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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闷笑，似是对许芸女士话里的这个“吓到了”的回应了。
只有沈意知道，她确实是被吓到了。
舒嘉宝不太满意沈意对自己的取笑，可她没法当着老师的面对沈意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于是只好摆动着藏在桌下面的小腿，轻轻撞了对方一下，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桌上坐的是大家长，桌下两个人悄悄做着小动作，就像在钢丝绳上跳舞，而许芸却没有丝毫的察觉。
这样一顿简便的早餐吃完之后许芸起身先出了门，去监督学生的早自习去了，留下舒嘉宝和沈意两个人合计着，趁着家长不在于是又缩回了房间里睡了个回笼觉。
直到早上差不多九的样子，两人才第二次醒过来。
这个时候，附中刚刚好第二节 课下课，是大课间做操的时候，从初一到初三所有的学生这会基本上都在操场上聚集着，熟悉的音乐声从广播里传出来，教室公寓这一块听得清清楚楚。
舒嘉宝没忍住跟着广播里的音乐哼唱了起来，惹得沈意好一阵恍惚，还以为回到了高中时代。
她们离开的时候到教学楼的办公室里跟许芸打了个招呼，然后朝着学校外面离开。
“我一会要回一趟律所。”在校门口等车的时候，沈意忽然开口，“顺便好好看一下庭审的回放，昨天的官司，今天这个时候往上应该已经有视频了。”
“那我也去。”舒嘉宝不假思索就接了一句，“反正现在我被经纪公司半雪藏，他们给我推掉了所有的合作。”
——就是为了报复她公然违约的这种行径。
而她自己公司那边，有汪建安在坐镇，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她操心的地方，所以今天最好的去处就是跟着沈意往律所里去。
对此，沈意并没有表示不可以。
但考虑到一会工作的时候她可能会有些顾及不到对方，于是提前知会了一句：“那你一会自己照顾自己。”
“或者……”
“如果一会无聊的话，你可以自己先回家等我。”
沈意轻声道，她口中的“家”是指她自己买的那个小公寓，而律所的位置就在她家小区门口不远的地方，近得很。
“好。”舒嘉宝乖巧应了下来，连带着一双眸子也弯了弯，“我知道了，表姐。”
万年不变的表姐妹关系，此刻又要拿出来营业了，对于这一，两人都已经有了十足的默契。
…………
不久后，两人从计程车上下来，一前一后走进了律所的大门。
沈意今天要回来的事情昨天晚上就已经从群里知会了大家，所以现下出现在这里并没有任何人觉得讶异，反而觉得十分的高兴。
大家纷纷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和沈意打着招呼，一副好久不见的样子。
这样过了有那么一会的功夫之后，他们才注意到原来沈意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人，舒嘉宝的存在很快就引起来所有人的第二轮注意。
“沈律师，这刚回国就又带表妹来了啊？”
“你们姐妹的关系可真好啊！”不明真相的同事不免有些羡慕地感慨着，“你们这关系都快赶得上亲姐妹了！”
之前舒嘉宝来过一回，大家对她的印象都很深，所以这一次不用沈意介绍她们自己就认了出来。
当然，也还有几个喜欢看剧上网的年轻律师认出了舒嘉宝就是最近网络上议论度比较高的那个女明星，但碍于沈意在场所以没敢过度张扬。
只是对于“快要赶上亲姐妹”这样的说法，沈意还是不敢苟同的。
她不动声色悄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的人，抿了抿唇。
为了防止舒嘉宝听到这种话之后又再生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角色扮演来折腾她，她不得不将这种比喻直接扼杀在摇篮中。
于是开口，将刚刚那人的话给轻飘飘打了回去。
“当事人开庭要准备的资料你都准备好了吗？”
“和当事人反复确认过开庭时间了吗？”
“一会是不是还要去法-院？”
沈意连着三个问题，将整个办公区域刚刚扬起来的一气氛又压了回去，大家都立马噤声不再说话，收回了眼神放回到自己手里的工作上。
但其实却还耳听四路，眼观八方，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沈意还是那个沈意，出了一趟国回来，依然如此。
这么久不见，大家几乎都要忘记她工作时候的严谨和认真。
“如果没有的话，我建议你的动作快一，”说着，沈意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不急不缓道，“现在距离十一半午休还有四十分钟左右，如果你来不及的话可能就要等下午了。”
虽然言语间没有任何一催促的意思，却让人不自觉就生出了一种紧迫感，这人连忙撤回了自己的注意力，开始赶手上尚未完成的工作。
只是一会的时间而已，办公室里就又恢复到了之前安静的模样。
按照之前说好的那样，沈意把舒嘉宝一个人放在休息室里休息，然后自己回了办公室。
沈意是这样想的——按照她先前设想的那样，她回办公室整理一下东西，然后再将庭审回放视频拷贝到自己的U盘里，这么一番下来可能大概就一个小时左右，中午十二下班之前一定能完成。
这样也不至于让舒嘉宝一个人呆太久，过于无聊。
可她没有料到的是，舒嘉宝压根不无聊。
休息室里，她一个人坐了那么一会之后很快有律师助理送刚刚泡好的热茶进来，这个人舒嘉宝之前见过，是还在实习的律师助理。
舒嘉宝看出来对方对自己有着好奇，想要搭话，却又不太敢的样子。
她于是主动开口将对方叫住。
“律师姐姐，”她一开口，就甜甜喊了了一声“姐姐”。
“如果没有特别着急的事情不如坐下来聊聊天啊，我有事情想问问你……反正我表姐现在不在。”舒嘉宝刻意隐藏自己的时候，通常最容易让人觉得她是个人畜无害的邻家妹妹。
只见小助理脸上的表情十分犹豫，但最终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可即使这样，她也跟舒嘉宝强调着：“我只能在这里坐一会，不然一会被沈律师看见了又该说了。”
舒嘉宝表示理解，只有一会也足够了。
“那你想问什么？”小助理问，“如果是咨询法律相关问题的话，我建议你可以直接问沈律师，她在工作上很专业。”
“当然不是这方面的问题，我就是想问……”舒嘉宝顿了顿，脸上忽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她一副十分好奇地样子压低了声音，“沈意姐这么漂亮，在你们律所就没有什么客户同事什么的追求她吗？”
都是同龄人，舒嘉宝自然知道怎么撬开同龄人的嘴。
八卦，往往是最好拉近关系的工具。
果不其然，小助理听见舒嘉宝问的是这个，可就来劲了。
她的眼神蓦的就亮了起来，也学着对方的样子将声音压低了好一个度。
“当然有。”小助理一副神秘的样子。
“很多吗？”舒嘉宝问。
“那当然！”
“沈律师出国之前每天都有鲜花快送送到我们律所。”
“那你方不方便和我说说，都是些什么人？”听到这里，她脸上仍然保持着甜美的笑，只是已经将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打开了备忘录，“我这边记录一下，好给我表姐把把关。”
作者有话要说：
舒宝拿着小本本：展开说说。
呃，问一下大家，就是我今晚收藏涨得有点奇怪，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人推荐了，有人知道吗（？）没有就算了……
第71章 71.
小助信以为真, 便和舒嘉宝详细讲了讲律所成立这几年来追求者们上门追求的故事，更值得一提的是，有男有女，她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舒家宝将这些名字一一记在了自己的备忘录里, 准备找个机会晚上“睡觉”的时候挨个念给沈意听, 也为她们两人之间增添一些情趣。
也不知道沈意知道之后是个怎样的反应。
“竟然还有女生？”听到沈意这样一个深柜竟然还吸引到了同性, 舒嘉宝不免好奇了起来。
“有。”
“是一个离了婚的富婆，这个官司是沈律师去年打的，我记得很清楚，因为这个案件的开庭资料是我在整。”说到这个, 小助的语速渐渐慢了下来, 她的神情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还是个能力很强的富婆, 我记得男方好像是个凤凰男, 靠着这个姐姐飞黄腾达了之后就在外面养了二奶，结果没想到被这个姐姐发现了。”
“然后呢？”舒嘉宝挑了挑眉, 她对这样的狗血案件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然后这位富婆就来我们律所咨询了，本来只是个很好打的离婚案, 但没想到最后这个案件是沈律师亲自受的。”
“案件的处结果……”
“凤凰男最后净身出户了。”
小助说到这里，就连语气都不自觉地上扬了些, 似乎在为这样一个判决结果而开心。
同为女性, 舒嘉宝当然清楚对方语气中的这点庆幸和雀跃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她听完对方说的这个事情之后不由得想起了之前严家父子的那个案子，只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事情还真是无法定论。
同一个律师, 有人会感恩戴德送锦旗, 送感谢金，但也有人将她贬进尘埃里。
可法律这样一个东西, 从来都只是放在那的一个标准而已，律师只不过是根据这样一个标准去打官司罢了。
原本是怀着轻松好玩的心情坐在这听小助说这些，但是此刻却引发了更深一层的深思，舒嘉宝的心情也没有一开始那样轻松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备忘录上那一串长长的名单，忽然也觉得没了什么意思。
可就在这时候，休息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本来就是忙中偷闲的小助惊得连忙回头望去，就怕进来的人是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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