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柔桑的注视下,胡乱包扎了一通。
“好了。”
身体中了什么毒, 苏叶最是清楚,可能今日她的命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苏叶奋力站起身,步履艰难地走到石壁边,肩膀靠着慢慢滑下去。
看着柔桑一脸犹犹豫豫神情担忧的模样,她阖上眼,像是自嘲:“你担心一个陌生人干什么,就这么死了也不错。”
“从仙尊收留我的那刻,我的命就已经给了青仑峰。死有什么好怕的,世人都得经历一遭。所以,你可别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啊。”
愈说到后面声音愈小,惨白的脸缓缓浮现出绯色。眼皮子愈来愈沉重,苏叶将头紧紧贴在石壁上,似乎冰凉的石壁能缓解一下身体的炽.热。
柔桑低下头紧咬住唇,她自然知道寒武箭上涂的毒药毒性有多大,外面又全是追杀苏叶的人,根本回不去。
该怎么办。
洞外缓缓传来一声女子的轻笑,有些熟悉却让人想不起来是谁。
苏叶睁开眼,望向来人,瞳孔骤然一缩,冷声道:“你怎么会来这里,梅小月。不,应该叫你全月。”
全月蹦蹦跳跳着走来,双手背在身后甜甜地喊:“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了呀,苏叶姐姐你还是那般冷漠,先前就一直对我不是吼就是骂的,可真叫人心寒。”
“是你谋划了一切,仙尊身上的血咒也是你所为。”苏叶低低吼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亦或是荒裕派梅含香有什么目的?你这么做她是否知道?”
“可别拿师父压我。”全月摆摆手,冷笑一声:“我现在和荒裕派没有分毫关系,为什么这么做,我说过,当然是好玩啊。”
柔桑冷冷看着她,全月抱着双手,“柔桑姐姐,你可别瞪我啊。若是你还想让我救苏叶姐姐的话。”
柔桑闻后,果然上前扼住她的手腕,慢慢收紧。
全月往后一退,笑笑:“不过自然是要代价的。”
“……”
“对了,我记得柔桑姐姐好像不会说话吧?为什么呢,是先天的,还是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全月蹲下身手掌轻轻撑住下巴,笑眯眯地说:“我很好奇,你能不能跟我讲讲啊。”
苏叶用尽全力欲推开挡在身前的柔桑,冷呵:“走开,我才不需要你救。”
没推动。柔桑撩起苏叶的一缕发,盯着她看了许久。
意思很明白。
全月津津有味地望着两人,眼睛眯成一条缝:“好了,别在这演什么情深意长了。对了,柔桑姐姐,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苏叶:“你到底想搞什么鬼?”
全月懒得理会她,食指挽起柔桑的一缕黑发细细摩挲着,唇角微微勾起:“这么仔细一看,柔桑姐姐当真是个清冷美人。只不过喜欢这种人真是有点可惜了,不如跟着我吧。”
“什么……”苏叶紧锁起眉,“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这种人?”
“苏叶姐姐,我都说了,现在是我问柔桑姐姐,你插什么话。”全月冷冰冰地瞅了她一眼,转身又是满面笑容:“柔桑姐姐,你觉得呢?”
如苏叶第一次见到她那般,一身黑衣包裹住姣好的身躯,洁净的脸庞并无多余的表情,眼眸也是淡淡的,想要去深究,却像被一堵墙阻碍,什么也看不清。
苏叶蓦地胸口一紧,以往从未有过的感觉。直到看见她轻轻点了点头。
“喂,哑巴,你……”
“那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放心,我会治好你的。”藕臂勾住女子的脖颈,全月笑嘻嘻地抬起头,却看到柔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苏叶身上。
“你在做什么。”全月扼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同自己对视。
“柔桑姐姐,吻我,我够不到。”全月凑近她的耳垂,手伸到柔桑身后缓慢画着圈,低声道:“你知道的,不服从我,苏叶只能死在这儿,这不是你想得到的吧。”
苏叶终是看不下去了,用尽力气吼了出来:“我才不用你这个哑巴救,给我滚!”
“快点哦。”全月轻蔑地瞥了苏叶一眼,缓慢阖上眼。
……
心底紧绷的那根弦彻底绷断,毒素已经侵入到了心脏,胸口阵阵绞痛让她蜷缩在地上,手指在地面上挠出了鲜血。
苏叶仍旧紧咬着牙,不让痛苦溢出声,再也抑制不住,只能吼出声:“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怕的。竟然信她的话,你真是笨死了。”
说完这句话,苏叶就失去了意识。
过了不知多久,传来女子的一声叹息:“真没意思。”
洞外寒风作乱,全月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苏叶,又瞅了瞅拼命摇着她肩膀的女子,冷冷勾了勾唇,转身一步一步走向洞口。
天空骤然下起了暴雨,夹杂着雪,风云翻涌,似乎昭示着接下来的事情。
“呵,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
风雪愈来愈强烈,本就轻薄的衣衫因着女子剧烈动作,散开几许,露出一片青青紫紫的肌肤。缪双霜慌忙拉上,往后退了十余步,羞怒道:“你到底是谁?”
寒陌鸳似乎也未想到会变成这幅局面,手指停滞在空中,缓缓落下。
“你身上这些伤口谁打的?”
“和你有什么关系。”缪双霜用尽全力飞身至最近的雪峰顶,寒风呼啸中,女子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瘦弱。
她冰冷地瞥了眼山下的女子,“你是储时的人。”见寒陌鸳不答话,缪双霜自动当成默认。
“你想从我身上打听圣女的消息,我告诉你,无可奉告。”
“你等等。”寒陌鸳轻盈一跃,见她身体微微摇晃,上前一把拉住她的后领:“不说不怕我杀了你?”
“你放开我,你快放开!”缪双霜咬咬牙,手腕扭到身后胡乱扑打着,脚下也不得闲地拼命挣扎着。
“……”寒陌鸳笑笑,一把将她拉倒在地,而后淡淡地瞅着她,笑道:“你的体力已经殆尽,再挣扎就只能死在这儿。”
缪双霜微侧过头,冷声说:“杀就杀,废那么多话做甚。”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压迫感从女子周身散发出来。
峰顶积攒了许多雪堆,缪双霜往后倾着身体,手里抓起一把雪紧紧攥着。趁着寒陌鸳说话的功夫,迅速往面前一扔。
寒陌鸳本能地撑起衣袖想躲,再放下时,所见之处,白雪漫漫,看不到任何人影了。
以她的体力还有身上受的那些伤,估计活不了多久。
寒陌鸳已经浪费了大量时间,见人消失便未再寻。
……
风雪刮得愈来愈大,陆卿半卧在冰床上,手臂枕着脑袋,表情恹恹。寒意侵袭着身体,正好扑灭了胸口积攒的那团火。不过一会儿,殿外便传来女子均匀的呼吸声。
梦中,密密麻麻的人群擦肩而过,陆卿独自站在天桥上,望着桥下黑漆漆的冰冷的海水,不由自主地慢慢朝栏杆走去。
是了,父亲为了躲避赌债夜夜不归。讨债的人在门外疯狂砸门,窗台母亲种的花花草草全部被砸毁,她从后门逃出来直直奔向天桥。
无休止的噩梦都是从这里生根发芽,从恐惧到后来的麻木,不过是时间和次数。
她慢慢阖上眼,随着海流毫无目的地飘荡,任由寒冷侵袭着身体。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让她感到久违的安心。呼吸被一点一点夺去,陆卿猛地张开眼,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在酒吧。
在酒吧里看了太多人情世故,不管受了多大的屈辱,陆卿只会一笑而过。
而这次,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陌生女人先是扼制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穿过发丝伸到陆卿的腰间,紧紧往里拉,寡.淡的目光流淌着深情,许是女人伪装的太好,那缕深情不过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虞棠。”陆卿想喊出那个名字,嘴张了几张,吐出来的却是:“你是谁。”
“用这个吧。”女人手上拿着细软的毛巾,低头轻柔地擦了擦陆卿额角的鲜血。
陆卿偏头躲过,却听到她小声说着:“阿卿,我找了你许久,终是寻到你了。再等等我,好吗?”
眼睛酸涩肿胀,想说出什么喉咙像是被扼住了般。直到耳边传来的一声声呼喊,才将她从梦中拉出来。
“阿卿,阿卿!”
是谁。
陆卿慢慢张开眼,眼前一片模糊,她下意识地喊道:“虞棠。”
寒陌鸳一征,“是我。”装作若无其事地上前扶起她。
“我给你摘了些灵草,对你压制体内畲魔有好处。已经吩咐下去熬成汤药了,待会儿记得喝。”
陆卿抱歉地看了她一眼,“多谢,其实你不必做这些——”
“怎么又说这种话。”寒陌鸳轻叹了口气,笑笑道:“关心朋友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你不用想这么多,也不要觉得有负担。”
陆卿身体稍微往后倾,离她远了些。动作虽细微,却被寒陌鸳尽收眼底。
很明显特意保持着距离。
女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抬起头,眼眸划过几分不甘:“陆卿,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能接受我?”许是觉得自己太过无礼,寒陌鸳缓缓松开手,紧咬着下唇,默念着:“为什么我不行,如果当初先遇见你的人是我,现在你心里所想的,所念的人是不是我呢。”
陆卿愣了一下,说:“寒姑娘,没有如果。”
陆卿不忍心睁开眼看她的表情,停顿了会儿,又说:“我很爱她。”
“即使虞棠根本不相信你,分毫不在乎你,你也要这?”寒陌鸳忽地感觉自己很肮脏,她知道虞棠对陆卿并非毫无情意,却还要用这种话来刺激陆卿。
自私吗。每每看见阿卿和仙尊相谈甚欢,心里嫉妒成狂,却刻意压抑着。
“为什么你喜欢的人,不能是我呢。”像是反问又像是悲叹,寒陌鸳默默垂下眸,隐去眼底的神色。
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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