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世良真纯大声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安室遥沉默片刻,慢慢回抱住她。就像另一个时空的什么人揽着她打拍子那样,就像某位母亲安抚她甚少照顾的孩子那样,慢慢拍着她。 - 枪声停止的时候,他们也停下了手。就像……意识到另一场没有硝烟的冷战终究以失败和破灭收场,于是对命运放弃所有抵抗。 琴酒明知道维娜一定做了些什么,但他几乎不想再追问。她还活着,还能这样生龙活虎地站在他的对立面……他甚至擅自对此感到欣慰。 “维娜,”他说,“我以为你死了。” 你很没礼貌,小鬼。维娜累得够呛,她觉得她老了,老到和小鬼打上一场就浑身酸痛,老到不能再叫那个曾经能把半截身子都埋进雪里的人为小鬼——但她用尽全身力气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死?” “我以为你是那种蠢人,”琴酒很直白地说,语气中甚至有些欣赏,“没有理想就活不下去。但你不是。你是个灵活的叛徒。” 维娜竖中指给他,“……从始至终,你也没搞明白我效忠于谁啊。” “嗯?”琴酒一皱眉,“你不是克/格/勃的燕子?” 你才是燕子,你全家都是燕子。维娜又用力瞪他,“我在华沙救了你,你甚至都没觉得自己是苏联人,却先把我当成了苏联人。所以,是你自己选择了信仰,不是你跟随了我、然后我背叛了你。明白了吗?” 这下琴酒是真的有点惊讶了。他长久地凝视着她的脸:淡灰色的眼睛、看不出年龄的一张短圆脸,脸颊上微微散着几点雀斑。金发垂在脸颊边,顺滑得简直不像一个欧洲人。 还是那么一张脸。是他自己……自行定义了这个女人。 “你当时给我吃东西——” “只是为了让你活下去,”维娜不耐地回答,想了想又补充,“不是为了让你活下去做个小克/格/勃,只是把一只瑟瑟发抖的雪貂裹成皮毛丰厚的小北极熊。你会错意了,小子。” “那你当时教我吹口琴——” “也是为了让你活下去。音乐和食物都是必需品,毕竟我是华沙人。” 琴酒还是盯着她的脸看。看了许久后,他笑了。那张脸上简直不该有这样的笑意,旁观着的波本惊悚地发现,他这么笑好像竟然真的有点像北极熊了。 “你的儿子不像你,维娜。” 这就是睁着眼说胡话了,明明除了肤色哪里都像。降谷夫人吹了声很响亮的口哨,“那你更像?” “你刚才说了,人可以自己选择自己像谁,”琴酒又是一耸肩,“知道我曾经的道路是自己选择的,也很有趣。” “所以,你——” 跟着红色的血、染红的雪和红色的旗帜走到半路,又走回红色的血泊之中。站在起点的组织杀手凝望着自己曾到达过的最远的地方、自己……自行选择的导师,摇了摇头。 “我是个我行我素的人,维娜,”他说,“我仍然觉得你是克/格/勃,所以我不后悔做过克/格/勃;我觉得你是杀手,所以不后悔成为杀手;现在呢,我仍然觉得你是过去的叛徒——” “所以,我也跟着你做一次叛徒。我不会向组织告发你和你的儿子,维娜。”琴酒说,“就让我看看,这个更像你的孩子会走到哪里去吧。” 维娜却没回答他。她看着摩天轮下,神色有些怅然。 “你看到了谁?”琴酒问,“很重要的人吗?” ——比我还重要的人? “不。” 似乎已经确认了什么,维娜收回目光。她沉默片刻,笑了起来。 “是一个,”她说,“看起来很熟悉,做着他也会做的事——但我不认识的人。” 旁听着的降谷零缓缓皱起眉,带着某种预感向摩天轮下看去。 - 枪林弹雨。 久久瑠千代抱紧自己的女儿,小心翼翼缩在旋转茶杯里。她无比后悔自己买下门票,带孩子来了这里——在这孩子长大的六年里,她总是在后悔,似乎让孩子受伤的每一步路都可以算在她头上。 她仍然是个敏感的女人,做了母亲也是敏感的母亲:然而,哪怕是一切都怪自己,她也不会放开抱着孩子的双臂。她无比清楚,是自己带这个孩子到了世界上,她的出生完全是她的意愿,所以她会为自己的一切选择负责到底。 “妈妈……”那孩子叫她,“为什么这个真人CS游戏还不结束啊?他们有点吵。” 于是她伸出因紧张而冰凉的手,先小心翼翼地搓热,再捂住女儿的耳朵。 “是他们没有素质,我们不像他们一样,”久久瑠千代轻声说,“好孩子,别动。” 待在妈妈怀里。什么都不用怕。就像是你没出生之前……待在妈妈怀里。妈妈可以一直一直保护你。 她抱住女儿,让自己的脊背露在茶杯挡不住的角度。 柯南一眼瞧见了这边的情况,立即就要赶过去;小兰连忙抱住他,不让他冲入枪林弹雨之中,他挣扎着,生怕来不及—— 然后降谷正晃出现了。此时此刻,他不是谁的父亲、谁的前辈、谁的上级、谁的丈夫谁的协助人,不是什么总裁。他只是一个听说了这里有危险,所以要赶来救人的好人。他冲上前来,真像是影视剧中的男主角,没有一颗子弹碰到他的身体。 小初拼命奔跑着。它来不及获得宿主的允许,也说不清它制造的问题,它如何将久久瑠母女放进了游乐场。但它已经从宿主那里学到了生命很重要,学到了她们不是没有脸的配角,宿主手把手教过它如何拯救生命,不止一次示范过,宿主还给了它短暂操控降谷先生身体的许可,虽说本来是为了让它叫来降谷零警官—— 但它有了自己的意愿。救人的意愿。 “久久瑠女士!”系统操纵下的降谷正晃大喊着,向她们抛过一面防爆盾,“用它挡住茶杯的空缺位置!” 降谷正晃的第一次正式出场,是颤颤巍巍地把一杯茶水全倒在桌子上。而现在,他严严实实地合上了一个保护了两条生命的茶杯。 【哇!】观摩着三号系统第一次“做人”的一号系统盯着防爆盾,兴奋大喊,【父承子业,日本队长!】 [你给我闭嘴!]小初大喊,[帮我测算子弹路线,我调整那个茶杯的转速!是我的失误才让她们进来的,她们已经受了那么多苦了,必须得让她们好好活着!] 【你现在,真的很像一个人啊……】一号系统感慨道,【一个真正的人类英雄。】 系统——小初,沉默片刻,缓缓笑了出来。用人类的身体,发出人类的笑声。 [我只是……]小初说,[有样学样啊。]
第147章 看着自己的父亲在下面速度奇快、姿态奇丑地向前冲刺, 一路留下无数早期人类驯服四肢珍贵记录的降谷零:“……” 怎么说,丢人中有一丝骄傲,骄傲中有一丝丢人。这种情况, 如果让中之人小初来亲自总结, 大概就会总结成—— [抱一丝啊!]系统顶着降谷先生的身体疯狂逃窜, [本系统先退场了, 列位朋友请继续打,继续打!] 降谷零像是刚被多萝西上了油的铁皮人那样缓缓转过头,但此刻要喊妈妈好像有点喊不出口, 沉默半天后, 他还是把目光对上了身边的神秘“幽灵”,“你认识我的母亲。” “对, ”赤井务武相当有耐心地回应——毕竟谁家没本难念的经,没准哪天就是他这具肉/身在系统指挥下猪突猛进,能结个善缘就尽量结个善缘吧, “顺便一提,我也认识你父亲。” 这话他说得毫不心虚。以奥鲁霍的身份见过怎么不算见过呢!反正他见到的也不是降谷正晃本人! “那么,”降谷零难得有点说不出话, “你见到他的时候, 他——” 赤井务武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 回答得毫不犹豫,“放心吧,跑得没有现在快。” 降谷零:“……” “不过,如果你想了解你的父母, 我还真能帮上一些忙。” 迎着眼前充满狐疑的目光——百分百纯质疑,没有一丝一毫对父母的向往,看看现在的孩子都是多么的让家长伤心——赤井务武从他怀中拿出一本东西。 那当然不是奥鲁霍从降谷家的旧房子带出来的。奥鲁霍本人都已经在当初的爆炸之中灰飞烟灭, 连着所有带着记忆的老物件一起化作飞灰。这所谓的“日记本”是来自二号系统的拓本,算是那不能说话的小东西努力替自己的宿主做一些杀人之外的事。 “拿去看吧,孩子,”这个不知来自何处的“幽灵”像个NPC一样掏出了任务道具,“尽管你显然并不具备常态化的童年,但拿上这个本子之后,你也许会比很多孩子都要更加幸福。很多子女都并不具备了解父母的机会,当然了,他们的父母也并不都是足够善良、足够正直的人。” “但你将从这个本子里,看到两个值得被了解、值得被继承的灵魂。” ……说实话,在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和琴酒谈笑风生过后,他很难全然相信她的立场是正义的。特别是方才还近距离见识了她的格斗技巧,凭他对公安案卷的熟悉程度,不难发现许多疑案背后都有她的影子。比如说,他可以确定她至少私下决定过几个炸弹犯的生死。 虽说他也不太在意,不过,能从另一个人口中听到对她人品的认可还是值得信任的。 ——也让人安心!老天爷,要是琴酒来和他聊他的母亲,他只能立刻表演一个当场跳下摩天轮,就算是一起等到组织覆灭的那种话也不能拦住他!跳下去之前也最多只能在心里说一句,抱歉啊景光,我和你的约定好像…… 无论如何,降谷零接过了它。他立刻感受到这个本子有一点重,压得他的手腕往下一沉;随后他意识到,这似乎并不是他的错觉,也不是他心理上的沉重感辐射到了手臂上。那只是因为—— “游标卡尺?!”他顺着纸页的缝隙将那个沉重的金属条抽出来,“日记本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因为有了游标卡尺就不孤独,】一号系统插嘴,【游标卡尺,不估读。】 赤井务武:“……” 他询问过系统后,替当事人回答,“那是她的书签。顺便还能拿来防身,打人很疼。” 降谷零:“……” 他毫不犹豫地就把日记本揣进了怀里,“我等下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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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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