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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清樾颤颤巍巍伸手拧了拧衣服的水渍：“好，壹酱，我……比你大才对，叫我……九哥。”
李锦一脑袋都大了，一边拖地一边恶狠狠道：“什么九哥，你就是智障儿童小九九。”
路清樾抬起头，小孩一样摇头：“壹酱，我要换衣服，会感冒的。”
李锦一拖完地板上的水渍，老妈子一样从衣柜里找出两件尺码大一点的衣服，扔给路清樾：“自己换，换完了把杯里的醒酒汤喝了。”
这会的路清樾虽然有点智障，但整体还算听话，乖乖换了衣服后把醒酒汤一饮而尽，又摸了摸肚子：“饿了。”
李锦一把她的衣服塞进洗衣机里，又扶着这个还没醒酒的智障儿童坐到饭桌前，认命一般问：“头还疼不疼？”
路清樾耷拉着眼皮：“疼的。”
有了上午的教训，李锦一父亲不敢再让路清樾喝酒，只给她夹菜。路清樾早上没吃，这会饿得不行，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一碗米饭。
吃到第二碗的时候，她小小地打了个嗝，眼神突然明朗了许多。
“现在几点了？”
李锦一从饭桌上抬起头，长长舒了口气：“六点半，清醒了么。”
路清樾放下饭碗，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会：“我喝多了？”
李锦一小鸡啄米一般点头：“何止喝多，看你这样，断片了吧。”
“不是，”路清樾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李父当下摆手：“没事没事，叔叔不好意思，不该让你喝酒。”
路清樾默默吃完第二碗饭，等一家人都吃完后，还想帮忙洗碗。
李锦一老妈哪儿能允许客人洗碗，当下就把闺女叫了进来：“壹壹你洗，小路你要是过意不去，就帮我们监工，反正她平时在家里也不做家务。”
路清樾咬住嘴唇笑了一下：“我也不做家务。”
李锦一围着个围裙，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你在基地哪有家务哦？”
路清樾伸手，轻轻锁住了厨房门。
李锦一还在挽袖子，她就从后边抱起小姑娘，把小姑娘从水槽前挪开。
“小九，你干什么！”
路清樾轻轻在她耳边嘘了一声：“我喝多了，需要用冷水洗碗醒醒脑子。”
“你可以小声骂我，但是叔叔阿姨在外面，不可以让他们听到。”
李锦一的脸颊顿时灼热起来，好在路清樾很快就把她放了下来，站在水槽边开始洗碗。
她轻声骂道：“你真是喝多了！”
路清樾耸了耸肩：“这可不能怪我……女孩子的手可不是用来洗碗的。”
“你不也是女孩子？”
路清樾慢条斯理地把干干净净的碗碟摆在碗架上，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比你攻那么一点。”
哦豁，完蛋。
话一出口，路清樾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这种……奇奇怪怪的词，她不该当着小姑娘面说出来的。
一定是那三杯白酒的问题！一定是！
她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的嘴呢，这些心思被小姑娘知道的话，一定会嫌弃她的。
但是……小姑娘应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她僵在原地，小姑娘也僵在原地。
直到李锦一打破沉默：“你……洗完了，那我们……出去吧？”
路清樾轻轻咳嗽了一声，假装无事发生：“好，我们去瑶姐那里看比赛？”
“啊……她让我在你醒了之后给他回电话……我先去打电话了！”
李锦一脚底抹油，飞一般溜了出去。
路清樾愣愣看着小姑娘飞窜的背影，捂住了额头。
妈的……她说话怎么没过脑子呢！
绝壁是喝多了！
第79章
路清樾好不容易调整好了心情, 从厨房出来时，就看到小姑娘靠在窗台边打电话，一边打电话一边将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
看到路清樾出来，李锦一正好放下手机：“方瑶说我们不用欧冠过去了, 你身体不舒服的话, 就在家里看比赛, 都是一样的。”
小姑娘说话的时候不敢正视她，而是看着她面前的一方空地。
路清樾轻轻咳了一声, 用手背试探了一下自己面颊的温度，还好不烫。
她也不敢直视小姑娘：“那……就在家里看比赛？”
李锦一小小声地应道：“要不要下楼买点零食？可乐薯片什么的……”
之前在堂哥李启家看比赛时, 李启总是会准备点肥宅快乐水, 一边看比赛一边哔哔。
两人在小区外的便利店买了点东西，路清樾拿了几包薯片，又拿了两罐冰可乐。
注意到小姑娘始终两手空空, 路清樾忍不住问道：“你要吃点什么？”
李锦一在便利店里看了一圈, 最后拿了两颗棒棒糖。
两人结了账回去, 李锦一开了电脑, S9总决赛已经进入暖场阶段。
趁着几个解说还在扯皮的功夫，两人搬了张椅子挤在电脑桌前，距离不远不近, 路清樾只要向另一边靠一点，就能握住小姑娘的手。
每年总决赛开幕式都会请几位歌手来演唱今年的主题曲，而今年的主办场地在欧洲, 又赶上新出了一套皮肤，主办方用上了虚拟现实结合投影技术，把新皮肤彻底还原了出来，舞台效果分外惊艳。
满舞台的黄色问号闪了过去。
李锦一欣赏不来rap, 但她还是很快就认出舞台上那个歌手表演的是亚索这个英雄。
恩，亚索嘛……总是伴随着队友的问号。
暖场慢慢进入尾声，在舞台顶端的大屏幕上，闪过每一次s赛冠军队伍的视频。
选手们的面容一一闪过，唯独没有中国的队伍。
舞台中央一个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立方体慢慢打开，伴随着慷慨激昂的音乐，英雄联盟赛事奖杯缓缓出现。
灯光亮起，两支队伍已经在舞台两边站定，慢慢向奖杯走去。
这一刻，虽然只是在屏幕这头，李锦一仍然体会到了心中惊涛骇浪一般涌来的情感。
她不由得抓起一包薯片拆开，咔嚓咔嚓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SUM冲冲冲！”
一旁的路清樾目光虽在屏幕上，注意力却被李锦一吸引了过去。
路清樾本来还有些害羞，看到小姑娘似乎并不为所动的样子，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心中一时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
也是，这么纯情的小姑娘怎么会知道“攻”这个词语的意思呢？
李锦一戳了两下手机，又抬头听主持人的话，可惜主持人切换着英文和法语，她只能听懂几个单词。
路清樾伸了手从她的薯片袋里拿出一块：“……第一只队伍，来自LPL赛区。”
李锦一讶异地望向路清樾：“你听得懂？”
直播的同声翻译比路清樾还慢一些，但两相对比，她居然翻译的准确无误。
“恩，读书时候本来想出国来着，”路清樾漫不经心道：“那时候学了点外语。”
李锦一哑口无言。
电竞圈之前就传言CLN的辅助是个学霸，如今看来，这个传言是真的。
李锦一舔了舔手指，为自己的知识水平感到愧疚。
前世自己初中就开始出入网吧，而她那一辈的电竞选手，基本上都是网瘾少年，很少有人继续读书的。
而今生又放弃了继续读书的机会，重新投身电竞行业。
和路清樾一比，李锦一感觉自己简直是个渣渣。
她小心翼翼地问：“现在会后悔吗？”
路清樾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为什么你认为我会后悔？”
见小姑娘不答，她伸手指了指自己，又笑着望向小姑娘，眼中似有光芒跃动：“我和你没什么不一样，都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两人距离本就很近，路清樾说话时还在抓薯片，不经意就碰到了小姑娘的手。
李锦一犹豫了一下，拆开另一袋薯片递给路清樾：“给你。”
路清樾欣然接受。
因为总决赛是欧洲主场，介绍欧洲队伍NL时，观众的呼声明显比介绍SUM时高得多。
播放完两边队伍在欧洲城堡中的录像后，英雄联盟s9总决赛正式开始！
第一场比赛开始前，路清樾支起下巴望着李锦一：“你觉得哪个队伍会赢？”
她事先看过了外网开盘的赔率，许多人都押给了NL，两边现在赔率已经到了1:1.5。
李锦一吃了两口薯片就没了胃口，捂着肚子皱着眉道：“实话实说，我理智上觉得sum悬，但感性上，就是觉得sum能赢。”
今年的NL可谓是银河战舰，从欧洲其他队伍挖来了优秀的中单选手，把原本的中单打去AD位置，而队伍内的每一个人都可谓身经百战，有着丰富的大赛经验。
再看一眼SUM，可怜巴巴的一支新队伍，第一年打进S赛，没有大赛经验，网络上甚至有人说：sum是靠运气才走到总决赛的。
路清樾来了兴趣：“那我赌NL赢，怎么样？”
李锦一含着颗棒棒糖，突然觉得味道不对，拿出来看了一眼：“荔枝味……呸……你刚才说赌什么？”
路清樾在心中默默记了一笔，小姑娘不喜欢荔枝味的糖。
她抬手把草莓味的棒棒糖拿起，在小姑娘面前晃了晃：“赌这个，输了的人请赢了的人吃糖。”
李锦一顿时索然无味：“就这？”
路清樾却轻轻一笑，靠在椅背上开始看比赛。
两边各自ban了三个英雄后，bp的环节正式开始。
第一局NL先ban英雄，而先手ban英雄对队伍来说其实是劣势的。
改版后的潘森强到破坏平衡性，默认不得上场，先手ban英雄的队伍必须分出一个ban位给潘森，就会比后手ban的队伍少一个ban位。
NL显然事先了解了SUM这个队伍，出手就ban掉了能在中野两个位置摇摆的奇亚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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