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深夜寂寂无声,偶尔有几声狗叫更衬得周边安静,没有路灯,除了几户院子里亮着灯外,整个村庄一片黑暗,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已经熟睡,钟家院子里东侧房间的灯还没有熄,从微风掀起一角的窗帘下可以望得到里面,床畔上斜躺着穿着睡裙的钟暄和,戴着耳机对着手机屏幕在讲话,一双如潭水的双眸盛满柔情,时而撒娇,时而娇嗔。 “你就没正形。”钟暄和有些脸红,眼里如有水波在流动。 “怎么,你不想啊,上次我们还是五一,这都一个月了。”视频屏幕里是一位长发美女,虽眉目清冷,但此刻嘴角含笑,眼角含情,动人心魂。 “……再说……我挂了哈。”视频这边的钟暄和脸色更红了。 “这就害羞了,也不知道那晚是谁抓着我的肩膀说‘不要停’的?”屏幕上的长发美女狡黠一笑。 “你……”钟暄和按断了视频,“讨厌鬼!”娇嗔。 手机又有视频打来,钟暄和又按断,来回几次后,有微信提示。 备注名字为「云」的人发来:宝贝,别生气了,我爱你。 ----
第2章 什么时候有感觉的? 天空阴沉,雨点不时滴下,滴在已经斑驳的“李店中学”的校牌上,慢慢就汇聚成一条小水路缓缓向下流。 随着一声“叮铃铃”的铃声,教室内的学生们鱼贯而出,纷纷奔跑到自行车停放处,推起自行车就往校门外跑,空中飘落的细细雨丝也挡不住他们回家的脚步。 钟暄和撑着一把伞,拿着课本和讲义走回办公室,一身过膝的小碎花长裙,步伐摇曳生姿,李店中学并不大,都是平房,□□排教室,两三排学生宿舍,还有一排是办公室和教师宿舍。 挂着“初二语文组”牌子的办公室并不大,里面有四五张桌子,白灰墙有些脱落,地面是水泥地,很简陋,但打扫得很干净,桌子上是摆放整齐的课本和讲义,还有学生作业。钟暄和在一个放着绿植的办公桌前刚坐定,正要喝水,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亲爱的,加了一上午的课,累不累?”说话的是位长发美女,细长的眼睛,挺直的鼻梁,长相甜美。 “怎么,不要告诉我你才起床哈?”钟暄和笑起来眉眼弯弯,如潭水般的双眸纯粹清澈。 “本来呢,上午有课,这不是被某人为爱调课了嘛,下着小雨很凉快,最适合我这样的单身睡懒觉了。”长发美女说完就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钟暄和抿了抿嘴唇,低头喝水。 “哎,你这要连着上一天课了哈,晚上还有自习,啧啧,爱情真伟大。”长发美女趴在办公桌上感叹。 “觉得伟大你也去找一个啊。”钟暄和掩饰不住笑意。 “瞧你,嘴角都压不住笑了,才一个月不见,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俩人正说着话,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呦,方老师在呢。”来人是一位中年男人,带着金边眼镜,一条腿有些跛。 “是,张老师才下课?”被喊做方老师的就是钟暄和的闺蜜——方糖,俩人是大学同学,方糖几个月前刚调到好友这边来教书。 “嗯,耽误了点,现在的学生,作业写得乱七八糟的,真是一届不如一届。”张老师坐在凳子上叹气。 “张老师,您教了有十多年了吧?”方糖听钟暄和简单介绍过张老师,老教师了。 “嗯,03年开始,带的第一届学生也是我最满意的,其中最优秀的就是陆云策了。暄和熟,她们一个村的。”张老师给方糖普及。 钟暄和听到这个名字眉毛不自觉地挑了一下,转身开始翻看教义。 “啊,您还教过陆云策?”方糖有些惊讶。 “是啊,第一届学生,陆云策是我教的学生里最用功的,肯吃苦,脑瓜也聪明,虽然家庭条件差些,但她个人很努力,愣是考到了北城理工。”张老师说起得意门生,情绪激动了起来。 钟暄和一直低头翻看着教义,没有接话。 “她不容易啊,父母早逝,跟着一个奶奶,我都一直担心她会辍学,不知道她怎么就坚持读下来了,还读得那么好的。”张老师靠在椅背上,回想到了曾经的情景。 “好啦,我去吃饭了,你们也该去吃饭了吧?”张老师沉思一会,回回神,就起身了。 “哎,你只说你和陆云策是在咱们大四时开始谈的,你们之前有接触吗?”去宿舍的路上,方糖问钟暄和。 “我们第一次开始接触就是她读初二,我读高一的时候,我刚考上重点高中,她暑假问我借中招的习题资料。”钟暄和的目光透过漂浮的雨丝回到了那一年。 虽然在一个村,也会经常碰到面,但是在借习题册之前,她似乎并没有过多关注过这个叫陆云策的人,有的印象也就是经常会看到她一个人背着书包上学下学,看到她跟着奶奶拔草干农活,看到她趴在院子里写作业…… 直到高一放暑假的一天上午,她正在家里和爸、妈、妹妹围坐在一起吃西瓜,大门被推开了,挤进来了陆云策,束手束脚很拘束,喊她暄和姐,问能不能借看些她的中招复习题。 钟暄和清晰记得那天的情形,陆云策就站在门口,脸有些红,眼神闪躲,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宽大蓝色短袖衬衫,下身是一条很土气的条纹花短裤,光脚穿着一双凉拖鞋,脚面上都是土。 她赶忙去屋里给陆云策找资料,妈妈拿着西瓜让陆云策吃,陆云策一直躲闪着不肯接。 她看到了她的窘迫、自尊,还有好学。 从那次借完资料后,她就开始关注起这位上进的小妹妹了。 陆云策家果然如长辈说得那样,穷得叮当响。 一处低矮的小院里,只有两间房子,一间是她和奶奶住的房子,还有一间就是生火做饭的柴房。 她每次去找陆云策时,陆奶奶都很热情,是位很疼孩子的长辈。 “啧,这又走神了,不会那时借资料时你俩就看对眼了吧?”方糖拿出钥匙开宿舍门。 “哪呀,那时才多大呀?!”钟暄和进了宿舍拿起了围裙围上,“中午咱们吃凉面条吧,正好我昨天从家里带了番茄和荆芥。” 教师宿舍也很简陋,一进门左手边有个小台子,台子上有锅碗瓢盆和一些做饭的家伙什,右手边是个小燃气灶,灶上有口锅,再往里就是一张桌子和两侧的单人床了,虽然简陋,但收拾得井井有条。 “和和,你真贤惠哦,每天饭做得都像大厨出品似的。我好幸福,不对,应该是陆云策好幸福。”方糖调侃好朋友。 “幸福什么,她都没吃过几顿。”钟暄和脸色有些红,转头去洗番茄。 “你不是寒暑假都过去北城陪她吗?”方糖不信。 “她也就才毕业不到3年,前两年都是和人合租的,我去也就住几天就回来了,也就今年刚单独租房。”说话间钟暄和已经洗好了西红柿开始切了。 “合租,那确实不方便。哎,讲清楚些嘛,你说你们确立关系是你大四的时候,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有感觉的?”方糖疑惑好久了。 “什么时候有感觉的?”钟暄和心里想这个问题。 自从陆云策找她借了习题集后,她就开始关注起了她,中招前的寒假主动辅导了她一个多月。 后来陆云策确实很争气,也考进了重点高中,和她同校,一个高一,一个高三,她带着陆云策办入住,办饭卡,买脸盆…… 后来自己考上本地的师范大学后,每周都去高中看望陆云策,到陆云策读高三的时候,发展到一周看她两三次,给她送水果,送咸鸭蛋,送妈妈包的饺子,给她买袜子,买鞋子,买外套…… 也许感情就是在那时候萌芽的吧,只是自己不自知。 “嗯,什么时候?”方糖看钟暄和发愣,用胳膊肘捅了捅她。 “……这很难说清呢。”钟暄和开始打鸡蛋准备下锅炒。 “算了,不重要,你就说吧,你们俩……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方糖笑得狡猾。 “你……怎么这么猥琐!”钟暄和脸红了,把鸡蛋倒入锅中,“刺啦”一声响。 “说嘛说嘛,你还把我当闺蜜吗?大学四年级都谈了,上个月才告诉我,瞒这么久,如果五一不是想让我给你俩腾住的地方,还不一定说呢。”方糖佯装沮丧。 “糖糖,没有故意隐瞒你,不是毕业了大家一直都在各处忙嘛,没时间聚一起好好说。这事也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钟暄和把西红柿鸡蛋汤盛出,开始烧水下面条了。 “我有印象了,怪不得你大学期间不是去做家教就是去看同学,你看的那个同学就是陆云策同学吧?”方糖后知后觉开始回忆起大学里的钟暄和。 “是。”钟暄和对闺蜜不再隐瞒。 “暄和你可以呀,你这是养成系呀,还挺赶时髦的。” “什么时髦……”钟暄和的话还没说完,宿舍门就响起了敲门声。 “钟校长。”方糖拉开门后喊了一声。 “爸,你回来啦?”钟暄和放下了手里的勺子朝门口走了两步。 “嗯,还没做好饭?”钟爸爸钟明亮高个头,身材消瘦,身上散发着沉稳慈祥的气质。 “快做好了,您一起吃吧,凉面条,还有荆芥。” 钟暄和把两张单人床之间的桌子收拾了一下。 方糖开始摆碗筷。 “也好,我最爱吃凉面条了。”钟明亮走进来坐下。 “爸,这次去省城开会三天,有收获吗?”钟暄和坐在桌子旁开始剥蒜。 “收获还是蛮大的。”钟明亮说着话眼睛瞟到了一旁的一本考研习题集,伸手就拿了起来,“你们俩谁在准备考研?” “哦,我。方糖你来剥,我去下面条。”钟暄和放下蒜转身去下面条。 “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没听你说过?”钟明亮有些诧异。 “想着考上给您惊喜呢,不然没考上不是白让您期待?”钟暄和背对着父亲下面条。 “……目前考研不考研对于就业没有太大帮助,如果读,能在职读是最好了。”钟明亮清楚就业形势,目前研究生毕业也还是进他们这样的学校,还不一定可以解决编制。 “先考考试试再说吧。”钟暄和一直没有转身,她有些心虚,她知道爸爸一直想让她留在身边,也知道再读了研究生出来,三年后就业形势可能更严峻。 “叔叔,咱们放假时间定了吗?”方糖看看钟暄和的背影,出言解围。 “定了,7月6号放假。”钟明亮看了看女儿的背影,没有再提考研的话题。 夜晚的李店中学除了主路上有两三盏路灯外,漆黑一片。 教师宿舍有几扇窗户亮着灯。 “哎,你准备考研没告诉你爸?是不是打算考上就不回来了,奔着陆云策去的吧?”方糖坐在桌子前伸手抹着指甲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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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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