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大人,小民们知晓。” “是是是,小民肯定会好好干的。” “......” 城主这话一出,另外三个少年心中不安顿时消失,甚至产生了些许危机感,恨不得早点开始学习,早日成为大人物。 饶福觉得面前城主的笑容格外虚假,又有徐晏留下的纸条,他不由打了个冷战,心里产生几分害怕。 徐姑娘姐姐说的对,这个地方太危险了,还是要早点离开才对。 “城主,”饶福心里藏不住事儿,在一片祥和之中突兀的出声。 “嗯?”城主的目光投在了饶福身上。 饶福止住了害怕的心理,还是有些怯弱地说:“城主,我想回去看看我娘。” “小友,”对于饶福的要求,城主挑了挑眉,“若是你学有所成,你娘亲也会为你高兴,可是你这般没有志气,才离家不过一天就思念家乡,如何才能成长?” “我......”饶福不善言辞,城主只是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嘴,让他呐呐无言。 “小友,你娘让你来参加启灵大会,你能够被选上已经是天大的福气,怎么还不珍惜?”城主又加了把火,让一旁的三个少年人也对饶福的行为瞧不上眼。 饶福急得不行,脸蛋都涨红了,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轰轰轰——” 就在僵持之中,花厅外传来巨大的响声,像是高大的房屋倒塌的声音。 “谢妄,给我滚出来!”带着灵力的喊声回荡在整个城主府,连身在地下室的徐晏也听见动静,她站起身子,抬头望了望,她的身边,昨夜嚣张的仆从已经尽数倒下。 城主听见这般动静,竟是一点都维持不住稳重的模样,扔下几个少年人慌慌张张从花厅里跑开。 饶福见状,想要拉上少年们一同离开,却见少年们随着城主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他们还放不下荣华富贵。饶福只能咬了咬牙,朝着大门的方向跑去。 他还要回去收粮食! 辉煌的高楼前,绿衣女子凌空而立,手上的绿色枝条如同一只长鞭,张牙舞爪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她的对面,黑衣的谢妄不急不缓地从布置的极为奢华的房屋里走出来。 “椿,”谢妄的声音冷淡,“你不该来。” “呵呵,”椿嘲讽一笑,“你想用这样的方法复活她,飞燕怎么会愿意?” “难道等你慢慢想办法吗?”谢妄捏住手中的石块,贴近掌心的地方,是绘制成小剑的纹样。 “等你从情爱中抽出身来,等你沉迷世俗情爱终于受伤才想起飞燕?” “我已经等了快一百年,我等不了。” “她不愿意这样被复活,可是只有这样才能复活她。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就算你是她的好友,我也不会让你阻止我。” 椿柳眉冷竖,却又反驳不了:“你......” “椿,不要拦我,你不该拦我。”谢妄的话像是叹息一样,“难道你不想复活她吗?不,你想,我们都想。” 椿有些怔然,是啊,谢妄说的对,谁不想复活飞燕呢? “你们想复活她,谁又问过我愿不愿意死呢?”两人僵持间,恢复了原本容颜的徐晏缓缓踏出门槛,久违得见阳光。 她没有第一眼望向朝思暮想的仇人,反而目光落在了绿衣女子身上,声音又缓又轻:“翠枝娘,我还能叫你娘亲吗?或者,你还是我的娘亲吗?” 椿眼神复杂,眸子里翻涌着恨意与悲伤,最终还是偏过头,一言不发。 “呵。”一声冷嗤。 “飞燕...”自从徐晏走出来便一直沉默的谢妄凝视着徐晏的容颜,眼神恍惚,喃喃出声。 “飞燕!”他对着徐晏,又急切地叫了一声。 “飞燕?”徐晏冷冷一笑,“我可不是你们口中的飞燕,我叫徐晏。” “徐晏,双人余为徐,言笑晏晏的晏,希望你们能记清楚,不要再喊错名字。” “不然,那位真正叫做飞燕的人,肯定会很伤心吧。你们这些所谓的好友,竟然眼拙到认不出她的模样!” 徐晏的话过分直接,尖锐地刺向沉浸在过去的谢妄和椿的身上。 “徐、晏。”谢妄莫名低下头颅,抬起来的一瞬,眼神冷淡得过分,黑沉沉的眸子像是枯寂的深潭。他第一次一字一顿叫出了徐晏的名字。 “呵呵,”他莫名的笑了,对上徐晏的眼睛,语气淡淡的像是嘲讽,“有什么用呢?” “生你养你给你名字的人都已经选择了飞燕,你再这样说有什么用呢?” 徐晏心里一凉,眼神不自觉地瞄了一眼用后脑勺对着她的椿,突然像是被尖锐的针尖刺入了心脏。 谢妄瞧着徐晏的神情,生出几分愉悦,又轻飘飘落下几个字:“没有人会在意你。” “徐晏不过是芸芸众生中不起眼的尘埃,但是飞燕,飞燕不一样,她是圣人,她从未被遗忘。” “哈哈哈,”徐晏闻言竟是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声。“没有被遗忘?” “除了你们这些早就该化为尘埃的旧物,谁还会记得一个死人?” “何况,谢大方士,不是你散布谣言,让漫山遍野的飞燕花绝迹的吗?不是你压迫桑城改名的吗?不是你处心积虑让飞燕仙人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中的吗?” “我真是不明白,想要救活飞燕仙人的是你,让她被历史遗忘的也是你,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飞燕花的事情是奚薇告诉徐晏的,在奚薇承诺会一直陪在徐晏身边时,徐晏就告知了奚薇些许关于谢妄的事情。而奚薇也做出了自己的分析。 谢妄爱慕飞燕,而飞燕爱着世人。谢妄想要复活飞燕,却也想私藏仙人。所以谢妄绝对接受不了有人质疑他对飞燕的情意。 “徐、晏!”谢妄第一次有些咬牙切齿,甚至控制不住在掌心凝了一团暗色灵力。 徐晏没有动,她只是望着一言不发的椿,轻轻地唤了一声:“娘......” 她的声音不大,但对于修习之人来说,这声音就如同在耳边响起。 但绿衣的女子毫无动作,只有清风吹起她轻柔的裙摆,那么柔软,又那么冷然。 黑色的灵力团裹挟着风声直直袭击了徐晏,徐晏知道自己躲闪不了,索性只在身上覆了一层灵力想着不要受伤太重。 对上谢妄后,她的理智总是轻易被愤怒操控,明明只需要再等待短短半日,奚薇就能带着后手前来。 但她还是失信了,也不知道奚薇能不能原谅她。 灵力冲击,一口鲜血喷出,徐晏眼前恍惚,像是要昏倒,倒下的一瞬间她落入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涣散的意识中,徐晏轻轻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啊,又利用你了。 娘亲。
第46章 椿木 十几年前, 青木观还不叫青木观,观主也不是青木道人,青桑也只是每日晨做功晚读经的普通小道士。 冬日的一天, 青桑正在道观门前扫雪。天气太冷, 他扫得很慢,边扫边用手掌捂住嘴巴哈气。扫着扫着,竟然在雪堆里扫出个人来。 那人身上穿的是柔软光滑的锦缎, 手掌和脸都是白皙柔软的, 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青桑想着已经快吃不起饭的道观,麻利地把人抬回了道观里。 这个人就是后来的青木道人, 徐先思。 得知自己救下的不是富家子弟, 还死皮赖脸入了道观, 青桑还愤愤了几天, 多一张嘴, 他碗里的米粒又要少一半。 但是, 自从徐先思入观开始, 短短半个月, 来往的香客变多了,甚至有城中的大财主出钱把古朴破旧的道观翻新了一遍。 青桑惊奇于道观的变化,却也没有想太多,只觉得是观主师傅们的功劳。直到半年后,道观中人人都穿得起锦缎做成的道袍, 来往香客络绎不绝,观主做出了震惊青桑的决定:他把观主之位传给了徐先思。 更出乎青桑意料的是,除了他们几个年轻的小道士不理解, 观中的师伯师叔们全是一副赞同的模样。 真奇怪。性格懦弱的青桑也只是在心里这么想了想。连后来他们道观不再做驱鬼除邪的法事,关注下令全部道士都修习医术给人治病, 青桑也没有多想,也不敢多想。 “如果我能一直懦弱,也许事情就不会到今天这副模样。” 属于的青桑的变故,还是一个相似的冬天。 这时他已经不需要自己去扫雪了,道观里出钱请了山下的穷苦人。 他晚上读完经书,突然想到过几天城里有个大富商想要请青木道人出手治病。虽然道观里的道士们都在修习医术,甚至莫名其妙都展现出了不俗的天赋,但是对于有钱的大财主,还是需要青木道人亲自出手。 青桑从来没有在晚上找过青木道人,去往青木房间的路上,他还有些犹豫,但想着一个大富商又能带来不少油水,他也就顾不得什么东西。 一念之差,青桑卷进了青木道人的罪孽之中。 当青桑敲了三次门却无人应答时,他推开了青木道人的房门,一眼瞧见了那颗传说中的树木——椿。 “我这才知道,哪里有什么学习医术的天赋,我们只是因为吃了椿的叶子罢了。” “椿,长生之木,同样也是百忧解,是名副其实的药王之木。我们只是椿木身上的寄生虫罢了。” 青桑瞧见椿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要死了。可是他不想死。所以在青木出现后,青桑跪在青木的脚边苦苦哀求,连那所谓的救命之恩都搬出来了。 青木道人还是放过了青桑。他笑着,取出锋利的刀刃当着青桑的面划开椿木的树皮,苍翠的树干上立马流淌出带着异香的汁液,浓绿的、夹杂着鲜红的汁液。 “喝了吧,青桑,明日你就是青木观的长老了。” 青木道人的话,是威胁,也是诱惑。 青桑妥协了。 “此后我就成了徐先思的走狗,干尽肮脏之事。但是直到昨年,我竟然才知道,椿木椿木,哪里只是一棵树木,她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这些年,我们是在吃人啊,吃人啊......” 青桑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凄厉,涕泗横流。不知是懊悔,还是害怕。 “那个人,就是春湘楼的翠枝娘吧。”默默听完青桑的讲述,奚薇很容易就猜出了所谓椿木之人。 翠枝娘,翠枝,真是过分明显的暗示。 青桑眼神复杂:“是啊,谁能想到,一个落魄在青楼的女人,竟然是传说中的椿木之灵呢?” “既然翠枝娘如此厉害,为何还要忍受这么多年的青楼之苦,甚至她应该还是从富家千金流落进青楼的?”奚薇转瞬就想到了旁的问题。 翠枝娘是徐晏的母亲,可是无论是奚薇看过的小说,还是现在,徐晏都是长在泥潭一样的春湘楼。而且到如今,翠枝娘都没有为了徐晏出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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