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合作的内容为:本系统将为您回溯您生命中的半年时间,您将回到半年之前;在此之后,本系统会为您提供一定的智能服务和意识迁移服务,直到您确信自己的生命中不再有危机、与系统终止合作。] 电子音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等着萩原迫不及待地说出什么;而刚刚经历了死亡的警官却只是安静地垂着头,看着平整光亮的地砖——那里本该映出他的身影,但现在只有日光流淌在上面。 [您绝不会后悔,系统的能力是非常强大的,您甚至可以控制他人的身体、了解这世上最大的秘密。毕竟……我们连违逆时间的洪流、让死者复生都能做到。] [对应地,本系统将全程监控您的活动、记录您感官中存留的一切信息,充实自己的数据库。您要将这部分隐私尽数让渡。] [如何避免您的命运乃至这个国家中再度发生悲剧,就全要看您自己了。] 萩原感到担忧、感到怀疑,唯独并不害怕。他敢于在陌生的道路上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驾驶技术逼停失控的车辆,也敢于将生命中的变数和自己的生命一同牢牢握到自己手中。 无论是选择刹车还是油门,都要先坐在驾驶位上才行。而他萩原研二,从来不缺作为车手的自信。 只是,在决定上车之前,他至少要先确认一件事。 “好,这位……系统,”萩原向着空气向上伸出手,笑得光芒四射,简直像在邀人共舞,“既然研二酱可能会向您交出自己的全部秘密,您是否也愿意回答我几个问题呢?” [您的表情很是诚恳,]系统的声音简直都要出现动摇了,[系统感谢您的信任。宿主——未来的宿主,您请问。] “首先,”萩原有些反感“宿主”这个称呼,但他还是笑得如沐春风,“控制他人的身体是指?” [这一能力会随着系统数据库的充实升级,在合约签订之初,您只能操控一名个体:名为“降谷正晃”的前公安警察协助人。] 降谷……可并不是一个少见的姓氏。 “公安协助人?”萩原研二绷紧了神经,追问,“和小降谷——我警校期间的同期降谷零,有亲缘关系吗?” [有。您即将操纵的个体是您同期处于深度昏迷中的父亲。] 处于昏迷中的前辈。毕业后即宣告失联的同期。莫名其妙的系统。 ……要夺取他人身体的重生。 “我拒绝!”萩原当即摇头,“这绝对不——” [语音口令正确。合作关系确立。] 喂!什么?! ——怎么会有系统无耻到用“我拒绝”当确认口令的啊?! 萩原还想说什么,但很快,他就感觉不到自己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吸力席卷了他。爆炸波似乎在短时间内再次拍上他的身体,他的意识几乎是在瞬间就变得混乱,像是剔透的宝石被一只手随意用拇指抹了两下般模糊起来。 被握在掌中的宝石。尖锐的棱角、坚实的内核、璀璨的灵魂,似乎都可以被这只手随意摆弄操控。 怎么可以…… 他被那股力量拖拽着,不甘地陷入了昏迷。 - [宿主,您醒了!]系统甚至表现得还很雀跃,[快确认一下吧,我们回到半年前啦!] 不用确认,萩原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就看到了宿舍床头还包着塑封的医药箱。这是在小阵平与小降谷的互殴事件过后,他特地买来的诸伏景光同款药箱。 ……真的回来了啊。 那么其他的事情,也就都是真的了。 有要做的事。要从现在开始,逐步降低这个“系统”的警惕,试探对方的底线,争取更多的主动权。 “还是有要确认的事的,不过不是时间,”萩原揉揉额角,一副无奈又好笑的样子,“系统亲——” [您可以这样称呼本系统。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想问了,”萩原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也能作出专注地凝视着谁的样子,“……你的声源,是初音未来吗?”
第2章 [是的,综合考虑宿主的年龄和所在文化圈,本系统选用了初音未来语音包与您沟通。如果您需要的话,也可以换其他的音源。转身~一瞬~霓虹光点般闪烁的尾灯~] 感觉谜团越来越多了。萩原叹了口气,“谢谢,不需要……嗯,研二酱是想说,初音就很好。感谢你选择的语音包,非常好地舒缓了紧张情绪,我很喜欢。” [不客气。宿主此刻是否感到紧张?系统并没有检测到您的紧张情绪。您的紧张反应是在心中哼唱甩葱歌吗?如确定,系统此后将记录此表现,并在今后的相处中给出相应反馈。] ——看来这个系统确实能捕捉到浅层的思维意识,但无法确定人的真正态度与想法。 “好吧,好吧,没有真的很紧张,”萩原的眼睛抱歉似的弯起来,就像真的在笑一样,“不过确实感觉太隆重了!连这种细节都有好好地考虑到,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以同等的尊重。” [只要您好好配合就好。合作存续期间,满足您的需求是本系统的职责,乐意为您服务,get it done, get it done……监测到您在心中哼唱乐意效劳,需要系统帮您播放吗?] 可以确定了。只要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就能在它面前成功地隐藏自己。 ——鬼冢教官,没想到吧?您那最擅长一心二用的学生,在死过一次后也仍然这样若无其事呢。 “不需要啦,研二酱可是很擅长唱歌的!”他用上了在KTV联谊时的那种语气,右手捏住自己的左手腕像是握麦克风那样举到面前,确认了一下自己对肢体的实感,“只要没有监测到我跑调,就让我来唱给你听,好不好?” [感谢您的友善。系统确实感到被尊重了。] 没错,就是这样。即使是人工智能,也攻略给你看。只要保持对话就能获得信息,只要获得信息就能解决问题。 这本来就是他最擅长的事。 “不过,不知道该唱点什么比较好。”萩原有点苦恼地把左手贴在额头上,“刚才说到了文化圈,是不是?系统能检测到研二酱所处的文化圈,但我还不确定系统来源于于哪个文化圈呢。” [本系统是由中国开发、使用采自中文互联网的语料库训练出的人工智能,您的世界并不是系统的起点,但确实是本系统改变世界的起点。] 改变世界……真是个很热血漫画的说法啊。 “以那边的科技发展速度来说很合理,”作为机械专业的优秀学生,萩原很中肯地评价了一句,“而且从智能发展的角度考虑,中文语料库覆盖面广、样本量极大,训练出的人工智能逻辑性和通用性都非常强。你来自非常伟大的文化圈呢。” [本系统也为此骄傲。只不过开发人员对本系统在训练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识读了大量来自隔空喊话bot的语料感到十分忧虑,称本系统是“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因此,如果本系统的发言有不合常理之处,请您尽管在沟通中提出,我会努力作出调整。] 萩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听起来就很不妙。 “没关系,就算系统亲进行了什么爆炸性发言,也是为了改变发生在我身上的‘爆炸性’后果,研二酱很清楚这一点,”萩原说得面不改色,“那么系统有自己的名字吗?” - “床脚的病历单上也没有名字?那个人到底是……” “那不重要。专注你自己的事。” 说是在上学,但像普通孩子那样享受完整的校园生活是不可能的。今天,年仅十一岁的宫野志保也在隶属于组织的病院工作:有新人来了,她要带对方熟悉这里的环境,再分配点杂活给他们。 如果有新人到来,就说明之前的工作人员要么高升、要么已经死了。说不清哪种可能性更糟。 宫野志保在玻璃门前站了一会儿,那扇门并未透出外面的景象,而是诚实地映照出她身后的走廊。她身后一片空荡荡。她记得之前的工作人员,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在狭长到仿佛走不到尽头的走廊中,他们总是跟在她身后。她会警惕他们,但在她更小一些、还会害怕鲜血与死亡的时候,她曾真的因他们的存在而感到安心。 想到这些刚来的时候看到枪伤都会发抖的人会在组织中晋升,会成为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她衷心地为他们祝祷,希望他们已经迎来死亡。 那是很诚挚的祝福,她在祝福他们能够获得她们姐妹无法得到的东西。 总之,今天的工作就是这样。习以为常地把对昏暗的房间好奇的新人拉回来,再对他们说几句警告。看起来一定很不近人情吧? 如果是姐姐在这里,一定会说着“志保真像是带回了又一个新娘的蓝胡子啊!”那种话来尽力让气氛变得欢快,在拉走妹妹之前,偷偷悲伤地回过头,凝视那昏暗的房间一眼。 姐姐。只有在觉得妹妹看不到她的时候,才会露出那种表情的姐姐。 而宫野志保也只敢在这种时候用口型轻轻地对自己说: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 是的,宫野明美不喜欢这里。父母去世后没有人教过她要如何成为一个善良的人,但她仍然会本能地觉得难过、觉得歉疚,觉得这里每一个病人、每一个受试者所感受到的每一分痛苦都与她相关。 但她知道自己爱着的妹妹也怀着同等的歉疚,因此她坚持要到这里来找妹妹。她无法拯救妹妹,无法拯救这里的任何人,但她至少可以站在妹妹身后,告诉她:我是你的共谋。 明美常来这里,但她从没有端详过那位沉睡的病人的脸:不是因为胆怯,而是因为愧疚。如果她真的这样去做,就会当即发出一声惊呼:天哪,之前总是来找妈妈的那个孩子,和他长得好像! ——当然很像,因为那是他的儿子。这是降谷正晃躺在组织秘密病院里的第二年,人们已逐渐遗忘他的名字。 - [系统的名字就是系统。] “这可不是名字,”半长发青年第一次端正了神色,“不会有人称呼研二酱为‘人类’,不是吗?” [但系统确实会称呼您为“宿主”。人们也诚实地称呼垃圾桶为垃圾桶,功能性的物体只被以品类称呼,不会有自己的名字。这很合理。] 也许是应该反驳的。不过萩原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也经常被人叫作‘警察’、‘警官先生’、‘那个爆处的帅哥’什么的。” [……最后一个是同类名吗?] “当然是啊!”半长发的青年笑眯眯地用食指去绕自己的发尾,要是让碳基人类看了一定会遐想几秒钟这只手绕在他人耳畔会是什么样子,“不过,在入职的聘书上、在那些确实做到了什么事的报道里,都会好好写上‘萩原研二’这个名字——啊,这么一想,警官殉职的报道上也一定会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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