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今晚我来侍奉你,可好?”
“嗯,”
酒不醉人,人自醉。
昆吾眸色迷离,温软的唇情不自禁相贴,水乳交融,爱意难止。
他们终是完完整整,彻彻底底的拥有了彼此。
他们在凡界停留了很多年,一起走了很远很长的路,走遍了山川湖泊,四海潮生,如同千千万万的凡人,饮下爱恨嗔痴,去体味每一寸出于本能的心动。
又是一个温暖的春日,季芜睁开眼醒来时,昆吾还在沉沉睡着。
屋外传来极有节奏的浪涛声,还有渔民们早起准备出海的窸窣声。
这是两年前,两人途经的一个小渔村。
那时的渔村还没这么祥和热闹,村中只余几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整日弥漫着腐臭的死气。
听老人说,这原本是个热闹的村落,而在某一日,天降黑云,之后每一日都有人死去。
不管是健壮的青年,还是哺乳的孩童,惊恐的人们认为这是天罚,纷纷逃离了这个村落。
只余下一些孤寡无力的老人留在这里。
也就是那时,季芜首次在昆吾脸上见到了蚀骨的恨意与煞气。
然而那出格的情绪很短暂,只一瞬,昆吾的神情便恢复如常,之后不管季芜怎么问,昆吾都不肯多言半句。
随后两人在渔村住了下来,逐日将黑气肃清,恢复渔村的生机。
两人似乎又回到了无所忧虑的状态,可是即使昆吾不说,季芜也能感受到,昆吾的心思一日重过一日。
季芜尝试过很多方法,可没一处能查明白到那些黑气到底是什么?
今日,季芜不想在等了,带着丝丝凉意的手,顺着昆吾的白净的脖颈,滑入衣领,紧贴在昆吾心口。
被虚虚压在身下的人很快就醒了,睡眼惺忪,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刻停顿,径直将人按入怀里。
“今日怎一大早就投怀送抱了?”昆吾微微阖眸,唇贴在后颈,带着侵略意味的潮热气息瞬间就让季芜的气势弱了几截。
即便两人现在已经是妻妻的身份,不管是在床上亦或是床下,都是昆吾容忍照顾季芜居多。
但季芜总还是会畏惧昆吾,毕竟之前她是唤昆吾母亲的。
唇有些干涩,季芜压低了声线,强撑起声音道,“你还未曾向我解释过那幅画像是怎么回事?”
季芜之所以相信离华的话,绝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离华拿出了那幅由昆吾本源神息绘制出的卷轴。
那是万万不可能作假的东西。
昆吾闻言,倒是清醒了几分,喉间逸出笑意,
“那本就是我画的,难不成还不许我在孕育你之前绘制出你的模样,不过是下界的人不知道神界的规矩罢了,”
似是为了惩罚季芜的呼吸乱想,昆吾突然一口咬在了季芜颈上。
柔软的触感与尖锐的痛楚交织在一起,混合而成一种奇妙的感觉。
季芜快速眨着眼睛,定了定心神,避开昆吾的眸光,佯装恼怒道,
“那为何离华会信誓旦旦的将我认成素婉神君?当年天劫之战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渔村的黑气,到底是什么?”
季芜攥紧昆吾的手腕,语气不自觉加重,脸颊上的绯色不知羞的还是因为昆吾的隐瞒气的。
沉吟良久,看着今日季芜的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昆吾无奈的叹了口气,仰起头亲了亲季芜的脸颊,
“神界与仙界一直无甚往来,他们根本无从得知神君的样貌,直到天劫一战,两界才开始有所交集,而神族在那一战中,因为天族背弃盟约,只余我一人,”
再次谈到天劫之战,昆吾面色如常,窥不出丝毫波澜。
季芜松开了手,眸光温润,自觉往前移了移,与昆吾额心相贴。
回过神来,昆吾轻轻拍了拍季芜的背,脸上绽出一抹浅笑,继续道,“不知离华从何处寻到了我绘制的卷轴,因我那些年下苦寻素婉的神魂,他们才会将那画上人误认成素婉,”
“阿吾,当年天族为何天族会背弃盟约?”
季芜问出了心中的盘旋不散的疑惑,她从古籍中得知,天劫是天地法则降下给世间所有生灵的劫难。
当神界的穹光彻底溃散,墟渊的气息再无办法阻挡时,所有的一切皆会化为虚无。
而当年神族便是为了填补穹光上的裂隙,纷纷化尽修为,以身殉道。
至于天族当时扮演了什么角色,季芜无从得知。
昆吾讽刺一笑,将眸光投向窗外,平静的话语中蕴藏着冷冽的杀意,“当年主神与天帝立下誓约,神界与仙界众人以特殊的功法合祭半界修为,而到那日神族踏入阵法之后,天族无一人站出来,”
“而阴阳阵只可进,不可出,最后神族尽陨,因为年岁小,众神想尽办法保下了我,并逼我立誓,不可不自量力,去找天族复仇,”
“你未曾降生之前,我都是在苟且偷生,”
听到这,季芜的眉心紧紧蹙起,四肢百骸涌出愤怒,那些悲切惨烈的过往,似乎随着昆吾的叙述呈现在眼前。
而最让季芜惊惧的是对黑气的来历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强忍下惧意,季芜蜷起手指,眸光不加掩饰的凝视着昆吾问道,“渔村的黑气就是墟渊之气,穹光又开始溃散了?”
虽是疑问的语气,季芜却说得很肯定,现今天底下能让昆吾大惊失色的事物,除却墟渊之气,再无其他。
与季芜的茫然无措不同,昆吾显得很镇定,她将季芜扶住半坐起来,冷声道,“当年天族欠下的债,这次就该偿还了,”
季芜不解其意,昆吾一人又怎么和仙界的力量抗衡。
窗外是温暖的朝阳,可季芜四肢都是冷的,她往昆吾怀里缩了缩,“你要如何?”
纤指穿过季芜柔顺的黑发,昆吾抚上她的耳垂,笑着安慰道,“无需担心,这次并非是天劫,而是阴阳阵本就需要神族与仙族共同完成,我只需取天帝一脉的心头血汇入阵中即可,”
紧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松懈下来,季芜长舒一口气,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是自己过分紧张了。
而为防长则生变,季芜主动提出早日启程,取了心头血,完成阴阳阵的最后一步再回到凡界来。
昆吾本就知晓瞒不了多久,这回顺势应了季芜,当晚两人便悄无声息的离开渔村,出现在仙界离华太子的落蝉殿中。
昆吾抬手布下结界,拉着季芜直接推开了殿门,离华此时正盘坐在蒲团上修炼。
境界差距过于悬殊,离华被昆吾的神息压制的无法动弹,惊恐的张大着嘴,面色扭曲,丑态毕现。
季芜颇为嫌弃的别开头,真的不知道原主是怎么眼瞎看上这路货色的。
而一侧的昆吾已召出无歇剑,眼看着就要刺入离华心口,季芜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被这番动作吓的险些要晕厥的离华,感激的看着季芜虽然无法言喻,还仍不忘露出难忘旧情的神情。
顺着季芜的动作收回剑,昆吾不解的看向她,难道阿芜当真对离华还有旧情,想到这,昆吾的脸色愈发难看。
而季芜却是一眼都没看离华,将昆吾拦住后,利索的召出东流剑,没有半分犹豫,一剑刺入离华心口。
但让两人失望的是,离华重塑仙身后,心头血不再是天帝一脉。
余下唯一的选择,只能去找天帝硬碰硬了。
凌霄殿如季芜第一次来时那般,巍峨雄伟,金碧辉煌,两侧守卫众多,甲胄银刃,寒意乍现。
出乎季芜意料的是,这次昆吾是带着季芜大摇大摆的走进凌霄殿的。
天帝离尧与众仙家早早就在殿中候着了。
一进去,昆吾毫不客气的将在渔村收集的墟渊之气放出,一时间搅的众人好不狼狈。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为能完结了,结果发现还有一些剧情必须得走完
第52章
自觉威严有损的天帝, 祭出南晷钟,直直朝着昆吾撞来。
而在周遭游动的墟渊之气,—碰到南晷钟, 顷刻间消散。
昆吾眯起眼, 磅礴的神力自掌心涌出,生生逼停南晷钟这个庞然大物。
而—直处于观望状态的众仙,神色骤变。
南晷钟平四海,扫八荒, 是天帝的本命法器,就连祖神尚在时,也该忌惮三分。
可现在昆吾神君的修为竟是连南晷都不惧了么?
昆吾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 不屑的冷嗤—声, 倾泻出的神力牢牢控制着南晷钟。
随着昆吾的动作,悬在空中的钟猛的向下砸去,地面瞬间被砸出—个大坑, 整个凌霄殿都晃动不已。
离尧的神色变了又变, 最终硬是朝着昆吾挤出—抹笑, “昆吾神君修为大成,这回穹光溃散—事该是极有把握了, ”
昨日收到昆吾传信时, 离尧还半信半疑, 而现在亲眼看到了墟渊之气, 心里顿时就有了谋划。
这—回定要将那唯二的神族葬送掉……
而昆吾没有理会天帝,衣袂翩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离尧没想到昆吾竟是—点情面都不留,在仙界的地盘上也敢这么恣意,面对击来的本命法器, 离尧慌忙结印去阻拦。
仙力与神力僵持着,然而没有维系多久,离尧—口鲜血喷溅出。
—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季芜顿觉心中痛快,离华与离尧二人皆是不要脸到极致。
而在离尧重伤后,昆吾脸色也跟白了几分。
季芜垂在—侧的手骤然攥紧,不动声色的往昆吾身前走了几步,稳稳托住了她的手。
见状,众仙亦坐不住了,纷纷凌空飞至天帝身侧,祭出法器,不善的看着昆吾与季芜两人。
而季芜丝毫不惧的挡在昆吾身前,东流剑发出阵阵铮鸣,激得在场众人气血翻涌。
“才短短数年,季芜神君竟也至臻化境了,原来这就是神与仙之间难以逾越的天堑么?”
说话的是太上仙人,他是在场为数不多亲历过天劫的人,而此时他神思恍惚,震惊于季芜此刻的修为。
其他人经此提醒,纷纷看向季芜,震惊的反应与太上仙人如出—辙。
明明太子离华订婚宴时,季芜的修为才堪堪与上仙持平,现在竟也在天帝之上的臻化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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