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外人眼里,华熙是个爱哭又孤僻的孩子,但是他知道对方并非如此。 她所承受的,不止是表面上这些。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阿椿绕开钟勤,恨恨道:“我今天就要为我娘亲报仇!” 一根细长的弦丝缠住她的柳叶刀。 问眠冷淡道:“聚众斗殴是要被关禁闭的。” 看来人是最近讨论度很高的问眠,阿椿嘲讽道:“呦,这不是宗主的爱徒吗?这是我和华熙的私人恩怨,你最好少管。” 问眠没有理会她的阴阳怪气,对钟勤说:“钟勤师兄,带华熙师姐回去好好休息吧。” 这是,问眠头一次这么礼貌称呼二人,让他们都愣了下。 钟勤感激道:“多谢。但,你本不用卷进来。” 问眠看向阿椿裙子挂着的玉佩,蹙眉:“现在和我有关了,我堂叔的玉佩为何在你这?” 这枚玉佩是堂叔亲手所做,不可能有第二块同样的款式。 阿椿强行辩解:“什么堂叔不堂叔,你们难道是想以多欺少?” 论人数。 她这边多了两人,但他们都怕惹事赶紧跑了。 钟勤抱起华熙,说:“别怕,我不会让她欺负你的。” 华熙挣扎着要下来,“我没有怕……” 她只是不懂阿椿为何要颠倒黑白,更不懂她们以前是好朋友,为何变成了陌路。 问眠让钟勤带着华熙离开,这一幕她觉得似曾相识。 阿椿给她的感觉和那些笑看问家灭门的人一样,什么都不了解在那妄加揣测,也不掩饰对三皇卷轴的觊觎。 钟勤冷静地说:“不,我不能把所有的麻烦都丢给你。” 若说之前在无所渊怕危险想要跑路,现在他更怕处理不好,会让华熙心里留下阴影。 问眠感觉到钟勤对华熙比别人更加照顾有加,“对我没什么影响,我只是想知道玉佩为何会在她手中。” 阿椿忽然对着他们喊道:“见过宗主!” 在问眠和钟勤同时转头的瞬间,阿椿趁机跑了。 钟勤抱着苦累到睡着的华熙,“今天的事,多谢你仗义相助。” 问眠很诚实道:“我没有帮上什么。” 钟勤望着她的眼睛,笑:“已经帮了很多了。至少,你没有落井下石。” 以前,他总觉得这位宗主的首徒运气很好,且生人勿近。 现在想想,人和人之间最不缺少的就是误会。 问眠目送他们离开,想去追阿椿问个明白,却看到一身淡蓝色的姜允站在屋顶,眼神带笑的望着自己。 不知为何。 她竞有种小秘密被撞见的窘迫,唯有面无表情地保持镇定。 姜允飞身下来,笑着摸了比之前高了点的小姑娘的头顶,说:“刚才,你做的很好。” “也许,我是在添乱……” 最近总是被这人频繁地夸奖,让问眠觉得不适应。 很多时候。 有些事,她也会担心会被人觉得多管闲事。 姜允蹲下来和问眠平视:“落井下石者,从不会想过有一天石头会砸到自己的身上。若被砸到,才能体会各种滋味。当然,也不会记得自己曾经如何刻薄地对待相同处境的人。” 她也不知道小姑娘听不听得懂,又随口问:“你在选择帮华熙之前,有觉得是在添乱吗?” 问眠:“没有。” 她就是不想看着华熙被刁难,但看到钟勤挺身而出,她又觉得自己应该要冷静点。 姜允牵着问眠的手飞往泗水台,笑道:“所以啊,有时候不要怀疑你从心底做的选择。阿椿的母亲卖主求荣,背叛了华家。华熙要玲珑石是为了给她母亲治病,他父亲和她连夜赶路去找,没想到……” “发生了那种蓄谋已久的意外。这件事的真相,夫人和我还有钟勤都知道,让阿椿留下来,是为了引出她背后的人。” 问眠很认真地听着姜允的诉说,又很惊诧对方会愿意跟自己透露这么多。 印象中。 姜允从未提起这些细微末节的事,更何况是关于旁人的恩怨情仇。 最后,问眠说:“但愿如此。” 在路过后院时,姜允看了眼昊天阵,说道:“耐心点的话,总会有答案落实的那天。” 她很想知道微萝被石头砸中要害时,是后悔呢,还是为了活命放下尊严去求饶。 问眠望着姜允忽然变得复杂的神情没有吭声,对方虽未表明,却让她觉得这人好像在压抑着某种积累很久的情绪。 她从未看到过姜允真正发脾气的样子,似乎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够真的激怒对方。 回到泗水台,这里的白天还是很明媚的样子。 问眠将容舟拿出来,再让囚浮吸收点灵气,偶尔会看着那条河的波光粼粼发呆。 春天到了。 却并未让她觉得有多高兴,除了修炼还要想法子再长高点。 囚浮望着问眠手腕上的纹路,终究没有像之前那样聒噪。 它就说。 这世上哪有不用付出代价的重生。 想必,渠谩那女人也用了铤而走险的法子,才变成现在傀儡不像傀儡,妖…… 囚浮用力嗅了嗅,这些日子还真的没发现姜允身上有妖气,莫非她现在属于附身在媒介中? 是了。 渠谩从诞生的那刻开始就没有心脏也能活,难道创造她的人在酝酿着比当初的浩劫,更惊世骇俗的阴谋? 问眠发现囚浮身上的毛发,像只受了惊吓的猫炸开花,“怎么了?” 囚浮刚要说话,就看见不远处的河面气流涌动,大有要冲过来的架势。 这东西不寻常。 在它犹豫要不要一口吞掉,姜允以快准狠的速度平复那些气流。 她阻止要过来的问眠,“你先回去修炼汐雨诀,看看能不能突破第三层。” 在数月中,小冬瓜到了第二层算是很有进度。 此刻,她还不想让问眠知道河里面到底是什么。 囚浮跑过来,“啧,这里面该不会就是你的无可奉告?” 姜允随手一推,将它送回容舟中,“好好守着小冬瓜!” 囚浮这才惊觉事情不对,打起精神严防死守着整个泗水台。 河面涌现出一个颜色诡异的骷髅头,它张着没有任何血肉的嘴:“你以为你困的了我永生永世吗?” 姜允单手拿着凤首箜篌,有意无意拨弄一下,笑道:“我可没有这个闲情逸趣陪你这么久。你这般躁动,莫不是河底那些孤魂野鬼,打算把你这个钉子户赶走了?” 骷髅头被激得整个头都在发抖:“你得意什么!你自己还不就是个别人手里的一把杀猪刀!” 本来还想含蓄点。 奈何,姜允这人最是嘴欠! 姜允将安魂曲改成了催眠曲,“别这么说自己,而且猪还能做出很多贡献,你嘛,抱歉,你又不是唐僧肉,我没兴趣。” 骷髅头怒道:“渠谩!别给脸不要脸!” 姜允站的有点腿麻,坐在河边那棵老树上,晃悠着满是积雪的鞋子,“哎呀,你可算是对我有一次正确地认知了呢。不过,渠谩早就在万年前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钮祜禄姜允。” 一时兴起玩了梗后,她才觉得身为渠谩的那段时光,是不可回避。 不可忘却。 骷髅头背后出现一个幻影,“走着瞧,我会让你心甘情愿放我走的!” 姜允笑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是这里的看门人,要尽职尽责,坚决不受邪恶势力的诱惑。” 52赫兹:【宝,你自己就是邪恶势力。】
第17章 她携风雪而来(十七,修) 姜允也没因此觉得尴尬,而是对骷髅头说:“你好好沉睡不香吗?” 这些年,她倒是很想睡个安稳的觉,奈何主神根本就没有给过时间。 52赫兹瞅了眼没吭声的骷髅头,耐心等着事态接下来的发展。 骷髅头愤怒道:“要是你被关在这里万年,试试能否睡得着?” 姜允望着汐雨宗的山峰又开始降临一场春雪,淡淡道:“是你自己不肯离开,怪得了谁?” 每次执行任务,这里都会成为她的根据地。 起初还能和骷髅头聊聊天解闷,后来发生了些阴差阳错的事,让她不得不认真对待这个顽固不化的老灵魂。 骷髅头后面的虚影颜色变淡了些,“我怕她回来,找不到我。” 姜允毫不留情地打击道:“可别在这煽情了,人家早就不记得你是谁,都不知道轮回多少次了,哪会想起有你这么段情缘。” 骷髅头这次不怒反笑:“是啊,相比你多年来生不如死,我这点小情小爱不算什么。” 姜允干脆一副摆烂的态度,“啊对对对,没错。所以拾枧大人可以准备上路了吗?去浮尘也许还能和她有一世的邂逅,没有,那就等渡劫后相聚也行。” 虽然这个主意有点馊,但总好过拾枧继续做钉子户强。 不知是哪句话惹到了拾枧,她冷笑:“你当初怎么不随淮若轮回?你还不是和那些杂碎一样背叛她,成了他们的看门狗?” 说罢,她凝聚所有的怨气飞向姜允,使出的招数足以致命。 姜允沉着冷静地应付拿她泄愤的拾枧,本想解释此事,后又觉得没有必要。 就像,她曾最讨厌的事物,最后发现自己就是其中的本质。 逐渐明白很多事不必强求任何人去理解。 拾枧深知自己现在不是姜允的对手,同时也察觉到对方现在的道行不如从前,她笑了:“你看,就算你投降还是会被牵制。” 姜允没有答话,适当的妥协对她而言不是损失。 却不知,她现在的沉默对拾枧是一种挑衅。 拾枧动了真格,“我今天就要为了死去的生灵。和淮若跟你讨这笔血债!” 姜允目光带着惯有的嘲讽,唤来萤火虫,淡淡道:“难道不是为了你自己吗?” 拾枧愣了下,“何意?” 姜允让萤火虫围绕骷髅头,淡淡道:“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当初对我许愿的初衷?” 拾枧的脑海里飞快掠过当初的往事,“那是因为我走投无路……” “嗯,你想如何逃避自己的懦弱,那都是你的事。现在,我要为今天的工作做个善后。” 姜允继续弹奏安魂曲,让萤火虫带拾枧去该去的地方。 拾枧今天的躁动绝非偶然。 也是她偷懒太久,导致这个麻烦至今没解决妥当。 河面恢复平静。 姜允正要回去找问眠,瞧见拾枧用法力震碎引路的萤火虫,似乎已经决定和她拼命。 52赫兹提醒:【别忘了,她有个法器克你。】 姜允扫了眼屏幕,“对哦,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万一有人整我,我就gg了。主神那糟老头想做什么?该不会想让拾枧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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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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