久无法平复。她想参与调查高力扬的案子,半年多来,她躲在南岸村与世隔绝。想得久了,多了,人就变得通透了。 她已经对娱乐圈感到厌烦,甚至可谓是深恶痛绝。无论如何,她都想要远离那个人情淡薄的圈子,离得越远越好。可是,她除了演戏,还会什么呢? 其实她什么都不会。她擅长演戏,老天爷赏的这碗饭,她本来吃得不亦乐乎。她现在觉得,老天赏给她的“饭碗”是个白瓷碗,高贵儒雅、白璧无瑕,没有人不为它的剔透细腻叹为观止,却常常被人忽视它的脆弱易碎。 直到碰上了一口大黑锅,宋与希的白瓷碗一夜之间支离破碎,化为齑粉,风一吹就散了,像她之前的那些圈内友情一样,不堪一击。 然而,上天似乎仍旧狠不下心抹杀掉这个宠儿。关上了一扇旧世界的窗,又给她开了一扇新世界的门。冥冥之中,高力扬就像在用自己的生命在赎罪,用死亡唤醒宋与希身体内潜藏多年的第二本能。 宋与希没有考虑太久,她换下了睡衣裤,穿上了平摊在床上的短袖运动套装。头发还有点湿,但是她不打算浪费时间吹头发。她把刘海全部拨到头上,戴上一顶米色鸭舌帽压住。她站在镜子前左右前后自我欣赏一番,决定把垂在耳边的头发全部夹到耳朵后面去,看着镜子希腊天神般俊俏深邃的五官,满意地点点头。宋与希虽然不太擅长拾掇打扮自己,但是这些并不妨碍她自恋臭美。 宋与希从鞋柜里翻出一双运动鞋穿上,穿了近半年的洞洞鞋,突然要穿运动鞋还不太适应,感觉两只脚闷闷的,实在不如洞洞鞋舒服。不过她也没打算费劲换双鞋子,就在原地跳了一跳,然后开门出去了。 她到车库里牵了辆自行车,在走出篱笆门之前,她往微信群里发了条信息,告诉云悠和沈曼娜自己要出门环村子骑一圈自行车,最多四十分钟就回来。沈曼娜秒回了个“注意安全”。云悠好像没看到信息,迟迟没有回复。 宋与希骑着自行车一路朝南,迎着海风,夜晚静谧而自由,是她喜欢又不喜欢的感觉。她曾迷恋夜晚的沉静,躲在黑夜的保护色下,她会获得一种与世无争的安全感。当她人生处于最低潮的时候,暗夜女神就曾将她深深揽入怀中,替她挡住了洪水猛兽般袭来的网络轰炸。同时,她又忍不住抗拒黑夜的保护,她有颗炽热而躁动的心,从来不甘于长久的平静。与其说她是渴求沉默,不如说她渴求在沉默中爆发。 脚踩踏板让她觉得踏实且自由,在明确的目标指引下,她忍不住加快速度,沿着海堤路骑行,逐渐深入南岸村腹地。 南岸村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渔村,全村拢共百来户人家,常住人口不足千人。南岸村地虽不广,却胜在人也不多。村民们建房子都隔得比较远,稀稀拉拉,互不干扰,房前屋后都有小菜地或小花园,一派田园小农风貌。 村子里的生活还算便利。主干道是海堤路,南北朝向、分割东西。海堤路两侧有超市、便利店和快递集中站,靠近码头的地方有三间餐厅民宿,游客们可以向民宿租泳衣或快艇,小本生意,收费还算比较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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