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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抬头，月亮被乌云笼罩得更没有踪迹了，她睁着眼睛看天空，林晚有些委屈：“我这里看不到月亮。”林晚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那刚刚的一瞬间，她看不到月亮的时候，情绪有些紧，林晚说：“我看不到月亮。”
“这样啊，”顾清嘉笑道，“肯定是月亮看姐姐太美了，把自己藏起来了，姐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嘛。”
林晚说：“嗯。”
“那我就先不打扰姐姐啦，我和导师还赶路呢。”
“好，”林晚不知道能说什么，她有些绷不住地声音发紧，“你先忙，注意身体。”
“嗯嗯。”顾清嘉状似随意地说，“姐姐，我好喜欢你哦。”
“我也喜欢你。”林晚说。
“谢谢姐姐，我很开心。”顾清嘉的声音依旧洋溢，“我超级超级超级超级喜欢姐姐。”
“……幼稚。”林晚嗔了一声。
“哈哈哈哈嗯嗯，导师叫我了，我先赶路啦。”
“好。”
顾清嘉那端挂了电话，林晚却迟迟放不下手机。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晚已经泪流满面——
“我看不见月亮。”林晚很委屈，“我还没看见月亮呢。”她轻声说，“傻瓜。”
不知道在说谁。
第二天，林晚准时出现在了顾家医院的门口，管理员在医院门口已经等候林晚多时了。
管理员笃定林晚会来，他看到林晚之后警惕地看了几眼周围的环境，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后，才从冲林晚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我知道你会来，Lin.”
“可以说出你的目的了，管理员。”林晚面无表情地说道，她连多寒暄一句都不愿意，不过管理员并不在乎林晚现在的态度，他笑了笑，“那就先跟我去一个地方吧，我会把我的实验说给你听，我相信，你会感兴趣的。”
林晚静静地看着管理员，点了点头。
第97章
管理员果然没有像上次那样冠冕堂皇的带林晚参观顾家医院里面的那个研究室,而是开了车出来，载着林晚去了一个地方。
路过一个地铁站，以及一些店面的住宅区,这边的街道似乎都要空旷一些,路上停着几辆车，暗暗的，看不清车里有没有人。
一栋关着大门的烂尾楼,慢慢的浮现在林晚面前,林晚昨天是见过这栋楼的照片的,不过林晚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而是平静地跟着管理员。
这栋烂尾楼算是一个烂尾的大型商场,门口的门被锁着，粗大的铁链早已因为时间的侵蚀而变得腐锈不堪,周围路过的人对这所烂尾的大型商场,早就已经司空见惯,每隔几年总有拍卖的消息,但是却也不见任何人开动，大家的心态也从相信这所商场能卖出去给周围房子涨涨放假到现在的平静无波。
林晚在临近商场之后就没有玩手机了，因为她发现一到这个商场附近,似乎手机就没什么网络信号了。
管理员示意林晚下车，他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似乎意有所指。
林晚知道目前顾清嘉并没有那么快能够把脑中的那块东西取出来,所以无论管理员说什么，林晚现在需要小心的应对,尽量不要让管理员起了动顾清嘉的念头。
“在这里下车坐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林晚故意皱眉,她慢吞吞地下了车,视线并没有停留在面前的废弃大型商场上，而是转移到了周围的居民楼内，“你在这边买了个房子，然后把实验室搬到这里了？”
管理员看林晚猜不出什么，脸上温和的笑意慢慢的扩大，似乎露出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微笑，他就知道没有人会猜到，他将自己的实验放在面前的这座废弃商场里。
——就连他看好的林晚也没有猜出来。
“买什么房子在居民小区里做实验，总会有人投诉。”管理员似乎也是尝试过在居民楼里做实验的，但是无论是小区还是排屋旁边，总是会有邻居。
那些邻居偶尔也会看到他做的那些不该看的东西，让他处理的事情不由自主的就变大了，晦气又麻烦。
“几年前我发现了这栋烂尾的废弃商场，这个废弃商场翻新的还是需要一点资金，可是有这样庞大资金的人也不愿意将这么多资金赌在这一块基础位置，不是特别中心的商场里，所以这几年反反覆覆的传出拍卖的消息，但面前的这块废弃商场倒还是没有被卖出去。”
管理员熟门熟路地推了推面前这个废弃商场外面围着的大门，两扇铁质的大门中间被锁链锁着，管理员这么一推，便露出了人能够通过的缝隙来。
管理员领着林晚走了进去，他们穿过上面表面裸露的钢筋水泥，然后慢慢的往商场的地下室走去，像是这些商场一般都会留有一层到两层的地下停车库，而这些地下停车库现在也完全的废弃了，管理员将这块地方好好的利用了起来。
林晚的鼻子尖嗅见了一些难以言喻的味道，这些味道总是令人反感的，另林晚脑中模模糊糊的生起了一个印象，但是她不愿意相信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存在。
“其实我开始做脑科学实验的时间，比你上初中的时间还早，那个时候我发现了那个论坛，也在论坛上提出了很多疑问。”
管理员从容的在林晚的面前走，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经历，似乎只是想跟林晚分享一段趣事：“我当时还在使用动物做实验，像是兔子小白鼠甚至是猴子什么的，这些生物实验要经过层层的批准，很难有自己发挥的余地，而且我觉得人脑才是最贴近我实验的方式——”管理员在一块地方停了下来，“于是我就开始寻找我的实验品。”
林晚的脚步错了一瞬，她停了下来，眼神放在了不远的柱子上，柱子上贴着一幅泛黄的画，还有一个已经褪色了的蝴蝶结。
管理员顺着林晚的视线望去，见到林晚注意到了这周围的摆设，管理员的声音依旧温和：“那是为我奉献的第一个孩子，我一开始的时候在想在哪里能遇到人呢，只有在不把人当人的地方，我才能够得手吧。”
管理员将自己的目光从城里，转移到了偏远地区的一个乡村里。
“她叫招娣，是个比较聪明伶俐的小姑娘。从小呢生出来就是为了照顾弟弟而存在的，她八岁的时候就已经会帮弟弟洗尿布，照看弟弟，笑起来的时候牙齿还是褐色的，那是因为之前弟弟生病，她要帮弟弟嚼草药，结果没有即使清理，毁了自己的牙，她没得上学，在家里呢也不被当人看，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家人对她总是非打即骂。”
管理员笑起来，“小姑娘不受重视，没上户口，我到村里说我是一个支教的老师，竟然也就真的进村教了一个班，因为十里八乡总共就这么一个班，之前的老师嫌苦，撂挑子不干了。
家里人让小姑娘照顾弟弟，所以也能和弟弟一起来学校学习，我能看出来小姑娘的脑子很聪明，比她那个蠢笨的弟弟聪明多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家里人，对他的弟弟总是要重视一些，看不到小姑娘的未来，似乎没有将这小姑娘当人看。”
“后来呢。”林晚问。
“后来啊，有一天她被打得烦了，哭着跑了出来，说让我领养她，带她走，”管理员自然也有跟这些村里的小朋友讲述城里的美好，他不否认他推波助澜了一点，但是最重要的是，像是招娣这样本就不存在的黑户，活着也太过辛苦了，“我说好，她跟我走的那天，画了这幅画，唔，感觉还不错，对吧？”
林晚不难猜到那个小姑娘后来的结局，她没有真正遇上一个好人。
林晚的唇紧了紧，她咬牙斥道：“你是坏人。”
“我实现了她的一个愿望，她为什么不能实现我一个愿望呢？像她这样本就不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黑户，为什么不能为我的实验做贡献呢？”管理员温和依旧，并没有被林晚触怒，“对了，我觉得聪明人的脑花都很好看，她现在的脑花还摆在我的实验室里，我们继续往下走你就能看到了。”
林晚并不是一个排斥实验的人，她也曾经看过一些医学生的解剖课，青蛙、兔子、小白鼠，但这些课上都不会解剖活生生的……人。
林晚胃中翻滚，几欲作呕。
“后来的一些也就大致如此了，这个世界上总还有些地方可以有这样的漏洞可寻，只需要花几块钱几十块几百块，就能够得到一颗完美的新鲜的试验品。”
“禽.兽！”林晚怒斥。
“我就知道像你们这些自诩正派的人，肯定不会接受这样的实验的，但是人类的发展总是需要有人牺牲的，新技术的探寻也是需要有人牺牲的，不是吗？”管理员笑了笑说道，“我只不过把发展的进度加快了一些罢了，如果我不带他们走出山村的话，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广大，更不知道将自己聪明的脑子浪费在愚蠢的所谓的那一条根上，有多么的傻——不如给我呢。”
“错了。”林晚浑身愤怒到发抖，她觉得无论是管理员还是那些人，都无.耻至极，冷血至极，“难道除了在想象村里就只有给你做实验这两种选择吗？她的人生明明可以属于她自己，你将她们带出的小山村能够索取放回报远远没有剥夺她们生命那么多，你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小人罢了！甚至违反了做人的基本底线！”
“说的真好听，但是我觉得你还会想要听我讲其他的故事。”管理员并不会因为林晚的愤怒和斥责而恼怒，因为在他的眼里，林晚的大脑早就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包括林晚之前的那些实验成果，也都将成为他的垫脚石，“你之前的那些实验成果呢？”
“我传到我的邮箱里了，到时候如果我没有在下午两点前及时回去的话，我邮箱里的邮件就会定时发送给顾清嘉和警察，就说我没了，你也跑不了。”
“真是天真，果然在学校里待了长久的人就是这么的天真吗？”管理员笑道，“你的实验研究成果我迟早会弄到，而警方如果来调查的话，一般也是在我工作的地方和我的住所调查吧，虽然现在监控发达，但是我们这一片是监控盲区噢。”管理员的声音带了些许调皮，但是林晚完全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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