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飞至我身边。 看到你在世界频道求助,可当时我在帮徒弟…… 你徒弟叫一心倾许? 嗯。 我看到你俩炸了烟花,祝贺你们。咖啡已凉,我把它扔到一边。 那个傻丫头。她似乎在笑。 其实,你不必管我的。 她站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后来她说,不知道为什么,总怕你会寂寞。
第3章 项目调研阶段,我的时间很自由,会有更多时间可以上游戏。每次我上线,都会看见绯色。 她会在我上线的第一时间邀我组队,然后飞到我跟前说:走,升级去。 我在她的陪伴和督促下,进步很快,转眼即将满级。她说:小七,加我的帮会吧。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帮会了。 可不可以退? 不好退。 这个帮会加上我只有五个人,退了会更冷静。 哦,那好。绯色没有强求。 那天恰好又是在昆仑,当我杀死一只雪貂,屏幕刹时一抖,缤纷的礼花从天而至,宣告着我终于满级。满天华彩斑斓热烈如同我的心。第一反应,就是告诉绯色。 绯色说,你是小七吧,我是她情缘,你可以叫我倾许。 在此之前,我觉得绯色就是绯色,不可能是别人。可当别人成为绯色,我怔愣出神,心中有些失落。 她说,绯色建了个帮会,需要3天内召集10个人才不会被解散,凑来凑去也只有9个。不得已,她只能去练小号。 我盯着屏幕,屏幕中那个酷酷的刺客,面具泛着寒光。我把面具卸下,问了绯色的小号ID。 当我出现在她面前,她说,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带你升级。 她发了个微笑表情。 于是,从她带我升级,变成我带她升级。她不下线,我便也不离左右。 她突然说,内疚啦? 我哑然。她竟懂我。 两个不太说话的人,杀怪默契,连心意也相通。 我用指腹磨着咖啡杯沿,嘴角牵起笑。 那天,我们杀怪到黎明,终于到了可以申请入帮的级别。帮会成立,她上了绯色的号,与她的亲友们在帮会聚义厅照了全家福。 她对我说,好可惜,没有你。 我不知道说什么。不久,她来到我身边,说离我近些,我俩合个影。 酷酷的刺客戴起了面具。 不要戴面具,她说。 我记得拍完照第二天,是项目说明会。 我在最后的调研报告里抒情了一段—— 江湖这么大,相遇即是缘分。有些人匆匆而过,有些人注定陪你一段,那份温暖不会因为它是游戏而有分毫改变。 我看见主创团队代表中一个小姑娘饱含热泪。后来她找到我,说她愿意给我一个顶级配置的号。我笑笑,说不用,我的号是最好的。 会后,老板叫住我:“Seven,你的报告很完美。能告诉我你经历了什么?” 我的老板是个老外,很喜欢探究人的内心。 我说,我建议你也去下载这款游戏,玩一玩就知道了。 他忙摆手,表示自己年岁大了,更喜欢种花种菜。 项目后期我被撤出来,被调去黎巴嫩。一去就是一个月。回来时,寄养店的老板说,一直联系不上你,你家猫咪一度不吃不喝,没有抢救过来,死掉了。 我说尸体呢? 老板叹气,为了让你有个念想,我把它火化了。说罢,拿出一个小坛子。 我把猫咪的骨灰带回家,家里依旧黑漆漆,不欢迎我的样子。我把骨灰放到餐桌上。 照例,我把被单床单全部换掉,在枕头下面,我发现猫咪的玩具,想起这只傲娇的小不点,总是在清晨叫我陪它玩玩具。 我望着那玩具,突然慢慢伏下身子,失声痛哭。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主人。 那么难以忍受孤独的我,却忽略了你,也同样孤独吧。 而你,至死,也没有一个名字。
第4章 猫咪的离世让我想了很多,说不清楚,也许是一种对生命敬畏而产生的珍惜,这种情绪影响了我好久。 再上游戏,这个游戏早已融资成功,丰厚的资本注入进来让画面更加好看,系统得到优化,连打斗都附带各种特技效果,劲酷非常。 帮会已经扩充到200多人,帮会频道热闹得很。这让满级之后就一直停步不前的我感到与主流那么的格格不入。 有些恹恹。 成都的月亮美丽如初,依然人满为患。不同的是,那各色的人儿,已经穿得不再像是江湖人,而是五颜六色的头发,千奇百怪的服装,群魔乱舞,荒诞夸张。 我不喜欢。 是我把它推向资本市场,作为一个产品,而不是情怀。是我。 我苦笑,我又有什么资格不喜欢? 玩的人多了,江湖变得浮躁。采矿的时候,我旁边的人总是先我一步把东西抢走。后来我才知道那像乱码一样的ID是工作室。他们促进着虚拟货币的流通,制造供求,有了供求才会贡献出一片生机勃勃的繁荣。与现实世界无二。 这就像你摸到一方净土,让你远遁于尘世。可不久之后,外面的世界就像一只嗅觉灵敏的犬,张牙舞爪的向这里扑来,把它吞进肚中,瞬间同化。 是啊,哪会有什么净土?这世界本就是无处可逃的。改变不了,只能接受。 只是,失去了净土的我,除了恹恹,还是恹恹。 也许不是公孙恰巧遇到我,也许我会退了游戏。公孙穿的不再是道袍,而是与她身份并不相符的、布料少的可怜的时装。 我以为你不玩了,这么久不上。 嗯,一直在忙。 我们加入了阵营,你也来吧。 好,我说。我只能说好。 在这个游戏里,只剩为数不多的一些牵挂了。昆仑的雪,成都的月亮,几位帮会亲友,以及…… 虽然不愿承认,可我确实把绯色放在心里一个特别的位置。 顺利加入阵营后,木木,小白和智障小熊一边带着我在帮会家园里杀猪,一边给我讲最近发生的事。 木木说,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你的那个搭档绯色的帮会,已经成为对立阵营的第一大帮。经常杀得我们片甲不留。 一边是亲友,一边是……曾经的搭档,双方敌对,我只能闭嘴沉默。 正说着,绯色私聊我:好久不见。 我说,好久不见。 没有意外的,她又邀我组队。我说:我在帮会家园,你没法过来。 她没说话,我只好点了同意。 绯色说,想请你帮个忙。 我以为又是帮人做包,就说,好,你说。 后天我到你的城市,想约你一起见倾许。 我可以不同意么?我说。 绯色有时候很执拗,她说,你答应了。 我答应了? 嗯,你说好。 我还从没见过网友。 这听起来可能有些不可思议,这样的全民网民的年代,线上发展到线下的交际稀松平常。 大学的时候,我的室友都交往过不同的网友,有的出于志同道合的兴趣,有的纯粹为了聊天解闷。如果说生命是体验,那么与网友见面,是我体验中缺失的一环。 我倒不觉得应该补充它,我也不知道我怕什么,我不想见。可我又不想找借口。 我只好老实说,可以拒绝么? 多日不见的绯色,在游戏里作为统帅的绯色,已经习惯了命令句式: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一个人见她,会害怕。 怎么会,你和她不是很好么?我没有说那个暧昧的词——情缘。 因为好才会害怕。 这话犹如揭开了我心口的秘密,心有些慌。 就这么说好了,到时候不许不来!她把时间地点发过来给我。 我看完差点苦笑,离我住的地方非常近。近到,慢悠悠的走出我的小区,过一条街就是。 好吧,既然冥冥中自有天意。 我同意了。 我希望我接到BOSS的通知,临时把我塞去哪个美洲或者欧洲的小镇,让我有一个完美理由躲避见网友。 可是我那位已经沉浸在美好生活里,并不太过问公司事的BOSS帮不上什么忙。今天过后就是明天,明天来到,后天还远么? 我告诉自己,她们只不过是两个大学生。我见过的政商精英们几乎可以填满我家到饭店的那条路。 可这并不能缓解什么,我想,可能那些政商精英们并不会沉默无言的陪在我身边,只因怕我寂寞。我也不会为他们浪费一整晚的时间,只因一个“朋友式”的亏欠。 这份可称为情谊,不是应酬的,相见。 似乎就是我内心,不可拒绝的,理由。 那天,我比约定时间迟了一会儿。我想有些眼力见的人都会这么做,毕竟她们是“情缘”。即使一方说多害怕相见,这害怕也不是真的害怕。就像她说的,是在乎的害怕,是带着憧憬和羞涩情绪的害怕。 可我又是因为什么害怕?我突然觉得自己好矫情呀,也便不再探究。 约在一家日式料理店。服务员把我带到包间,推开一道木门—— 我见到的不是她们,而是他们。这并不意外。很多男人玩女性角色,女人玩男性角色。谁也没规定不可以。如果打算进一步发展,一般也会先问对方是男是女。 倾许是男人这件事对我来说不仅不意外,而且还是意料之中。 可是绯色令我意外。 她太……怎么说呢,不像绯色。 确切地说,不像我以为的绯色。踏入这扇门之前,我从未对她有过幻想和猜测。她在我心里就是那个妖娆性感的女性角色,是一种陪伴时安心沉默的存在。绯色只是符号,她代表的是那份感觉。 可绯色在我面前变成一个真实的人,那种恍惚感,让我好不适应。 即使,她有些不同。 和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孩儿相比,绯色是个美女。我不知道见网友见到美人的概率有多大,她应该是属于那种,见面会加分的网友。 肤白,单薄,清淡,五官秀美。一条马尾,简单的牛仔裤,笑起来会有疏离感。 这种气质女最要命,会让男人爱恨交加,欲罢不能。 她看见我,忙让开一个位子给我坐,她低着头,我看见她耳垂泛着红。再一看对面,倾许也是一脸的红光满面。 看来这一趟我根本不用来的。
第5章 而且我觉得与两个小年轻吃饭,也让我很不适合。 怎么说呢,他们不够圆滑,不够世故。他们不懂怎样不冷场,怎样让场面轻松愉悦。而这些是需要同样“世故”的人配合才有效。 我指的是与陌生人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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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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