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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远的路走着走着就近了,在难的事做着做着就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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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命(GL)

作者:一天八杯水   状态:完结   时间:2022-12-10 18:18:21
  别过,凡间路长,阴曹又路远,唯生死是咫尺之隔,一步便能迈过阴阳。
  既已是鬼,便无畏生老病死,待至下回碰面,也不知凡间人已身经多少悲欢离合。
  人活一世,就如行文里的起承转合,有平淡无味的柴米油盐,有爱别离苦,也有久别重逢的欢欣若狂。
  容离撑着伞慢悠悠地走,半晌小声道:“我总觉得前世便与你有缘。”
  华夙抬手握住伞柄,替她撑着伞,自个儿走在艳阳下,“你前世是洞衡,能不有缘么。”
  容离摇头,认真道:“我在容家做凡人的前世,我总觉得我当凡人时应当死过一回,不然我哪能那么轻易就见得到你。”
  “这张嘴怎这么能胡说八道?”华夙抬手往她唇角一碰。
  作者有话要说:=3=
  中秋快乐呀
 
 
第142章 
  好似窗间过马,白驹过隙,苍冥城没有白日,亦无四季。这一过,好似把时日给过乱了,弄不清何时该是晌午,何时该是子夜,唯去到凡间,才知春秋岁短。
  这人有人的活法,锅碗瓢盆叮咚响,鬼亦有鬼的过法,若想与天同寿,便得日日修炼,不可荒疏。
  养魂瓶的木塞早就拔开了,那道士刚飘出来时,还想见一见外边的日头,谁知入目黑黢黢一片,莫说日头了,连星光都不见,天上好似蒙了浓浓黑云。
  道士嚯了一声,难以置信地四处飘荡,忙问:“这是什么地方?”
  凌志也从瓶中出来,舒展起了筋骨,在瓶中养了一段时日,那魂精壮了不少,不至于那么单薄了。他拱手道:“阁下有所不知,此地为苍冥城。”
  道士甚觉迷茫:“何为苍冥城?东洲何时有这么个苍冥城了,闻所未闻!”
  凌志睨了他一眼,“这又不是在凡间,不曾听闻也不奇怪,你若有兴致,我便带你四处走走。”
  观此地阴气重重,不像是能住人的,道士索性颔首,“那你便带我看看。”
  “随我来。”凌志钻进了一白骨鸮的躯壳里,振翅而起。
  道士看傻眼了,“你、你这是夺舍的邪术啊。”
  凌志扭头看他,像看傻子一般,“这白骨鸮本就是死物,何来夺舍一说。”
  道士只好迷瞪瞪地跟着他游了一圈,感叹道:“此地甚好,除了阴森恐怖了些,但比养魂瓶宽敞,还有这么……怎么多能说话的鬼,真是热闹,不知此地做主的是谁?”
  “是大人。”凌志拱手道。
  道士怎会不知他口中的大人是谁,当即一阵头晕目眩,过了许久才跟凡人回魂一样,干巴巴开口:“也好,看来此地很是太平。”
  想来他是在瓶中被不开口的红龙鱼和小剥皮给闷坏了,现下也不挑了,虽说这苍冥城是华夙做主,城中有的鬼也吓人了些,好歹都是会说话的。

  赤血红龙虽只余半魂,可毕竟是个活物,不好留在苍冥城中。她本还想跟着的,但被容离撵了出去,令她在外边好好修炼。她缺的半个魂轻易补不回来,可只要勤加修炼,神志便能多清醒半刻,不至于浑浑噩噩。
  修炼一事,容离本以为不会落在自己头上,谁知,华夙将她逮着。还能如何,从她,总得让做鬼的日子也有点盼头,不能让潭眼就这么在她灵相中放废了。
  华夙带着她去了个鬼气充盈之地,手把手教她,小剥皮在边上给自己套了个猫儿皮,扮作了只小猫偎依在容离脚边,小声叫唤着。
  这正教到紧要关头,一只猫喋喋不休地吵着,华夙心烦,想将这猫提着丢出去,眼一转,却见容离目不转睛看着猫,而那猫儿竟是黑白两色,和垂珠不同的是,垂珠尾衔一簇白毛,这剥皮鬼却是四足踏雪,好似穿了袜。
  华夙抬起的手一垂,“这皮是你给她画的?”
  “她想要猫儿皮,便画了。”容离小声,“我当着你的面拿的画祟,你可别说你未看见。”
  华夙一哂,“看见了,可这小剥皮当时说的可不是这样,她说她想要垂珠的皮。”
  容离讷讷,“我怎能给她剥垂珠的皮……她知我想垂珠了,便想扮作垂珠的样子讨我开心,可她即是她,我怎能让她替了垂珠。”
  那剥皮鬼扮作的小黑猫还在咪咪叫唤,叫得一声声的。
  华夙干脆不撵这猫了,由着它偎依在这,嗤了一声,“也就你能把剥皮鬼养成这样。”
  容离伸手摸猫,这猫除了通体冰凉了些,看着和寻常猫儿无甚不同。
  华夙看她一脸惬意,凤眼一眯,“今儿不修了?”
  正摸得上头,容离的手一顿,忙不迭道:“修,怎么不修。”
  说完她便盘起腿来,两眼随之一闭。
  华夙索性坐在边上,跟着她入定,这一修便是数月,苍冥城里安安稳稳的,众鬼寻不见鬼王也不急,早就习惯了。
  修炼时如魂游太虚,又如深入寒潭,周身寒凉,却轻盈如羽。
  此时,容离才觉察得到她与潭眼已合为一体,她即是潭眼,潭眼所在即是她。
  漫漫修途,好似回到了梦中的前世,百年如一日地做着这么一件事,不知疲乏……
  只是,此时她并非孑然一身,心知华夙就在身侧,就算太虚中所见仅她自己,也不觉寂寥伶仃。
  睁眼的那一瞬,容离心神清明,一扭头忙朝身侧那鬼望去,登时整个心都被填满了。
  剥皮鬼扮作的小猫已不知跑哪儿去了,这期间定又自个儿换了好几张皮玩儿。
  华夙也睁了眼,长呼了一口气,淡声道:“如何?”
  容离身一歪,明明周身不乏,却还是像做凡人的时候,连坐着都无甚气力,得找个地儿倚着。
  华夙心知她此时应当不会乏,“若是闲不住了,便接着修,何必激我。”
  正倚得舒服呢,容离眼一抬,眼波柔软似雾,嘴边噙着笑,“我倚着你怎么就是激你了,我看你才要多修一些,你心性都不稳了。”
  华夙恨恨地亲了过去,才刚要咬住那樱唇,方觉容离微微张着嘴,一声不吭地承着,比狐狸还像狐狸,净会将她往钩子上吊。
  容离抵着她的肩,腰微微塌着,竟还想反客为主,边喘着气边道:“我想让你先舒服。”
  华夙垂眼看她,见她眸色润如春水,只好牵着她的手道:“还要我教你么?”
  容离眼一弯,“不必,我如今做得可好。”
  华夙手臂往身后一撑,丹红的唇微微抿着,似在隐忍,凤眼里的厉色全被迷离淹没,半晌,她抬起手揉容离的发,将其后颈一捏,忍不住欺了过去,“该我了。”
  生怕小剥皮忽然过来,她抬手下了禁制,将这一片地给隔在了鬼气中。
  几日后,终于有鬼前来,还是个熟鬼,那身穿轻甲还竖着高高马尾的,可不就是孤岑么。
  孤岑来时看见这浓雾障,识事地顿住了脚步,虽不知两位大人在里边做些什么,但总归不是她好问的。
  华夙察觉到有客至,吮了一下容离的唇角,不慌不忙拉起她散落的衣裳,边给她穿上,边道:“烦。”
  容离坐起身,五指作梳替她整了一下头发,轻声道:“是谁来了。”
  “孤岑。”华夙施了净术,却未撤去雾障,侧头朝孤岑来处问:“何事?”
  孤岑忙不迭道:“大人,赐鬼气的时日到了。”
  容离想起来,隔十载便要赐一次鬼气,一晃眼,竟就过去了十载。
  华夙思忖了片刻,回头朝这病恹恹的狐狸看去,“此次由你执笔如何?”
  “我?”容离不解。
  华夙好笑看她:“你是笔主,由你来画那方印有何不可。”
  边上的孤岑并不多言,这两位谁执笔都成,反正都是这城里做主的。
  华夙摆摆手:“一会便去。”
  孤岑冷着脸作礼,目不斜视地走了。
  赶鸭子上架一般,待孤岑走后,容离被揽着到了大殿上,捏着一杆画祟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记得那鬼王印是怎么画的,可真要落笔时,又不知该从何处开始了。
  大殿下站了黑压压一群鬼兵,孤岑亦在列,就连道士和凌志的身影也在其中。
  垒骨座下静悄悄的,身着甲胄的鬼兵恭敬垂首,等着鬼王印降至,唯道士是头一回见这场面,甚觉新奇地四处张望,还拍着凌志的胳膊问:“这阵仗可真大啊,咱们可要做些什么?”
  凌志食指往唇上一抵:“静声,大人要来了。”
  道士忙不迭绷紧了身,站得直挺挺的,就跟走尸一般。
  殿门大敞,容离就站在门前,仍握着画祟无所适从,“为何要我画?”
  华夙覆上她的手:“你跟了我,我便不能亏待你,你说是不是?也该让你当家做主才是。”
  容离被牵着手画了一笔,那墨渍凝在半空,就好似身边种种都成了画纸的一部分。
  算起来,华夙已好些时日未像这般牵着她的手教她画了,一愣神,犹像是回到了初识时。
  只是那时她怕这鬼怕得不得了,日日还工于心计,提心吊胆的,险些心力交瘁,现下哪还会怕,甚至还道:“你画慢些,不然我记不住。”
  华夙缓下来,一笔就跟要画一世那么长,“这样够你记住了么。”
  容离嘴角一翘,“那你怕是想累着我的手,哪能这么慢呢。”
  华夙勉勉强强快上半分,片刻后,鬼王印成,在半空如薄雾飞散。
  鬼王印化作万千丝缕,朝白骨长柱周遭飘摇落下。
  众鬼吃到了鬼气,修为又增进了不少,一个个振奋得不得了,在作礼谢过后,便齐刷刷走了。
  道士到底还是和华夙待过一段时日的,甚至还算得上贴身,他未跟着一块走,壮着胆站在垒骨座下仰头,感叹道:“我这是走的什么运,看来这辈子都不必灰飞烟灭了。”
  凌志负手:“也唯咱们苍冥城的鬼有如此待遇。”
  说完,他拉着道士就走,“走了,莫要扰着大人们。”
  众鬼散尽,容离转身走回了大殿,手还牢牢握在画祟上,她回头问:“这画祟除了画画儿,还有何用法?”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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