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禾偷偷转头,见车帘落了下来后才长吐了一口气。她看着自己已经被水渍晕黑了的长袍裙摆摇了摇头,心想不论是脚印还是现在这样,她回家都免不了被自己的父亲还有小娘数落一顿,还不如进城后直接去成衣铺买一件新的衣服比较好。 想到这里,陆嘉禾张口向着外面驾着马车的陆安喊道:“陆安,进程直接到成衣铺给我买一件新的袍子。” “知道了少爷。”陆安听见自家少爷安排的任务后,立马举起缰绳甩向骏马,试图让它跑的再快一些。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地疾驰在蜿蜒的小路中,大约过了两刻钟二刻钟才进到了汴京城。城门前的守卫检查完马车后,陆安便急匆匆地驶向了成衣铺。 马车晃晃悠悠地行驶着,等到达成衣铺门口后,陆嘉禾坐在马车里吩咐果儿去给她买一套新长衫后便安静地等待着。 果儿闻言应答了一声,随后便跳下车拿着钱袋进到了铺子里。 陆嘉禾卓悠哉地闭眸休憩,拄在双腿上的手指不停地敲打着膝盖。 “少爷,买好了。”果儿用最快的速度在铺子里挑选了一套水蓝色的长袍,付完钱后便抱着衣服跑了出来。 陆嘉禾闻言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车帘下被推进来的长袍,随后伸手将衣服拿到自己怀里,“陆安,回家。” “是!” 待马车慢慢行驶起来,陆嘉禾方才解开自己褶皱泥泞不堪的衣服,将买来的长袍穿到了身上。 作为汴京城下最富的人家,陆家的府邸自然在城中最好的位置。 陆府门口的看门的小斯远远地看见自家小少爷的马车驶来,随即跑到内宅通报。 此番陆嘉禾从书院回来,除了因为要准备考试外,最重要的自是陆家的祭祖仪式。不过从小被亲爹和小娘忽略针对的她,遂于陆家着实没有什么感情,如若不是自小照顾她养育她的祖母在,她才不会回到这个人人都想置她于死地的地方。 “老爷夫人,小少爷回来了。”小厮气喘吁吁地跑到内宅将陆嘉禾回来的消息并报给陆正梁和刁玉清。 正围坐在堂内与刁玉清交谈的陆正梁看了小厮一眼,严声道:“叫他直接去正堂。”随即起身拂了拂袖子往外走。 刁玉清和几个子女互看了一眼,随后便跟在陆正梁的身后往正堂去。 陆嘉禾下了马车吩陆安将自己的行李送回房内又安排了一些其它的事情,话毕,带着果儿一起进了陆府。 陆正梁坐在正堂的高坐上,见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后没有一点好脸色,反观坐在一旁的刁玉清脸上却是难掩的笑意。 “见过父亲,小娘。”陆嘉禾走进正堂内对着自己的父亲拱手鞠躬。 本就因为陆嘉禾错过时间没有参加上祭祖仪式气恼的陆正梁,听闻对方的话之后更是气恼地将手狠狠拍在了椅子扶手上。 “说了多少遍!她是你娘!是陆家的夫人!”陆正梁眼冒凶光地盯着陆嘉禾。 陆嘉禾闻言并未作声,只不过那躲藏在双手后的眉头悄然紧皱了起来。 刁玉清见状好奇这陆嘉禾从书院回来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往日她想让陆正梁教训教训陆嘉禾都要煽风点火好一会,没想到这次没等到她动手,陆嘉禾就惹怒了自己父亲。 “好了老爷,禾儿不愿意你就不要逼他了。”刁玉清伸手轻拍了拍陆正梁的手臂,“禾儿,今天是你们陆家祭祖的日子,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陆嘉禾闻言仅仅抿了下唇,随后直起身子装着正常的神色看着陆正梁,冷声道:“路上遇到了一些事。” 短短几个字可把陆正梁给气坏了,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事情能比今日祭祖更重要。 刁玉清见陆嘉禾一直都没有正眼看自己,心中那叫一个气。不过为了维持自己在陆正梁面前的贤妻形象,她还是硬生生地咽下了这口恶气。 “嘉禾,今日是祭拜祖先的日子,也是你生母的祭日,你为了点小事错过了吉时可是不对的,眼下你刚回来,就去祠堂罚跪一个时辰吧。”刁玉清本想借着这个机会让陆嘉禾在祠堂跪一夜的,不过她怕陆正梁看出她是在针对对方,遂只能让对方先小跪一个时辰。 “还不谢谢你的母亲!”陆正梁咬着牙盯着眼前的陆嘉禾。他本想用家法惩罚陆嘉禾,但无奈刁玉清已经将罚跪的事说了出来。 陆嘉禾闻言瞥了二人一眼未发一声,随后迈着步子带着果儿往祠堂走。 “少爷,您还真去跪祠堂啊?要不然咱们直接去老夫人那边吧?”果儿迈着碎步跟在陆嘉禾身后。 “没事,你回去和陆安一起收拾院子吧。”陆嘉禾抬腿迈进祠堂,还未等果儿反应过来便将祠堂的门合上。 果儿见状在门外急得直跺脚,她向着屋内喊了几声,见没人应她后又急忙往老夫人的院子跑。 “老祖宗,少爷又被罚跪了。”果儿气喘吁吁地跑到老夫人的房间里,连门都忘了敲。 一旁的老嬷嬷见状拿眼睛一直不停地打量着跪在地上的果儿,心想对方要不是她主子心爱的小少爷的婢女,一定叫人带出去好好训斥一番。 躺在长塌上的老夫人闻声睁开了双眼瞥了果儿一眼,随后又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老嬷嬷身上,“给禾儿准备的汤热好了吗?” 老嬷嬷闻言恭敬地看着自己的主子答道:“回老夫人,一直在锅里热着呢。” 老夫人闻言点了点头,“嗯,再热一会就端上来吧。”说罢,她便再次将自己的眼睛合上,丝毫没有想要打理果儿的样子。 果儿闻言垂头撅起了嘴,从小就陪着陆嘉禾在府里长大的她,怎能不理解老夫人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而且对方也没有叫自己起身,分明就是不想让自己在管这件事。 另一头,陆嘉禾跪在祠堂中央眼神紧紧地盯着那一排排摆放整齐的木牌。 她仔细地盯着上面刻好的名字,心中不解父亲为什么始终不愿意在这里给自己母亲一个小小的角落,明明自己的母亲才是他陆正梁最先明媒正娶娶进陆家的啊! 她内心十分为自己母亲不值,为什么她要嫁给他,为什么要生下自己就撒手人寰...让她经历这种锥心的痛苦。 此时的陆嘉禾虽然心中满是悲凉,但她的眼里始终没有落下一滴泪,因为泪水早就在几年前哭干了,被她的父亲伤的流尽了眼泪。 ... “果儿。”躺在长塌伤的老夫人觉得时辰差不多了,便开口唤了声还跪在地上的人。 果儿闻言低头叩首,“老夫人。” “去叫禾儿来喝汤。” “是。”果儿闻言应答了一声,连忙起身往外跑。 “咚咚咚!” “少爷,老夫人叫您现在过去喝汤”果儿站在门外一边敲门一边喊。 “嘎吱!” 祠堂门从内打开,陆嘉禾抬腿迈了出去,一边走着还不忘开口数落果儿,“你这急冲冲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果儿闻言撅起了嘴,声音委屈道:“我这还不是心疼您嘛。” 陆嘉禾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因着陆嘉禾今天刚从书院赶回来又犯了错,老夫人并没有让她在屋中多留,耐心地说教了几句便叫她回了自己的院子。 陆嘉禾和陆安还有果儿三人在院子里收拾了一晚上才将屋子收拾好。饭后,她在书房中看书,等陆安将黄纸买回来后才换了便服一人出城去祭拜自己的母亲。 她跪在墓前点燃黄纸和母亲诉说了这些年外出读书游历的事情,同时也倾诉了自己心中的苦闷。 临近宵禁时间,陆嘉禾这才起身揉了揉已经发麻的腿往城中赶。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只有天上的圆月和点点星光照亮了旅人回家的路。 陆嘉禾听着山路两侧窸悉簌簌的声音不禁加快了脚步,还未等她走几步,一旁的小土坡便闪过的白影便跌落至她的身上。 “哎呀!” 也不知道是谁口中发出的声音,反正陆嘉禾现在已经被吓的脸都白了。 陆嘉禾下意识地伸手将这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抱在怀里护住,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脑袋上便遭了几下重击。 深夜上山收土豆的程宜没想到自己脚下踩着的土松动了,一下子便掉了下去,她本以为自己这次会摔的卧床几月,没想到却跌进了一个既温暖又柔软的怀抱。 被土豆砸晕了头的陆嘉禾就这么抱着人躺在地上躺着缓了好一会都没起来,倒是“罪魁祸首”程宜最先撑起身子打算检查一下身下人有没有受伤。 “你没事吧?”程宜扶着身下人的箭头撑起身子,她撩了撩挡在眼前的秀发,趁着月光看清了那人的脸庞。
第3章 “怎么是你啊?”程宜看清楚身下人的脸庞后整个人都呆楞住了。 被大土豆砸的晕头转向的陆嘉禾听着对方最终说出来的话皱紧了眉头,“你...你能不能先起来,我喘不过气了。” 程宜闻言盯着身下的人眨了眨眼睛,这才反应过来她现下正躺在趴坐在陆嘉禾的身上。 她抿了抿嘴掩饰住自己内心的尴尬从陆嘉禾身上起来,可等她刚站起来却又摔坐在了一旁。 ...... 晕乎乎的陆嘉禾侧头看着坐在地上揉着脚踝的程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真么话。她伸手将自己脖子上的土豆扔到一边,随后抹净自己脸上的尘土缓了缓起身走到程宜面前。 “你怎么了?”陆嘉禾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脑门上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 程宜坐在地上揉捏着自己的脚踝,“扭到脚了。” 陆嘉禾闻言瘪着嘴皱了皱眉,“还能走吗?” “我歇会就行。”程宜蹙眉捏着脚踝,心中更是将今夜上山收土豆摔伤的罪全都怪到了眼前人的身上,她心想要不是因为早上和陆嘉禾一行人撕扯了半天,她也不至于要大半夜来收土豆。 陆嘉禾蹲下身子揉了揉自己额头上的大包,“你家在哪?我背你回去吧?” “不用。”程宜安自在心中生闷气,根本不想搭理陆嘉禾。 本性善良的陆嘉禾抬头看了一眼,这么晚她一女子一个人走夜路也不安全,更何况脚还扭伤了,“我背你回去。”说罢,陆嘉禾便其身上前伸手想要将程宜架起来。 “不用!”程宜生气地捡起手边的大土豆往陆嘉禾身上扔。 刚被土豆重击过的陆嘉禾现在看见土豆就脑袋疼,她笨拙地闪躲着身子将对方仍来的土豆,“这么晚了,你自己回去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怎么办?” 程宜闻言愣了一下,十分好奇陆嘉禾白天的时候陆嘉禾可是在她面前落荒而逃的,怎么现下还主动提出要送她回家了呢? 陆嘉禾看着程宜目光古怪地盯着自己,生怕对方将自己想象成了那般恶毒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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