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死的几个人住的地方离祠堂最近,最初的起火点很有可能就是祠堂。 而玩家们要做的就是,想尽办法熬到午夜十二点流水席结束。 房顶之上,宣妙听着乐声停歇,另一种热闹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年一度的流水席开始了。 她身体倾斜,靠在陶宁身上。 沉默一年的火,今夜又会燃起。 第一簇火出现的时候,玩家们已经及时发现了,然而还是太迟。 这场大火出现得离奇,初现端倪时便比掩耳不及迅雷之势迅速蔓延,短短数秒,火光冲天,那座小木楼轰然倒塌。 村民们的哭嚎声四起,一边喊着好疼,一边扑倒所有会活动的存在。 有一玩家只顾着躲在角落,忘记给自己留下退路,被火人硬生生扑倒,迅速碳化。 玩家们下意识往空地跑去:“不是,怎么这么快?” “火烧过来了,周围建筑物全都着火,随时有坍塌的风险,还能往哪走?” 躲无可躲,下意识想往水边跑去,灵秀村里到处都能看见河。 却看见水中也不安全,有人影在里面挣扎,嘶吼嚎叫着要把人拖入水中。 那些都是当年为了躲避火焰跳进水里的村民们,他们的冤魂徘徊在夜里的河水中,只要下去必死无疑。 只是犹豫片刻,一个火人从一边着火的建筑物里冲了出来,逼得一名玩家闪身避让,却被河中水鬼抓住脚踝,拖进了水里。 一场大火烧了很久,将整个村子烧成断壁残垣也不肯停歇,但幸运的是倒计时终于归零,存活的玩家们可以成功登出副本世界。 最终出去的,只有三人。 这从不是仁慈的世界,危机四伏,能活着出去的人少之又少。 能通过全部关卡,重获新生的更是凤毛麟角,哪怕知道希望渺茫,还是要继续坚持下去。 新一轮游戏结束,陶宁过了一段时间的清净日子。 灵秀村里的村民见了她跟见了鬼似的,纸人语言系统不发达,只能简单沟通, 又一年,宣妙在同样的日子里坐在屋顶上,看村庄被熊熊火焰包围。 如出一辙的哭嚎声她已经听腻了,渐渐从一只手托着下巴,换成两只手托下巴。 月上中天之时,火光渐渐平息,只要等到天亮,村庄将又会变回原样。 但是这一次不如上一年的玩家,只存活了一个玩家。 宣妙正百般聊赖地想着,忽然觉得身边一沉,有人在自己身旁落座。 除了某个人,没有谁敢靠近宣妙。 这一轮有玩家无意中看见宣妙的存在,连滚带爬地跑走了,这边的小屋更加罕有人至。 宣妙转头,远处的火光映在她脸侧,多了几分温度:“上来怎么没喊我拉你一下。” 其实陶宁叫过,只是宣妙当时没回应,她就自己上来了。 陶宁说:“想给你个惊喜,看你想得那么入神,在想什么呢?” 宣妙沉默,双眼看向火光,一会后她问:“我无意间知道了这些人活下去的规则,需要经过九道关卡,而且关卡只会一次比一次更艰难。” “每一次进入这里,都是九死一生,度过不了就是死。” “既然坚持下去会死,不坚持下去也会死。这样低成功概率的事情,真的值得继续坚持下去吗?何不如来个痛快?” 这话乍一听,好像就是鬼王深夜emo时刻。 另一边传来斩钉截铁的声音:“当然会。” 宣妙一怔。 陶宁胳膊肘撑在腿上,另一手托腮:“我做事从不看值不值得,只看我愿不愿意,只要是我愿意,千难万难也值得。” 宣妙正想她最近总是做梦,梦见一些感觉很悲伤的事情,梦中生离死别,痛苦欲绝。 又听陶宁说:“哪怕是死了,我也会给拼回来,天上地下没我干不成的事情。” 宣妙:“……” 那份微妙的酸涩感,彻底消失。 想起她手里的关着的东西,宣妙丝毫不会怀疑陶宁做不到,她认为陶宁跟那些玩家一样,拥有彻底离开这个世界的能力。 最近能量异动越来越激烈,或许有一天她会管不住那一股异动,眼睁睁看着陶宁离开。 连宣妙自己都不喜欢这地方,陶宁又怎么可能会喜欢长久留在这种地方。 宣妙忽然说:“这里我待腻了,要不要区别的地方看看。” 失去与系统联系的第三年,陶宁一点都不慌,她点头:“好啊。” 天大地大,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她都愿意去。 自那天后,灵秀村村民发现山神不见了,那股一直压在他们头顶上,沉重而具有威慑力的威压消失不见。 起初大家都很不习惯,还以为是山神回到山上,可时间一长,大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有胆子大的村民过来看看,只看见被上锁的小屋,以及阴森森的,画着谄媚脸的纸人在屋外游走。 纸人们带不走,被留在了原地,替主人看家。 村民们倒也不怕纸人,问它们:“最近怎么没见到山神,她去哪里了?” 纸人们:“走了。” 村民们:“走去哪了,回山上了?” 纸人们不会摇头,伸手指向遥遥远方:“往那边走了,不打算回来。” “什么?!不回来了?” 村民们非但不觉得松一口气,更是觉得天都塌了,哀痛度日。 * 游乐园总是热闹和欢乐的象征。 这个世界里的游乐园不缺热闹,但欢乐就不一定了。 为时七天的度假之旅,这才第三天,就已经死了五个玩家,数量仅剩下一半。 剩下的人却不觉得庆幸,每天心惊胆战度日,生怕下一个遭遇不测的就是自己。 游乐园内的游乐设施根本不是寻常的玩乐项目,一旦没有遵守规则就会被杀死,包括但不限于摩天轮升到最顶处厢门忽然打开,被拖出去摔死。 坐旋转茶杯被当成破壁机里的肉块搅成碎片,旋转木马上越转越快,被死在旋转木马故障中的怨灵女孩摘走脑袋…… 各种各样,让玩家们防不胜防。 而且还不能不玩游戏,要是玩家超过时间内没有参与游乐园内一项游乐项目,并且打卡成功,就会被随机出现的血腥兔杀死。 血腥兔是游乐园内的形象代言人,没有人能说清楚游乐园中究竟有多少血腥兔存在,可以说它无处不在。 就在刚刚,血腥兔杀死一个犹犹豫豫,不肯进鬼屋的玩家。 鬼屋是游乐园的重点体验项目,几乎进去的人都没有出来,抽中鬼屋签的玩家一直徘徊,却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时间一到,那犹豫的玩家瞬间被血腥兔撕碎,身体碎片被扔的到处都是。 血腥兔雪白的皮毛上沾满碎肉和鲜血,自认爱干净的它抖了抖身上的东西,皮毛上沾上的鲜血暂时没有处理。 它张开满是獠牙的嘴,三瓣嘴动了动,露出微笑:“游客玩得不尽兴是我的责任,希望大家在兔兔的游乐园里拥有圆满之旅!” 这笑容让一众玩家毛骨悚然,听了它的话更加是欲哭无泪。 心里暗骂,圆满你个锤子。 若是语言能如刀一样杀死人,血腥兔绝对会被玩家们戳得千疮百孔。 玩家们的身后,却响起了旋转木马被启动的音乐声。 忽然响起的音乐声把大家都吓了一跳,纷纷回头看去。 有人背对着他们而站,长发飘飘,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一道温和的声音说:“那有卖棉花糖的,我去买一支回来。” 玩家们正心想谁那么大胆,还有心情吃什么棉花糖,而且后脑勺的头发那么浓密,不会是前后都是头发的恐吓型NPC吧? 人群中有两人却觉得这声音耳熟。 好像在哪里听见过,一时半会竟想不起来。 玩家们正心中各自揣测,背对着他们的人转过来了,露出一张让人惊艳的脸。 跟想象中先后都是头发的恐怖NPC完全不相干。 她小心绕过地上的血痕,径直走到毛绒兔玩偶面前。 来人长身玉立,打扮休闲,肩膀上挎着浅色单肩包,挂在包上的小兔子挂件随着走动摇晃。 那个小兔子挂件是入住游乐园内酒店就会赠送的赠品,不过对于玩家们来说这也是催命符。 第一,这个兔子挂件不能丢了,丢了入夜后就不能进入酒店居住。 第二,这个兔子挂件会在人不注意的情况下长腿自己跑了! 挂件的阴间程度跟血腥兔本体不相上下,忽然出现的人就这么随意挂在包包上,也不怕它长腿跑了? 不仅没有,好像她真的是来游乐园度假游玩的游客,一派轻松自在。 在一众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她从兜里摸出几枚硬币,朝血腥兔摊开白净的掌心:“来一份棉花糖,要干净的。” 浑身溅上血液的毛绒兔玩偶:“……” 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 还跟我买棉花糖,我看你就很适合被搅成棉花糖。 血腥兔朝她龇起獠牙,另只手中刚收回去的爪子又伸了出来。 就在众人以为这作死的人会死在血腥兔手中时,陶宁抬手,手中多了一柄长剑,直指血腥兔的脖子。 陶宁笑意温和:“给我一份棉花糖,要干净的,不给我砍了你。” 明明是人类,身上的气息却那么恐怖,血腥兔:“……” 它二话不说收起利爪,从最顶上拔下一根棉花糖递给陶宁,干干净净,没有溅上一滴血。 血腥兔哑着嗓子说:“生意上门哪有不做的道理,这位顾客好好说话,不要动刀动枪嘛。” 陶宁一抖手上的硬币:“给你的钱。” 血腥兔又不是真的来做生意的,忙摆另一只爪子说:“送你了送你了,祝你和你对象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话未说完,一股悚然的冷意涌上血腥兔的脑子,警铃大作。 危险危险危险,至少被SSS+级存在给盯上了! 血腥兔小心翼翼地看向危险源,后面旋转木马上死死盯着怨灵女孩的红裙女人转过头,乌黑的眼睛盯着血腥兔。 深沉的威压以她为圆心散开,直逼血腥兔。 血腥兔:“!”怎么没人告诉我这两都是女生! 有被威胁到的血腥兔连忙改口:“早、早点发财?” 陶宁乐得轻松,拿走棉花糖:“谢谢。” 众玩家:“……” 一众玩家眼睁睁地看着陶宁拿着棉花糖走了,人群里的颜文若几度欲言又止。 看看步履轻松的陶宁,又看看明显不好惹的红裙女子,那个人……不会就是灵秀村里的山神吧? 正巧旋转木马在宣妙的控制下缓缓停在陶宁面前,她拆了手里的包装纸,扯下一块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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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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