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萱不是这样一只猫,她胆子小,又没有底气,像是无家可归的。 可不就是无家可归,要是她杀不了自己,正道肯定要处置她的。 朝饮月轻哼一声,“既然没有,那还不快给我洗衣服。” 是应该给朝饮月洗衣服,因为朝饮月的衣服是她弄脏的,容青萱将那件衣服揽到怀里,她左顾右盼,“上哪儿洗衣服?” 很显然,魔尊华丽的寝宫里面并没有洗衣池。 几乎将朝饮月气笑了,她伸手卡住容青萱的下巴,逼着容青萱一双小鹿眼睛盯着自己,她慢条斯理道:“你不要告诉我,你连最低阶的清洗咒都不会?” 派这么个女修过来,正道到底是看不起她呢,还是看不起她呢? 她只要用用力,这个小女修就要丧命于此了。 留着也没什么用,反正迟早要杀的。 垂死病中惊坐起的222又倒了下去,容青萱怎么会清洗咒啊,它毫不意外地在朝饮月眼中看见了杀意。 不愧是残忍嗜杀的魔尊。 “我不会清洗咒,不过我可以用手洗,”容青萱摊开一双白嫩的手,“我会洗衣服的。” 朝饮月盯着那双手,她应该叫浮澜进来,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不会清洗咒还要手洗衣服的女修丢进无妄池中尸骨无存。 而不是…… “浮澜。” 浮澜今晚上第二次推门进来,她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而后才面向朝饮月,“怎么了,尊上?” “给她找个能洗衣服的地方。” 有点离谱了,就连一向忠实执行朝饮月命令的浮澜都愣了愣,“是,尊上。” 清洗咒只是低阶术法,大部分魔修都会,不要说洗衣服的地方,就连洗衣服的水都没有,浮澜费了些力气,才在浮生殿后山找到一个不会灼伤容青萱的池子。 “你就在此处洗衣服,不要想着逃跑,魔界到处都是吃人的地方。” 浮澜满含威胁地道,实在是不明白尊上留着她做什么…… 正道道貌岸然,心怀不轨,浮澜对他们没什么好印象。 “这位……姐姐,”容青萱吸了吸鼻子,“有干的衣服吗?” 欲转身的浮澜一顿,那双眼睛大大的,里面盈满希冀,一时之间,浮澜竟然有些无法拒绝。 这个什么正道的小女修,竟然还怪可爱的。 浮澜停住,她打了个响指,容青萱身上的衣服就干了,不等容青萱道谢,浮澜就已经不见了。 夜里朝饮月睡不着,自从来到魔界之后,她几乎是夜夜难以安枕,尽管她成为魔尊之后,杀了那些曾经欺凌她的人,可她的心中依旧不安。 她甚至有几分茫然,到底是什么时候,她走到了人人厌恶的地步。 不过厌恶就厌恶吧,她也没什么在意的,她不需要任何人,只要她高高在上,就总会有人怕她。 想起白日里去苍灵山,那几个白胡子老头之前还在谋划杀了她,不过十日,世界就已经天翻地覆。 他们脸上那诚惶诚恐的表情,还是挺有意思的。 朝饮月按着眉心,目光转向角落里的香炉,这是魔医特地给她配置的安神香,但已经不管用了。 朝饮月打开窗户,墙底下睡着的蛮蛮抬起头来,两个脑袋不约而同地蹭了蹭朝饮月,朝饮月支着下巴,她喃喃道:“一只眼睛,哈,一只眼睛。” 比翼鸟本来就只有一只眼睛啊,要两只合在一起才能飞的,蛮蛮以为朝饮月是在笑话它们,有些不满意,啄了啄朝饮月的手。 “我没有在说你们……” 她说的明明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女修,窗子空空开着,朝饮月的身影消失了。 后山。 容青萱还在哼哧哼哧地洗着衣服,这衣服不知道是什么布料做的,沾了水之后很沉,容青萱要花大力气才能将衣服捞起来,更别提拧干了。 她问222:“应该只有我做任务,需要洗衣服吧。” 真好,宿主还有这样的自知之明,222道:【要不我们以后就直接给反派洗衣服吧,你还能活着。】 “我现在也能活着啊。” 是现在还活着,以后可就不一定了,222想着,它至少要让宿主活着从这个世界出去吧。 远远的,朝饮月就发现那小女修在喋喋不休,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活着? 她难道不明白她的命是攥在朝饮月手里的吗? 那边传来巨大的水声,是容青萱将衣服拎了一把起来准备拧干,她整张小脸都在用力。 到底是人洗衣服,还是衣服洗人啊,笨死了。 朝饮月指尖轻点,那被容青萱艰难拧着的衣服发出撕裂的声音,眼睁睁地在容青萱面前变成了两半。 容青萱:“!!!” 原本它还是魔尊华贵的衣服,如今只是两块破败的布料。 容青萱拎着其中一块,颤声道:“222,我是不是完了?” 222惨痛捂脸。 将人戏弄哭的魔尊心情大好,悠然自得地回了浮生殿睡觉,醒来就发现面前的地毯上蜷缩着一个人—— 容青萱把那破了的衣服当成了被子盖在了身上,朝饮月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容青萱的脸,容青萱才醒过来,她有点委屈道:“怎么、怎么了?” 朝饮月轻嗤一声,“你把我的衣服洗坏了,还问我怎么了?” “不是、不是我洗坏的,是它昨天晚上自己断成两半了。”容青萱着急辩解,眼里的泪将掉未掉,看着可怜极了。 惯会骗人的小骗子。 弄脏魔尊的衣服会死,弄坏魔尊的衣服也会死。 这是夜里222告诉她的。 始作俑者半点愧疚都没有,朝饮月仰着下巴,倨傲道:“你是说,我的衣服为了不让我穿,自尽了?” 容青萱哭着一顿,随后竟然用力点了点头,虽然很离谱,但确实是这样。 222也说,凭借她的力气,是万万扯不烂那件衣服的,可能是有魔修在搞恶作剧。 朝饮月冷笑了几声,“那怎么办,不如你去陪我的衣服吧。” 朝饮月蹲到容青萱面前,她一字一句慢慢道来:“魔界有个无妄池,你这样的下去,骨头都会被慢慢腐蚀掉,我会将你和我的衣服一起扔下去的。” 朝饮月残忍的语气令人头皮发麻,容青萱泪眼朦胧地去看朝饮月的神情,觉得朝饮月没有在和她开玩笑。 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朝饮月接过一滴蹭了蹭,她漫不经心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什么?”容青萱哽咽着问。 “你重新给我做一件就好了。” “可是我不会做衣服……” “那我就只好……浮澜。” 浮澜很快进来,看着眼前的情景,就知道尊上是生气了,她不是都让这小女修跪在尊上的床前乞求原谅了吗? 朝饮月看向容青萱,容青萱缩了缩脖子,朝饮月勾了勾唇,“把这小女修扔进……” “等等等,”容青萱上手捂住朝饮月的唇,仿佛朝饮月一说出来就覆水难收了,她急切地点着头,“我做衣服,做衣服。” 朝饮月抿了抿唇,就像是在容青萱的手上蹭了蹭,容青萱觉得有点痒,但不敢松手。 朝饮月拿下她的手,握住,没松开,顺着容青萱的手腕摸上去,容青萱想往后撤,被朝饮月按住了,她挑了挑眉,“浮澜,送她去织室。” 容青萱松了一口气,又是活下来的一天。 还没完呢,朝饮月抬起容青萱的手,“要是做不出来,总要有点惩罚吧?” 容青萱咬着唇,“什么惩罚?” “这双手啊,”朝饮月靠近容青萱,她低语道:“我最喜欢把人的手啊、脚啊,砍下来做收藏了。” 说完,朝饮月意有所指地看向容青萱身后的墙壁,仿佛那墙壁上真的有琳琅满目的断手…… 容青萱已经被吓死了,一路尖叫着跑了出去,就连蛮蛮都探头出来看。 望着得了意趣的尊上,浮澜不语,往殿外去追容青萱了。 等到浮澜回来,朝饮月已经穿戴好,她预备去正殿议事,临走前,她道:“吩咐下去,水牢不要水了。” 她不喜欢湿漉漉的小猫。 “另外,换一块地毯。” 浮澜瞧向脚底下的地毯,这好像是前几日尊上觉得花色不好看新换的。 “……是。” 水牢。 “水牢不要水,那还叫水牢吗?”一个魔修诚恳发问。 “浮澜护法只说不要水,没说要改名啊。”一个魔修真诚回答。
第3章 魔尊篇(3) 正殿。 朝饮月扫了一眼底下的人,扭头问浮澜:“苍灵山那边有消息过来吗?” 她特地跑到苍灵山去,也不全是为了羞辱人的,传闻苍灵山有克制历任魔尊的法阵,上一任魔尊就是陨灭在长明的手里。 长明利用法阵使上一任魔尊身死魂消的故事被编成话本,供所有苍灵山的弟子传阅,朝饮月看过不下百遍。 但其实里面都只是一些赞扬长明如何如何了不起以及那魔尊如何如何作恶的话,不过是长明伸张正义,魔尊死有余辜,关于法阵,只有只字片语。 朝饮月的性命是关乎全魔界的事,魔界的众位长老为了不让朝饮月重蹈覆辙,想了不少法子,趁着她到苍灵山的时候安插探子就是其中之一。 为了能活得长点,也为了能报复始作俑者,朝饮月不能不上心。 “还没有。” “那齐落衡和白乐水有消息了吗?” 齐落衡、白乐水和朝饮月都是长明门下的弟子,不同的是,齐落衡、白乐水是外门弟子,而朝饮月是长明的亲传弟子。 后来齐落衡、白乐水陷害朝饮月,言明苍灵山当初死的二十一条人命,全是朝饮月所为,因为她身负魔女的血脉。 长明不问来龙去脉,直接将朝饮月打入天雷阁,朝饮月每日受四十九道天雷,周身修为全废,压制不住魔气,走火入魔,一跃成了新的魔尊。 明明只是十日之前的事,却恍然过了半生。 长明早就被朝饮月锁在地牢里,每日也要受七七四十九道雷刑,眼看着人就已经要不行了,但以防万一,苍灵山那边还是盯着为好。 朝饮月去看过长明奄奄一息的样子,但她心中其实并无半分快意,长明说她是他唯一的亲传弟子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原来她那飘然出尘的师尊,其实也跟其他人没什么差别。 她是魔女,所以不怪师尊处置她,可师尊总要问个所以然,该是她做的,她会承认,不是她做的,凭什么要栽赃到她头上。 长明从来都不知道她,也不相信她的为人。 浮澜的声音让朝饮月回神—— “三日前出现在千河,阿晚已经带人过去了,尊上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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